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這女子是冥數中人,怎麼會是什麼西域樓蘭國的公主?這麼說這女子樓蘭公主的身份很可能是假的?
單飛想到這裡時又有遲疑,冥數招攬五湖四海的人手入內,荊州都有非洲人士呢,冥數有樓蘭人在,似乎也不稀奇。
更何況、那百來匹駱駝已是豪奢,看鋪在地上的紅氈繡錦做工精細,在這個年代鋪出來,就和將銅錢夾雜金豆子鋪在地上差不多。
每隻駱駝上均有大箱的貨物,裝的只要不是土,那加起來絕對是筆鉅富,再有那白蓮花身上的白衣,似綢非綢、似緞非緞的,可更勝綢緞百倍。這世上就算漢武盛世,只怕也織不出白蓮花身上的那件白衣。
那件衣裳若是被後人在墓中起出,價值還遠在那數十丈的紅氈之上。
這等豪奢的出場手筆,就算劉表坐鎮荊州多年,倉促間也是準備不來,若非以一國之力支撐,如何能做到這點?
單飛心中驚疑不定,暗想就算這女子是樓蘭公主的話,但她的確是在冥數呆過,她來到這裡的目的……難道和冥數有關?
白蓮花似未看到單飛,聽劉表笑語落地,輕聲道:“荊州牧當得起這祝賀。要知道中原大亂這些年,長安難安,洛陽更是廢墟一片,荊州牧以一已之能保荊州百姓十數年的安寧,此等壯舉,天下有誰能夠做到?”
劉表撫髯更笑,臺階衆人連連附和,長街百姓更是交頭接耳的點頭,覺得白蓮花所言絲毫不錯。
關羽嘿然冷笑,纔要開口卻被劉備拉到身後。
劉備和關羽、張飛兄弟多年,兄弟開口要說什麼,他是心知肚明——你劉表不是有能力,而是撿到了便宜。想益州劉璋、漢中張魯不也是讓屬地百姓平安了多年,那不過是因爲沒人去攻打,你和我大哥換換地方試試?
劉備知道關羽素喜直言,暗想這種時候讓劉表開開心就好,何必計較這些事情?
“因此荊州牧不但當得起樓蘭國的祝賀,小女子還有一點心意送上。”她說話間,纖手微揚。
衆人雖見不到她的花容,但見她纖手微揚時指若春蔥般,陽光斜下,更照得她的掌心似有分透明的模樣。
有人早就看得呆了。
劉琮跟着劉備出來,遠遠望見白蓮花楚楚動人的模樣,也是嚥了口水。
諸葛亮微蹙眉頭的看着白蓮花,驀地感覺身邊有道異樣的目光,回頭望去時,正見到黃月英輕輕的移開了目光,而黃月英素來開朗的臉上似有了絲陰霾。
單飛詫異白蓮花的來意,但衆人皆癡的時候,他反倒很是清醒,瞥見黃月英這般黯然的神色時,單飛倒有些好笑。
再聰穎的女子,在這種時候,看來還是有點疙瘩。
黃月英是個極具睿智的女子,若不是膚色不符中原人的審美,在非洲也可算是非洲皇后的級別,偏偏她看得透很多事情,但在意中人眼中,她內心仍過不了自身容顏的一關。
這是世俗常態。
如龐統那般才華能如何?他雖是有才,可世人的判斷多是——你有才我看不到,你醜得倒很明顯。
黃月英方纔提及白蓮花時淡淡然,甚至有些調侃的味道。但真見樓蘭公主的那一刻,見到她出場的氣派、天仙般舉動,黃月英難免還是心中難安。
不再理會黃月英、諸葛亮的事情,單飛倒很好奇白蓮花會有什麼心意奉上。
劉表堂堂荊州牧的身份,這刻亦像是完全被白蓮花吸引,微笑道:“公主客氣了。”
白蓮花身後突然躍出一人,那人長相倒是不差,可身材卻如侏儒般。
衆人見狀,多是啞然失笑。
劉表長眉微揚,似也有些意外,可隨即目光就落在那侏儒的手上。
侏儒手上捧着一個黃金打造的匣子,恭敬的向白蓮花奉上。
衆人一見那匣子是黃金打造,就知道其中所藏之物更在金匣之上,都是睜大眼睛瞧去。
白蓮花伸手拈過金匣,輕盈的走到劉表近前。
文聘神色陰晴不定,不知如何處置的時候,劉表緩緩下步臺階,伸手接過白蓮花手上的匣子,緩緩揭開。
有柔和的一道光芒緩落劉表的臉上。
文聘微驚時,單飛卻見到劉表眼中閃過絲狂喜之意,隨即泯滅。
合上匣子,劉表“淡然”道:“劉某倒要多謝樓蘭國主和公主的美意,此間不宜詳談,裡面請。”
他雖是聲音淡淡,可很多人已看到他的衣袂無風自動,顯是極爲激動的樣子,更是好奇那匣子裡裝的是什麼。
劉表已將匣子遞給了文聘。
文聘知道這是劉表對他的信任,不敢有絲毫怠慢,可拿住那匣子的時候,文聘心中暗驚,這匣子比他想象的要沉,幾乎像是通體都是黃金打造的一般。
他不驚詫如此貴重的匣子,而是剎那間想到,方纔那樓蘭公主不過一隻手就從侏儒手上拎起匣子……
這種腕力,亦是驚人!
