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派!
注視着這三個字,白載道的手開始有點發抖。他聽說過這個門派,聽說過這個門派裡面高手如雲,也聽說過這個門派要派人過來刺殺他,因此在白家大院內早就做好了防範的準備。
儘管如此,但是他仍然怕。
三年了,得到要被刺殺的消息已經整整三年了,可是一直沒有動靜。就在他心中緊繃的一根弦就要鬆弛下來時,田鵬又給他送來這三個字!
“師叔,弟子來虎尾鎮是想捉拿一個犯人,誰料在鎮子內卻親眼看到一對和尚,都是黃色袈裟,一個手拿九環錫杖,一個手拿齊眉鐵棍……我想一對外地的僧人既然會來這裡,那麼一定會有重大的事情發生。”
田鵬一臉是笑,又往前站了站,“師叔,只要您一聲令下,我會身先士卒,斬殺那對和尚!”
既交代了來這裡的目的,又表示了自己的決心,說得白載道不住點頭,頓時對田鵬有了好感,“那就讓他們來吧,我要看看強龍是不是壓得過地頭蛇!”
田鵬可不願意在這裡等下去,再過兩天陳來就帶着孩子翻過虎峰山了,“師叔,我們爲什麼要等呢?爲何不主動出擊?”
白載道看向他,“你有何辦法?”
“放風出去,就說師叔今晚上要斬殺二十個童男童女修煉丹藥,不就把那對和尚吸引過來了?”
擔心對方拒絕,田鵬緊跟着又說道:“整個虎尾鎮都是師叔的地盤,就算不是在府上,只要我們聯手,也能將他們斬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白載道捋了捋胸前漂亮的鬍鬚,婉言拒絕道:“你師叔我已經有兩年沒有使用童男童女煉製丹藥了,現在怎麼可以拿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暫時還是以穩爲主,先去刺探他們的消息,而後再做決斷。”
他心中很清楚,殺了這對僧人,還會有下一對僧人過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收斂一些,把一些殺人的事做得更隱秘一些。
正說着,白管家突然悄無聲息地走進來,來到白載道身邊,彎下腰衝他耳語幾句。
白載道一聽,站了起來,“師侄,你暫且在這裡休息,我要去會見一位客人。”
田鵬豈敢不從?急忙打出手勢,“師叔,請!”
看到白載道離開,他不禁自言自語道:這麼晚了,他會去見誰?
……
陳來來到了白家大院的門前,戴着斗篷,斗篷下又戴着棉帽,大半張臉都被包住,只露着一雙眼睛。爲了防止右臂過多的流血,他用左手一直緊緊地抓住上臂,不讓血液過多地循環。
他的舵主令牌已經被白管家傳到內院,就等着白管家出來迎接,心中是忐忑不安。
畢竟是麥獨靜的舵主玉牌,他不知白載道是不是跟麥獨靜有過來往,更不知道白載道是不是知道麥獨靜已經死了。
“麥舵主,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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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管家大步來到門前,打出手勢,滿臉帶笑。看得出,他對鐵紫門弟子十分敬畏。
陳來點點頭,大步邁入,跟着白管家走進內院。
只見裡面燈火輝煌,光芒中的亭臺樓閣十分壯觀,假山綠樹又十分優美,裡面的僕人成羣結隊,裡面的丫鬟都是花花綠綠,果真是當地首屈一指的富翁!
