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雷門統領白茹藥的帶領下,天雷門一羣人馬飛向護法大人的大院。速度快捷,又是輕車熟路,他們很快到達目的地。在上空,遠遠就望到小廣場上已經密密麻麻站了很多人,月光下有六七百名弟子,他們趕忙落下,站到屬於天雷門的位置。
弟子們的站位都是按照規定來的,長老弟子站在最前面,後面幾行站着堂主弟子,堂主弟子的後面再站着十幾行、甚至是幾十行的堂主弟子。都是成金字塔樣式排列。他們的影子甚至都排得整整陳陳。
一眼就可以看出,前面一共五位長老弟子,分東、南、西、北和天雷門。五位長老弟子都望着前方,等候着頂頭上司的來到。不過,只有一個弟子在位置上坐着,那就是北區長老甄香榆。她低着頭表情很是痛苦,胖胖的下巴耷拉在胸前,腫着眼泡的眼睛始終眯縫着。確實,陳來偷襲的那一刀對她的內臟造成了創傷,並且她的氣海也受到很大的影響。
突然,一名弟子尖聲喊道:“護法大人到!”
只見一個身材瘦高,胸.脯平平的女子款步走來。她頭頂着一個圓圓的護法大人的發冠,像是頂着一個白色的乒乓球拍。
衆弟子的影子隨之一動,接着他們一起下跪,高喊,“拜見長老大人!”
這樣的儀式他們見的也多了,做起來都是十分熟練,聽到各自的吆喝聲也是習以爲常。不過,做起動作來還是不敢有絲毫馬虎。
甄香榆也在弟子的攙扶下下跪,嘴上的口號不見得比別人小。
護法白丹婷見狀,趕忙走上前攙扶,笑道:“我的長老大人,我的老大姐,快快免禮。”又安排身後的弟子快拿來一個坐墊,請甄香榆坐下。
甄香榆感激不盡。這是個享受尊重的機會,她當然不會錯過,看坐墊送過來慢慢坐下來,又那麼輕輕地呻吟一聲。
衆弟子都知道甄香榆和白丹婷關係密切,這一次算是親眼所見。有羨慕的,有妒忌的,也有偷偷搖頭的;甄香榆在這個長老的位子上已經做了二十多年,他們以爲她是倚老賣老,現在呢是在打同情牌。
白丹婷又問候幾句,轉身回到南邊的一個高位上,面對衆弟子,要求他們站起,習慣性地將雙手壓在小腹前。
衆弟子見狀,都挺直腰桿,靜靜地望着她,眼神中有敬畏,有期待,又有恐懼。
白丹婷環視一週,嚴肅說道:“各位弟子,就在今天夜裡,我們地京山發生兩件大事!一件是甄香榆長老多年培養的二十朵寶貴蘭花全部被盜,第二件是甄香榆長老在抓賊的過程中,竟然遭到一個殺手的偷襲,造成重傷!……我們要嚴查此事!”
小廣場一片肅靜,只有她的迅雷般的聲音。
突然,她舉起左手來。
站在小廣場外圍的一羣弟子立即押解着五十名弟子走進小廣場裡。這五十人正是甄香榆的保護蘭花的護衛弟子,因此失職,被查辦,等候發落。一個個跪到地上,嚇得都已經散了架。
衆弟子一見都屏住呼吸。
“這五十個護衛嚴重失職,既沒有看護好蘭花,有沒有保護好甄香榆長老,罪該當誅!”白丹婷仍然將雙手壓在小腹上,望向天雷門統領白茹藥,“白統領,把他們都交給你了,看他們中間是不是有通敵叛國之人!查出盜賊的身份來!”
白茹藥精神一振,立即領命,請求白丹婷的護衛弟子將這五十名弟子先押入天雷門大牢。
白丹婷允諾。五十名弟子立即被帶走。
“護法大人!”甄香榆抱拳行禮,“我擔心那名盜賊就在我們身邊的弟子當中!”
說着,又在弟子的攙扶下下跪,“護法大人,我無心懷疑我們地京山弟子,但是我擔心有串通叛臣逆子的弟子,要是這類人在我們地京山發展壯大,將會百害而無一益!請護法大人明察!”
說罷,又咳嗽幾聲,還看看手心,像是要告訴在站的各位她又吐了血,這是在帶病工作。
這次集會就是她堅持讓白丹婷召開的,目的就是通過這次集會捉到那兩個盜賊。
白丹婷示意她坐下,點點頭道:“言之有理,我們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說天雷門重犯鄭鐵惠和她女兒已經來到我們地京山的管轄範圍之內,我擔心我們地京山弟子會有人跟她們扯上聯繫。要是這樣,我們地京山將會變成是非之地!這是我白丹婷決不允許的!”
說罷,淡淡的眉頭皺了一下,又看向甄香榆,“甄長老,現在我們堂主以上的弟子都在,我們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那兩個盜賊呢?”
甄香榆抱拳說道:“那名盜賊前去我的書房行竊,被我發現,然後和她交手,通過她的伸手判斷她最低也是堂主弟子,另外她中了我幾掌,已經身受重傷,只要查處有重傷的弟子,就可以列爲審查對象。”
說着,用眼睛的餘光斜了一眼遠處的天雷門統領白茹藥。
白茹藥像是早已經發現似的,冷笑起來。青青的蘋果臉上寫滿了不屑。
衆弟子一聽,頓時議論紛紛。
白茹藥上前兩步,衝白丹婷抱拳道:“護法大人,要是我們這裡有五個受傷的弟子,是不是說就有五個盜賊啊?……那要是有十個受傷的弟子呢?”
