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望門閨秀,五度言情
用過飯,葉成紹帶着素顏回了苑蘭院,陳媽媽在屋裡翹首盼望,見素顏神色如常的回來了,才露出笑容來,素顏一進門,便親自幫她解披風,笑着問道:“今兒得了不少紅包吧。”
素顏有些疲憊的把頭擱在陳媽媽頸窩裡:“奶嬤也成了財迷哦,一會子您都幫我收起來吧,有的,以後是還要送出去的。”
陳媽媽笑着將衣服解下,不贊成道:“就算要回禮,那也不能將長輩賜的再送出去,得另外備,大少奶奶如今糊塗了。”
素顏不過說笑罷了,只是說,要送還那些東西的市值。
葉成紹在後面進來,因着茯苓跟在後頭,素顏也沒上前去,茯苓果然就去幫葉成紹解風衣,葉成紹卻是手一格,擋住了,擡眼看素顏自己的還沒脫下,便自己動了手。
茯苓臉一白,手足無措地退到了一邊,眼圈兒紅紅的,不時又擡了眼睃葉成紹,柔聲道:“爺,這些事情還是奴婢來做吧,您可是世子爺啊,哪能做這些粗活。”
給自己脫衣服就是粗活麼?素顏聽了不由得冷笑,淡淡的看了葉成紹一眼,葉成紹正好也看過來,討好的對她一笑,竟是走過來道:“娘子要不要我幫你,看,你的頭髮都鬆了。”
“不用,相公,妾身這就好了,這就來服侍你更衣。”素顏笑得無比燦爛,眼神卻是盡是威脅。
“啊,不用,不用,我自個就行。”葉成紹只覺被她看得頭上冒汗,很狗腿的說道。
“自個就行?”素顏走近她,笑咪咪地問道。
“自個就行,不過是自己脫衣穿衣,我又不是沒手沒腳,當然能行。”葉成紹像個聽訓的學生,正經八百地回道,一瞧素顏的笑容好不燦爛,心一緊,又討地說道:“娘子也把你相公我看得太沒用了些,難不成,你相公我,離了服侍的人,就活不成了麼?”
這一回,不止是茯苓,就連芍藥的臉也白了,茯苓疑惑地看着素顏,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世子爺可是個說得出就做得出的,沒和被他趕出去了還弄不清緣由。
茯苓如是一想,就撲通一聲跪到素顏面前來:“求大少奶奶饒了奴婢,奴婢若是做錯什麼,大少奶奶儘管責罰,只是不要趕了奴婢走,奴婢在爺跟前服侍好些年了,這一出去……”後面的沒接着說,似是太過傷心,哽着聲沒說得出來。
素顏冷笑地看着茯苓,這丫頭還真是聽玄音而知雅意啊,她看了葉成紹一眼,只見他懶懶的正解了披風搭在手上,眼睛看也沒看茯苓一眼,素顏便心知他是讓自己來立威,他的人,由她處置,他不插手的意思,心下一定,便笑着對茯苓道:“你這丫頭,無緣無故的怎麼突然就哭了起來,我方纔說什麼了?”又掃了一眼屋裡的紫睛紫綢芍藥幾個,問道:“我方纔可有說她做錯事了?可有要罰她來着?”
紫睛冷笑地看着茯苓,不冷不熱地說道:“興許茯苓姐姐比奴婢幾個都要聰慧一些,奶奶您什麼也沒說,就猜着奶奶的意思了,莫不是真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心裡虛了害怕吧。”
紫睛向來是個嘴利的,又最會接着素顏的話順坡下,這話說得茯苓更是怕了,眼淚汪汪的說道:“沒有,奴婢不敢妄猜大少奶奶的心意,奴婢是……”是什麼,她又着實說不出個什麼來,難道要說,世子爺沒讓她近身服侍就是大少奶奶的過錯了?她是什麼身份?憑什麼世子爺非要她近身服侍?
“是什麼?我可是才進的門,今兒還是新婚的第一天呢,你就在我跟前哭哭啼啼的,好像我是個量小的人,容不得你們這些個服侍過爺的老人似的,這傳出去,還不得說我這新婦難以與人相與?”素顏的聲音變得嚴厲了起來,這小院子以後可是她要生活的地方,她可容不得身邊的人心存二意。
茯苓聽得更是害怕了,納頭就對着素顏拜了起來,額頭磕得咚咚作響,素顏見了更是氣,對紫綢掃了一眼,紫綢立即上前拉住茯苓,勸道:“姐姐這是做什麼,知道的,是你自己在這鬧,無緣無故的哭,不知道的,還以爲大少奶奶在欺負你,快別這樣了。”
茯苓擡起頭,楚楚可憐的看着素顏,額頭磕得又紅又腫,素顏嘆了口氣,裝傻充楞地問她:“好了,你也別哭了,說說吧,你這莫明其妙的,求的是什麼?或者說,你究竟要做什麼?”
