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大亮。
熱鬧了一個夜晚的上江在這一刻終於迴歸了正常。
該上班的上班,該吃飯的吃飯,該起牀的起牀……
尹冷月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然後她忽然一愣,自己昨天晚上不是坐在沙發上嗎?自己不是說一夜不睡嗎?什麼時候睡着了?而且自己是在……牀上?
牀上!!!
尹冷月一驚,內心深處一個令她不敢相信的念頭瞬間竄起,然後緩緩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被褥,又悄悄扭頭看了一眼身側。
身側正有一個男人在睡覺,那個男人名叫葉秋。
什麼?!!!
尹冷月幾乎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心臟噗通噗通一陣狂跳。她本能的就要尖叫,然後擡腳,踹人。
可是險之又險的關頭她強強抑制住了自己的衝動,他現在還在睡覺,自己悄悄的起來不是更好?否則被他看見自己睡在他身邊,這個混蛋指不定又怎麼嘲笑自己呢。
想到這裡,她準備不動聲色的起牀。
當然她要先確定一下自己昨天晚上有沒有被這個混蛋給……
想起那種羞人的事,她臉頰微微一紅,心想這個混蛋敢佔自己便宜,自己一定要砍了他的雙手,挖了他的雙眼,然後再與他離婚,反正沈家的人都已經走了呢。
於是她悄悄擡起被子的一腳,當看到自己身上衣衫完整時終於暗暗鬆了口氣,然後她準備起身,可就在這時旁邊的傢伙突然翻了個身,口裡唸叨道:“老婆。”
他翻身過來,一隻手順勢抱住了她!
她雙眼猛的一瞪,眼神銳利的像是要把房頂刺穿。
混蛋,這個混蛋!
她忍不住臉頰泛紅,心裡卻急的要死。
身邊的混蛋不但抱住了她,手臂還正好壓在了她胸口位置。
雖然隔着一牀被褥,但夏天的被褥能有多厚?那薄薄的一層,讓她準確的感受到了他掌心的熱度與力度,於是胸口一陣痠麻。
混蛋啊!敢佔我便宜!
她咬牙,極力壓制着一腳將他踹到牀底下的衝動,悄悄的準備隔着被子將他的手給挪到一旁去,結果她的手還沒來得及有動作,他的一隻腳忽然也壓了上來!
啊啊啊啊!
什麼情況?!
她身體一僵,如遭電擊。
雖然他的身上衣物完整,她的身上也衣物完整,但這種曖昧的姿勢……實在是令她難以承受。
她從小到大,何曾與一個男人這樣親近過?
他的腿壓在她的大腿處,酥軟的腿感受着那並不算太沉重的壓力,她渾身僵硬的不敢動彈。尤其是大腿根處如被一根金剛杵頂住,那感覺……
尹冷月雖沒有經歷過男女情事,談戀愛都是第一次,但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小蘿莉,所以當她意識到那是什麼時候,她一顆心越跳越快,越跳越烈,彷彿下一秒便會爆炸!
混蛋,混蛋啊!
竟然這麼欺負我,都受傷了還不老實,去死啊你!
她在心底一遍一遍的氣吼着,可惜爲了不驚醒他,她偏偏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要是被他醒來發現自己與他竟然這樣……自己以後還怎麼見人?沒法活了,羞都要羞死了。
她一遍遍告誡自己淡定,淡定,然後一點點,一寸一寸的向着牀邊移動自己的身體,試圖早一點,早一秒脫離他的魔爪。
可是特護病房的牀並不像普通病房裡的單人牀那樣狹窄,而且他的手抱的很緊,腿壓的也很緊,於是她想要脫離的過程就變得就更加艱難,每一秒每一分都如同一年,煎熬卻又不得不熬。
她的臉已經紅到了耳根,心跳已經抑制不住,她的身體還有些僵硬,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
可是她又不能讓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於是她咬牙堅持着,短短的一段距離竟然用了十分鐘纔算成功。
更令她暴怒,暴走的是,在自己臨下牀的前一秒,旁邊還在酣睡的傢伙似乎察覺到了掌心的東西沒有了,於是又向前撈了一把,還握了握手,抓了一抓。
他竟然抓了一抓!
那一刻尹冷月尹大總裁恨不得一口氣要死旁邊的這個混蛋纔好,簡直是無恥、流氓的敗類。
十分鐘後她好不容易挪下病牀,站在牀邊盯着他,目光便如刀如劍一樣,彷彿再看幾眼便能將他碎屍萬段。
不過當尹大總裁發現牀上的他忽然動了動睫毛,似乎想要醒來的時候,頓時嚇得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一秒也不敢停留,哧溜一下竄進了洗手間。
她卻不知當她砰一聲關上房門後,病牀上“熟睡”的傢伙慢慢睜開了眼睛,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小聲得意的說:“哼,你以爲就只有你能制住哥,哥就制不住你了是不是?小妖孽,當貧道的道行是白修煉的不成?”
