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獠回到“望雪宮”,卻看見公主像做賊一樣,在大包小包地親自收拾細軟。不由得一下子怔住了。
半晌,他才問:“文素,你這是在幹什麼?”
公主笑吟吟地走過來,說:“這裡我睡不慣了,我還是回到你的‘覽月居’才睡得安穩,反正禮儀已經完成了。”
說完,又一指那些包袱,說:“上次走的匆忙,來不及帶上它們。”
風神獠聽了,哭笑不得,說:“上次你是偷偷出宮,這次不同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宮進宮了。什麼時候需要,回來拿就是了。”
“不,你很忙的,我不想隨便打擾你。”公主忽而善解人意地說。
風神獠一怔,笑說:“我會有什麼忙?我這次回去,就和你呆在‘覽月居’,不去其他地方了,頂多去幫一下蝶月通運病人,要是爭取娶到蝶月,我莊門也不開了。”
公主聽了,心中一甜。跑到大包小包面前,把它們一個一個地往身上掛,真的很像一個捲逃的媳婦,她又跑回風神獠面前,笑說:“好了,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風神獠一看,心痛極了,連忙幫她卸下那些包袱,說:“分兩次嘛。我的通運術又那麼快,先送了你過去,再回來傳這些包袱也不用多久。”
“好,你就先傳它們去,我在這等着。”公主笑說。
風神獠拿她沒辦法,只得先以通物術把那些包袱傳回“覽月居”的廂房;再把公主接回了“覽月居”。
牀上已經被嘉伶她們收拾過,香潔整齊。但是今晚蝶月沒有過來睡,顯得有些寂冷。
但是公主卻興奮異常:“哦,回來了!”
“你很喜歡這裡嗎?”風神獠笑問她。
公主轉過臉,說:“我更喜歡風神獠!”
風神獠心中一動,上前抱住她,微微一笑,說:“從此以後,這裡,包括風神獠都是你的了。”
“你啊,我只要一半就好了。”公主說,“剩下的一半,你給蝶月好了。”
風神獠心中一熱,一把摟住她,在她的耳畔,感動地說:“我離不開她!”
“我知道。”公主大方地說。
風神獠聽了,不由得感動地把她抱了起來,輕輕放到牀上,居高臨下地望着她,出了神。
蝶月的清冽,有如吹臉不寒的秋風,叫人內心總有一份平靜和沁涼;而公主的熱烈,卻有如秋天午後陽光一般的暖和,時而像母親一般親切的懷抱,時而像情人般柔美的胸膛。兩者的好處不分上下,而合在一起,卻讓風神獠活在一個永遠的秋天童話裡。摒棄任何一個,他都只是悽美絕倫地活在單調的藍圖下。
“瞧了半天,你在瞧什麼呀?”公主忽然嬌羞地問。
風神獠微微一笑,“當然是在欣賞我的娘子,是多麼的嬌美啊!”,
“油腔滑調!”公主嬌嗔了一聲,不是海棠更勝海棠。意態撩人,嬌豔欲滴。惹得風神獠下身不由得怒撐起來,便急紅了眼,不顧一切地撕開公主的宮裝,扯破絲綢裹胸……
“駙馬,你,你要幹什麼?”公主見風神獠一把常態,不由得驚問。
風神獠朝她詭秘一笑,“嘿嘿,我要和你行周公之禮!”
公主一聽,忙推開他,說:“我不要!”
風神獠一下子被潑了冷水般怔住了,手也下意識停了下來,他奇怪地望着公主,問:“你既是我的娘子,我們不是應該行周公之禮嗎?”
公主點了點頭,卻幽幽地說:“但是,我害怕你家族那個詛咒。”
啊。風神獠心頭一震,整個人轟然倒在牀上。是呀,那些奶奶們,一個也逃不了這個宿命。要是公主有了孩子,那不就意味着她也會死掉嗎?這可不是他要的結果。
公主見他倒在牀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得又細語地說,“現在,能夠保全自己又能生小孩的,就只有你孃親一人。十叔也說了,可能是因爲她再嫁後,生下你的原故。”
她言下之意是不想爲了孩子重蹈他嫌親的覆轍,離開自己心愛的人。
風神獠一把她擁住,歉疚地說:“對不起,剛纔我衝動了。我一定會弄明白這個詛咒的根源,讓你不要再像我娘那樣。”
公主聽了,也歉意地緊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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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公主出閣,風神駙馬!消息在一天內由官方張榜通傳得全國皆知。全國子民皆賀。只有西錦城有位女子在暗自落淚;花雨鎮也有位女子黯然神傷。
大清早,風神獠笑吟吟地出現在大木屋內。他徹夜難眠的是不知怎麼對蝶月解釋他與公主完婚的事,他擔心蝶月會以爲他選擇了公主,放棄了她。所以,他必須儘快地向她說明一切。
不料,他找遍了整個大木屋,卻不見了蝶月。
“蝶月呢?”他不由地問病房裡的病人。
“蝶月姑娘一大早就去了山那邊了。”知情的病人便告訴他。
“這麼早?”風神獠一怔,他本以爲自己已經算早了,不想蝶月竟然比他還要早,卻又擔心地問,“她走路去嗎?”