茯苓聽得睜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着素顏,轉頭一想,又好像是自己想太多了,大少奶奶着實什麼也沒說,她又轉過頭看了芍藥一眼,卻見芍藥眼睛緊盯着自己的腳尖,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她突然就明白自己是真的傻了,沒事當什麼出頭鳥,同樣的爺身邊近身服侍的,芍藥不也一樣近不了爺的身了嗎?
“大少奶奶,奴婢錯了,奴婢以爲……以爲大少奶奶要將奴婢趕出去。”茯苓抽抽咽咽的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素顏聽了正色地說道:“我可從沒說過這樣的話,我也聽說了,你們是打小兒就服侍世子爺的,怎麼說也有些情份在,但是,我有我的規矩,爺身邊的事情,以後就由我自個兒,我是爺的妻,服侍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由不得旁人置喙。”
這話一大早兒就說過一遍,芍藥是聽進去了的,所以,她沒有近葉成紹的身,但茯苓沒聽進去,那就怪不得人了。
茯苓聽得臉色剎白,垂了首默默掉淚。
素顏又道:“既然你不肯聽從我的話,我還沒怎麼着你,你倒就先鬧起來了,看來,我這個大少奶奶人微言輕,養不起你這尊大神,這屋裡也留不得你了。”
茯苓聽到這裡,淚水便如掉線的珠子般往下掉,一口氣沒有上來,白眼一翻,竟是暈了過去。
暈得還真是時候,素顏揮了揮手,對陳媽媽道:“使兩個人來,將她擡出去,將養兩天後,送莊子裡去吧,在莊子裡也莫讓她做粗活,就當是養着她就成了。”
陳媽媽聽了欣慰地笑了笑,使了人來將茯苓擡了出去。
素顏轉過頭,看了芍藥一眼,見她低眉順眼地站着,什麼也沒說,心下還算滿意,她並非想要針對葉成紹屋裡的老人,她只是想將那些心思不純的清走而已,只要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本本分分的,她是不會爲難她們的。
茯苓走了,屋裡的事情得再分派一下,素顏便對屋裡的三個大丫環道:“你們三個是我屋裡的三個頭等的,自然也是我和大爺身邊得力的,我屋裡的事情,也自然是要你們幾個幫着打理的,如今茯苓走了,你們三的差事就再分派一下。”
紫睛紫綢兩個自是不用擔心什麼,她們也是服侍素顏多年的了,又是陪嫁過來的,素顏不信她們,能信誰?
芍藥聽了卻是眼睛一亮,伶伶俐俐地走到素顏面前道:“奴婢聽從大少奶奶的,大少奶奶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
素顏聽得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啊,芍藥這丫頭很會看臉色,也很能看得清自己的位置,這樣的人,只要調教得好,還是能堪大用的,只是,要看如何收了她的心歸於已用。
“這話聽着實在,你呀,還是做你以前的差事,你管世子爺的穿,世子爺的衣服漿洗,收拾那就全靠你了,不過,這院裡的小丫頭,紫綢和紫睛都不太熟,你先辛苦幫着管着,等過陣子添了人,再重新分派。”素顏笑着對芍藥道。
芍藥一聽還要她管着院裡的小丫頭,眼睛便亮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脣邊若隱若現一個好看的小梨窩,應聲退下去了。
陳媽媽看着主皺眉,這芍藥長得也太討喜了呢,脣紅齒白不說,就是性子也乖巧,不惹人嫌,這樣的,反倒是最危險的,心裡就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幫大少奶奶防着些。
素顏又對紫睛和紫綢道:“你們兩個是我最信服的,把你們從藍府帶過來,我身邊的事便是大多都要倚重你們,所以,你們可別讓我失望纔是。”
紫綢和紫睛兩個都正色的應了,兩人心中皆喜,苑蘭院裡的人可比素顏在藍家的那個院子裡的人多多了,她們兩個能成爲大少奶奶的心腹,不知道有多少丫頭們豔羨着呢,人誰不喜歡風光體面,你的地位高,人家就巴結着你,你沒地位,別人就想方設法的踩你。
