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來了?
孟漓禾不由一喜,她終於可以不用腹背受敵了,但是,卻又忽然想到方纔答應皇后之事,頓時覺得十分崩潰。
宇文澈啊宇文澈,你早來幾分鐘也好啊!
而鳳清語卻真的是眼前一亮,趕緊朝着門口翹首以盼。
果然這個主意不錯,這不,她想盡辦法都未能見面的覃王,主動上了門?
只不過,宇文澈上門不假,但從走進這個屋門,都沒有看她一眼。
只是關切的看了看孟漓禾,確認她無事後,才朝着皇后行禮:“兒臣參見母后。”
皇后這會已經與孟漓禾答成共識,自然神色未變,只是看了看假裝打趣道:“怎麼?這麼急匆匆趕來,連朝服都沒換,是怕母后爲難你媳婦兒?”
皇后這麼一說,孟漓禾才注意到,眼前的宇文澈的確還穿着早上上朝時的衣服,心裡不由一暖,這是爲了她,連王府都沒回嗎?
宇文澈卻神色未變,只是淡淡道:“母后言重了,方纔兒臣想去拜見母后時,聽聞母后設了這宴會,想着既然漓禾也在,正好順路,便一起把她帶回。”
宇文澈說的輕描淡寫,孟漓禾的嘴角卻默默抽了抽,雖然她對殤慶國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皇宮和這裡,根本對於覃王府來說是兩個方向吧!
宇文澈你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功夫真是越來越深了啊!
果然,一聽這話,鳳清語立刻不高興了起來。
皇宮她去過,覃王府她自然不會不知道在哪,這到底哪裡順路了?
一瞬間,幾乎想要惱怒到揭穿宇文澈的話。
不過,皇后顯然習慣於這種啞謎,並沒有揭穿宇文澈的話,只是笑了笑說道:“不過澈兒是白來一趟了,方纔覃王妃還和本宮說,她與鳳公主相談甚歡,準備留下來住上一段日子,陪陪鳳公主呢。”
宇文澈臉上終於有一絲變化,不由看向孟漓禾,眯着眼道:“你要留宿?”
與鳳清語相談甚歡,這是他打死都不會相信的事。
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定有其他理由。
他現在想知道的是,這理由是她的意願,還是被脅迫。
孟漓禾卻臉色僵了僵,沒有開口。
腦子裡也在極速的飛轉着,要如何才能擺脫這個局面。
鳳清語不由有些着急,雖然這孟漓禾方纔是答應了不假,但她一向詭計多端,萬一臨場來個反悔……
於是,索性往孟漓禾身邊一站,直接拉住她的袖子道:“姐姐,你方纔可是答應了皇后娘娘的,可不要反悔哦,不然皇后娘娘怪罪下來,妹妹會內疚的。”
這話一出,孟漓禾想要擺脫的心思頓了淡了下去。
的確,她方纔是答應過了,如果這時候反悔,皇后抓着這件事,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而且,說不定會連累宇文澈。
反正,她方纔也已經想好應對措施了不是嗎?
於是,只好按捺住推開鳳清語的衝動,硬着頭皮迎上宇文澈詢問的目光道:“是的,王爺,臣妾要留住幾天。”
宇文澈不由緊皺了眉頭,孟漓禾的表情明顯是不情願的,但是,爲什麼她要這樣說?
難道,是被用什麼脅迫了不成?
宇文澈轉了轉眼眸,忽然道:“你可是忘了過幾日是你的生辰?怎好在此叨擾?”
孟漓禾一愣,她的生日應該是在下半年,並非這幾日。
哦對了,宇文澈想來說的是這具身體原本的生日,不由想了一下,四月二十五,雖然還有十來天,但也的確不算遠。
倒是沒想到,宇文澈竟然會去查她的生日……
“呀,姐姐要生日了呀!”鳳清語趕緊開口,“不過沒關係啊,姐姐是壽星,等着過就好啦。”
“鳳公主。”宇文澈冷靜的看向她,語氣中有些十分的冷淡,“王妃生辰,王府會爲王妃慶生,身爲王妃,雖然是壽星,但也要爲宴會做許多事,因此……”
“那不如讓本公主去王府上幫王妃姐姐和王爺如何?”宇文澈還未說完,鳳清語便開口提議道。
皇后挑了挑眉,仿若未聞。
身邊的侍衛也只是目光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倒是未顯出諸如此前那足以影響人的氣場。
而宇文澈卻只是皺了皺眉,意外的沒有拒絕,畢竟,如果這些人對孟漓禾有什麼不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更有把握一些。
雖然不願意將人帶回府,但若是隻能在孟漓禾留下和鳳清語回王府中選擇,他也只能選擇後者。
只是,他不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具體的決定還要看孟漓禾,他相信這個女人,會選擇最有利的那一面。
然而,他這次的確高估了孟漓禾,因爲戀愛中的女人,哪怕聰明如孟漓禾,也會在某些時候智商直線下落。
比如現在,她只覺聽到這話險些炸了毛。
先不說這如今採花賊的案子還沒查,鳳清語若是去了覃王府,很有可能將採花賊一併引了過去,就說她這種無時無刻不想侵佔自己地盤的行爲,就根本不能忍!