她身後的天雷門弟子一聽都呵呵冷笑起來。
衆弟子一聽,都打起精神。因爲在地京山上白茹藥和甄香榆是一對公認的對頭,他們認爲又該有一場好戲看了。
白丹婷示意白茹藥不要激動,從腰間掏出來一個檢查氣海的氣海鏡來,“各位弟子,我們使用氣海鏡可以查出弟子的氣海是否剛剛遭受到重創,我不相信就在這個夜裡我們的這些弟子中會有五人受到重創。”
衆弟子都點頭。
在五位長老身上都有氣海鏡,他們都交給白丹婷的隨從弟子。白丹婷又要求身邊的弟子去寶庫房再取來一些氣海鏡。這樣一來,就有幾十個氣海鏡同時展開調查。
他們先從長老開始,然後是堂主,然後是堂主。使用氣海鏡檢查氣海,方法很簡單,只要氣海中出現紅色的跡象,就說明氣海出血,受到破壞,是受了重傷。
檢查所有弟子的整個過程只用了半柱香的時間。最後檢查弟子都向白丹婷彙報,都說沒有弟子在這個晚上受到重創。
衆弟子一聽,一片譁然。大都是在指責甄香榆製造緊張氣氛,破壞地京山安定團結的大環境。尤其是天雷門弟子,那是紛紛指責。錢葉葉在其中也是發表評論,斥責甄香榆心胸狹窄,自以爲是。
白丹婷也是犯難,只有看向甄香榆,“甄長老,現在沒有一個弟子在今晚遭遇重傷,看來我們的弟子都說靠得住的……”
甄香榆突然一站而起,想到什麼,又歪了一下,在身邊弟子的攙扶下才站穩,“護法大人,請您不要忘記,盜賊可是偷走了二十朵蘭花,那些蘭花比千龍丹還要寶貴,只要服下一朵就可以治癒內傷,要是二十朵呢?”
衆弟子一聽,都看向她。
白丹婷皺着眉頭望着甄香榆,“您的意思是什麼呢?”
甄香榆抱拳回答:“這個偷吃蘭花的弟子會呼吸出一種芬芳的氣息,可以使一個花骨朵開放!我們可以使用這種方法查驗!”
說着,從身邊弟子的手中接過一個花枝。像是一朵沒有開放的月季花,上面還帶着幾片綠葉。“護法大人,這是一種月季花,就在我培養的蘭花旁邊的花園中,這種花只有在蘭花的香氣中才會開放!現在每位弟子都對着這樣的月季花呼吸,要是月季花不開放就說明沒有吃下蘭花,要是月季花開放就說明這個弟子偷吃了蘭花……那麼一定是她!”
衆弟子一聽,都感覺很新鮮,再次議論紛紛。而錢葉葉一聽,心中一緊,用手緊緊地抓住胸前的衣襟。
突然,一個弟子哈哈一笑。衆人一看,正是天雷門統領白茹藥,“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查驗方法!蘭花進入肚子中,就會被胃液消化,怎麼可能會有蘭花的香氣?”
衆人都看向甄香榆,聽她的解釋。
甄香榆冷笑道:“白統領,這正說明這蘭花的與衆不同!實不相瞞,我培養的這名貴蘭花,只要服下一朵,這個人的呼吸將會一年內吐氣如蘭!如果不相信,可以詢問護法大人!”
白丹婷點點頭,“正如甄長老所言,這樣的花朵我多年前曾經服下一朵,至今記憶猶新!這種方法,完全可以!”
聽這麼一說,白茹藥不再爭辯,只是不住冷笑。
白丹婷的隨從弟子立即又忙碌起來,一個人拿着一朵含苞欲放的月季花走到各位弟子面前,要求各位弟子對着月季花呼吸。這個更快,一般都不會開放,一個接着一個,一會兒就檢查一大片。
錢葉葉看檢查的弟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心窩裡那是砰砰亂跳,不住地念叨着:陳來,這下你可是害了我……陳來,這下你可是害了我……
一旦被查出來,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她不敢在想,閉上眼睛。
“挨着你了。”一個女弟子來到錢葉葉面前,看她發愣,提醒一句。
錢葉葉哦了一聲,將小嘴兒湊上前,可就是不敢呼吸。
“快點啊!”女弟子看她遲疑,催促起來。
錢葉葉點點頭,張開小嘴兒,可還是不敢吹氣。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名女弟子是白丹婷身邊的紅人,對一個堂主弟子根本看不上眼,看錢葉葉磨磨唧唧,瞪着眼睛大喊起來。
衆弟子一聽,都看向錢葉葉。
錢葉葉更是緊張,在衆人的注視下,輕輕對着月季花的花枝吹了一下。一陣香氣襲向花枝,花枝竟然一動不動。
奇異的一幕突然發生了!月季花瞬間綻放,展開一朵大大的紅花,在月光下像是璀璨的火苗,嬌豔欲滴,散發出迷人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