如今她們纔來,大少奶奶也還沒掌家,但她畢竟是世子夫人,將來的侯夫人,又是葉家的宗婦,將來這個家遲早是要他當的,所以,這府裡上下的人,對大少奶奶便只有巴結討好的,連帶着她們也水漲船高,自然也就要多體面就有多體面了。
兩個正各想各的心事,又聽素顏又道:“紫睛的針錢好一些,以後,我和爺的衣服就你負責了,紫綢呢,我管我和爺的吃食,你們兩個輪值跟我出們、值夜。”
兩人聽了具是點頭,基本與在藍府區別不大,都是做老了的事情,熟門熟路的,也能得出差錯,只是初來乍到,對侯府還不熟悉,不過,慢慢久了就好了。
兩人皆都歡喜的退到一邊,素顏又對陳媽媽道:“奶嬤,你就是我院裡的統管了,主要管着我屋裡的事情,她們三個畢竟年輕呢,我可離不得奶嬤你,大凡小事,我不在的時候,她們就要問過你才行。”
這話說得親近,陳媽媽聽得心裡慰貼,素顏是她奶大的,她也是真心的痛素顏,但難得的是主子對自己真心實意,還肯尊重,肯給臉,做下人的,就要珍惜這個面子,只有忠心主子,一心爲主子着想,這個臉面才能長長久久的維持下去。
素顏又想起顧餘氏來,她一大早便去了侯夫人的松竹院,對自己院子裡的事情還沒有理清楚,也不知道有沒有小廚房之類的,而且,這院子裡的下人的情況也沒模清,按說葉成紹身邊應該除了茯苓和芍藥兩個,應該還有一個管事媽媽纔是,但那個人,按說這個時候應該到給自己見禮了纔是。
陳媽媽一早上並沒有跟着自己去,過了近兩個時辰,應該也摸得差不多了,就問起陳媽媽來。
陳媽媽心裡早知道素顏要問這些,一大早就把這院子逛了個遍,也找了芍藥問了好些事情,芍藥雖有些保留,但大多沒有顧及的東西,她還是老實的全說了,如今陳媽媽對這院子也有了初步的瞭解。
不過,這事當着紫睛紫綢幾個還是不太好說,陳媽媽聽素顏問起後,就有些欲言又止,看了裡屋一眼,紫睛便很有眼力介的說道:“媽媽與奶奶到屋裡去說,我守在這裡。”
紫綢也將屋裡的小丫頭紫雲和春紅帶出去納鞋底了,冬天越發的冷了,她打算給素顏做一雙絨鞋,穿着既舒服又暖和。
到了穿堂外頭,紫綢拿着針線纔要動手,小丫頭紫雲便將她手裡的鞋樣子拿了過去,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後道:“姐姐這鞋難不成只做給奶奶?”
紫綢聽得微楞,擡眸看紫雲一臉天真爛漫的樣子,不像是個心機重的,便故意歪了頭問:“不只給奶奶做,還給你個小鬼頭做一雙不成?”
紫雲聽得眼睛一亮,但立即又黯了下來,撇了撇嘴道:“我知道姐姐拿我尋開心呢,這麼好的面料,我哪有資格穿啊,我只是覺着,奶奶不是不會女紅嗎?這樣的鞋子要是給爺也做一雙,爺不定有多喜歡呢。”
紫綢見她果然這樣說,不由挑了挑眉,笑着拿指尖戳她腦門子,罵道:“小鬼頭,你想得可真多,爺的東西,雖說少奶奶交給了我們做,但還是要少奶奶開了口才好,你明白嗎?”
紫雲聽得似懂非懂,一旁的春紅卻笑了笑對春紅道:“還不多謝姐姐提點,你呀,以後想當大丫環,就得學姐姐這樣。”
“看,春紅就比你懂事多了,你以後啊,多跟春紅學着點。”紫綢讚賞地看了春紅一眼,說道。
春紅是素顏的另一個陪嫁小丫頭,先前並不是素顏院子裡的,是後來大夫人給的,比紫雲大上一歲,今天也就十四的樣子,卻是生得秀氣,做事了利索穩妥,最難得的是不嘴碎,紫綢幾個也還喜歡她,只是因着不像紫雲,是一個院子裡處過了的,倒底隔了一層,沒那麼親膩。
再說素顏,看紫綢幾個出去後,便與陳媽媽進了內堂,葉成紹躺在裡歪着拿了本書在看,她沒有打攪她,與陳媽媽兩個在內堂談話。
“奶奶,一大早兒我在院子裡摸了一遍,大致情形是知道了的,只是,有些細處還要多查探幾遍才行。”陳媽媽端了杯茶遞給素顏,又怕她第一次立規矩,沒有囑飽飯,拿了點心些她。
素顏卻是笑道:“今兒沒立規矩,夫人是想我立規矩來着,但相公板着臉,侯爺好像很寵相公,就讓我坐下吃飯了。”
