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七奶奶只好說了實話,“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是你大表哥來跟我說,讓我這麼說的,他說,只要能把你們都弄死,你的錢就都是我的了,你爺的仇也就報了……”
顏小熙一聽,這裡邊還有朱璟天的事呢,不由得挑了挑眉梢,“什麼仇?”
“都是你害的,你爺才納了嶽木蘭那個喪門星做小妾,把你爺給害死了……”顏七奶奶哭嚎着。“二妮子,奶錯了,你趕緊給奶解藥,癢死我了……”
事到如今,顏小熙也豁出去了,“那好,你自己不要你這張老臉,我今兒也不要臉了,反正咱們老顏家丟人現眼已經不是頭一回了,你老人家也不把自己個兒的臉面當回事。你當着皇上的面,跟皇上說說,我爺爲什麼要納嶽木蘭做妾?”
顏七奶奶把自己身上撓的鮮血淋漓,哭號着道:“是奶糊塗,奶不該聽了你大姑的話,把嶽木蘭接進京城,打算給你爹做妾,奶還讓嶽木蘭把你爹給灌醉了,讓她鑽你爹的被窩。二妮子,奶錯了,你就饒了奶吧!”
顏小熙冷眼覷着顏北曜,“大伯,你怎麼說?”
顏北曜趕忙道:“皇上,這事我是被逼的,雨薇公主告訴我,只要我一口咬定這珍珠冠是打我二弟牀底下找出來的,就給我一萬兩銀子。我鬼迷心竅,我對不起我二弟,我對不起二妮子,我不是人……”
說着,他揚起手來,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
顏北斗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大哥,這麼些年,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啊,你怎麼能做僞證害我?”
何鬆大聲道:“皇上,顏北曜做僞證,陷害顏將軍,顏老太太做僞證陷害顏小姐,此案關鍵已經查清,還請皇上聖裁!”
雨薇公主辯解道:“皇上,顏小熙給她祖母下藥,使她祖母說了假話,顏北曜受到驚嚇,擔心顏小熙也給他下藥,纔會翻供的。”
軒轅逍開口道:“不如讓顏小熙也給姑媽下一顆藥,看看姑媽是不是還這麼堅持?”
雨薇公主看到顏七奶奶那副慘象,不由得神情一凜,皮笑肉不笑地道:“逍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如果我被下藥了,我說的也必定不是實話。”
“怎麼我覺得?這時候,人說的纔是實話呢?”軒轅逍淡淡地道。
顏小熙大聲道:“皇上,雨薇公主栽贓陷害我的家人,害死我家數條人命,又查抄我顏府所有的財產,直接損失達數千萬兩白銀……”
雨薇公主惱火地打斷了她的聲音,“你胡說八道,你家裡一共就幾千兩銀子,哪裡有數千萬兩?”
顏小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有賬冊記錄,要不要我把賬冊拿給你看?”
雨薇公主狡辯道:“你的賬冊肯定是編造的!”
“那我可真會編,都能知道你府裡有什麼東西!”顏小熙冷笑着道。“當着皇上和各位大人的面,我問問你,一般情況下,各府成錠的銀子,是不是都會打上各府自己的印記?”
她咄咄逼人道:“我開醫院,收的是各府大人的錢,所以,我醫院裡的銀兩都是有各府印記的。除了各府印記,還會再打上我們醫院自己的印記。公主殿下,你敢不敢把你府中的錢庫打開,讓我們瞧瞧,你錢庫裡的那些銀兩,是不是又有各府印記?又有我醫院的印記?咱們來把這些錢數一數,到底有多少錢?”
雨薇公主不由得語凝,她還真沒注意這些。
顏小熙大聲道:“皇上,我要求雨薇公主返還從我的產業中查抄走的所有財產!”
皇上點點頭,“這是應該的,雨薇公主擅自查抄顏府財產,本就不應該,把錢財返還給顏府是應該的!”
“皇上……”雨薇公主急了,那些錢財可是她好不容易搞到手的,怎麼能放手呢?
就在此時,雪國公夫人帶着一個小孩子打殿外走了進來。
這個孩子不是旁人,正是顏小雨。
之前雪染風等人劫獄,沒有成功,但是錢公公卻和雪國公趁機把顏小雨給救走了,藏到了“雪國公府”中。
雨薇公主再囂張,也不敢擅自搜查“雪國公府”。
雪國公剛剛見到顏小熙上殿,便特地打發人給雪國公夫人送信,讓她把顏小雨給送進宮來。
顏小雨這張臉,能加重雨薇公主的罪名,也能徹底激怒顏小熙。
只見顏小雨只有半張臉孔是完好的,另外半張臉孔上全是烙鐵留下的疤痕。
來到顏小熙身邊,雪國公夫人停下腳步,跪下給皇上請安。
“二姐……”顏小雨看到顏小熙,馬上就撲了過來,抱住顏小熙的大腿,放聲大哭起來。
這些日子,這孩子可是受了老罪了,這會子看見親人,所有的委屈都忍不住了。
他臉上的燙傷雖然用了“萬靈粉”,但是因爲傷勢太重,一時片刻的還無法完全復原,光潔的小臉蛋上全是虯結的傷疤。
顏小熙看着弟弟原本白嫩無暇的臉孔,此時居然半臉都是傷疤,眼睛頓時就紅了。
她把顏小雨拉到皇上跟前,讓皇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顏小雨臉上的傷痕,“皇上,你看看,我弟弟到底做錯了什麼?他還只是個孩子!”
