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卻跑過來,一把抓住顏小熙的手,端莊的面容上露出哀求的神情,“顏小姐,你可不能走啊,靈犀受了傷,太醫們治不好,你幫她瞧瞧吧。”
說着,皇后的眼圈紅了。
顏小熙見皇后這個樣子,不由得一愣,隨口問道:“靈犀公主怎麼了?”
皇后的眼淚淌了下來,“你爹孃叫雨薇公主抓了以後,這傻丫頭跑去‘慕安太子府’上,找雨薇公主要人,叫雨薇公主着人打了一頓板子。那天剛巧是她小日子,打那天血就沒停過……”
顏小熙一聽,靈犀公主居然是因爲自己爹孃得的病,馬上神情嚴肅地叮囑了李梅英幾句,隨後跟着皇后去了靈犀公主的寢宮裡。
就見嬌小玲瓏的靈犀公主躺在牀榻上,面色蒼白,半點血色都沒有,額頭上不住地冒着冷汗。
看到顏小熙來了,靈犀公主忍不住扯開嘴角,淺淺一笑,“二妮子,你回來啦!”
“你傻啊你?”顏小熙心疼地罵道。“連你父皇都不敢招惹雨薇公主,你去找她要人,不是送上門叫她欺負嗎?”
靈犀公主撅着嘴巴道:“可是我們是朋友啊,你不在京城,你爹孃出事了,我要是都不能替你出頭討公道,那我們還怎麼做朋友啊?”
顏小熙忍不住伸出手指,用力杵了她額頭一下,隨後對皇后娘娘道:“皇后娘娘,勞煩你,打發個人,去太醫院給我借一套針來,我先幫靈犀公主止血!”
“哎……”皇后娘娘見識過她的醫術,對她的醫術基本上是無條件信任,於是馬上打發宮人去太醫院借針去。
顏小熙這才抓過靈犀公主的手,給她把起脈來。
靈犀公主苦着臉道:“二妮子,能不能別讓我喝那些哭得要死的藥湯子?好難喝的!”
顏小熙瞪了她一眼,“自己不長腦子,就得喝點藥湯子,好好醫一醫!”
靈犀公主委屈地撅起嘴巴,讓她罵得眼圈一紅。
顏小熙卻在下一瞬拿出一條手帕子,溫柔地幫她擦着額頭上的冷汗,開口道:“你好好吃藥,回頭我給你做好吃的,再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靈犀公主這才破涕爲笑,然後支吾着問道:“那個……二妮子,李夢凡還好嗎?他有沒有被抓?有沒有捱打?”
“沒有!”顏小熙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同皇后討了紙筆,寫了一張藥方子,叮囑皇后娘娘打發人去太醫院,按照藥方子上的藥材把藥抓來,每天按時熬給靈犀公主喝。
等去借針的宮人回來,顏小熙便給靈犀公主鍼灸,幫靈犀公主止血。
在她持續不斷地釋出自己的內力之後,靈犀公主果真止血了。
隨後,顏小熙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這纔對皇后娘娘道:“皇后娘娘,這些日子,別讓靈犀公主下牀,就跟坐月子似的,給靈犀公主補身子。至於靈犀公主每天吃什麼,我會跟秦御廚說,讓他每天專門給公主殿下準備吃食。”
“知道了!”皇后娘娘忍不住用帕子抹了抹眼淚。“顏小姐,幸好你回來了,不然靈犀這丫頭這條命就交代了!”
說着,她咬着銀牙,用力抓住顏小熙的手腕子,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顏小姐,你可千萬不能放過她呀!”
顏小熙知道,皇后這是恨毒了雨薇公主,於是斂容點了點頭,“皇后娘娘,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就在這時,靈犀公主突然開口道:“二妮子,你能不能也去看看我大皇姐啊,我大皇姐每天都去‘慕安太子府’門前跪着,想求雨薇公主把你爹孃放了,她的膝蓋好像跪傷了。”
“是啊……”皇后娘娘聽女兒這麼一說,這纔想起來順安公主的事。“顏小姐,順安那孩子這次做的事情倒是挺叫人欽佩的,她連着去了‘慕安太子府’的大門前,跪了好些日子,我聽說,這兩天好像染上了風寒,發燒了。”
“哦?”顏小熙聞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評價這兩位公主了,這熱心腸是挺讓她感動的,但是這沒腦子的毛病卻一直都存在。
“好吧,我現在就去‘順安公主府’!”顏小熙說着,便告辭了。
她離開皇宮,就見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口,軒轅逍正在馬車旁邊站着,分明是在等她。
見她出來了,軒轅逍擡腳朝她走了過來,臉上是些許擔憂的神情,“靈犀怎麼樣?”