陳媽媽聽了有些詫異,目光閃了閃,卻沒說什麼,又接着說苑蘭院的情況,“奶奶,世子爺自小時起,就有一個媽媽貼身服侍着的,姓方,聽說原是掌管苑蘭院裡的全部事務,連茯苓和芍藥兩個也是歸她管着的,但是不知爲何,在世子爺成親前的一個月突然病重了,養了好久還是沒有好,夫人說是將她放在院子裡養病不喜利,衝撞了世子爺,就把她送到鄉下去了,不過,聽說是瞞着世子爺的,當時世子爺就發了脾氣,非要接回來,但夫人只說會衝撞大少奶奶您,世子爺才作了罷。”
素顏聽了點了頭,暗忖,怪不得她感覺這院子時有些像一盤散沙似的,人多卻沒有管,原來管事的媽媽病了,不過,既然是自小就服侍葉成紹的,那還是等她病好一些後,去接了回來的好,將心比心,若是陳媽媽也落到了這步田地,自己也會傷心的。
於是對陳媽媽道:“等過些日子,把院子裡的諸事都打理好了,你去一趟,幫我將方媽媽接回來。”
陳媽媽聽了眼中露出喜色,點了頭道:“自該如此。”
接着陳媽媽又道:“小廚房是有的,只是當初世子爺也不常在家裡用飯,就是偶爾在家裡,也是侯夫人幫着張羅的,小廚房基本就廢棄了沒怎麼用,不過,好在咱們也有餘氏,再加上王昆家的也是把管廚房的老手,大奶奶大可以讓她們兩個管着,紫綢丫頭盯着,您的吃食上就在以放心得多了。”
素顏聽得眼睛眯了眯,身子一軟,拱到陳媽媽懷裡,揪着陳媽媽頭插子墜下的流蘇拿手指繞着:“奶嬤怎麼說起王昆家的來了,當初你不是不喜歡她的麼?還說她倒底是老太太的陪房,用着怎麼都覺得不放心。”
陳媽媽被素顏說得耳根子有點發熱,愛憐地摸着素顏的頭道:“先前奴婢是不喜歡她的,不過,奴婢前兒個臨來時,張婆子又單獨找上了我,好生哭了一通,說了她的難處,原來那張婆子在那次重陽家宴裡頭,果真是壞了老太太的事的,自那一次後,老太太就遠了她,老太太屋裡的杜婆子跟她鬥了好幾十年了,這會終於找着機會狠踩了張婆子一腳,原這也沒什麼,人嘛,有上有下,有沉有浮的,張婆子倒也沒在意,但那杜婆子卻是得寸進尺,要作那下作的事情,張婆子也是爲了兒孫着想,不得不下了決心找的大少奶奶您。”
“下作事?您可知道是什麼事?”素顏聽得好些有趣,陳媽媽口才極手,說起這些八卦來有聲有色的,她也來了興趣。
陳媽媽聽了卻是看了素顏一眼,有些爲難,素顏就晃着她的胳膊道:“奶嬤說嘛,我如今都嫁了,您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陳媽媽看素顏清澈的眼睛黑亮亮的看着她,不由得搖了搖頭道:“倒不是奶奶想的那樣,只是會影響了大老爺的名聲,奴婢不好說罷了。”
呃,會影響大老爺名聲,關大老爺什麼事?素顏腦子裡立即浮現出大老爺中年美大叔的形像來,儒雅又成熟,極富成熟男人的魅力啊,難道又迷住了哪個青蔥美少女?
陳媽媽看素顏一臉的八卦,忍不住戳了下她的頭,“大少奶奶……”
“哦,哦,奶嬤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那杜婆子出了什麼妖蛾子呢。”素顏看陳媽媽又要拿規矩來說她了,忙轉入正題。
“那王昆家的,你別看她長得不咋地,卻是養了個水靈靈的閨女,她家二丫頭雖說才十四,卻是水蔥般的人兒,在老太太院裡也是個二等的丫頭,張婆子和王昆家的如珠似玉待着,就想着那一天,尋個好女婿,也讓王昆家的能出人頭地呢。
那天被大老爺遇到了,大老爺就多看了兩眼,結果就被杜婆子看到了,那婆子着實下作,就明着暗着在老太太跟前提這事,老太太先頭也覺得荒唐,後來禁不得她總唸叨,怕是又想給大夫人生些膈應,便有些鬆動,也傳出些話來,像是要看張婆子的意思,張婆子跟了老太太那麼些年,自然是知道老太太這個人的,說是問她的意思,其實也就是定下了,張婆子這下子才急了,心裡將杜婆子恨了個死,找了杜婆子大鬧了一通,最後又怕杜婆子會揪了這事不放,她家那水蔥的孫女兒就要送給大老爺收房了,只好就找着大少奶奶您了,也是想將那孫女兒送出來,尋條出路罷了。”
素顏聽得滿頭黑線,自家那老爹也真是,一把年紀了,也好意思對那比自己女兒年紀還小的小姑娘下手,這古代的男人可真不是個東西。
連帶着又想起葉成紹的小老婆們來,今兒早上還並沒有看到他的半個小妾上們,也不知道他將她們都安置在哪裡了,一會子那些個人會不會來給她這個主母請安什麼的啊?
