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公司辦公室裡,我和錢龍、孟勝樂、魏偉、楊暉圍坐一桌開了個簡短的小會。
之前在金鼎賓館被林梓欺凌的三個姑娘的身份,趙海洋已經幫我調查的清清楚楚,傷勢略輕點的叫陳然,受傷比較嚴重的那個叫王可可,兩人都是“凱撒皇宮”夜店的常駐小妹兒,至於跑走那個女孩則徹底失聯,叫什麼名字已經不重要。
用夜場管事的話說,他們這一行,人來人往是常事,而且基本也不會用真名字,所以一旦離開,根本無跡可尋。
陳然暫且不談,王可可被送去醫院時候,再一次休克,根據醫生檢查,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將近三十幾處,最爲嚴重的是她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生孩子了。
目前兩個姑娘被我安排到莞城的一家療養院,由王嘉順他們哥幾個負責保護照顧。
最近兩天,鵬城出奇的安靜,林梓一衆人就彷彿人間蒸發一般不知去向,車勇告訴我,原本他們會在羅湖區海灣國際酒店開碰頭會不知道爲什麼也沒進行。
“朗哥,姚軍旗在鹿港的海運公司,不是答應給咱們一半的股份麼,結果一直沒落實,之前波姐有去問過,不過他始終表示的含含糊糊。”錢龍抽了口氣道:“我感覺這事兒可能要黃。”
“黃倒不至於,但肯定給不了咱們那麼多股份,姚軍旗他們這類人,個頂個的猴精,用你時候恨不得跪下喊聲爸爸,不需要時候瞅咱還不如痰盂。”孟勝樂撇撇嘴道:“所幸他現在還離不開咱們。”
“小偉,江珊關於林梓的那幾篇報道發出去沒?”我側頭朝魏偉詢問:“最近咋沒感覺出來有什麼太大的動靜啊?”
魏偉吐了口濁氣道:“正打算跟你說這事兒呢,珊珊家裡和報社在事發當天都被盜了,珊珊拍照錄像的儀器被毀掉很多,尤其是拍林梓打人的那部相機,直接不翼而飛,幸虧那天晚上珊珊在醫院陪影姐,不然真不敢想象會發生啥事。”
錢龍咬牙切齒唾罵:“林梓屬實有點狗比。”
“這種事情還用林梓親自開口嘛,輝煌公司和賀家估計早做的乾乾淨淨,尤其是輝煌公司,他們在搞這些偷雞摸狗的行當,那絕對是大師級別。”楊暉嗤之以鼻的嘲諷:“我之前和李倬禹、洪震天都深入接觸過一段時間,李倬禹陰狠狡詐,屬於心裡做事的那種,洪震天別看他回回吃癟,但是粗中有細,吃癟的過程中,總會暗暗琢磨對方套路,這倆人搭配在一塊,下三濫的事兒辦的那就一個乾巴利落脆。”
“能查出來他們最近都躲哪去了不?”我想了想後,歪頭掃視一眼哥幾個。
“賀來最後一次露面是昨天早上,他去醫院探望阿飄,我有安排人在盯梢,之後就消失在了醫院病房樓。”楊暉咬着菸嘴迴應:“至於林梓和李倬禹他們,我的人只看到他們進了輝煌公司,再沒出現過,輝煌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有四五個出口,裡面常年停了十多臺一模一樣的奔馳車,想要每臺都盯仔細,不是特別現實。”
錢龍接茬道:“這幫逼可能感覺不太對勁,集體潛伏了。”
“也說不準又去琢磨什麼狗事了,狗籃子扎堆,一天就那點兒玩意兒。”魏偉齜牙笑罵。
聽着哥幾個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分析,我冷不丁道:“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幫狗蝻子目前會不會因爲某件事情,集體離開了鵬城?”
“有可能。”
“還真說不準!”
兄弟幾個互相對望一眼,紛紛出聲。
“我再換一種說法,也就是說眼下的鵬城,輝煌公司、賀家全都屬於羣龍無首的狀態,對麼?”我揪了揪鼻頭,語調微微提高:“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既然他們不在家,那咱到他們家裡溜達溜達做做客去唄。”
隨着我話音落下,一幫犢子的眼珠子瞬間冒起了精光。
錢龍呼吸粗重的搓着雙手,亢奮不已的出聲:“賀家還是輝煌公司?”
