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獠笑容一凝,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大清早來找你,就是爲了這件事。”
“昨天皇上病危,其實就是爲了這件事?”蝶月也懷疑他被皇上擺了一道。
風神獠點了點頭,“是的。他們什麼都準備好了,連國柱大臣們都請來了。”
“那麼恭喜你了。”蝶月說完,馬上跨上了旁邊的麗絲鶴。不等風神獠解釋,叫了一聲“麗絲”,麗絲鶴馬上就振翅升空而去。
“哎……”風神獠想解釋,卻來不及了。麗絲鶴的影子已經成了一個小白點了。
正當大家都替風神獠惋惜的時候,風神獠卻倏地消失在他們的面前,頓時把他們嚇得瞠目結舌,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麗絲鶴正馱着蝶月飛出了那座石山,風神獠突然就在它的旁邊出現。
“我們把正室的位留給你了……”風神獠說了一句後,身邊就往下墜落。
“哎……”嚇得蝶月心中一揪,不由得往後看去。風神獠卻在墜落的時候,又消失了。
麗絲鶴依然向着“花雨鎮”的方向俯衝下去,風神獠又在此時出現了。
他急忙對蝶月說:“我還是要娶你的……”
話音未畢,人又往下掉了下去。這一次,蝶月沒有被他嚇到,卻輕嘆了一口氣,輕叱一聲“麗絲”,指示着麗絲鶴往大木屋降落。
麗絲鶴一收翼,馬上就往院子裡降落,在臨近地面的時候才張開了翅膀,讓身子平穩地着地。
蝶月從它背上跳下來,卻看見風神獠走過來,說:“皇上也同意了,我可以娶你,你可以做正室。”
蝶月只是衝他嫣然一笑,徑自走進屋裡,把醫箱放回藥房裡。再轉回她自己的房中,在枕底下取出一塊繡有鴛鴦的淡綠手帕,淺淺一笑。
風神獠就在房外候着她。見她轉了出來,連忙追上去解釋:“我們是昨晚連夜回來的,我想馬上來告訴你了,可又怕吵醒你……”
蝶月走出了大木屋,經過院子、官道,竟然向着“覽月居”走去。後面的風神獠不由得一下子怔住了。
當他趕到莊門的時候,蝶月正好碰上要出門的公主和錢小雨他們。
“妹妹!”公主見了,驚喜地叫住她,“我正想過去找你呢!”
“找我幹嘛?”蝶月一怔。
公主的臉微微一紅,溫和地說:“昨天,皇上要求我和風神獠完婚了……”
“我也正好爲這事來找你,”蝶月俏臉漾起一絲笑意,揚起了手中的那塊淡綠手帕,“我沒有什麼值錢的可以送你,這塊鴛鴦帕,就送給你做賀禮吧。希望你不嫌棄。”
公主見那手帕上繡着一對鴛鴦,正在兩情相悅地戲水,十分可愛。可能隱藏了蝶月對自己未來幸福的寄望,連忙擺手說:“不!這太貴重了。我不敢收啊。”
蝶月一把塞到她的手裡,輕輕一笑,真誠地說:“你別誤會,那上面的鴛鴦不是我繡的,你也知道,我除了醫人,什麼女兒活也不會幹的。”
“這……”公主一時也感到她真誠的祝福,心中一熱,感動地一把牽過蝶月的手,“妹妹,來,我有一些珠寶,你來隨便挑一些走吧。”
“如果是這樣,我可不能跟你走。”蝶月一把掙脫她的手,笑說:“我可不想惹來了盜賊。”
公主一聽,不由一怔。碰上蝶月那清澈的眼神,才知道風神獠說的不錯,蝶月是一個不喜歡錢財,喜歡醫術的奇女子。
“那麼,”公主問:“你要姐姐送什麼給你做回禮好?”
“不用了。”蝶月笑說,“只要你和風神獠能夠白首到老,就是我最大的回禮了。”
公主聽了,心中一動。迅速瞥了蝶月一眼,終於及時從她的眼波中捕捉到一絲的憂愁。“不,是我們三個一起偕首白頭!”
蝶月微微一笑,卻笑得相當苦澀。風神獠在後面走過來,沒有看到。
“照以前說的,你做正室,我做妾。”公主牽着她的手,溫和地說。
蝶月頓時感動得差點兒哭出來,見風神獠出現在身邊,不由得調頭就走向了莊外。風神獠想挽留她,她就回過頭,笑着對他說:“今天是你們的新婚之日,你就多陪陪公主吧。”
說完,她轉過身,輕快地向大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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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獠回頭對公主說:“我已經向她說清楚了,她竟然一聲不吭地回房找來了這塊手帕,還特地走過來給你送上。”
公主也感慨地說:“放心好了。我也跟她說了,正室的位置,永遠都會虛留給她。”
風神獠聽了,心中一熱,不由得深情望了公主一眼。
“好了,我們先去鋪裡開鋪吧。”公主忽然一改話題,見風神獠不太明白,又說,“小雨說,鋪裡還有千張西寧錦繡呢。”
然後又問:“駙馬,你有空也來吧?”