一想到這個世界裡,小三小四可以名正言順的跟妻子見面,見了面還得客客氣氣的,心裡就覺着噁心,正胡思亂想着,又聽陳媽媽道:“老太太自從知道張婆子其實是不肯將她的孫女給大老爺的,對張婆子更不如從前了,張婆子在老太太面前失了勢,又把兒子媳婦都送給了大少奶奶您,那也是破釜沉舟了,這王昆家的一家,如今賣身契都在大少奶奶您手上,又回不得藍家,您又算是間接的救了她女兒,忠心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在奴婢看來,她只會一門心思的討好您,不會再有二心了纔對。”
素顏聽得點了頭,陳媽媽的眼光她是信的,這分析得也有道理,那王昆家的她也瞭解一點,是個直性子,不太像那會耍詭計心思的人,小廚房交給她應該能放心,再說,不是還有顧餘氏嗎?那個婆子可沒有王昆家的家世複雜,自己提拔了她,還幫了她兒子治病,應該是可靠的。
陳媽媽說完這些旁枝末節兒,目光閃了閃,有些憐惜地看着素顏,將她側臉的一速髮絲挽到了耳後,素顏看她這樣子,便知道怕是有不好的事情要說了,便伏在陳媽媽懷裡道:“奶嬤,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你還不知道我嗎?有什麼是我受不住的?”
陳媽媽聽得欣然地笑了,撫着素顏的背,聲音有些哽咽,“是啊,大少奶奶如今真的是長大了,又聰明孝順,奴婢看着也高興,只是啊,性子不要太剛強了,這女人嫁了後,最重要的就是要得了男人的心,如今還在新婚上,你要多溫柔體貼一些,要讓他永遠都記着你的好,忘都忘不了,有了男人的支持,你在府裡才能站住腳啊。”
素顏知道陳媽媽這是真心對自己好,眼圈兒也紅了,她的心思和想法又怎麼能跟陳媽媽說?不是她不想對葉成紹好,只是她心裡還沒有接受他,如今他們兩的狀況,跟着前世的相親戀愛很像,她現在對葉成紹的感覺比從前好多了,從前,她根本就是拿他當跳板,踏着他出了藍府,再和離過自己的日子,現在,她至少在心裡肯當他是戀愛的對像,在努力去了解他,接受他,可是,一想到他那一園子的女人,心裡就怎麼都覺得堵得慌,就是偶爾也會被他打動,那丁點兒的動心也會被他的那些女人給消磨怠盡。
陳媽媽見素顏垂了頭,不作聲,便嘆了口氣,柔聲道:“好姑娘,不要太倔了,女人啊,嫁夫從夫,你是鬥不過的,只要爺的心思在你身上,就不要太糾結了,更不能太強求,如今像世子爺這樣的世家子弟,誰沒幾個通房小妾的,家家都一樣,你要是太強求,人家不會說爺們怎麼的了,只會說你量小善妒,容不得人。”
素顏聽得心中更是亂,她的心思埋得應該很深吧,可沒想到,還是被陳媽媽給看出來了,她強笑了笑,打馬虎眼:“奶嬤說什麼呢,我對爺不是……挺好的麼?”說着,還羞澀的垂了頭。
陳媽媽看着就嘆氣,附在她耳邊道:“少奶奶騙得了別人,可騙不過奴婢,你如今還是完璧吧。”
素顏聽得震驚,不可思議的看着陳媽媽,陳媽媽拍了拍她的肩,又嘆了口氣道:“少奶奶是奴婢奶大的,少奶奶的一舉一動奴婢都是再熟悉不過的了,而且,這種事情,厲害些的燕喜婆婆可也是能看得出來的。”
素顏聽得頭都大了,既然如此說,那夫人先頭派過來的白婆子不也可能看得出來?
