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親愛的,是我眼花了還是你眼花了,咱們沒看錯吧?”我忽然拍了拍懷中小奴的肩膀,愣愣地問道。
小奴本聽我嘰裡咕嚕的和那隻白鳥女同志交談,感到莫名其妙,忽等來這麼一句話,半餉才緩緩地回答:“你叫我什麼?”
我這時方想起剛纔一時沒過腦子,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咱面前這位鳥人是真是假?”
“媽呀,倒黴死我啦!”這時站在門口的鳥人卻怪叫一聲,砰的將大門重新關上,將我與小奴留在了大雪紛飛的門外。
“好,好像是真的。”小奴看看門板上震落的浮雪,又看了看我,呆呆地說道。
“嘿,五十年沒人住,倒把外族給招來了。”我總算明白過味來,撇撇嘴說道。
小奴的眼睛也逐漸恢復了清明,她焦急地問道:“這可怎麼辦啊,我們的家被那隻怪鳥霸佔了!”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剛纔的神態舉止,貌似對方也挺怕我們的。“別慌,房子嘛,就是讓人住的,人家可能在這裡安居樂業了幾十年,你好意思直接把她轟走嗎?要我說啊,與其咱們倆人獨自在這裡生活,不如配上個好鄰居。。。。。。”我滔滔不絕地開導着小奴。
“你給我閉嘴!”不知爲何,小奴聽了我的話不但沒有緩和,反而擰眉瞪目地衝我發起脾氣:“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打剛纔你看見她,就一個勁地往人家胸前瞄,按照你的話,你可真是無差別通吃啊,怪物的心思你也敢打,不怕人家用爪子抓死你!”
她吃醋了?
我被小奴罵得一時不知所措,尷尬地等到她噴完,才陪着笑臉說道:“你別亂想好不好,人家可是生蛋的,我就是有那心,也沒長那匹配的零件啊。。。。。。”
“這麼說,你是承認你起了色心?”小奴的臉色更臭了,她猛地掙脫我的懷抱,對準我下面就是一膝蓋。
當然,這下比起之前的滑坡大沖撞,不值一提,可我還是側身躲了開去,繼續辯解道:“我承認,我是掃了她胸前一眼,可是你看人不也得看個完整嗎,她那兒又忒大,自然而然地吸引人注意力是不是?”
“好哇,你還有理了?!”小奴怒極反笑,她跺了跺腳,自顧自地下了臺階,頭也不回地走上離開城堡的路。
怎麼個概念?我有點不理解她此時此刻的態度,按照平時小丫頭的作風,早就大嘴巴照我臉上招呼了,可這回卻玩個非暴力不合作,到底內藏何種深意?
置氣歸置氣,小奴的安危我是不能不顧及的,她算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第二親密的女人,第一已經香消玉焚了。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後,陪她走了整整二十多分鐘的路,這小丫頭愣是沒轉過一次身,看我一眼。
“我說,這麼長時間,你氣總該消了吧?”再走下去也不是個事,況且她並不是按着前來的河道步行,天知道我們會跑到什麼地方去。
小奴的腳步微微遲疑了一下,不過她沒就此放棄,仍舊不理不睬的猶如無頭蒼蠅般亂走一氣。
我實在沒了辦法,兩步趕到她身前,伸手一攔說道:“咱們不如這樣,你既然氣我亂看人家胸部,我就加倍來看你的,彌補回來,你覺得如何?”
其實小奴的心氣已然消了不少,但她聽見我這句不倫不類的話,怒氣再一次頂上腦門。“我告訴你,你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多麼期待這次旅行,這是我們的家,以後要落葉歸根的家!”她紅着眼睛嚷道。
沒想到她對這個不毛之地如此重視,我倒是看輕了。“我明白,我都明白,可現在危機還沒有過去,咱們不應該把注意力都放在封地上面啊,有道是居安思危,你偏要反過來居危思安。。。。。。考慮考慮別人好不好?”我試探着說出藏在心裡的話。
“我不考慮別人?”小奴的目光突然冷了下來,她的口氣充滿寒意:“你再說一遍?”
我被她驟變的情緒打了個措手不及,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道:“當我沒提過,你的熱心與日月同輝,天天除了考慮別人,就沒做過其他事。”
小奴完全沒有理睬我的馬屁,她忽地伸出雙手揪住了我的衣領,嘶喊道:“你以爲我願意跑這個冷得要命的狗屁地方挨凍嗎?!你以爲我願意住進那個五十年無人問津的破爛城堡?!我不是沒有家,我的父母姐姐們早已在卡納克穩居下來,隨時盼望着我回去!”
