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表弟?!”阿眸怪叫了一聲。

她在元湛這傢伙身邊廝混了許多年,還是個奶娃娃的時候就吊在他的身上了,竟然都不知道這夫君還有個表姐!眼瞅着那女子一雙美妙的眼睛就跟秋水一樣瀲灩水潤,王妃大人的心裡森森地嫉妒了起來。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王妃大人鼓着眼睛小聲兒地哼哼地唱道。

“這個是表姐。”常王難得見小混蛋嫉妒,心裡快活死了,反正也不是自己媳婦兒,使勁兒禍禍去唄,頓時在一旁偷偷兒地提醒道。

元湛閉了閉眼,轉眼用冷酷的目光試圖殺死這兄長!

小混蛋一頓,醞釀了一下,翹着蘭花兒指目光瀲灩地唱道,“狡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嗷嗷……”

這一句歌詞而出來,常王殿下臉色發青地迎着自家王妃看愚蠢人類的眼神,默默地運氣。

那什麼,這個纔是常王殿下巨大的悲劇史,經常叫人拿出來提,很丟臉的。

“唱的不錯,很好聽。”元湛滿意地看着嘰嘰呱呱跟烏鴉一樣聒噪的常王殿下閉嘴了,這才摸了摸仰着頭表示自己是歌神的小混蛋的小腦袋瓜兒,目光溫煦,之後一擡頭,看着那個殷切地看着自己的女子,皺起了眉頭來。

“表弟!”那女子彷彿已經對元湛的冷酷習以爲常,只震驚地看着他對着阿眸溫柔地說話,竟一臉的怔忡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眼睛裡都是淚水,捂嘴喃喃地說道,“原來,表弟的心裡,也早就沒有我了麼?”

他也有了自己喜愛的妻子,再也不將她放在心上了。

“本就沒有你,往臉上貼金呢。”常王殿下小聲兒說道。

想當年,他因與元湛感情不錯,很知道些其中之事,見這女子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元湛,便與一旁皺起眉的馮寧低聲說道,“從前廣寧王太妃家的外甥女兒,養在王府幾年,你知道的,阿湛不是親子,太妃心裡擔心他不孝,本想着將她嫁給阿湛,日後聯姻也有保全自己的意思。”

這話與其是說給馮寧,不如說是說給抖着耳朵聽着的阿眸。

聲音略大,元湛也聽見了,還在一旁補充道,“我不喜,並未應允。”

“這個是真的。”常王急忙說道。

再不說點兒話,只怕馮將軍的拳頭都落在這女人的頭上了。

“既如此,男婚女嫁,又做如此情態,是正經人家的規矩?皇家的體面都要丟盡了。”馮寧一手壓着小混蛋的肩膀,覷着眯着眼睛看來的元湛,冷冷地說道,“若本無牽扯,日後,大可疏遠些,免得叫人詬病!”

表姐表弟的,彷彿這女子還有點兒別的意思,像什麼話!

多委屈她家的小混蛋!

元湛抿了抿嘴角。

誰也沒說與自己有關係來的,還未說話,就叫馮寧按了這麼一個罪名,真是太叫人生氣。

“表弟。”那女子還跟復讀機似的叫呢。

“閉嘴!”元湛目光一寒,往上頭的詫異的太后看去,目光帶着的惱怒叫太后頓感無辜,正要解釋一二這女人不是自己搞來與他作對,給阿眸添堵的,就聽這倒黴青年冷冷地說道,“當年,母妃不過是提過一句,我不喜你,因此拒絕,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你如今來我家王妃面前作態,是誰給你的膽子?!”

他目光森然地說道,“太妃的養育之恩,我已經還了,與你,只有尊卑,再也瓜葛!”

當年廣寧王太妃對他極好,因沒有親子,因此將他當親子養大,這樣的養育之恩一直叫元湛心中格外感激,然而若是有人挾恩以報,那就是錯了主意!見那女子瑟縮了一下,無助地看着自己,他也不肯理睬,只冷冷地上頭的太后說道,“我家王妃,一直對太后極尊重!”

前次給他賜妾,這回請了太妃從前的外甥女兒給他添堵?

太后冤枉呀,是真心冤枉,看着元湛一臉的“不必解釋解釋就是掩飾”胃都疼,只強提一口氣做出了一個忍耐的臉來,看着元湛認真地說道,“哀家,並不知道你今日入宮,她在這裡,不過是機緣巧合!”

“是麼!”元湛冷笑了一聲。

若換了是常王,敢在太后娘娘面前這樣張狂,掀桌子的心太后都有了,此時卻拼命倒吸氣,看着也歪着頭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阿眸,見她如今還沒心沒肺的模樣,卻覺得順眼了許多,溫聲道,“哀家,真的不是有意叫你難受。”

“您說這話見外了不是?”王妃大人多明事理的人呀,笑眯眯地說道,“這裡頭本沒有什麼呀。”

真是凡事不能對比,比着王八羔子廣寧王,和氣的廣寧王妃頓時叫太后更喜愛了些。

“你去吧!今日你與哀家提的話,哀家與你說一句,是不能應你的。”太后看着這個震驚地看着自己的女子,冷冷地說道,“哀家念你從前有些緣法,今日之事就此揭過!只是日後,若你再敢生出事端來……”她眯着眼慢慢地,帶着幾分陰冷地說道,“別怪哀家,不念你姨母的情分了!”