陳來一直咬着牙忍着痛,可沒有心情欣賞這些,走的步子越來越快,前面帶路的白管家不由得小跑起來。
來到一處優雅別緻的小客廳前,白管家站住了,請“麥舵主”稍等片刻,一個人走進去稟報。
不一會兒,一個相貌頗爲端莊的中年男子走到客廳門前親自迎接,“麥舵主,小人迎接來遲。”
這種話只是客套的說法,但是由白載道這種極爲高傲的人說出來,就顯得不一樣了,陳來一下便聽出白載道對鐵紫門還是十分敬重的,“白員外,本舵主前來虎尾鎮辦案,還請配合。”
說着大步邁入客廳。身爲鐵紫門弟子,必須拿出架子纔是。
“是是是,小的一定會配合,一定會配合。”白載道跟着走進客廳,親自爲陳來斟茶。
頭上戴着斗笠,嘴上套着帽子,不到情不得已當然是不能摘下,鐵紫門弟子總得保持着一個殺手的神秘。
陳來一直忍着痛,無心喝茶,也沒法喝茶,很不喜地看了白載道一眼,把茶杯往旁邊推了推,“本舵主追拿犯人,誰料那犯人極爲奸詐,害得本舵主的手臂受了傷,特來借虎尾玉帶一用!”
這話說得十分直接,語氣也是板上釘釘,既表白了自己的目的,又表現出了一個鐵紫門弟子的霸氣。
白載道不由得一愣。
虎尾玉帶是他最心愛的寶物,平常連自己都不捨得用,就算是一些尊貴的客人借用,也必須得是護法級別以上的弟子!
“麥舵主,這個嘛……”白載道當然是不敢直接拒絕,苦苦一笑,“小人手中暫時還有其他的虎尾玉,您看是不是先試試……”
“耽誤了時間,誰負責得起?”
陳來佯怒,摘下斗篷,又摘下棉帽,往旁邊的茶几上輕輕一放,用一種咄咄逼人的眼神看向白載道,“白員外,這麼說你是嫌本舵主不夠資格了?!”
一看到陳來的像魔鬼一樣醜陋的臉,白載道大驚,不由得往後一退。白管家等人見狀,都嚇得往後連退幾步。
乖乖!原來這就是鐵紫門殺手啊!就憑藉着一張臉就可以殺滅很多人的威風啊!
“麥舵主,小的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白載道看出來了,這個舵主比護法都牛,趕忙彎腰賠禮。
“你怕啥?”
看白載道越是緊張,陳來心中也是有底氣,揮着左手大喊起來,喊出之後感覺這語氣有些土,立即改口:“你怕什麼?!不就是兩個天衍派的弟子嗎?!待我回去之後稟報總門,讓他們殺殺天衍派的威風,到時候我看誰敢來叨擾於你!”
白載道想不到麥舵主也知道天衍派弟子來虎尾鎮的事,更是一驚,立即看向白管家,“快去我的密室!快把虎尾玉帶取來!”
陳來一聽,這才放心,語氣緩和下來,“白員外,用不着這麼急,明天一早不遲啊。”
白載道看陳來的態度發生轉變,笑了笑,“麥舵主已經受傷,怎麼可以耽擱?”
又慌忙敬茶。
這一次陳來沒有拒絕,一隻手接過茶杯,小酌起來。
這時他的右臂正在啪啪滴血,但是他毫不在意,談笑風生一般飲着茶。
白載道看他右臂上都是血,更是覺得震驚,不由得咧了一下嘴。
“快一些,再快一些!”抱着一個寶盒的白管家一次次要求自己加快腳步,一想到那位麥舵主的那張臉,他就感到緊張,總擔心麥舵主會懲罰他。
突然,一人攔住他的去路,“白管家,請稍等!”
白管家一看是田鵬,一下推開,“快閃開!”
可是田鵬站着不動,硬是攔下了白管家。田鵬一直在懷疑白載道接見的人,剛纔通過收買白管家身邊的人才得知是接見鐵紫門的麥舵主,一下極爲震驚,這纔不顧一切地在半路攔住白管家。
“田鵬,你想死不成?”白管家大喊起來,並不是他要殺田鵬,他認爲耽誤了麥舵主的事,麥舵主會殺了田鵬。
跟在白管家身後的四個護衛一聽,都上前圍住田鵬,拉到一邊。他們都知道田鵬是客人,這纔沒有亮出兵器。
田鵬急道:“白管家,我師叔接見的是誰?”
白管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也不回答,大步走開。
田鵬豈不明白他警告的眼神,看他走出兩丈遠,大喊起來:“他不是麥舵主!麥舵主早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