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禾原本半傾在鳳清語身前的身子重新站直,看着她似笑非笑。
方纔這句話,其實根本就是她臨時起意。
什麼採花賊喜歡熱鬧的地方,完全是她隨口詐了這麼一下。
卻沒想到,這個鳳清語這麼大反應。
之前被人差點侵犯之後沒有害怕,現在說可能真的會來,卻怕了起來。
鳳清語啊鳳清語,演戲,你還真是差了許多啊!
如果她沒有猜錯,什麼採花賊差點得手,什麼不得對外聲張,恐怕都是假的吧?
根本想把她弄到這個宅子裡住纔是真實目的吧?
她就說,怎麼這麼見不得光的事,還特意捅到皇后那裡去。
所以說來說去,根本就是利用皇后來壓她吧?
也不知道,那個皇后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竟然也陪着給自己演了這麼一齣戲。
不過如此一來,她倒是不擔心了。
神秘侍衛,在孟漓禾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瞪了一眼鳳清語。
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女人和女人,真的是沒辦法比。
只有鳳清語,此時還陷入方纔孟漓禾所說的事情中,恐慌的不可自拔。
“鳳公主,那不如這樣吧。”孟漓禾頗爲好心的開口,畢竟,她心裡這麼善良不是?
鳳清語趕緊擡頭,看向孟漓禾,雖然對孟漓禾半點好感都沒有,但在皇宮她親眼見過她的本事,要是採花賊真的來,說不定真的要指望她。
孟漓禾笑了笑,指了指窗外:“我那個貼身暗衛是女子,武功非常高,不如讓她晚上暫時睡在你的屋子,這樣我們外面設了埋伏,裡面也有高手等着他,想必,他一定插翅難飛。”
鳳清語一聽有人可以頂替自己做誘餌,頓時點頭道:“好,好!”
神秘侍衛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蠢貨。
孟漓禾似有意又似無意的朝着神秘侍衛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接着朝門外走了出去。
神秘侍衛身形不由一頓,這女人,好像注意到他了。
方纔那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挑釁。
忽然,心裡不由笑了起來,怎麼就有這麼聰明的女子?
尤其是和身邊這鳳清語一對比,更是覺得,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和自己並肩齊軀。
詩韻很快被喚回,並且還因此多了個晚上睡覺的地方。
孟漓禾都不知道鳳清語這樣的智商到底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想來是真的命好,在宮裡沒有人欺負,才能混成現在這個飛揚跋扈的模樣。
皇后爲了她辛辛苦苦把暗衛給清除了出去,現在她不費吹灰之力,便又叫了回來,而且還能睡在公主的房間,順便保證自己的安全。
這真的是……叫她如何是好!
這麼低級的怪,就不要這麼蹦躂了好嗎?浪費時間。
她還想盡早回去,給芩妃催眠那!
不過,儘管她已徹底放下了心,但做戲要做全套,之後,她也乾脆簡單部署了侍衛的埋伏地點,並且到了天黑後,讓詩韻換上了鳳清語的衣服,睡在了她的房間。
而自己,則睡在了這宅子的客房。
反正她也不覺得真的會有什麼採花賊來。
夜幕,很快降臨。
一如孟漓禾所想,她躺在牀上待了許久,也沒什麼動靜。
睡意漸漸越來越濃,孟漓禾乾脆放下之前還有點一點點防備,漸漸睡去。
忽然,窗子吱呀一聲,聲音卻很輕,輕的像是微風拂過,接着,便沒有再多其他動靜,以至於,這點聲響,根本不足以將睡夢中的孟漓禾吵醒。
然而,屋子裡,卻多了一個身影,慢慢的朝着牀邊靠近!
牀上的孟漓禾呼吸均勻,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瞼下方,像是一把輕巧的小扇子。
小嘴微翹,時而還動一動,在這樣毫無防備的狀態下,顯得尤爲可愛。
那個身影,幾乎看的有些發呆。
甚至在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身子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動作,竟是微微彎下身子,朝着那張小嘴吻了過去。
一個輕觸,卻似一道光在腦中一閃,讓他忍不住腦子發空,只想在那張柔軟的小嘴上流連,不再淺嘗即止。
然而,孟漓禾卻被這不適感弄得不由清醒,一睜眼,就看見眼前一張帶着面具的臉,而那嘴上的感覺……
孟漓禾不由氣血上涌,雙手一個用力,便將身上,這個膽敢侵犯她的人推開!
“來……”
然而,還未等她喊出口,那人便飛快的上前,伸手朝她身上一點,頓時,她的話便再也發不出來。
孟漓禾徒勞的張了張嘴,簡直氣憤至極,這個人竟然點了他的啞穴!
