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四海開口了,“一個空的七寶琉璃匣,從巨蚌之中所得,或許是以訛傳訛,但是在湖中被發現,料想是真的。謝流齋長期以來被國人唾罵,但此人的能力,的確是很強,不是等閒之輩啊!”
“文物三言,半壁江山。絕非浪得虛名。”吳臣點點頭,“結合刻字的線索和湖中空匣的線索,這件事的確顯得很有希望。而且,後來也牽扯上了譚如肅。不過,此事卻虎頭蛇尾,無果而終。”
“嗯?”餘耀不由出了一聲。
“後來,不少人去過這個湖,但都比較隱秘,我也只得到支離破碎的線索,其中包括中谷安次郎,他還在附近縣城曾經收走幾塊明清匾額。但卻並沒有任何傳國玉璽的消息。”吳臣繼續介紹道:“譚如肅也出現過,而且他還在濟南待過一段時間,國軍還曾封鎖過這個湖,對外宣稱是演習。”
“沒了?”楊銳問道。
“對,此事逐漸銷聲匿跡。”吳臣敲了敲額頭,“對了,還有一點,中華玄學研究會也有人去過,說出現七寶琉璃匣,可能和古代某個時期的高僧有關係,但最終也沒什麼結果。”
餘耀眉頭微微一動,因爲蕭影告訴過他,蕭左奇當年有一個身份,是中華玄學研究會的副會長。不過,餘耀並沒有說話。
“那我們局現在要不要繼續勘查這個湖?”楊銳又問道。
楊四海擺擺手,“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實施水利工程,河流改道,這個湖就逐漸乾涸了;現在,這地方是一處高架橋。所以,原地怕是發現不了什麼了,我們只能從老鄉老戶和相關人等去調查。”
吳臣接口道,“依我看,謝家,譚家,倭國人,都沒有得手。當然,也有可能玉璽和七寶琉璃匣早就分離,根本沒有同在湖中。”
“希望還是很渺茫啊!”楊銳感嘆。
餘耀此時接口問道,“那謝流齋當年得到的‘八徵耄念之寶’玉璽,哪裡去了?似乎一直也沒什麼消息啊?從拍賣記錄來看,清宮遺失的乾隆‘八徵耄念之寶’,主要就是兩方出現過拍賣,一方白玉,一方青玉。吳處說謝流齋得到那方,是青白玉的。”
“謝流齋得到這方玉璽,也是再也沒有消息。我猜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謝家一直私藏,並沒有出手;另一種是,謝流齋最終覺得找尋傳國玉璽無望,賣給了倭國人或者英國人,但是得到的人,卻一直存有僥倖希望,秘而不宣。”
對於這個分析,幾人都表示贊同。
“哎呦!這都幾點了!”楊四海突然說道,“走走走,該吃午飯了!”
餘耀接口道,“我都不好意思提,說好的大包子還有嗎?”
接下來,局裡必然有工作安排,有些就是餘耀不能聽的了。楊四海這是恰到好處地結束了交流。
飯後,餘耀告別的時候,楊四海安排了車,送餘耀到車前,笑道,“餘耀啊,如果你得到了傳國玉璽,你會怎麼做?”
“別逗我了,楊局。這寶貝一千多年杳無音訊,多少人尋找未果,我怎麼可能得到?”
“我是說如果嘛!”
“我是這個案例的特聘專家,如果真得到了,那肯定是獻給我的祖國你的局啊!”餘耀哈哈大笑。
“說正經的!”
“‘如果’本來就不是正經事兒啊!”餘耀清了清嗓子,“好了,不開玩笑了楊局,這寶貝,要是某個人想自己收藏,那就不是寶貝了。”
“嗯?”
“那就是一枚炸彈!隨時可能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那不一定。”楊四海似笑非笑,“可以秘密私藏,獨自暗賞。”
“楊局你是真看好我能得到啊?”餘耀擺擺手,“要是你,你會這麼做?這傳國玉璽,經手多少代帝王,早已不是凡物!一般人膽敢竊據獨賞,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嗯,我沒看錯你,通透!”
餘耀再度擺手,“講道理是一回事兒,但真要面對寶貝,怎麼做又是另一回事兒。說實話,這樣的寶貝,真要擺在面前,怕是會有很多變數。到時候會出現什麼念頭,還真不好說,我看吶,真會有不怕死的人。”
“能通透道理,就先打下了好基礎嘛!”說着,楊四海順手示意餘耀上車;這時候,卻從大門外進來了一個人。
淡黃的長裙,蓬鬆的頭髮。
歐陽這打扮,讓餘耀感覺挺彆扭;她的頭髮比以前長了,看起來像是剛洗了頭。
“楊局!”歐陽鬆走上前來,先跟楊四海打了個招呼,又看向餘耀,“沒想到,餘先生也在呵!”
“歐陽,餘耀是我們的特聘專家,經常來的!”楊四海笑道。
餘耀心道,這話說的,我纔來了幾次啊?不過臉上卻是微微一笑,依舊沒有稱呼全姓氏,說道,“歐主任好啊!那什麼,你們忙,我先走一步。”
楊四海點點頭,歐陽鬆說了聲“再會”,餘耀便上車離去。
餘耀走後,歐陽鬆和楊四海一起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柴窯臺盞的事兒,一直沒什麼進一步的線索。但是還是相信,離開港島留在內地的可能性最大。”歐陽鬆坐下之後,點了一支女士香菸。
楊四海也點了一支菸,“不能猜!要有真憑實據!”
“關鍵內地的事兒,我調查起來很困難。”
“不要總是說困難,人手和資金不是都到位了麼?”
歐陽鬆忽而皺了皺眉,“楊局,你不會想把我調回來吧?”
“是你自己想深入調查柴窯臺盞的事兒,所以我就沒再安排別人,直接讓你回來繼續調查。”楊四海撣了撣菸灰,“你今天來找我,不會想半途而廢吧?”
“那倒沒有,我只是不想職務也調回來。”
“看來,還是港島舒服。”
“背井離鄉,並不舒服。但是港島可以全力以赴地工作。我討厭亂七八糟的關係,既要幹活兒,還得防着明槍暗箭。”歐陽鬆臉上微露忿然。
楊四海笑了笑,“歐陽,這話過了。而且,當年的事兒,是有很多原因的。”
“對不起領導,我沒別的意思。”歐陽鬆頓了頓,“對了,柴窯臺盞的事兒,餘耀也有一定的嫌疑!我早就提出對他上監控,爲什麼一直不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