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萬利來錢莊正式開張。
噼裡啪啦的大紅鞭炮放着,巷子裡熱鬧非凡,牌匾上的大紅綢布揭下,露出楠木牌匾,“萬利來錢莊”五個大字用金漆描着。
錢莊的門面非常大氣,門框用金框描着,畫着金元寶、雲彩等祥瑞圖案。門外的兩根大柱子刷上了紅漆,異常的顯眼。
“小趙選的這個地方啊,真是好啊!從遠處,一打眼就能看到。”譚洛滿意地看着錢莊的門面。
向內看去,錢莊正中央的櫃檯上,碼着一摞金元寶和銀兩,門外的看官和過路人看得眼睛發直。其實那高高摞起的金錠和銀錠只是在最外面一層擺了,裡面是使用結實的筐,摞起來的。
“這開錢莊,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好臉面工作。”譚洛看着路人們的反應,一臉的笑意。
錢莊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是接待櫃檯,第二層是辦理貨幣兌換、存銀兩、支支票、借錢的場所,第三層是小規模的賭坊。
關於賭坊嘛,譚洛還沒想好賭什麼,所以目前,就是給大傢伙提供了一個場所,不管你是想賭鴿子、賭玉石、賭篩子、賭錢,都可以,不過,莊家的利潤要分給錢莊一成。
“阿洛,你這錢莊開的氣派啊!”穀梁澤從馬車上下來,走到譚洛身邊,讚歎着說道。
“哈哈,穀梁兄,快裡面請!”
錢莊開張前,譚洛讓小慄去告知了各個掌櫃的,錢莊開業的日子,希望各位掌櫃,屆時能夠賞光,當然啦,來了的掌櫃的呢,譚洛都給他們備了份大禮。
“呦,阿洛丫頭,你家錢莊這門前的精神小夥兒,面貌不錯!”包掌櫃說着,深吸了一口旱菸,看着門口站着的、腰桿挺的筆直的夥計們。
門前,六個夥計身着紅色祥雲短褂,金元寶黑色刺繡長褲,黑色金邊軟底鞋,齊齊地在錢莊門口站了一排,大聲喊着“歡迎光臨!貴客裡面走!”。
引得路人聽到這熱情地招呼聲,或是駐足觀看,或是進來瞧個熱鬧。
譚洛想着,錢莊接觸的人是三教九流都有,可能有的客戶是忠厚老實的,也可能呢,有手腳不乾淨的,甚至可能會遇到些混子、流氓、打手,所以挑選的夥計都是身強力壯、會武術的、腦子靈光的機靈夥計。
萬利來錢莊掌櫃的吳大慶,身穿大紅色長袍,頭髮整整齊齊地梳在腦後,脖子上掛着一串佛珠,滿面紅光,喜笑顏開地招呼客人。
“老鄭!快裡面請,小周,好好招待鄭老闆!”
“好咧,鄭老闆裡面請!”小周聽到吩咐,忙上前來迎穿着綠色錦緞的鄭老闆。
“老吳啊,幾月不見,風光了!這都開上錢莊了,日後富貴了,可別忘了哥幾個兒!”
“那是,那是。”
“小吳啊,這錢莊還真是氣派,只是,這櫃檯上摞的銀錠和金錠,你也不怕被人搶了去?咳咳。”頭髮花白的老者,擔憂地看着吳大慶。
“孫伯不必擔憂,大慶心中有數。”說着扶着老人在裡屋坐下。
……
譚洛帶着面紗,站在最邊上,她做個幕後賺錢的人就行了,這種拋頭露面、風風光光的事情就留給別人做吧。
爲了吸引更多的人,譚洛特地讓人在錢莊擺了酒席,錢莊名氣大了,才能獲得大款們的信任,讓他們安心地將錢存在錢莊。
鞭炮放完後,吳大慶熱情地邀請客人們到一層的中央用餐,陪着客人喝酒吃肉。掌事劉德則帶着幾個夥計繼續在門口吸引着、迎接着新的客人。
掌事劉德今日身穿墨紅色外褂,下半身黑色布制長褲,他舉起雙手揮舞着,高聲在門口喊着“今天免費兌換碎銀!銀子換銅錢免費!立戶存錢送10文銅錢,並且一年內不收保管費!放款享受最低利息!”