她的姨母,自然就是元湛的養母廣寧王太妃了。

“您,您要救救我呀!”這女子顧不得別的,頓時就跪在了太后的面前絕望地叫道,“太后娘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呀,如今宋家要治我的罪,我,我沒有路走,才進來與您求救的呀!”嗚嗚地哭了兩聲,她急忙轉身撲倒在元湛的面前叫道,“表弟,表弟!看在舊年的情分上,你救救我呀!”

她頓了頓,便哭得十分傷心地叫道,“當年,若不是你一意不肯娶我,叫我嫁到外面去,如今,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磨難?!”

想當年廣寧王太妃與這表弟說了結親的話,元湛卻不肯,還避嫌從王府從此搬了出去,太妃整日裡長吁短嘆十分後悔,爲了緩和母子情分,爲了叫元湛搬回王府,只急忙給她尋了人家兒,叫她嫁到了別家。

雖然也曾是極好的人家,可是如今卻……

望着依舊俊美得如同仙人的元湛,這女子一雙眼睛就癡癡地,彷彿看不夠似的。

明明她可以嫁給他的。

“送她出去。”元湛回頭,見自己的親衛不在,便與一旁露出了冷色的元德冷冷地吩咐道,“她如今嫁得是宋尚書家的幼子,”見元德一呆露出了驚詫來,就想到這女人的夫君才坑了一把爹,便更爲厭惡,慢慢地說道,“將人送她回去,與宋尚書說說她的狂悖!”

“狂悖?!”

“她後悔了,覺得嫁給本王纔好,這些心裡話,不是得叫尚書知道?”元湛眉間存着淡淡的陰鬱說道。

“啊?!”饒是本來就挺壞的太子,都覺得這王叔有點兒缺德了。

這往宋尚書面前一說,誰家能忍自己家的兒媳婦兒還心裡惦記別的男人呢?

又不是忍者神龜!

“您瞧好兒吧!”心裡腹誹這王叔如今殺人不見血更見功力,只怕是與自家王妃珠聯璧合之故,元德眼睛裡都放光的,見太后斂目並未阻止,急忙起身就叫一旁的宮人將這女子給夾起來興沖沖地往外拖。

太子殿下也想叫別人知道,打他家祖宗男人算盤的女人們,都得沒有好下場!

“何苦如此。”太后嘆了一口氣,卻知道元湛這東西面前自己沒啥地位,也不說求情的話,眼瞅着這女人驚恐得口中叫着“表弟表弟”的被太子拖走了,又見阿眸探頭探腦地在後頭揮着小手唱着“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頓時也噎了一下。

見覬覦自家男人的女人被拖走了,阿眸頓時尾巴就翹起來了,見太后正低頭好疲憊地揉着眼角,頓時就翹起腳尖兒一口啃在了元湛的臉上。

太后宮中的宮女兒們面無表情,都當木頭人表示沒有看見廣寧王妃在廣寧王的臉上動嘴。

元湛的目光溫柔了起來,垂頭摸了摸阿眸的臉。

他家王妃說了,見血這玩意兒,偶爾爲之。大半還得用人格魅力感化一下這些心存不良的傢伙。

廣寧王方纔就覺得自己人格魅力很不少。

想來如今焦頭爛額的宋尚書該被自己感化一下,好好兒教教自己的這點兒坑爹的倒黴兒子與兒媳婦兒。

“太后娘娘,到了時辰了。”就在阿眸努力地哼哼唧唧與元湛做反,一點兒都沒有想過太后看了會不會嫉妒一下之時,就聽見一旁有宮女小聲兒地提醒了一下,才提醒了一句,好奇轉頭的阿眸就叫太后眼裡那莫名的閃亮的光芒給閃着了。

說句俗氣些的話……

差點兒閃瞎王妃的貓眼!

“快,快抱上來!”太后就跟聽見了朝中大事一樣急迫,一疊聲地吩咐道。

一宮女也十分緊張地出去,腳步匆匆,不大一會兒,就抱着一個極大的籃子進來,口中飛快地叫道,“娘娘莫擔心,大人還沒醒呢!”

大人?

阿眸好奇地探頭往那十分精緻,還那珍珠滾邊兒的大籃子裡一看,頓時瞠目結舌。

一隻黃橙橙的小貓仔兒,小短腿兒肉嘟嘟的,正蜷縮在籃子裡睡得正香。

“這是……”這麼一隻與胖貓仔兒竟能有八分彷彿的貓崽子,頓時就叫阿眸震驚了!

“皇后處有囡囡,哀家也有!”太后迎着阿眸震撼的目光,欣喜地摸着這貓崽子軟乎乎的小身子,真是心滿意足,炫耀地說道,“這是,哀家的妞妞!”

想到太子神神秘秘的“驚喜”,王妃大人頓時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