不過想起昨天晚上這妮子竟然真的要坐在沙發上守一夜,最後直到睡覺也沒有離開,他的心不由一暖。
唉!
冰山下面藏着一座能把人融化的火山,你讓哥怎麼對你好?真以爲自己是冰火九重天了?
想到此他看了一眼洗手間,洗手間內傳來嘩嘩水聲,想來這丫頭正在用冰涼的水洗去臉頰上的滾燙吧。
可惜,爲了裝睡沒有好好看一眼她嬌羞的模樣,那一定是一副絕世不可多見的美妙風景。
不過哥也不虧撒,最起碼在洞房花燭夜這麼值得紀念的日子裡,哥先嚐試了一下手感,驗了一下貨不是嗎?
將手掌放在鼻子下深深嗅了一口,某貨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起來。
“擦,什麼破病房?還特孃的特護呢?這尼瑪被褥上怎麼都是藥味?戳了,哥白忙活了那麼久,一點餘香都沒撈到。嗯嗯,下次一定要注意,得把手從被褥下面摟過去纔好。”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半個小時。
某貨在牀上等的花兒都謝了,尹大總裁卻還沒有從洗手間出來。
擦,真的假的?這麼長時間還沒調節好?該不會是掉進去了吧?
他剛想到這裡,洗手間的門突然一下打開了,尹大總裁冷着臉走出來,臉色一如既往的冰冷。
只是當兩人眼神在空中相遇的一剎那,她忽然一怔,然後臉頰又泛起了一抹餘紅。
“我出去買飯。”她迅速把頭扭向一旁,急急忙忙走出了病房。
葉秋咧嘴,輕聲道:“在洗手間半個小時白呆了?這妮子什麼時候臉皮這麼薄了?看哥一眼就臉紅,難道是她對哥動了情?”
結果這句話剛剛說完,病房門忽然一下又被推開了,尹大總裁冷着臉走進來,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像是不屑又像是不敢,最後她抓起沙發上的包包,又迅速走了出去。
他目睹着她的所作所爲,鬱悶想道:親,真的有必要嗎?大家都是成年人,按照你這樣摸一下就半天不搭理我的進度,哥猴年馬月才能把你吃到嘴裡啊?
當然,這個念頭也僅僅只是一閃而已。
起牀,洗漱。
然後重新回到牀上,又等待了四十分鐘,尹大總裁終於拎着早餐姍姍而入。
“想要餓死你老公是不是?你絕對是故意的。”他故意挑起話頭兒說。
尹大總裁臉又微微一紅,不過迅速又恢復了冰冷,心裡將他惱得咬牙切齒,然後啪一聲將飯砸在桌上,冷冷道:“我要回一趟公司。”
這倒不是尹大總裁故意逃避,而是剛纔出去買早餐的時候,秘書詩語打來電話說有一個重大的項目需要研究,各部門都在等着她開會。
聽到她要走,葉秋一愣道:“不能改天再開嗎?要不把各部門的人都喊來醫院開?”
尹大總裁理也不理他,走進洗手間又整理了一下妝容,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後轉身準備離開。
葉秋急忙道:“咱們結婚的消息恐怕全公司都知道了,你想好怎麼說了嗎?”
“嘭!”
尹大總裁用重重的關門聲迴應他。
他咧嘴,然後拿出電話撥打了出去,開口道:“跟上去。”
“啪!”
對方一言未發的掛斷。
葉秋舉着電話愣了半天,心裡鬱悶道:擦,怎麼一個比一個有脾氣,哥這都遇上了一羣什麼女人吶?
一個人開車回到公司,尹冷月上樓。
而當她走進公司的一剎那,所有員工看着她的眼神都變得很怪異。
尹冷月當然知道是爲了什麼,她雖然不想解釋也不用解釋,但以她冰山總裁的性子,卻也終究忍不住有些臉紅。
還好她一向嚴厲,所以雖然員工們好奇,不解,但卻沒一人敢真上來問她這件事。
一路來到會議室,各部門的負責人果然都已經在等待了。
毫無疑問,自然又是一屋子的詫異眼神,包括秘書詩語。
尹冷月心裡輕嘆,不過下一秒便收斂心神冷冷道:“開會。”
“尹總,咱們的機會來了。這次咱們一定要把握住啊,一旦成功,咱們明月集團不但可以大賺一筆,還有機會躋身上江前五啊。”一個部門負責人馬上起身激動萬分道。
秘書詩語很合時機的把材料遞了過來。
尹冷月目光一掃,表情馬上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