讓她自己把鳳清語帶回家?想都別想!
於是,孟漓禾沒有經過多少思索,便直接開口道:“不必了。王爺,臣妾不會在此久住,宴會的事從簡就好,臣妾也會提前回去安排。”
她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進她的地盤,休想!
宇文澈張了張口,但是看到孟漓禾如此堅定,也只好把滿肚子的疑慮嚥了回去,只是還是道:“那好,最晚生辰的前三日也要回府,我會來親自接你。”
看着孟漓禾點了點頭,又忽然聲線變得溫柔許多,只看着她,略微小聲的說道:“快生辰了,手上還有傷,記得按時抹藥,還有,不要貪玩,若是被我再發現你身上多了新的傷痕,一定唯你是問。”
這話說的孟漓禾忍不住臉上一陣發紅,心裡嘣嘣嘣直跳。
雖然清楚,宇文澈這話看起來是給她聽,其實更多的是要告訴周圍的人,他有多在意這個王妃,所以別人碰不得,否則他一定會追究到底。
但是,面對這麼溫柔如水的宇文澈,孟漓禾還是一陣恍惚,天哪,心都要化了好嗎?
當即什麼都不知道多說,只知道紅着臉低下頭。
只剩下,周圍一干人,包括神秘侍衛在內,全部陰雲密佈。
既然孟漓禾執意留下,宇文澈也沒有理由再多呆,沒多久便離開,只是吩咐了詩韻,雖然不能貼身保護,也要守在附近。
皇后自然也沒有道理在宮外逗留太久,目的達到,便洋洋灑灑的帶着一干人回了皇宮。
留下單槍匹馬的孟漓禾,和這個宅子如今的主人—鳳清語。
冷靜下來的孟漓禾,終於意識到自己方纔好像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可是仔細想想,卻又似乎不是那麼後悔。
畢竟,引狼入室這種事,她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幹的。
倒不是因爲不相信宇文澈,畢竟,在她心裡,那傢伙根本沒愛情。
但是,她就是從心底不能容忍這種事,管她古代還是現代,小三就是令人髮指的好嗎?
然而眼下,她還要會會這個小三同志。
“鳳公主,既然皇后令本王妃來協助查案,那便勞煩鳳公主講一下昨夜的情形吧。”孟漓禾公式化的開口,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身邊,神秘侍衛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
鳳清語卻一改方纔親近的態度,十分不配合道:“忘了。”
孟漓禾不由覺得好笑,極力勸自己留下的也是她,如今不配合的也是她,乾脆不急不慢的說道:“鳳公主,那你請再好好回想一下,本王妃也是想確保儘快抓到此人,以免此人再對公主不利。”
“他敢!”鳳清語立即大聲喊道,察覺到身邊侍衛瞬間變冷的目光,才又趕緊補充道,“他敢再來,本公主就派人殺了他!”
“很好。”孟漓禾乾脆找了個椅子直接坐了下來,往後一靠,倚在椅背上,淡定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勞煩鳳公主,今晚親自當個誘餌了。”
鳳清語一開始沒聽懂,接着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道:“你是說,讓本公主等着他來找?你就是這麼查案的?覃王妃,你是不是故意要害我?”
“鳳公主,稍安勿躁。那你告訴本王妃,不然如何呢?”孟漓禾挑了挑眉,不屑的說道,“你既然連發生了什麼都不記得,那人的樣子想必你也記不清了,那你讓本王妃除了設陷阱外,又怎麼抓人呢?還是說,鳳公主你再仔細想想?”
鳳清語被孟漓禾質問的有些語塞,但憋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我……我當時太害怕了,真的記不清了。”
孟漓禾靜靜的盯了她一會兒,想要分辨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直到鳳清語被她看的有些發毛,才又笑了笑說道:“那既然這樣,就只能委屈公主了。”接着,忽然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慢悠悠的開口道,“說起來,聽說那採花賊專挑熱鬧地方去,你這今天辦了宴會,就算他昨日沒來,說不定今日也會來了。”
鳳清語卻忽然臉色一變,臉上竟一下子帶了許多驚慌,忽然大喊道:“不行,我不要當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