門外駐足的過客,聽到劉德的喊聲,紛紛動了心,停下了腳步。夥計們也跟着吆喝,吸引了不少路過的百姓,漸漸地門口就聚集了一羣人,或是看熱鬧,或是想進錢莊裡面看看。
“相公,這家好像蠻合適的,要不要進去看看?”身穿紫衣長裙的少婦問着身邊的男人。
“呦,這萬利來錢莊還送銅錢呢!”
“走,走,進去看看!”
“存在錢莊安全便利,還送錢了啊!”劉德繼續喊着。
正在裡面吃酒的客人們,一聽開戶能免費得錢,忙扒拉兩口菜,高興地急匆匆地擠着去開戶。
“給我一個!”
“我也來,我也要!”
“開戶就送銅錢嗎?我也來開戶,今個兒身上帶的銀子,都存在你這!”
……
偏房內,老王和譚洛、小慄正在吃飯,看着莊裡如此的熱鬧,也是眉開眼笑。
“阿洛,今個兒真是熱鬧啊!”
“是啊,還是老王,這日子選的好,哈哈哈!”譚洛和老王碰了杯,高興地說道。
過了一會兒,見外面的喊叫聲漸漸小了,譚洛走出來問道。
“德叔,怎麼樣?立戶的多嗎?”譚洛問劉德
“現在是有,呃,二十一個來立戶的。”劉德查着手中的摺子,每一個戶折對應一個人,“不過都存的不多,都是些夫人、小姐,我猜也是些私房錢,大概每個有二十兩到五十兩。”
劉德一邊說着,一邊檢查着夥計新開立的戶折和對應的賬簿,只見上面寫着:
周 玲 貳拾貳兩拾錢
柳 玉 叄拾叄兩拾錢
溫瑟瑟 肆拾叄兩拾錢
鄭青青 貳拾捌兩拾錢
……
“嗯,沒關係,錢少也沒事兒,錢莊剛開業,最要緊的就是人氣兒,來來往往的人多,自會吸引大主顧前來。”
“東家說的是。”劉德點頭。
“德叔!快給我一個摺子,有一位沈主顧要存五百兩銀子,不要利息,活期的!”夥計小周急切地跑過來向劉德要新的戶折。
譚洛看到夥計在賬本上寫着沈生,本銀五百兩拾錢,息免。
錢莊內歡聲笑語,好不熱鬧。掌櫃的、管事、夥計們各個都是眉開眼笑,開戶的多,錢莊自然就能賺到錢,錢莊賺的錢多,自己的工錢就會多。客人們也是個個心花怒放,只是在錢莊立了戶,存了錢,就能白得十文銅錢。
突然,門口原本熱鬧的人羣安靜了下來,衣裙身穿黑衣的大漢從人羣中穿出來,站在了門口。
“把你們這掌櫃的給我叫出來!”一身黑衣的大漢喊道,身後跟着幾個手拿棍棒的地痞流氓,一臉的不好惹,轉動着手中的棍棒。
“怎麼了,好漢,可是有什麼事?”劉德正好站在門口,客氣地開口問道,同時使了個眼色,讓店裡身材魁梧、能打的夥計往門口聚集。
“剛開業的錢莊,竟敢如此猖狂!”
“知不知道,你們壞了規矩,誰讓你們送銀子的?”壯漢不耐煩的說道,吐了口唾沫,“叫你家掌櫃的給老子出來!”
聽到來者不善的吵鬧聲,譚洛看了一眼吳大慶。看見原本在裡面招呼客人喝酒吃肉的吳大慶,看到門口的騷亂後,趕忙從後門跑出去了。
“好漢,這是哪兒的話,錢莊新開業,大家就是湊個熱鬧。若是壞了規矩,小的改天一定去登門道歉。”劉德彎着腰,拱着手,好言相勸。
可那壯漢並不領情,吹鬍子瞪眼地往裡面看,“你算個什麼東西,掌櫃的呢?再不出來,信不信老子把你這鋪子砸了!”
在裡屋的譚洛聽到那壯漢的話,忙抓住一個身邊的夥計,塞給他一些碎銀,說道,“快去糧行買米,不用太多,每十文的米裝在一個袋子裡,裝5袋就行,要快,快去!”
“是,是。”夥計聽完後,一溜煙地從側門跑出去了。
“好漢,有話好好說,進來喝杯茶吧!”劉德繼續客氣地,點頭哈腰地說道。
“去他孃的!磨磨唧唧的,掌櫃的還不出來,給老子砸!”黑衣大漢怒聲喊着,身後的跟班舉起了手中的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