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斯年望着她,眸子斂了斂,隨即輕嗯了聲,掀開被子,翻身下牀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高冷漠然的樣子,絲毫不見兩人昨晚乾柴烈火時的激情。
不知爲什麼,許慕白隱隱的有些失望。
雖然昨晚他確實很溫柔,事後還幫她擦乾淨身體,可君斯年此時的漠視的態度,卻讓她感覺到有一絲不痛快。
傳說中穿上褲子不認人?
她抱着被子勉強坐起身,眼睜睜的望着君斯年走進浴室,嘴巴張了張:“君……”
話還沒有喊出口,砰的一聲,浴室的玻璃門被重重的碰上。
劇烈的碰撞聲所帶來的顫意,彷彿是在宣泄着什麼。
許慕白咬了咬脣,愈發的感覺到莫名其妙,都說女人善變,她覺得君先生纔跟天氣預報似得,變化無常。
君斯年脫下浴袍,邁開長腿走到花灑下面,大手擰開開關,冰冷的水珠傾瀉而下順着髮絲淋溼了全身的肌膚,同時澆滅了身體的灼熱和某處的騷動。
可,昨晚的畫面依稀在腦海中浮現……
那股熟悉的蠢蠢欲動宛如潮水般再次襲來,他蹙起眉頭,將開關擰至最大,一直感覺到腦子裡分外清醒的時間,才靜靜的眨了眨眼。
然而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緩緩的握成拳狀,不由自主的收緊着。
她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他也明白關於她初次給了誰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不該介意,可是隻要一想到世上還有另外一個男人跟他一樣,同樣品嚐過她的美好,那種嫉妒發狂的憤怒便從身體裡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眸色漸漸陰森下來,他連續平復呼吸好幾次,竭力遏制此時的情緒。
然而到最後像是終於控制不住,下一刻,他的拳頭狠狠的砸向了槍斃的大理石板上。
嗵的巨響,彷彿整間臥室都爲之顫動。
許慕白嚇了一跳,感覺到聲音是從浴室發出來的,她快速的找出衣服換上,擔心君斯年會廚師,飛快的走到浴室門口,關切道:“君先生,你在裡面還好嗎?”
沒有迴應的聲音。
許慕白急了,開始拍門:“君先生、君先生……”
在她焦急萬分的時刻,門毫無預兆的打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許慕白的那一巴掌,差點拍到他的胸膛,她僵了僵,呆愣的擡起下巴,君斯年同時低頭看她,神色依然冷漠,不過臉色似乎比先前緩和了一些。
“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你出事了,叫你怎麼不出聲呢?”見他平安出來,她鬆了一口氣,慶幸的說道。
“沒事。”君斯年淡淡的開口,正想擡步走去衣櫃前換衣服,她的小手突然伸出來,摸了摸他的手背,頓時驚訝無比,“你身上怎麼這麼冷?”
見他身上依然穿着那件白色浴袍,身上卻泛着絲絲冷意,她點點頭或許明白了:“你該不會是用冷水沖澡吧?”
君斯年無聲的望着她的小動作,一言不發。
許慕白一臉智障的望着他:“這麼冷的天,你居然還敢用冷水沖澡,看不出來君先生還是一名勇士啊。”
嘴上說着鄙視的話,手卻拉着他走到牀前,也不顧他的
意願將他按坐在牀上,回身也不知從哪裡找到了一條浴巾,擦拭着他溼淋淋的頭髮。
君斯年一動不動,任由她放肆的動作,眸子微斂,再次睜開的時間神情已經變了。
在意那些細節做什麼,他要的是純粹是她的人,而不是那可有可無的初次。
想通之後,他大手一伸,摟緊她的腰肢,輕輕一帶將她按坐到自己腿上,許慕白絲毫沒有任何防備,手上的浴巾直接掉落在牀上。
“做、做什麼?”她一僵,還是沒能習慣兩人如此親密的動作,不自在的晃了晃身子。
緊接着,他捏住她的下頜,灼熱的氣息便壓了下來。
脣齒間的碰撞,在她脣上輾轉反側,帶着一股強烈的侵略者的氣息,她呆了片刻,漸漸的學會了迴應他的吻,生澀的反應,又豈會是君斯年的對手。
終於在她感感到將要窒息的時間,他放開她,許慕白趴在他的胸膛前,大口大口的喘氣。
“君先生,你怎麼了?”爲什麼感覺好奇怪的樣子,她喘着氣說道。
“沒有事。”
君斯年迴應她,將她抱坐在牀上,隨後起身走到衣櫃前。
知道他要換衣服,許慕白連忙拿起牀上的一套西裝,忙說道:“要穿的衣服我已經幫你整理好了,在我這裡放的,你試試看喜不喜歡。”
君斯年回眸掃了一眼,是他平時常穿的款式,黑色西裝配白襯衫,不過這一次搭配了一條淺藍色領帶。
許慕白其實很想吐槽,他衣櫃裡也找不出除了黑白之外的顏色,淺藍色的領帶,還是她在最底層給翻出來的,仔細想想她做情人也是夠拼,還要幫金主搭配衣服。