她正懷疑,陳媽媽又道:“爺不是夫人親生的。”
素顏立即就聽出了陳媽媽的意思,是說葉成紹不是侯夫人親生的,侯夫人怕是巴不得自己與葉成紹不同房吧,這樣,永遠也不能生孩子,那她自己生的兒子才最有可能繼承府裡的財產……
陳媽媽見素顏明白了一些,又道:“後園子裡着實有三個姨娘,世子爺每人都給了她們一個小院子,只是奴婢聽說,世子爺雖是常去,但那幾個姨娘也是一個也沒有懷上的,而且,您和世子爺成親後,世子爺是下過令,不許她們往苑蘭院裡來。”
怪不得沒有看到,原來那廝在欲蓋彌彰,不來就能代表沒有嗎?素顏聽說他還常去,心裡一股無名火就騰的上來了,若是葉成紹在跟前,估計她會揪爛他的耳朵。
“他既是不讓她們到前頭來給我添堵,那我也就裝聾作啞,當不知道好了。”素顏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耳朵裡再也聽不進陳媽媽說什麼,起了身,便向裡屋裡去。
葉成紹先前抓了本書歪在牀上看着,他見素顏跟陳媽媽裡了內堂,知道是有事要處理,剛進門的媳婦自然要先理家的,他這院子可不小,裡裡外外的事情也多,他以前是撒着手,什麼也不管的,方媽媽在的時候還好,方媽媽走了,那些個人又不是他自個的,便更是散了箍,由着他們鬧,如今素顏進了門,好生清理清理也是好的。
這就是取了妻的好處啊,如此一想,他的嘴角便不自覺的翹了起來,心裡也甜甜的,歪在牀上等素顏出來。
誰知等得久了,竟是睡着了。
素顏氣沖沖地走過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幕,葉成紹歪套在牀上,神情靜謐安祥,長入鬢間的劍眉舒展開來,眼瞼輕合,長長的睫毛像美麗的花蕊於風中輕顫,好看又可愛,筆挺的鼻子,微微開翕,薄脣紅潤如玫瑰一般豔麗,平素痞賴無形的他,睡顏如純真的孩子,半點防備也沒有。
她竟是被眼前的美景霎到,忘了自己方纔是要來找他算帳的,鬼使神差的,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撥弄他那長長的,顫動着的睫毛。第一次,得手了,葉成紹只是輕蹙了蹙他那好看的劍眉,她像是偷吃到仙桃的猴子,興奮的又去撥弄另一隻眼睛,突然,手被捉住了,她嚇了一跑,猛地縮手就像逃,就像個做了壞事被抓的孩子,驚慌地躲閃着,眼睛不敢看面前的人。
葉成紹眼睛黑亮亮的,眼裡盡是溫柔的笑意,還帶着一份驚喜,咧開嘴笑着,笑容燦爛如三月的春花,“娘子,我喜歡你。”
他很自然,很輕鬆的說着,沒有半點猶豫,眼睛專注地注視着眼前想要逃走人,想在她躲閃的眼眸中尋到一線證據,一絲讓他信心更爲堅定的信心。
“我……有隻蚊子在你臉上飛……”素顏急切地想要解釋,心呯呯跳着,好慌,好亂,他幹嘛那樣看人嘛,又沒怎麼着他,什麼喜不喜歡,誰要他喜歡了,她不禁厥了嘴。
“蚊子麼?娘子,我竟不知冬天也有蚊子的。”葉成紹眼裡的笑意更濃了,他的心也是呯呯跳着,好不容易發現了一絲蛛絲螞跡,他怎麼捨得放過,只是,自己的心好緊張,怕那一閃而過的情意只是自己的錯覺,只是癡心妄想。
“你……那個,我把茯苓打發走了。”轉移話題,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她想找個洞鑽進去,他的眼睛幹嘛那麼亮啊,看得她驚慌意亂。
又想逃避,他深吸一氣,長臂一攬,勾住她的纖腰,將她摟進懷裡,隨手就撲到了牀上,俊臉在她前方半尺遠的距離:“娘子,我喜歡你。”
他柔聲再次說道,聲音像一片白絨絨的羽毛,在空氣中飄蕩沉浮,令人心頭癢癢的,很舒服,又動人心絃。
“誰讓你喜歡了,你喜歡是你的事,我不……”素顏窘得無地自容,身子扭動着想要脫離他的桎梏,可是話音未落,他的頭就附了下來,一下堵住了她的脣,他不想要聽下面的話,不想聽,他堅定的告訴自己,這是個口是心非的丫頭,他不想被她輕易破壞掉主才意外得來的好心情。
脣貼着嘴,溫熱又柔軟,碰觸之間,兩人均感覺身子一震,像被電流擊中了一般,葉成紹有過兩次經驗了,這一次,他沒有以往急切,耐心的,小意的,珍惜地慢慢摩挲着,偶爾伸出舌頭在素顏的紅脣邊添了一添,感受到她的身子又輕顫了一下,他像是受到了鼓勵,又試着添了一添。
素顏被葉成紹壓在身上,剛掙扎了兩下,身體就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嚇得不敢亂動,剛想罵兩句,脣又被他堵上,他剛一貼着她,她渾身便一個激凌,心跳加速起來,等這廝再輕輕一添,她的腦子就嗡的一下亂了,小嘴情不自禁的張開,像是想在過緊張,想要多呼吸些空氣似的。