李梅英看到兒子來了,忍不住“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她跪爬着來到兒子身邊,拼命地給皇上磕頭,“皇上啊,求求你,給我們留條生路吧?雨薇公主逼我說出我家密室在哪裡,我家沒有密室,我說不出來,她就用我兒子威脅我,讓人用烙鐵燒我兒子的臉啊……”
她嗚嗚地哭着:“宅子是皇上賞的,宅子裡有沒有密室,皇上最清楚啊……二妮子,咱回家去吧,咱不做這個官了,自打你爹做了這個官,咱們家就沒落好啊……”
“我好好地懷個孩子,讓離親王妃給我下毒毒得小產。我閨女一個姑娘家,養家餬口的不容易,卻讓那起子沒心肝的壞了名聲。她整天治病救人,卻沒人念她的好,你們怎麼忍心啊?皇上,你開開恩吧,別讓我相公當官了,我們不當官了,我們回老家種地去!”
皇后娘娘是個感情充沛的女子,見到李梅英哭得如此哀慟,忍不住也陪着她掉起了眼淚。
她走到李梅英身邊,蹲下身子勸道:“顏夫人,你別這樣,當心哭傷了身子。”
李梅英卻恍若未聞,只是“碰碰碰”地用力給皇上磕起頭來。
顏小熙冷眸瞥着在場的官員們,冷笑着道:“在場的諸位大人,想必你們早就知道,我顏家人受此冤屈,被雨薇公主冤枉。可憐我顏家人在京城,一無親眷,二無親朋,竟然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爲我顏家人討個公道,真是叫人齒冷心寒。我顏小熙在此發誓,從今往後,除我顏小熙的親朋好友之外,我顏小熙再不行醫,再不救治一個外人,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圍觀的官員中,全都有些訕訕的,有些良心未泯的便站了出來,“皇上,珍珠冠一案疑點重重,還請皇上下旨,由‘京兆府’、‘刑部’、‘大理寺’進行三司會審,重審此案,還顏家清白!”
皇上徐徐點頭,“此案的確疑點重重!朕準了,由‘京兆府’、‘大理寺’、‘刑部’三司會審!”
“臣遵旨!”何鬆和大理寺卿、刑部尚書三個人出列接旨。
何鬆道:“還有慕安太子殺人一案,也請皇上聖裁!”
皇上想了想,開口道:“慕安太子殺人一案,人證物證皆在,證據確鑿,慕安太子也認罪了,何鬆,朕把人交給你,詳細詢問口供,擇日處斬!”
“皇上……”雨薇公主聞言,不由得急了,嘶吼道。“你不能殺了慕安,他可是‘瀾西國’的太子!”
皇上沉聲道:“但是他犯了‘軒轅王朝’的王法!”
雪國公在一旁嘲諷道:“雨薇公主,你剛剛還說慕安太子是假冒的,這會子怎麼又這麼着急?如果他是假冒的,那被處死的就是假冒的慕安太子,真的慕安太子還在外邊逍遙呢,你該慶幸纔是!”
雨薇公主的嘴巴張了張,隨後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皇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開口道:“來人,送雨薇公主回府,派五百禁軍看守‘慕安太子府’,珍珠冠一案不完結,不許雨薇公主離開‘慕安太子府’。至於‘瀾西國’的士兵,全部遣送至‘京西大營’,命‘京西大營’主帥暫且看管。如有反抗,殺無赦!”
軒轅逍開口道:“皇上,顏大人一家人受傷頗重,若是繼續將他們收監,恐怕會加重他們的傷勢,還請皇上賞個恩典,讓他們暫時回家去治傷,臣弟願意作保,他們絕對不會離開京城。”
皇上便點頭道:“朕準了!”
說完,皇上起身走了,基本上,案子就這麼定了。
皇上一撤,大臣們自然也散了。
顏七奶奶爬到顏小熙身邊,抱住顏小熙的大腿,“二妮子,求求你了,給奶解藥吧,奶受不了了!”
顏小熙拿出一顆解藥遞給她。
顏七奶奶忙不迭地把藥丸抓過來塞進了嘴裡。
顏小熙走到李梅英身邊,攙扶着李梅英往外走,“娘,咱們趕緊回家,我給你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