君斯年眸中掠過一抹異樣的神色,細細的打量着她手上的衣服,最後搖頭道:“領帶不好。”
他平時很少系領帶。
許慕白一怔,堅持自己的審美在線:“哪裡不好了,我覺得淺藍色挺好的,而且你皮膚又白,淺藍色一定能襯得你很精神。”
她信誓旦旦的說道,眉眼彎彎的樣子,彷彿已經幻想出他穿上這件衣服時的的風采,君斯年無聲的看着,心微微一動,最終還是伸手接過那件衣服。
他不想在她眼中看到任何失望的神色。
君斯年的身材比例很好,穿任何衣服都能穿出一種獨特的味道,而今天多了一條淺藍色的領帶,與往日深沉的黑白雙色相比,增添了一抹鮮明的顏色。
許慕白對自己的搭配十分滿意,上下打量一圈後,點頭讚道:“很好。”
君斯年不語。
“君先生你上班順便把我給帶上吧……”她湊到他身邊,眉角輕輕一揚後,狗腿的笑着。
“你留在家裡。”他沒有讓她回去上班的打算。
“家裡多無聊啊,除了吃就是睡,跟養豬似得,什麼都不能做,我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君斯年蹙了下眉,回眸看她一眼:“你以爲你還能回去EL上班?”
“爲什麼不能?”
“企劃部的陳方親口打電話告訴我你辭職不幹了。”
好吧,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兒,當時是她誤會了君斯年,一時衝動
跟陳方提出辭職,可她現在後悔了還不行麼?
“君先生,我錯了,您原諒我一次就不行麼?我以後一定會痛改前非。”手指輕輕的勾住他的衣裳,她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以求獲得他的原諒。
顯然,君斯年對他這一招已經免疫了,冷冷的開口拒絕:“不行。”
許慕白氣結,不就是當初辭職不幹了,多大點事兒啊,何況他還是老闆,讓她回去上班無非是他一句話的事情,怎麼就不能通融通融呢?
然而這一次,君斯年的態度格外的堅決,無論她說了多少好話,他都不肯鬆口讓她回去上班。
許慕白當然也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他越是不同意,她越是要反其道而行。
回EL上班,她去定了。
從臥室出來,跟君斯年在餐廳吃完早餐,她死皮賴臉的跟在他身後,要跟他一起去公司;反正上了他的車,再想趕她下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了。
康伯已經習慣了兩人歡喜冤家的相處模式,知道君斯年不會真的生許慕白的氣,他還喜聞樂見的上前,主動幫她打開了車門。
末了,還嚴肅略帶神秘的說道:“少夫人晚上儘量和少爺早點回來,夫人說有驚喜要給你們。”
少夫人!
這詭異的稱呼……
她只是君斯年的情人罷了,哪裡稱的起少夫人三個字。
許慕白正想糾正康伯的稱呼,君斯年卻突然出聲打斷她:“去公司可以,想重新回去上班,想都別想。”
“知道了啦。”
內心不僅腹誹,真小氣,不就是之前她把他給炒了,至於這麼記仇麼?
一大早上君斯年在工作,許慕白就窩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最初還上串下跳的東摸摸西摸摸,後來實在無趣,玩起了手機遊戲,然而沒過多久,還是厭煩了。
找個上廁所的藉口跑出去,她決定去人事部去看看沈楠楠。
她一走,陽雨接着就走進辦公室彙報工作。
他其實很好奇,上次她還怒氣衝衝的來公司少少爺,後來企劃部的陳方就打電話過來,說是她辭職了,當時他不假思索的將她辭職的消息打電話告訴少爺。
少爺還在海外,匆匆的結束工作就趕回來。
那時候,兩人明顯針鋒相對,怎麼一轉眼卻好的跟情侶似得,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他撓了撓腦袋,劃重點將工作內容交代清楚,卻沒像以往一樣直接離開。
君斯年挑了下眉:“還有事?”
“嗯……少爺你跟許小姐……”怕他誤會,陽雨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比較關心您和許小姐的進展如何了。”
“還好。”
還好的意思,該不會是……
陽雨睜大眼睛,眸底有絲興奮若隱若現。
少爺已經搞定許小姐了麼?
“恭喜少爺。”他愉快的說道,君斯年似乎心情很好,微微頜首,讓他下去工作。
聽到碰門的聲音,君斯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青墨色的眸子浮現幾絲深沉,最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眉梢染似有似無的笑意:“得找個時機給她個名分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