劉表側身一旁,向白蓮花做了個禮讓的手勢,這種舉動,自從他入主荊州後,就再沒有對旁人做過。
可衆人見到白蓮花出場的聲勢,倒覺得他這般舉動自然而然。
二人並肩上了臺階後入了荊州牧府,劉琮、劉琦被二人氣勢所迫,都是慌忙躲到一旁。單飛素來不喜歡站在顯眼的位置,更知道這種官方場合下,你最好老實呆着,不然很容易當作恐怖分子來對待。
他選個最不起眼的地方——打仗、捉賊都是難以牽連他的地方。
白蓮花看似就要入府的那一刻,目光卻向他的方向望來。
時光凝固。
單飛愣住。
白蓮花就那麼凝望着他,不知許久。誰都看不到她的花容,但誰都知道她這麼凝目,定是有非常的事情發生。
劉表發現了白蓮花的異樣,也順着她的眸光望來,見到單飛時,劉表皺了眉頭,不解道:“公主,怎地?”
簾妝後的花容似是笑笑,白蓮花終於迴轉螓首,輕聲道:“那位公子好生面善。”
衆人微驚。
如今在衆人眼中,白蓮花就和天仙般,一舉一動都是牽掛着衆人的目光,聽白蓮花這般說,劉備、關羽均是訝然,暗想這小子果然不是蓋的,怎麼像個黑夜中的螢火蟲那樣,到哪都能引發女人的注意?
劉琮之流心中卻想——我看此人也是稀鬆平常,他是公子?真讓人笑掉大牙。
白蓮花說了一句後再不耽擱,和劉表並肩入了荊州牧府。
衆人見不到白蓮花的身影,議論紛紛中緩緩散去,只有那百來餘的駝隊立在長街上,一如要守候到地老天荒般。
劉備見狀苦笑道:“單兄弟,看來我和雲長要叨擾你一晚才行了,我們纔到荊州,還沒有落腳的地方。”
單飛一口應允。
劉琮跟隨父親、亦可以說跟着白蓮花入府,好似將劉備忘了。劉琦見弟弟如此,倒不肯錯過這個機會,忙過來道:“劉將軍,你還不走嗎?”
單飛暗想怪不得劉表不喜歡這個兒子,這完全是豬隊友啊。
劉備一心抗曹,眼看大計有了希望,這時候如何會離開?再說離開荊州,不更證實殺死劉磐的罪名?
劉備沉吟道:“我問心無愧,就等向荊州牧說個明白,怎能離開荊州?可看來……”劉備略有失落道:“今日只怕沒什麼可能。”
他向關羽示意,就要和單飛離去,一人快步走出道:“劉將軍慢走。”
劉備見到那人後很有驚喜道:“蔡將軍招呼劉某何事?”
單飛見那人長得如長方體般棱角分明,暗想今日荊州軍方高層倒是盡聚此地。
能讓劉備尊稱蔡將軍的恐怕只有荊州軍方的一把手蔡瑁了。
蔡瑁快步到了劉備面前,“荊州牧說請劉將軍和雲長兄……”看向單飛,蔡瑁皺眉道:“這位是單醫生是吧?”
衆人驚詫,不想蔡瑁亦知道單飛這個人。
見單飛點頭,蔡瑁上下掃了單飛一眼,“商量”道:“荊州牧還請單醫生和劉將軍等人一同進府一敘。”
劉備、關羽嗔目結舌。
單飛也是略有意外,可隨即想到一點——劉表會認得他單飛是哪個?如今劉表找他入府,會不會是因爲白蓮花的緣故?這個白蓮花在劉表眼中倒是份量極重,不過這片刻的功夫,就能改變劉表的主意?
“舅舅,我也要去。”黃月英一旁道。
蔡瑁微愣,搖頭道:“月英,你胡鬧什麼?這裡有你的什麼事情?”
“怎麼沒我的事情?”
黃月英振振有詞道:“姨丈這麼看重那西域來的女子,不是沉迷她的美色,而是因爲她帶來的東西。”
衆人均有點這種感覺,但又覺得劉表若再年輕幾歲,說不定想要財色雙收呢?就聽黃月英又道:“姨丈根本不認識單醫生,絕對不會請單醫生的。姨丈要找單醫生,是不是因爲樓蘭公主的主張?”
蔡瑁沉吟不語,衆人見了,立即明白黃月英猜的不錯。
“這女子原來是認識單醫生的。”黃月英下了結論。
單飛見衆人望來,略有尷尬。
蔡瑁微有意外道:“單醫生真的認識樓蘭公主?”他這麼一說,倒坐實了黃月英的說法。
“這個嘛……”單飛暗想我也不知道啊,可這種話說出來難保不讓衆人覺得他腦殼進水,正遲疑間,就聽黃月英道:“她若是不認識你,你好看在哪裡?值得她看你那麼久?我看她是對你有意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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