“你們覺得上誰家拜訪比較合適?”我背靠椅子,雙手平攤在桌面上,手指頭有節奏的“噠噠”叩擊桌面,同時依次觀察每個人的表情。
“必須輝煌公司吶,老對手了,揍他們,我比較有心得!”
“我覺得應該擺弄賀家,賀來向來小心翼翼,抓他一回漏不容易,正好阿飄又在養傷,挑幾個賀家高層懟明白,坐等狗日的回來咔咔撓大牆。”
頃刻間,兄弟們七嘴八舌的嘮起各自的想法。
我叼着菸捲慢條斯理的吞雲吐霧,目光投向楊暉:“小暉你說說你的想法,大家都在研究,唯獨你好像不太合羣。”
“不是不合羣,我只是感覺幾個哥哥想的都太過片面。”楊暉坐直身子,表情認真道:“哥哥們,我年齡小可能考慮的不太周全,咱就事論事哈,不存在誰對誰有啥意見,你們說咱跟賀家能化敵爲友嗎?”
“肯定不能唄。”
“沒可能。”
幾人同聲回答。
賀來接着又問:“那咱們跟輝煌公司可以冰釋前嫌不?”
“更扯淡。”
“兩家鬥了這些年,互相都有損傷,現在說和,底下兄弟們都不會答應。”
兄弟幾個紛紛搖頭晃腦。
錢龍更是火急火燎的嘟囔:“小暉,你別老問這些沒意義的話題了,就直接說你是咋想的?”
“不把前因後果給哥哥們擺明白,我怕大家說我異想天開。”楊暉站起身子,微笑道:“我的意思是既然兩家跟咱們都不會成爲朋友,爲啥不來次雙管齊下,一拳揍兩家?他們全是林梓的爪牙,讓他們疼,林梓就一定會急眼,打擂臺最忌諱的就是着急,林梓越急,姚軍旗越容易抓穩機會,他們那種大手子過招,三步定輸贏。”
錢龍震驚的張大嘴巴:“臥槽,有點瘋狂吧,同時幹兩家,到時候咱們絕逼會引起兩家的報復。”
“皇上哥,你膽兒變小了,以前的你,哪怕是天王老子的鬍鬚也敢捋。”楊暉嘿嘿一笑:“況且,你以爲咱們幹一家,他們就不會聯手揍咱了?反正承擔的風險幾乎是一樣的,爲啥不盡可能在幹磕之前,讓他們的損失變到最大?”
哥幾個沉默片刻,一個個恍然大悟的應聲有道理,孟勝樂望向我詢問:“朗朗,你是當家的,你說應該咋辦?”
我瞟了眼楊暉,認同的翹起大拇指:“小暉說的沒毛病,幹一家和雙管齊下,承擔的風險一樣大,我也贊成,不過嘛..”
說到這兒,我話鋒一轉:“但咱完全可以把風險再降低一些,比如讓賀家和輝煌公司對啃,如果兩家損失一樣,那麼他們絕逼會同仇敵愾針對咱們,可如果他們一家損失巨大,一家損失略小呢?他們會不會琢磨,其中有一家跟咱們暗暗聯合?要知道,他兩家的關係並沒有想象中牢靠,要不是都想榜上林梓,可能他們現在還在對咬。”
楊暉先是一愣,接着興趣滿滿的看向我:“朗哥,您說的再具體一點。”
“賀來不在家,可他大伯賀鵬飛還在啊,老賀同志是個陳年炮筒子,稍微一點馬上就能爆。”我捻動手指頭,壞笑着朝錢龍道:“上把賀家和輝煌開戰,是因爲你睡了人家老賀的小情人,嫁禍給輝煌的對吧?”
錢龍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迴應:“嘿嘿,是。”
“能讓老賀憤怒就這麼簡單,還需要我多說啥不?”我聳了聳肩膀頭,朝着哥幾個道:“事兒就這麼個事兒,如何運作,我打算交給..交給小暉和小偉安排,另外咚咚他們幾個的傷差不多好利索了吧?年輕輕的,別老賴牀,讓他們也跟着摻和摻和,這場暗鬥,我、樂子、皇上,全部不許參加。”
“哥,我和小暉?”
“我倆不行吧。”
魏偉和楊暉同時站了起來。
“不行好辦,明天打車滾去枯家窯修行,啥時候覺得自己能行,啥時候再回來找我。”我不容置疑的注視二人:“現在告訴我,行不行?”
小哥倆相互看了看,沉寂好一會兒後,才異口同聲的迴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