“胡鬧!”蘇蕊衝着藍晴厲喝。
藍晴又吐了吐舌頭,撅嘴委屈道:“人家說的是事實嘛。”
葉秋自然聽出來了蘇蕊說是在呵斥藍晴,其實也是在呵斥自己。畢竟自己一旦告胡威誹謗,丟人的是整個上江市警察系統,身爲政法委書記的蘇蕊也會跟着臉上無光。
“我也就是說說,民不與官鬥,我可不想以後沒好日子過。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葉秋說。
胡威坐在椅子上,瞪着雙眼一臉震驚,心想臥槽你祖宗,你特媽打了我,現在還特媽的裝好人,你還要不要臉?
葉秋回以冷笑:“胡警官,你這麼瞪着我是表示很生氣嗎?小心氣大傷身一會兒又吐血。”
說吐血就吐血。
胡威氣的渾身直抽抽,張口哇的又是一口。
胡長江臉色已經黑到了極限,開口冷喝道:“蘇書記,我兒子受了傷,我要送他去醫院,這裡你處理吧。”
胡長江說完扶起胡威氣呼呼的向審訊室外走去,小賈看了看蘇書記,想走又不敢走,不想留又必須得留,一時進退兩難心塞的也好想吐血。
胡長江與胡威離開,這也證明在這場交鋒中兩人以落敗而告終。襲警一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這時恰好去錄口供的楊潔回來,很快把事情詳細向蘇書記彙報了一遍。
蘇蕊靜靜的聽着,沒有說話,然後又一人急忙忙闖進了審訊室。
“蘇書記,我剛接到電話說是發生了重大案件,馬上趕來了。”來人氣喘吁吁的說。
“副局長。”在場警察又是一番無語。今天這是怎麼了,局長,副局長,政法委書記全都到場了,爲的竟然全都是眼前這個叫葉秋的青年。這傢伙是何方神聖?
副局長,張正榮。
蘇蕊淡淡道:“張局長來了,正好胡局長剛離開,這裡的事情你處理吧。”
張正榮立刻點頭道:“好。”
張正榮處理的速度很快,在聽完了楊潔錄的口供後,立即皺眉說:“這件案子明顯是對方對受害人許雅柔圖謀不軌,葉秋是仗義相助。至於傷人,面對歹徒這是必須的正當防衛。我們警方應該大力嘉獎這樣樂於助人的好市民,怎麼還當成嫌疑犯抓起來了呢?簡直是胡鬧!”
聽到這話,在場警察又是一番無語。
三大巨頭,對待此事的態度完全不同。
胡長江要求嚴肅處理,蘇書記始終淡淡的什麼都沒有表示,張正榮更絕……與胡長江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但嫌疑犯不是嫌疑犯了,還特媽的成了好市民。
對此在場諸多警察只能默默感嘆,果然是世事善變,善變吶。
“對對對,張叔叔說的對。我就說葉秋最愛樂於助人了,我第一次見他,他就抓住了兩個小偷呢。”藍晴馬上喜笑顏開的說。
張正榮呵呵一笑,熱情的抓住葉秋雙手說:“葉先生,我代表上江市警務系統謝謝你。正是由於有你這樣的人存在,纔有效遏制了不法分子爲非作歹,大大緩解了我們警方的壓力。對於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抱歉,我代表警方誠懇的希望你能理解。”
葉秋:“……”
我擦,這張局長人才啊!瞧人家這話說的,三言兩語愣是把哥說的不好意思了!
而且這傢伙應該是藍晴她小姨的人了,這站隊太明顯。否則事實就算真像他說的那樣,他也不會如此反駁胡長江的意思,要知道胡長江纔是一把手,他這麼做無疑是在打胡長江的臉。
“蘇書記,您看這樣處理怎麼樣?”張正榮問。
蘇蕊淡淡點了點頭,“張局長處理的很好。既然事情已經結案,大家就都散了吧。”
說完,蘇蕊邁步向外走去,張正榮緊緊陪同,在場所有人目睹着兩人離開。這時蘇蕊回頭道:“藍晴。”
“葉秋,我先走啦。不然小姨又該說我啦。”藍晴吐了吐舌頭,趕緊追了出去,結果追到一半又扭頭道:“對哦,你下次再見義勇爲的時候記得通知我,這樣就沒有警察可以抓你啦。而且我也可以嘗試一把當女俠的風範,嘻嘻。”
葉秋:“……”
在場警察:“……”
目送蘇蕊與藍晴、張正榮一同出了警局,在場警察才紛紛開始離開,離開前他們一個個看着葉秋,眼神相當複雜。
葉秋走出審訊室,許雅柔立刻迎了上來,關心道:“葉秋,你沒事吧?”