“沒什麼事了,只要好好調養,很快就會好的。”顏小熙開口道。“我得去看看順安公主,聽皇后娘娘說,她好像染了風寒。”
軒轅逍點了點頭,開口道:“順安這丫頭,就是一根筋,自打你爹孃出事,就天天去‘慕安太子府’門前跪着,想求雨薇公主把你爹孃放了。”
“我聽說了!”顏小熙不由得露出一臉的愁容。“你說你兩個侄女,怎麼就沒一個有腦子的?”
軒轅逍莞爾,“你不覺得,這是優點嗎?”
顏小熙搖着頭,上了馬車,和軒轅逍一起上了馬車,然後進了空間,把自己的藥箱子拿了出來,去給順安公主看病,總不能不帶着要箱子。
軒轅逍這才終於逮到機會同她說些私密的話,“有幾個事,得跟你說一下,第一樁事,是‘悅顏縣’那邊,九月份的時候送錢進京,因爲你家裡出事了,就都放到我府裡了。”
顏小熙不感興趣地問:“一共多少錢?”
如今,她空間裡錢滿爲患,對於掙錢,她已經不太像從前那麼狂熱了。
軒轅逍道:“屬於你的那份是三十九萬兩。”
顏小熙淡淡地問道:“那第二件事呢?”
軒轅逍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皇上招安了甄鶴,讓他做了禁軍統領,接了雪染風的位子。”
“什麼?”顏小熙聞言,頓時不悅地瞪起眼睛。“那雪染風怎麼辦?”
軒轅逍道:“之前,皇上讓雪染風管着禁軍,是因爲順安跟他和離,皇上覺得虧着他了。按律,駙馬是不能身居要職的。皇上還盼着他和順安和好呢。”
顏小熙的表情變得很不好看,“這麼着,誰還樂意當駙馬啊?”
“是啊!”軒轅逍苦笑了一聲。“公主本來就難嫁,凡是有抱負的男子,誰又樂意當駙馬?”
顏小熙不耐煩地問:“那第三件事呢?”
軒轅逍面容沉肅,有些不情願地開口道:“雪染風抗旨進京,來救你爹孃,但是無功而返。他帶來的人折了七成。”
“這個蠢貨!”顏小熙不由得急了。“他怎麼這麼蠢啊?抗旨進京,讓皇上知道,還了得?就算皇上不治他的罪,讓那幫御史知道,還不得參死他?他死了不要緊,小胖子怎麼辦?雪國公和雪國公夫人怎麼辦?真是蠢到家了!”
她雖然口中罵着雪染風,但是心裡卻不得不感動。
她知道雪染風爲什麼會這麼做,但是她這一生,卻註定要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有一些人,是註定要被辜負的。
因爲有軒轅逍跟着她,所以“順安公主府”門前守門的侍衛也沒敢阻攔顏小熙。
管家急匆匆地迎了出來,帶着二人來到順安公主的寢宮。
當然,不是原來那間,原來那間讓順安公主放火給燒了,新房子剛蓋起來,油漆的味道比較重,還不太能住人。
所以順安公主暫時住到別的院子裡去了。
“我們公主都已經發了好幾天高燒了,幾位太醫都來看過了,但是都沒法子,顏二小姐來得正好,您快幫我們公主瞧瞧吧。”管家一路上嘮嘮叨叨的,把順安公主的近況給說了一遍。
顏小熙默默地聽着,也不應聲。
走進順安公主的寢殿,顏小熙就看到順安公主在一張火炕上躺着,小胖子站在炕邊上,踮着兩隻小腳丫,扒着炕沿,眼巴巴地看着順安公主。
順安公主的額頭上放着一條溼漉漉的小手絹,一旁的一把椅子上還放了一盆水。
聽到動靜,小胖子扭過臉來,當他看到來人是顏小熙時,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便哭喊了一聲,朝着顏小熙跑了過來,“小熙姐姐……”
顏小熙蹲下身子,把他摟到了懷裡,“小胖子,這麼久沒看見小熙姐姐,怎麼一見面就要哭啊?”
小胖子哇哇大哭着,“小熙姐姐,我娘病了,你快給我娘治治病吧,太醫們都治不好……”
顏小熙吃力地抱着他站起身,她是真的快要抱不動這個肉墩墩的小傢伙了。
小胖子抽抽搭搭地用手指着順安公主,“小熙姐姐,你看,我娘一直都在發熱!太醫說,在額頭上敷冰水,能幫娘降溫,可是我每天都給娘敷冰水,娘都不見好。”
“乖!小胖子真孝順,你娘好了,知道你這麼孝順,一定會很高興的!”顏小熙毫不吝惜地誇讚他。
幾個嬤嬤和丫鬟走了過來,給她和軒轅逍施了禮,然後七嘴八舌地央求顏小熙出手診治順安公主。
顏小熙把小胖子放下,然後坐下,一邊給順安公主把脈,一邊同這些人詢問順安公主的病情,並且要了太醫們給順安公主開的藥方子來看。
軒轅逍開口問道:“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