然而,那張被吻的微微發紅的小嘴,卻在這樣一張一合的動作下,顯得愈發吸引人的目光,讓那人的眼眸逐漸加深。
而孟漓禾終於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恐慌,剛剛這個人,是吻了自己?
難道,他就是採花賊?
天哪,那她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嗎?
這宅子,真的出現過採花賊嗎?她真的是太大意了!
可是,不對,這樣的話,採花賊不是應該去鳳清語的房間嗎?怎麼會來她這裡?
她之前因爲覺得采花賊並不會來,所以根本對她所在的這個院子沒有過任何部署啊!
等等……
孟漓禾腦子裡忽然閃出皇后的話,不由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人,因爲此人,採花的對象都是處子……
如果採花賊真的出現過的話,那皇后的話便也是真的,那麼就是說,因爲詩韻已經與歐陽振成親,所以這個採花賊才尋到自己的屋子裡來嗎?
天哪,她怎麼會這麼蠢!
她把詩韻安排在那,根本就是不信採花賊會真的來啊!絕對沒有想到會引火燒身啊!
孟漓禾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並且飛快的想着對策。
不料,那人卻先開了口:“答應我不喊,我便給你解開穴道。”
孟漓禾趕緊點頭,不管怎樣,可以言語溝通說不定還有機會!
那人手指在她身上一點,孟漓禾試着輕了輕嗓子,果然發現有聲音發出。
接着,才故作鎮定道:“你是誰?”
那人一身黑色衣衫,臉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張薄薄的脣。
只見這張脣,微微一勾,接着吐出三個字:“採花賊。”
孟漓禾心裡一跳,剛剛的猜想得到證實,只覺這個採花賊,當真是不要臉,竟敢如此自報家門。
但眼下,不是她考慮這個的時候。
她想來想去,還是說道:“那個,我聽說你只採處子,我,我嫁過人了。”
那人卻又笑了笑:“嫁過人,不一定就不是處子了,我聞得到你的氣味,你就是處子無誤。”
採花賊說的很篤定,讓孟漓禾的臉色頓時變了變,這人果然是個變態,竟然真的可以聞出?這根本就不科學吧!
難道,她今日真的在劫難逃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把自己的清白毀在這樣一個人手裡!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孟漓禾只好這樣爭取着利益,又接着威脅道,“實不相瞞,我是覃王妃,你若是碰了我,他一定不會饒過你。”
那人見她沒有否認,嘴角的笑意更大,竟是在她身前坐下,伸手抓過她一縷髮絲道:“覃王妃?既然是覃王妃,既然覃王這麼在意你,你來和我解釋解釋爲何你還是處子呢?”
“我……”孟漓禾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她真的是無法解釋如今這詭異的局面,總不能和這個人說他倆只是名義夫妻吧?這樣的話,不是說明覃王根本不在乎她嗎?
天哪,她是不是傻,怎麼就給自己弄成一個這樣的局面。
“所以,你與他,並非真正夫妻。”那人卻沒有再問,而是忽然下了結論。
孟漓禾詫異的望去,只覺面具中露出的那雙眼,似是隱隱有着光。
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這人不會是確定自己是處子,所以要對自己不軌了吧!
孟漓禾趕緊再次開口:“那啥,你冷靜,你聽我說,我是大夫,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練什麼功夫?”
那人眼眸果然一閃,疑惑道:“功夫?”
孟漓禾見此人有與自己攀談的意思,趕忙說:“對啊,就是那種採陰補陽的邪功,還必須是處子身的。”
那人嘴角抽了抽,又道:“練了又怎樣?”
果然如此啊!孟漓禾趕緊勸說道:“你聽我說,這種事情絕對不長久,說不定你會走火入魔,我是大夫,我治療過走火入魔的人,很恐怖的,我幫你想些別的方式練功,你看你這人也年紀輕輕,一表人才,這種欲速則不達的事情一定做不得的。”
“噗。”那人終於禁不住,一下笑出聲。
孟漓禾簡直要氣哭,大哥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啊!
這是在討論她到底會不會失去清白這麼嚴肅的事啊!
拜託你認真一點好嗎?
“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個女人,非常可愛?”那人笑夠,擡頭看向有些氣急敗壞的孟漓禾,忽然說道。
孟漓禾心裡頓時警鈴大作,這話,怎麼聽着這麼不對勁?
不由往後縮了縮:“那啥,你不要亂來。”
那人,卻看着她的樣子,嘴角掛着笑,慢慢貼近她道:“怎麼辦?我現在,真的想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