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在手,迎風而立。
夜空下白衣翩翩,趙玉龍一夫當關。
大秦安保門前,十幾人止步。
十幾人圍成半個圓,中間護着兩名受了重傷的男人,四大金剛中僅剩的兩個——於海和吳磊。
當初四大金剛截殺葉秋,被葉秋虎軀一震留下兩人,然後兩人輾轉到了大秦安保手中,小狐狸精秦嵐自然不可能將兩大金剛安然無恙的放回去,於是毫不心慈手軟的廢了。
於是四大金剛到今天爲止只剩兩個,今夜又全都被張大奎派來了。
張大奎想着葉秋重傷住院,於海和吳磊只需要拖住趙玉龍片刻,他就有辦法強行殺了秦嵐。
可惜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個趙玉龍,一杆銀槍便直接重傷了於海和吳磊,想要偷襲秦嵐的人更是被衆多大秦保鏢齊齊擋住。
他的冒險一擊,不惜以撕破臉的放手一搏再次失敗。
張大奎此時並不在現場,但卻通過順安保鏢的彙報得知了前方一切。於是他臉色陰沉,心也陰沉,整個人都變得很陰沉。
老闆派來的三大高手摺了兩個之後,他爲了將功抵罪才下定決心孤注一擲,強行撲殺。
結果現在又特孃的無功而返,而且還將順安保全最後的兩大金剛也折了進去,他一時面如死灰,恨不得立即拎起一把刀衝到大秦安保大殺四方,活剝了那個狐媚子般的騷娘們。
可惜他怕死,而且也不會功夫,就算真給他一把刀,他也衝不出十米遠。
這下怎麼辦?特孃的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翻盤?
他想着,一口一口抽着煙,頭痛欲裂。
……
……
大秦安保。
十幾個順安保鏢護着於海和吳磊緩緩退後,趙玉龍拎槍在手,步步緊逼。
“一人一槍。”他忽然開口。
對面十幾人一愣,頃刻間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跑。”
於是衆人擡起於海和吳磊,風一般轉身後撤,向着不遠處的車子狂奔而去。
跑?
趙玉龍面無表情。
擡腳,邁步。
白衣在風中踏出一道如光柱般的白虹,白虹掠空而過,手中銀槍似閃電般急刺而出。
疾風驟雨,暴雨梨花!
“噗噗噗!”
眨眼三聲肉響,三名落在最後的順安保鏢被洞穿了一條小腿。
槍頭透骨而過,三人瞬間栽倒在地,慘嚎不止。
白虹繼續前行,一路走一路出手。
槍名——冷電。
電芒四射,光影重重。
僅僅一分鐘不到,一半順安保全的人被刺穿了左腿。
每個人的傷口位置幾乎都一樣,左腿小腿處,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
還有一半!
趙玉龍正欲再出手,身後忽然有人道:“大木頭,夠了!”
趙玉龍疾行的身影驟停,持槍,轉身。
秦嵐站在夜色中,冷聲道:“廢了他們也沒什麼意義,而且總得給他們留幾個開車的,不然姐還的派人送他們回去。”
“好!”趙玉龍答應。轉身而回。
於是剩下的一羣人如蒙大赦,倉皇衝進車子狼狽逃竄。
雖說他們人數佔優,真要一起動手說不定真能磨死這個白衣怪物,但能兩槍拍翻兩大金剛的人,真的是他們能抗衡的嗎?
他們只是一羣保鏢,他們只是想有個掙錢的工作而已。他們不想死,連受傷都不想,所以他們只能逃。
至於能不能逃掉,能逃掉幾個,這就完全看自己的速度與運氣了。
這不同樣是逃,一半安然無恙,一半卻只能被自己的同事扛起來架走,慘好不斷。
命運向來都不公平。
“有沒有受傷?”秦嵐問。
趙玉龍搖頭,然後看着幾個受傷流血的大秦保鏢,皺了皺眉。
那個偷襲秦嵐的人終究還是有幾下子的,不然也不會被委於重任。大秦的保鏢一心要護住秦嵐,自然免不了與那人交手,自然也就會有人受傷。
這一戰看似贏了,但終究贏的不是那麼徹底。
“四大金剛這下全廢了,我倒是很好奇張大奎還能找來什麼樣的貨色。”秦嵐轉身往回走,邊走邊說。
“你們就不用去醫院了,我已經聯繫了醫生讓他們趕來。這些天爲了安全,就呆在大秦安保裡治療好了。”秦嵐又說。
衆多保鏢點了點頭,扶着受傷的兄弟回去宿舍。
秦嵐與趙玉龍兩人邁步上樓。
“廖霸今晚遭到了刺殺,他自己說是金豪。”秦嵐說。
“真是他?”趙玉龍問。
“必須是他。”秦嵐冷笑。
趙玉龍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小姐的打算,開口說:“不再等等?”