葉成紹的長舌正自遊離着不知道要如何繼續,感覺素顏突然微長了脣,他像個悶頭亂撞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家,舍頭長驅直入,闖過那一小白整齊的貝齒,觸到了她的丁香小舌,頓時像找到了美味佳餚一般,捲起就不肯放下,糾纏着,允吸着,將她最美最甜的那一部份全都擷取,自己渾身的血液也跟着沸騰了起來,動作也激烈起來。
素顏差點沒被葉成紹給吸乾胸腔子去,心跳異常的快,她感覺透不過氣來,無力的想要推開身上的人,卻又有些捨不得那種激列的快樂的感覺,手便有些發軟,好在葉成紹總算放過了她的脣,自動自發的就轉移了戰場,頭往下移,一下咬住了她那可愛的小耳垂。
素顏微微吃痛,終於腦子裡有了一絲清明,手一揚,揪了他的耳朵就罵:“走開,你這混蛋。”
只是出來的聲音讓她自己聽着都臉紅,嬌嗔中帶着一絲沙啞,聽得人耳熱面紅。
葉成紹的身體叫囂着,只想就此將素顏嵌入體內,哪裡肯就此放過她,修長而結實的身子笨拙的往她身體裡擠,人類原始的意思支配着他的大腦,先前看過的書找忘得一乾二淨,他只想就此擁有她,讓她變成他的一部份,手自動的就往下頭探,亂摸亂動了起來。
素顏又氣又慌,這傢伙就像是頭髮情的猛獸,根本就不能碰,她一急,仰頭對着他的胸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葉成紹吃痛,頭腦也清醒了些,素顏鬆了口,躺在他身上氣喘吁吁的罵:“走開,你這混蛋,再不走開,我永遠都不要理你了。”
這句話果然起了作用,葉成紹慢慢的放開了她,依依不捨的翻了個身,自她身上下來,微羞的睃了素顏一眼,心裡開始忐忑起來,她不會又生氣了吧。
素顏這會倒真沒生氣,好像是自己先惹了他的,她自己也很不自在,眼睛四處亂看,就是不好意思看葉成紹。
嘴裡卻道:“你……你經常與你的小妾這樣滾牀單嗎?”
葉成紹沒聽得清,皺了眉,仰起頭看素顏,素顏自己也被這一句話嚇了一跳,她原不是想說這句話來着?暈,自己這是怎麼了,胡說八道了起來,她原是想問他,他的那些小妾自己要不要見上一見,不對,爲什麼要見?找罪受?算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想說什麼了。
見葉成紹看過來,她窘得乾脆翻了個身,將臉埋到被子裡,來個眼不見爲淨。
葉成紹笑眯眯的,伸了手,輕輕的碰了碰素顏:“娘子,娘子。”
素顏不動將死,這廝怎麼這麼沒眼力介,看自己這樣了還不出去,非要看自己怎麼出醜啊。
“娘子,娘子,會悶着的,啊,我忘了跟你說,四叔祖母說請你有空了過去陪陪她呢。”葉成紹忍着笑,輕輕將自己的嬌妻摟了過來,很隨意的就轉了話題。
素顏果然沒有發火,紅着臉裝模作樣的:“啊,是嗎?那明兒你帶我去吧,四叔祖母住那個院子。”
“住聽鬆院,她老人家一個人住個院子,怪冷清的,過去陪她說說話吧。”葉成紹伸手理了理素顏散亂了的頭髮,笑着說。
素顏自在多了,也跟着坐了起來,卻是想起自己先頭來時的初衷,半挑了眉,看着葉成紹,眼裡帶着審視。
葉成紹見了莫明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只見胸前一聲濡溼,便委屈地扯了扯那塊溼衣,故意在素顏面前翻開了衣服看,左胸處,果然有一排小巧的牙印,這是她給他留下的記號呢,他強忍着心那甜絲絲的感覺,很隨意的說道:“好像破皮了,要不要上點藥呢?”
素顏在他手扯着那塊溼衣時,就感覺很不自在了,這會子聽說破皮了,不有點急,人的牙齒也是有毒的,真要破了皮,那會不會發炎啊,“當然要上藥了,得先清洗一下,你等下,我去打點水來。”一連串的話,不經大腦就出來了,她着急着就要下牀,葉成紹卻是攬住她的腰,頭埋在她頸窩裡,嗡聲嗡氣的說道:“娘子,你關心我。”
“你不是我相公嗎?不關心你關心誰,我還要依靠你吃飯呢。”素顏被他說得一滯,惡聲惡氣地說道。
那不是她咬的嗎?她作爲施惡者,自然是要關心受害者的傷處了,不然會良心不安的,她如是告訴自己。
“無事,不用洗,就這樣吧,以後娘子不喜歡我時,我看着還有個念想。”葉成紹將衣服一合,大大咧咧的說道,邊說,墨玉般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偷瞄素顏。
素顏聽了這話,心裡便有些異樣的感覺,好像有些酸酸的,轉過頭,狠瞪了葉成紹一眼,“起來了,一會子要是來了人,這個樣子怎麼見客?”
