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
譚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正想着這老吳爲何還沒有回來,就聽到了門口渾厚的喊聲。隨即,往後門一看,見老吳已經進來了,正站在店中央,他感受到譚洛的目光,轉過頭衝她點了點頭。
“光天化日之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感在天子腳下鬧事!”
門口傳來怒意十足的喊聲,譚洛看向這說話的男子。
只見那男子劍眉星目,身穿銀色鎧甲,腰繫獸紋束帶,腰間佩戴銀色長劍,劍稍上刻着“守”字,腳上蹬着黑色緞面長靴。
“呦,林校尉,我是這錢莊的掌事,今日小莊開張,本想和大家熱鬧熱鬧,可是這幾位好漢,似乎是有什麼誤會,竟揚言要砸了小莊,林校尉,還請您做主啊!”劉德向那男子行了一禮,可憐兮兮地說道。
譚洛看着林校尉,認出這林校尉便是京城守備之子林齊的二兒子林少雙。她悄悄走到吳大慶的身邊,耳語了幾句。
“是這麼回事嗎?”林少雙冷着臉,問那黑衣大漢。
黑衣大漢環顧了錢莊的四周,冷笑道“哼,官爺,這錢莊違反了我大昭國的律法,開錢莊,既沒有商部的文書,也沒有戶部的文書!”
“哦?”林少雙看向了劉德,挑了挑眉。
“呦,誒呦呦,這位好漢,話可不能亂說啊,小周,把文書拿過來!”
小周慌忙從櫃子裡拿出了商部和戶部的文書,雙手遞交給林少雙。譚洛心中想着,這文書是裴鈺親自拿給自己的,不過出問題。
“既是有文書,爲何不掛在顯眼之處?”林少雙皺眉問道。
“林少尉,今日小莊開業,人多手雜,小的也是怕這文書掛在牆上,被損壞了、破了,或是被有心之人偷了去。”說着,劉德故意瞄了黑衣大漢一眼,繼續道“那就不好了。”
“你,你!”黑衣大漢恨的咬牙切齒,舉起手中的棒子,指着劉德手中的文書,嚷嚷着“這文書是假的!”
“呦,小莊冤枉啊,小的縱然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文書上面做手腳啊!請大人過目!”吳大慶走到前門,將文書雙手呈給林少雙。
“官爺又不是商部的人,如何能識得這文書是真是假。”黑衣大漢不滿地哼道。
“那你想如何?”林少雙忍者怒意問道。
“把商部的大人請過來,一驗便知!”
“好漢,商部的大人們都很忙,怎能由着你胡鬧?”吳大慶連忙制止。
“今日,不給個說法,我就不走了!你這文書分明就是假的!”黑衣大漢一說這話,他身後跟着的跟班們也跟着起鬨。
“去請商部的裴大人來。”林少雙吩咐手下,去請商部的人。
“林少尉,我這小莊剛開業,您說這樣耗着,也太影響我的生意了。”吳大慶誠懇地向林少雙訴說着。
林少雙微微點頭,“我自有主張。”
過了一會兒,商部侍郎裴大人帶着手下過來了。這商部侍郎裴大人,便是裴鈺的兄長裴立恆。他身穿銀色錦緞長袍,帶着官帽,腰繫玉帶,看起來溫文儒雅。
見到林少雙,拱了拱手“林少尉。”
“裴兄,有勞了。”
“我聽說是來驗文書是嗎?文書在哪?”
“在這。”吳大慶雙手呈上文書。
裴大人細細看着,又放在太陽底下照了照,“這文書確實是我商部開的,沒有問題。”
黑衣大漢,面色有些難看,沒有言語。
“官爺,是這錢莊壞了規矩,怎麼能免費向百姓發銀錢呢,這不是壞了朝廷的規矩嗎,這不是要擾亂銀錢體系嗎?”黑衣大漢的語氣軟了下來。
“哦,有這麼回事嗎?”
“誒呦,林校尉,我是這小莊的掌櫃吳大慶,許是這位好漢誤會了,我們沒有送銀錢啊,我們送的是米糧,這不,朝廷最近也在賑災嗎,我們是響應上頭的指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惠民之事罷了。”吳大慶走上前,恭敬地對林少雙說道。
“你她孃的放屁!”
“嗯?”林少雙不悅地哼了一聲。
黑衣大漢看到了林少雙那寒冷的目光,頓時收斂了那幾份狂氣,“哪裡有米糧,這掌櫃的,分明就是在胡謅!”
“林校尉,您請看,這米糧就在櫃檯上擺着呢,這位好漢爲何視而不見呢?”
“不可能,我都聽見了,說是立戶就送十問銅錢,不信你把賬簿拿出來!”
“好漢,這賬簿上的都是客官們存的銀兩,也不方便拿給你看呀?”吳大慶看着黑衣大漢,好笑地說道。
“那就讓商部的官爺來查!”
“我說這位好漢,你現在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錢莊的生意,這文書你也看了,米糧你也看到了,若還是這般咄咄逼人,處處爲難,難免讓人懷疑,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難不成是受人指使,專門來砸場子,壞我生意的?”
聽到這話,黑衣壯漢額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林少尉,今日本是小莊喜慶的日子,全被這粗漢給毀了,還請林校尉爲小莊做主!”說着,就要往下跪,身後的夥計們也跟着往下跪。
“誒,使不得,快起來。”
“壯漢,跟本官走一趟吧?來人,將這幾人拿下!以擾亂京城治安,聚衆鬧事爲由關在衙門中,關上五天,靜思己過!”話音剛落,林少雙的手下便將幾人拿下。
“哎呦,官爺,繞了我們吧,下次不敢了!”
幾人押着那幾個粗漢往衙門走。
吳大慶和德叔繼續招呼着客人。帶着面紗的譚洛走到兩位官員面前,行了一禮,輕聲說道,“今日之事,多謝林少尉和裴大人了。”
“小周,快把錦盒裝的點心拿過來!”
“姑娘不必如此客氣。”
這錦盒裝着的點心,原本是給包掌櫃他們準備的,不過,當時想着,萬一掌櫃們帶了親朋好友過來,也不好叫人家空手而歸,就多準備了幾份
“一點點心,不成敬意,還望二位大人不要嫌棄纔好。”譚洛接過小周拿過來的錦盒,恭敬地遞給兩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