秦嵐搖頭道:“這些日子銀灘區已經差不多穩下來了,是時候可以進一步行動了。”
趙玉龍點頭不再說話。
小小一個上江,小小一個銀灘區,從來都不在他的眼中。
既然小姐已經踏上了這條路,那他自然要護着小姐一路走向更高的地方。想當初大哥可是一省大佬,那麼小姐最起碼也要比大哥走的更遠吧?
“廖霸是個很好的理由,當初留下他果然是對的。”秦嵐又說。
以前之所以同意保護廖霸,一是因爲可以不廢一兵一卒的接手銀灘區,二來就是爲今日做準備。
地下世界各勢力之間的碾壓,同樣需要一些堂而皇之的理由。
比如你的人在我的盤口裡鬧事,你得給個交代。
比如你的人偷襲了我的人,再比如你的人撈錢撈過了界……等等,等等。
地下世界雖然血拼不斷,但也不是說打就打,一見面說殺就殺的,總要講究個出師有名。
留下廖霸,再以廖霸和金豪之間的恩怨做突破口,這當然是一個最恰當不過的理由。
不過一開始秦嵐也不敢確定廖霸金盆洗手以後,金豪還會不會把注意打到廖霸身上,現在看來果然沒錯。
你金豪刺殺了我保護的人,這事不得給個交代?
至於那個刺殺廖霸的到底是不是你?嘿,這又不是警察辦案,需要鐵證如山。
三人成虎,衆口成金,只要姐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何況被害人廖霸都一口咬定了你,你還想抵賴?
進攻富商區,還有比這更完美的理由嗎?
“唉,現在就是不知道咱們能吃下多少。你一個人終究還是太少了,要是那個臭犢子沒受傷該有多好啊。”秦嵐嘆氣,扭頭看着遠處,像是看見了某個躺在病牀上的傢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哼,你個沒膽子的慫貨!以爲結了婚就能躲開姐了?惹毛了姐,看姐敢不敢把你折騰到離婚!
……
……
醫院。
病牀上的葉秋忽然冷冷打了個寒顫,心底一驚道:臥槽,難道沈家還真敢讓那個聶龍山,聶大管家以身犯險?特孃的,我怎麼感覺被人惦記上了啊。
“你在想什麼?”沙發上,尹冷月突然開口。
葉秋一臉苦相道:“在想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就這樣坐着是不是太悲催了一點?”
尹冷月低頭繼續看書,冷冷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只是她目光雖然集中在書上,眼神卻總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
窗外燈光與星光交映生輝,不算明亮卻也不算昏暗。
微風輕輕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夜很安靜,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音。
他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於是開口說:“別看了,看你那望眼欲穿的眼神,像是巴不得那老傢伙來了給我一刀似得。我說了他不會來的,我既然猜到了他們的計劃,他們就一定會害怕我挖坑陰死他們。嘿,是不是感覺很可笑?其實越是大家族,大人物,行爲做事才越小心。”
她扭頭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兩秒道:“你挖坑了嗎?”
葉秋神秘道:“你猜?”
尹冷月冷冷剜了他一刀,冷冷道:“幼稚。”
“幼稚好啊,幼稚可以活的無憂無慮。哪像你,天天繃着臉,好像誰都欠你幾千萬似得。”他說。
已經習慣了她冰山般的性子,於是他也漸漸生出了免疫力。
她瞪了他一眼,心想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難不成他真以爲自己是我老公,就可以隨意拿我開玩笑?
“下不爲例。”她冷冷說。
“什麼?”他愣了一下,沒反映過來。
“白癡!”她說。
他瞪眼,氣急敗壞道:“尹冷月,麻煩你尊重一下我的智商。你要不是我老婆,我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尹冷月譏諷的看着他,意思說:你試試?
葉秋回看着她,意思說:我不試,怎麼着?
尹冷月譏笑之意更濃。
葉秋無奈。
他知道尹冷月心中還在計較他騙了她這件事,氣沒有撒完又偏偏被迫與他結婚,於是這口窩在心底的氣就令她更難受了。這事,得慢慢來呀。
倒是可憐哥初爲人夫,洞房花燭夜非但沒能愉快的享受巫山雲雨,悲催的竟然連小手都沒有機會摸一下。
唉,世間誰還能有哥這麼苦逼?
“你當真不去睡?”他問。
“不睡!”她冷冷說。
他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內心自然有一抹感動,但嘴上卻犯賤的說:“那你幫我守夜好了,我睡了。”
說完,他蒙着被子呼呼大睡!
她瞪眼!
混蛋,無恥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