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卓越是搞音樂的,關深甫是從商的,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兩人,現在一個帶着怒氣,一個帶着敵意,這是怎麼回事?
卓越的母親最先反應過來,在旁邊輕拉了一下卓越,讓他分清場合,卓越握緊拳頭壓下心裡的憤怒和不甘,轉過視線朝老爺子看去。
關深甫也轉過視線,看向老爺子,開口:“何老,我暫時離開一下。”
“好好,去吧。”
關深甫對他晗首轉身便走出這個圈子。
吳起看關深甫身形,嘴角微勾,轉身跟何老打了個招呼便跟了上去。
關深甫走出來,從侍應生的托盤上拿過一杯酒便朝外面走去。
吳起也同樣拿過一杯酒追上他,跟了出去。
卓越看着那越走越遠的高大身影,剛壓抑下的憤怒又逐漸浮了上來。
愛上一個人,便會想要見她,想知道她最近怎麼樣,好不好,這是控制都控制不了的事。
更惶論他愛了瀟瀟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忘記她。所以他一直在派人暗中注意着她的消息,沒有其它原因,就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開不開心。
可結果是,她不好,很不好,關深甫像關寵物似的把她關在身邊,她失了自由,沒了快樂,而她卻什麼都不說,自己默默承受着。
當他知道後,恨不得立刻便帶她走。
但,現在還不能,她是爲了她媽媽才留在關深甫的身邊,而他現在還沒找到她的媽媽,他不能不顧她唯一的親人就這樣帶着她,那和關深甫現在的做法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想到這,溫潤的眼逐漸浮起一絲痛色。
而何建遠卻是看着關深甫離開的身影,眼裡終於露出一絲焦急的不耐,何一安怎麼還沒出來?
想到這,他轉頭對何老低聲開口:“爸,我出去看一下,張楠怎麼還沒來。”
何老爺子眼裡快速的閃過一道精光,看了他一眼,說:“去吧。”
老大和老二看見老三臉上這隱含不悅的焦急神色,眼裡不約而同的閃過譏諷的笑。
怕不是看張楠,而是看何一安吧。
何建遠離開。
兩人也對何老開口,說要去招呼客人。
何老準了。
吳起站在關深甫旁邊,左手插進兜裡,右手輕擡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這才似是無意的問道:“最近你怎麼回事?”
握着杯子的手一頓,又很快恢復,拿起杯中的酒喝了一口,看着遠方黑沉的夜色,淡淡開口:“沒事。”
吳起聽見他的話,眼裡的疑惑神色更深,卻是轉了轉眼眸,說:“你認識那個搞音樂的?”
空氣有一瞬間凝滯,吳起想,這個問題不需要關深甫開口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這麼明顯的寒意,可不是一般人能讓他這麼輕易的顯露出來,看來這個人還真是很不一般呢。
想到這,邪魅的臉上露出絲饒有興趣的神色,開玩笑的的說:“難道是你的情敵?”
說完他便毫不在意的把酒杯湊近脣上,正準備喝的時候,卻是突然停住動作,擡眼看向關深甫,眼裡滿是驚訝神色。
剛纔那一瞬間明顯變的摯冷的氣息可不是他感覺錯誤,難道這還真被他誤打誤撞的說對了?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過強烈,也或許是他說中了關深甫的心思,因爲他難得的在關深甫臉上看見煩躁神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他還是清楚的看見了。
他臉上的驚訝逐漸轉變成八卦神色,正待開口說什麼時,高大的身形卻突然轉身便要離開。
只是,他轉身卻出乎他意料的沒有離開,而是看着前方一動不動。
吳起正奇怪着,卻是隨着他的視線看去,便看見卓越正站在前方一米處,也是一動不動的看着關深甫。
瞬間,空氣裡瀰漫着劍拔弩張的氣息,而吳起臉上的神色卻是從驚訝到疑惑再到此刻的有趣,一一從他臉上劃過,可謂是豐富多彩,但他最終什麼都沒說也沒問,拿着手中的酒杯緩步離開。
在走到卓越面前時,頓住腳步,眼含深意的看向他脣角微勾,舉了舉手中的杯子,這才大步離開。
能讓關深甫重視的人,可都不簡單啊,當然卓越確實是不簡單,但跟吳起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而這位的不簡單怕是另外的一個原因了。
想到這,嘴角邪肆的笑更見深了些,只是下一刻,嘴角的笑卻是猛的僵住,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也逐漸變的凝重起來。
大哥,他,這次怕是認真了。
不,不是認真,他一直都是個認真的人,而這次,怕是栽了。
栽在愛情的墳墓裡。
晚風徐徐吹過,吹走了白天的炎熱,帶來了夜晚的清涼,可,卻沒有吹散兩人間這一觸即發的怒火。
卓越走上前,在他五步遠的地方停住,平時溫潤的眼此刻卻帶着無比的嚴肅,說:“放了她,你要什麼,我給你。”
話音剛落,沉黑的眸便閃過一道利劍似的光芒,直直的看着他,卓越亦毫不退縮的看着他,手掌卻是緊握成拳。
看着那張俊逸的臉,堅持的眸,關深甫心裡的窒悶卻是更加沉重起來。可他凌厲的輪廓卻是冷的讓人看不出他心裡的一絲想法。
同時那張涼薄的脣緩緩的勾了起來,是一道好看卻殘冷的線條,同時磁性的嗓音也溢出了口,帶着讓人心顫的危險,淡淡開口:“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談條件?”
“她的親人!”毫不猶豫的堅定嗓音在安靜的空氣裡響起,異常清晰響亮。
握着酒杯的手下意識一緊,隨即緩緩的轉動着手中的杯子,垂眸看向杯中的紅色液體,嗓音依舊淡淡:“我可不記得她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你這樣的親人。”
說完把杯沿湊到脣上,頓時鮮紅的液體便隨着他手上動作的傾斜緩緩流進那張涼薄的脣,帶着一股漫不經心的氣息,就像是蟄伏的野獸,看似不甚在意,可說不準下一刻便在你的鬆懈下猛的朝你撲過來,瞬間成爲他的爪下食物。
而卓越卻沒有害怕,反而看着他這漫不經心的動作,心裡的憤怒幾乎是排山倒海的朝他襲來。
但,他的怒意在他面前根本就沒用,所以他死死的壓住心裡翻滾的怒氣,沉聲開口:“這有什麼關係?我只要她快樂就好,而你,現在在給她痛苦!”
頓時,一股森冷的寒氣從高大的身體裡散發出來,就連周遭的空氣也便的冷凝。
擡頭,看向那個幾乎是控訴的一張臉,沾染着血紅的脣瓣緩緩開啓,帶着一股嗜血的殘冷,宣告着他的所有權,“現在,她是我的女人,快樂與否,於你何干。”
“呵!你的女人?對,現在她是你的女人,被你的逼迫成爲你的女人,但是,那不是永遠!”
氣息瞬間凝固,下一刻,嗜血的笑溢了出來,手微擡,便把杯中的就一飲而盡,黑不見底的眸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卻是緩緩放開手指,頓時,啪的一聲,杯子碎裂的聲音從地上清晰傳來,同時還伴隨着他猶如地獄傳出的森冷嗓音,帶着刺骨的寒意,“我想要她永遠,那便是永遠。”
說完便不再看他,大步的完全說不出話來,直到他帶着寒冷的身形從他旁邊走過時,他才反應過來,轉身看着他冷硬的背影,說:“你禁錮的了她的自由,卻禁錮不了她的心。”
身形微不可察的一頓,泛着冷意的嗓音也響了起來:“自由都在我這,更惶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