她說着說着,腦袋靠在了我的胸前:“可我想要的家,是一個不再需要你每天拼死拼活的家,一個能夠讓我從早到晚都能看到你平平安安的身影,不用再擔驚受怕的家!我明白,離這個願望實現的那一天,還要等很久,很久。
你有你的理由,這些理由我沒資格去阻止,所以我從不說你什麼。但是,我只想來看看,來幻想一下那個遙不可及的夢,也不行嗎?!”
浸溼的感覺傳到了我的胸膛,我知道小奴是哭着在說這些話。其實她已經壓抑了很久,只不過藉着這次出行爆發而已。我自然不會去舔着臉來句:是你當初死纏爛打要跟着我的。按照小奴的脾氣秉性,非跟我玩命,或者老死不相往來不可。
所以再三考慮之後,我決定走正統路線,一把摟住了小奴。可惜我沒有耶羅的魄力,敢於放棄一切和愛人遠走高飛,否則此時此刻,便是最好的機會。
“走,咱們回去。我把那隻鳥人趕走,今晚就在這座你期待的家中過上一夜如何?”懷中的少女漸漸平息下來,我淡淡地問道。
小奴吸了吸鼻子,掙脫開我的懷抱,她擦掉臉上的淚花,勉強擺出個笑容說道:“不用了,夢終究是夢,與其等到醒來時痛苦,不如干脆不做。這夜。。。。。。還是跟王宮渡過吧。”
女人就是這樣,一個決定眨眼間可以變上七回。不過她是不是出於自願我能夠分辨出來,於是我拉住小奴的雙手,注視着她的眼睛說道:“走吧,去看看我們的家!”
小奴彷彿被我這句話勾掉了魂魄,她木然地點了點頭,任憑我拉着白嫩細滑的雙手重新踏上前往城堡的道路。
“開門!”到了地方,我也不廢話,啪啪啪連拍門板。五分鐘過去,裡面毫無動靜,我很不客氣地推了幾下,大門從內部鎖上了。
“唉,看來這道門是必須得換了。”瞳孔中閃過一道光亮,幽紫火焰瞬間吞噬掉眼前的兩塊木質門板,只剩下一堆黑色渣滓。
拉着小奴的手,兩人小心翼翼地進入城堡大廳。“有人嗎?那隻鳥人,出來說話!”我清清嗓子,大聲喊道。
大堂裡黑漆漆的,雖然鳥人住在其中,但好似他們並沒有點燈的習慣,所以我和小奴啥都看不清楚,只得甩出四道火焰照亮了屋子。
眼珠子跟廳裡轉了一大圈,半隻鳥影也沒發現,我只得換個口氣,和聲和氣地說:“異族的朋友,這座城堡雖然是我們的,但我們並不會完全不講道理將你轟走,有話好商量嘛!”
話音跟廳中盪來盪去,就是沒有回信。
真不給面子。我暗地裡撇撇嘴,繼續朗聲喊道:“既然閣下不肯露面,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萬一讓我抓到,把你頭敲斷,腿打折,肋叉子打骨折,掛到壁爐上烤熟大快朵頤,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別,別吃我!!”我話還沒說完,只聽走廊那邊傳來“啪”的一聲,估計是鳥人從哪摔在了地上。
知曉了對方的位置,我快步趕到走廊,那一身白色羽毛的女性鳥人正顫顫巍巍地爬起,見我出現,嚇得又一屁股摔倒在地。
“疼,疼死我啦!”尖細的聲音從凸起的鳥嘴中發了出來,白鳥人側身趴在地板上,一個勁地揉自己豐滿的臀部。
“早出來多好,省得摔這一跟頭。”我笑着走到她身邊。
“偉大的加納,你別過來啊,媽媽!”白鳥人見到我往她跟前靠近,雙腿連蹬地面,扭着屁股想後躲閃。
“你是哪個種族的?”我看着她一直退到牆角,背靠冰冷的兩筆瑟瑟發抖,不禁笑着問道。
“狡猾的赫曼,我不會背叛我的種族!”白鳥故作頑強地挺起胸膛,卻被一眼瞪得縮了回去。
“我只不過問問你的種族,難道說你們族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傢伙?”我揚揚眉毛,繼續瞪視她說道。
“呀,芭芭拉是威武的雪翼衛士,絕不會出賣自己人!”白鳥乾脆抱住腦袋,尖細的嗓音裡充斥着害怕的情緒。
好智商。我伸出大拇哥衝她比了比,接着問道:“那麼親愛的雪翼人,你爲何霸佔了我們的城堡?”
“你怎麼——哇!偉大的加納,芭芭拉錯了,請您寬恕!”白鳥人恍惚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過來,立馬露出小腦袋,哭喪着臉說道。
這讓我一度懷疑他們雪翼是不是天生的表演大師,豐富的表情戲令我永遠都不會感到厭倦。“請回答我的問題,雪翼女孩?”正事要緊,我板起面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