葉成紹燦然一笑,自牀上跳了下來,自己將衣服整理了下,素顏看着他那衣服已經皺得不成樣子了,又進去給他重新拿了一身出來,難得的主動上前給他換衣。
葉成紹有點受寵若驚,伸了手,老實地站着任素顏施爲,只是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笑意融融。
“那幾個妾你打算就一直放在園子裡頭?”素顏邊給他扣着釦子,狀似隨意的問道。
葉成紹其實很怕素顏問這個問題,他着實還沒想好要如何處置那幾個人,那些人都是有來歷的,可不能亂來,可是,素顏就是個小老虎,那幾個人怕就是她的心結,只要她們一天還在寧伯侯府,她就不會接納他。
“讓她們呆在園子裡好了,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們過來煩你的。”葉成紹想了想說道。
素顏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兩人剛收拾停當,就聽外頭紫睛道:“大少奶奶,夫人屋裡的晚香來了。”
素顏聽得詫異,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侯夫人又找自己有事?
她看了葉成紹一眼,葉成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道:“莫怕,有我呢。”
素顏白了他一眼,什麼都是有他,就是他弄了一羣鶯鶯燕燕在後園子裡給她添堵。
葉成紹被瞪提莫明,也跟着出了裡屋。
陳媽媽早就坐在了正堂裡,見素顏和葉成紹出來,忙起了身道:“晚香姑娘的樣子看着像是很急,奴婢說爺和奶奶歇下了,讓她在穿堂裡等着。”
素顏聽了便在正堂裡坐好,葉成紹懶懶的歪在了太師椅上,拿起小几上的點心吃着。
紫睛叫了晚香進來,晚香一進來,便向素顏跪了下來:“大少奶奶,求求您救救晚玉吧,她快不行了!”
素顏聽得莫明,晚玉不是捱了二十板子麼,被打死了?
“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素顏眉頭皺了起來,讓紫睛去扶晚香起來,晚香是侯夫人身邊的大丫頭,怎麼說都要給她幾分體面的。
“大少奶奶,求您了,快去救救晚一吧,奴婢給您磕頭了。”晚香卻是不起,竟是要給素顏磕頭,紫睛強扶着也沒扶得住。
“她可是侯爺下的罰令,你應該去求侯爺纔是啊,晚香姑娘,你這可是在爲難我了,我一個才進門的新媳婦,可不敢違抗公公的意思。”素顏聲音便有些冷了起來,這晚香,早上看着還是個懂事的,怎麼這會子如此糊塗。
晚香擡了頭,眼裡露出一絲怨恨來,哭着道:“大少奶奶,晚香才被打了十板子,就口吐起鮮血起來,她只說,要我來求大少奶奶,說她知錯了,求大少奶奶放過她。”
素顏聽有些莫明,打板子不過是皮肉傷,怎麼會打得吐血?是不是那下板子的人用力太過了些?
“你可看清了,行刑的婆子只是打她……呃平常打板子的部位嗎?”素顏皺了眉問道。
“那幾個婆子平素與奴婢幾個關係還算好,奴婢……奴婢也是使了銀子的,自然不會下重手,可是纔打幾下,那背後倒還沒出血,卻是吐了血起來,晚玉自己也嚇壞了,只說要請大少奶奶救她。”晚香透過淚水盯着素顏的眼睛,眼裡帶着一絲譏笑和憤怒。
怎麼可能,自己只是刺了她的麻筯,讓她不能亂動而已,不可能會傷及內腑的,素顏心中更是疑惑起來,看了葉成紹一眼,葉成紹對晚香道:“你且回去,讓她們停了板子,一會子爺親自去看看。”
晚香得了葉成紹的話,纔算是鬆了一口氣,起身走了,素顏心中不解,起了身也想去看看究竟。
葉成紹卻是手一攔道:“娘子就在屋裡歇着吧,有些人怕是巴不得你去呢。”
素顏聽得一怔,隨即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呆呆的看着他,張了張嘴,吶吶的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無事的,有我呢。”葉成紹撫着素顏的秀話,聲音輕柔如水,拿起自己的披風往身上一裹,就出了門。
素顏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心中暗想,這府裡怕是藏龍臥虎啊,自己早上對晚玉的那一下,怕是不只是侯爺和葉成紹看出來了,肯定還有人看出來,正好利用上了。
葉成紹說得沒錯,自己這會子去,晚玉若是救好了,人家會證實是自己在她身上施了狠手,想要了她的命,被晚香求着才放過的,若是沒好,晚香會從此恨上自己,而自己與侯夫人的關係就會更進一步惡化,而那真下了手的人,自然是從中獲利的,可是,那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