那病人搖了搖頭,“好像騎那隻鶴去的。”
風神獠瞟了一眼院子裡,麗絲鶴果然不在角落了。他的臉上才泛起一絲笑容。這下子,蝶月總算是多了一種工具,幫助她出遠門了。
他一握右拳,想着蝶月的音容笑貌,唸了通人訣。霎時,大木屋的*一凝,他馬上就把自己通運到蝶月的身邊,周圍是荒涼的石山和草屋,幾個村民正在屋外圍着蝶月,屏氣凝神地看她彎下身替一位病人封住穴道。
然後,她專心地以氣指在病人的大腿上逼出了一灘烏黑的淤血,大家這才吁了一口氣。
“這‘五步蛇’的毒真是狠啊!”大家都心悸地討論起來,同時大讚蝶月醫術高明。
蝶月卻黛眉一皺,說:“還沒有好呢,毒血雖然已經逼出來,但是,毒氣已經快要到心臟了,得馬上替他推拿把毒氣再逼出來。”
衆人一聽,馬上說:“那我們不妨礙醫師你了,你馬上替他推拿吧。”
蝶月卻搖了搖頭,“我不行。我沒有練過氣功。”
一個婦人一聽,馬上哭喪着臉向她下跪,“醫師啊,你一定要救回我相公,沒有他上山去砍柴,我們全家就會餓死了。”
“我……”蝶月當然知道病人對他家的重要,不然,這個婦人不會跑十里路,大清早就把她從被窩裡拉來。但是,她說的也是事實,這也是她醫術的缺憾。
“我來吧。”風神獠這時走過去,分開人羣,笑望着蝶月。
蝶月回頭一看,竟然是風神獠,不由得驚喜交集。驚的是風神獠竟然也在這裡出現;喜的是他來的實在太及時了。
“這下子,他有救了!”她連忙喜悅地對大家說,那婦人頓時梨花帶雨地望向那個華服美少年。
大家都驚奇地望着風神獠,卻也紛紛讓開位置,讓風神獠更加的接近那位躺着的病人。
“這樣子,你把他扶坐起來,你坐在他的後面……”蝶月連忙指導着風神獠姿勢與方法。
當風神獠坐在病人的後面,兩手放在他的背後的穴道時,她又說:“慢慢地把你的真氣從少陽脈到少陰脈,運行一小週天……”
同時,又教導那位病人要配合着風神獠的真氣,調整呼吸吐納的方法。
她忙了半晌,大清早就有汗珠滲出她的額前。
風神獠照着她說的,把真氣輸進那病人的體內,把他體內的毒氣由指尖逼出。大家都爲他們捏了一把汗,最後,他們看見病人的手指越來越黑,被蝶月及時放了血,才又吁了一口氣。
“好了,這樣就差不多了。”蝶月還沒有鬆懈,她又走到一個小女孩面前,取來了剛搗爛的草藥,敷到了病人的傷口處,這才鬆了一口氣。
風神獠想從袖裡取來手帕替她擦汗,卻搜了半天也找不到。
蝶月會心一笑,從她自己的袖裡掏出那條淡藍的手帕,說:“不用找了,在這裡呢,我還沒有還給你。”
風神獠爲她的默契也舒心一笑。
那婦人這時從草屋裡轉出來,向蝶月伸出幾張皺巴巴的銀票,涕淚交替地說:“醫師,謝謝你救了我的相公,這點醫資請你笑納吧。”
蝶月連忙推回去,“不用了,留下來,給你相公買些當歸,幾個雞,燉了補補氣,補補血吧。”
“這,”婦人臉有難色地說,“怎麼好意思讓醫師忙了大半天,一個錢也沒有賺到呢?”
蝶月笑了笑,對她說,“我醫治人不是爲了錢,要也只是爲了買那些藥材,我個人的生活費用不了這麼多。”
“這……”婦人的手僵在風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風神獠卻一把搶過去,對她說:“聽到沒有,這錢是爲了買其他藥材,醫治更多的人。所以,你這藥費,咱替她收了。”
“風神獠,你……”蝶月見了,不由得笑容一僵,冷然地盯着他。
風神獠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沓面額是百兩的銀票,對大家說:“剛纔你們也聽到了,我叫風神獠。大家去看官榜的話,就知道,我就是昨天與公主完婚的新駙馬!今天我特來派喜錢來了。”
說完,每人數張,一一分到了村民的手中,大家這才跪下來,宣稱:“拜見駙馬爺!”
風神獠走到病人的病榻,把銀票交給那病人,笑說:“我祝你早日康復!”
那病人感動得頓時滾落了兩行濁淚,還想要強行下地磕頭,卻被風神獠阻止了,“別忙,好好養傷,照顧好妻子,以後再來花雨鎮給我磕頭也不遲。”
說完,便回到了蝶月的身邊。把婦人那銀票遞給她,“這下子,你肯收了嗎?”
“你和公主昨天完婚了?”蝶月不接錢,卻凝眸盯着風神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