葉秋笑道:“沒事。哥是見義勇爲,張局長還說要給咱頒發三好市民獎呢。”
在場警察:“……”
吹,你可勁的吹。
一聽葉秋沒事,許雅柔徹底鬆了一口氣。她也沒料到今天的事情會鬧的這麼大,尤其是看到最後好多警察都衝進了審訊室,連局長和政法委書記都來了,她就更擔心了。可是她又進不去,只能在外面乾着急,一顆心懸在嗓子眼直到現在才落下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咱們先回去吧,今天真是對不起你。”許雅柔說。
葉秋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說的什麼話,路見不平一聲吼這是每個人都應該做的。談對不起和報酬什麼的就忒俗了,當然你要是願意給我少點房租我也不介意。”
“噗哧!”
許雅柔被葉秋逗的一樂,伸手在他肩膀上錘了一下,臉頰微紅的嗔道:“你想的美。”
葉秋擡頭45度仰望星空,深沉道:“哥說了,世界這麼殘酷,還不允許人想的美點?”
許雅柔心裡暖暖的。
兩人的車就停在警察大院中,上車,離開。
汽車行駛在街道上,落下車窗,吹着夜風,許雅柔的秀髮被風撩的有一些凌亂,模糊了她的臉頰,她的容顏,卻更添了一種嫵媚。
葉秋開車,許雅柔身上披着他的衣服。
見葉秋時不時向自己瞅一眼,許雅柔不由嬌嗔道:“你看什麼?沒見過啊。”
葉秋嘿嘿一笑,“世間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應該被多看兩眼。”
許雅柔心頭一酥,軟軟的,臉頰更紅了。
她記得她上次聽到這麼肉麻酥骨的情話還是在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候她就是被那個男人,也就是她現在的老公,用這樣的情話騙到手的。
一轉眼自己已結婚三年了,但與他婚後相處的日子卻還沒有三個月……想想他一年回來不到半月,她的心裡忽然又是一陣酸楚難以言說。
其實有時候想想,李麗說的那些話並沒有錯,這樣的老公要了有個屁用。她一個人在國內生活,在上江生活,多少個夜晚她孤枕難眠?多少個風雨交加,雷鳴炸響的時候,她獨自一個人承受?多少次受傷,多少次委屈,她沒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沒有一個港灣可以讓她停泊?
她是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卻比其他人過的更辛苦,更心酸。
想到過往,想想現在……淚,如夜空中的流星悄然滑落。她把頭扭向窗外,手指不輕易掠過眼角,然後強顏歡笑道:“明明一個流氓樣,偏偏裝的像個詩人,酸不酸啊你。”
葉秋看了她一眼,嚴肅,認真,意有所指的說:“酸,有時候也是一種生活。因爲只有經歷了酸,你以後才知道什麼是甜。”
許雅柔的心又是微微一抖,他是在說我嗎?說我現在過的酸嗎?
淚,終於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不知爲何她忽然好想大哭一場,放肆的,就像曾經倚在他的懷裡哭一樣。
葉秋緩緩停了車,手臂伸了過來,攬住了她的肩膀道:“我可以租給你個肩膀。”
許雅柔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兩隻手緊緊環繞着他的脖頸,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就會飛走一樣。
夜,更沉了!
風,更柔了!
像是不忍心吹痛傷心的她,於是便像媽媽的手,情人的手一樣,輕輕拂過她的臉頰,試圖撫慰她心靈的傷口。
許雅柔不知哭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這一場哭的好痛快,好舒服,心裡所有的委屈彷彿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一樣,好輕鬆。
她漸漸停止抽泣,擡起頭正好迎來了他遞給來的紙巾。
她結果紙巾擦拭着臉頰,把頭又扭向窗外輕聲道:“謝謝。”
葉秋收回手臂,發動汽車,淡淡開口道:“謝你個頭,回家記得給我洗衣服。鼻涕口水全流出來了,幸虧沒穿阿瑪尼!”
“噗哧!”
她笑了,利於帶花,轉身揮拳在他手臂上狠錘了兩下嗔道:“你噁心不噁心啊,我哪有那麼髒。”
葉秋搖頭嘆道:“此話詫異。所以黑與白,淨與髒都是相對的。就像日和月,天和地,男人和女人……”
“打住,打住!”許雅柔連忙打斷,好笑道:“說你裝你還喘上了,再這樣姐不跟你說話了。”
葉秋仰望星空輕嘆:“詩人總是寂寞的。”
許雅柔:“我呸。我看你就是悶騷。”
葉秋一腔*頓時化爲無有,只覺胸中一陣岔氣亂竄,嗆得他差點沒直接昏死過去。咳咳,難道我真被胡威那小子給打出來內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