風神獠搖了搖頭,笑說:“不。你們去吧,我還有事。”
公主也不強求他,溫柔地說:“你餓了,桌上熬了些蔘湯,不要忘了把它喝了吧。”
說完,徑自帶着錢小雨和宮女們走出了莊院。那隻怪鴨居然也在錢小雨的後面屁股扭扭地跟着。
風神獠即時通運自己回到廳中,把桌上的湯端起來,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咦?這湯的味道還真鮮啊!”他一抹油嘴,終於喝到了公主的甜蜜之作,“這公主的手藝,還真的越來越嫺熟了。”
喝完,走出廳外,左盼右顧的沒有一個人,他閒來無事,就坐到走廊的搖椅上,開始愜意地望着對面大木屋的蝶月。“覽月居”就是爲了他如今這樣子而設計的,他希望可以這樣,天天能夠看到對面的蝶月。
忽然,白銀太刀推開柵門,徑自走了進去。
嘿嘿,在這裡,還可以監視那些狂蜂浪蝶的一舉一動呢。風神獠盯着白銀太刀的背影,心想,只要他敢動蝶月一根毫毛,馬上就要他從此變成乞丐!
忽然,風神獠想起了要馬上調查他有沒有辦理那十三證。便站起來,向莊門走去,打算趁白銀太刀出來的時候,才截住他的。
不料,他剛走過廊柱時,卻瞥見白銀太刀出來的時候,是兩個影子。
是兩個嗎?風神獠不由得退後再看清楚一點,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居然讓他吃了一驚。
“那不是蝶月嗎?”
“可惡的白銀太刀,帶蝶月去哪了?”風神獠連忙跑到莊門,從門邊偷偷看去,蝶月已經跟着白銀太刀匆匆地過了那白玉橋。
“奇怪了?蝶月這麼匆忙,要去哪了?”風神獠從來沒有見過蝶月走得那麼匆忙的樣子,就跟一個氣呼呼找人麻煩的屠夫一樣。
“不會是去白銀太刀鋪面吧?”官道上還有其他的人來往不絕,風神獠便藉着人羣,偷偷地跟了上去。一路上,不斷地猜測着蝶月此行的目的。
但是,他們卻經過白銀太刀的刀劍鋪而不入,繼續向前走。
“難道是去‘養生閣’喝湯?”風神獠又是一愣。
然而,跟至“養生閣”,他們仍然沒有登樓而上,卻拐了個彎,出了鎮外,上了小路。
“去花木家?”風神獠走過這條路,路的盡頭蜿蜒上了小山丘,就是“花木山莊”。風神獠心想,這下子更糟了。
一路上,白銀太刀引着蝶月走出了鎮外,蝶月也在後面默默地跟着。前幾天,她就叮囑白銀太刀,要是花木良一回來,就馬上告訴他。剛纔,白銀太刀進屋裡跟她說的就是此事。
一旦知道了花木淳品他們回來了。她就馬上放下手裡的活兒,匆匆趕了過去。在經過鎮中心廣場的時候,她也不由得一瞥廣場內風神獠那幾個鋪面。
在沒有發現風神獠的時候,她不禁黯然地走過。
很快,他們倆繞上了山路,來到了“花木山莊”的莊門外。風神獠則讓他們走到拐彎處時,才用通人術通傳過去,一步也不用走,做到了聲息俱無,成了一流的跟蹤刺客。
莊外的護院見是蝶月和白銀家的公子,便欣然讓他們進入了莊內。風神獠微微一笑,一握右拳,唸了通人術訣,頓時在莊門後面的牆角里出現,斜看着蝶月和白銀太刀穿過假山流水,拐進了他那天找到花木淳品的房間。
他馬上又把自己通運到走廊拐彎處,靜聽蝶月與花木淳品及簫萬山的對話。
“原來蝶月是來找他們的。”他心想,“一定是三伯父送他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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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月?你怎麼來了?”走廊上碰巧花木父子和簫萬山都在,他們很驚奇蝶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拜見花木伯伯,良哥哥,爹!”蝶月走上前,向一一他們問候後,也跪坐下來,“我是爲了風神獠而來的。”
“哼,那小子不是已經做駙馬了嗎?”三人一聽“風神獠”三字,不由得臉色一變。“你還真的粘上他了?”
蝶月微微一笑,輕攏了一下耳邊垂下的秀髮,說:“風神獠他是個重情、重義、守禮的男子,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一個很好的助手。”
“這又怎麼樣?有什麼用嗎?”簫萬山忽然激動地罵起來:“什麼情呀義呀,能夠幫得了你嗎?”
蝶月見爹爹有點失控,便回頭對白銀太刀說:“白銀公子,謝謝你,我想靜靜地和他們聊幾句。”
“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出來。”白銀太刀冷魅一笑,轉過了身,朝風神獠的拐彎處走來。
剛拐了個彎,陡然發現了風神獠,正想驚訝,卻被風神獠一下子捉了過去,把他堵在牆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聲張。
“如果你在這時候哼一聲,我馬上就殺掉你。”風神獠在他的耳邊壓低聲音地狠說。
白銀太刀微微點了點頭,風神獠這才慢慢鬆開他。白銀太刀得到解脫後,果然很配合地不吭聲,和風神獠一起偷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