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回來了!”
項天歌回到回生堂時,看到一道頎長挺拔的青年身影佇立在回生堂門前,青年暗紫色的衣衫幾乎與夜色融爲一體,紫色的紗笠隨着涼寒的夜風輕輕飄蕩,他沉穩地朝項天歌走來,腰間的長劍隨着他的動作發出輕輕的嗡鳴聲。
“你怎麼還沒睡?”項天歌迎上紫眸走來的身影,二人並肩而立,親密如一,令得跟在後方的雲靜水面色發寒,滿眼妒火。
對心上人有一種天生的獨佔欲,這是每一個陷入愛戀的人都會產生的心理狀態,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而此時,剛剛明悟自己心意不久的雲靜水便接連看到項天歌在短短時間裡就與兩名男子親近,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我等小姐回來。”紫眸語無波瀾地說,“飛雨他們也沒睡。”
項天歌心中暖暖,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那份情感卻是超越了血緣,他們每一個,都是她的親人,不可失去,失去不起,今生,有他們相伴,保護好她們,再救出雙親,就是她的目標,她雖是重生而來,卻沒有什麼宏圖大志,也沒有攀登世界巔峰的偉願,她想要的,只是有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和東西,但是,說來簡單,做起來卻又何其艱難?
只有變強,不斷變強。
“紫眸,這段時日,你的修爲又有進益,有沒有想過找一位師父教導?在修行的路上,自己摸索終究是落於人後,別的不說,就說那雲靜水,他來歷不凡,自小有高人教導,如今年紀,他已經是戰宗大圓滿,雖然你出生大家族,從小也受過一些薰陶,但畢竟——”
紫眸是庶出,從小雖受過一些薰陶,但畢竟有限。
雲靜水聽到自己的看上的人,拿自己給別的男人做例子,心中不禁就是一酸,狠狠地咬住了脣瓣,心中不斷冷哼。
“小姐是說那選徒大賽……”紫眸語氣發澀,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以前是我想岔了,在修行的道路上,唯有勇往直前,才能窺視大道,畏首畏尾,心中顧忌,終是難成大器,你的敵人是強大無比,他們只要隨便伸出一個手指頭就能輕易地戳死我們,但是,這不是我們退縮的理由。”項天歌眼中閃過一絲電芒,語氣堅定,“所以,紫眸,去拼吧,別忘記,我們是戰士。”
紫眸胸中也蕩起豪情,雙眸銳利如劍,顫聲道:“是,小姐說的對,紫眸明白了!”
“嗯。”項天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和紫眸一同走進了回春堂大門。
夜裡,項天歌盤坐於牀中央,閉目打坐,修煉炎荒訣,她的境界又有突破的趨勢,她有黑龍指點,黑龍堪比世上最強的名師,最是適合她不過,是以,她在修煉的道路上少走了許多彎路。
突然,風聲鼓動,項天歌耳尖一顫,因爲來人沒有惡意,她緩緩睜開雙眼,漫不經心地瞥着那抹身影逼近。
“你來幹什麼?”
“你還沒睡?”
來人伸手掀牀紗的動作僵住,項天歌和他兩兩對視,雲靜水面上訕訕,略無措地瞪大雙眼,目光溼漉漉,學小麒麟裝蠢賣萌。
“說吧,三更半夜,你偷偷潛近我的房裡想幹什麼?”項天歌不冷不熱地扯了扯脣角,她總覺眼前這人有些古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裡古怪,只能確定他沒有惡意而已。
“那個、你幫我取了蠱,雖然之前我也救過你,但我還是覺得特別感激你,所以前來再次感謝你的再造之恩。”雲靜水想了想,認真地說着,並且不請自入地掀開牀紗,擠上了牀。
項天歌眼角一抽,儘量忽視掉他的動作,寒聲道:“既然如此感激我,那就答應我一個條件,就當是還我的恩情了。”
“沒問題,你說,別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百個,千個萬個也沒問題。”雲靜水眼前一亮,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說。
項天歌狐疑地看着眼前絕色傾世的男子,怎麼這般好說話,莫非是真的特別感激她的恩情?沒看出來這雲靜水竟是個重恩義的人,當下便道:“你以後不能去騷擾我家雲念,她和你們神巢已經沒關係了,如果以後你或者你們神巢再敢騷擾雲念,說不定到時候我一個不小心,就把那隻蠱再放回你身體裡養着。”
“好,我答應。”心中一澀,感受到她眼中的認真,雲靜水心想,看來,在她的心中,他完全沒有什麼地位可言,竟爲了別人來威脅他,真是無情,若不是他之前救過她一命,說不定她也不一定會幫他取蠱,心中一陣陣苦澀,面上卻仍強笑着點頭,態度極爲溫順。
項天歌端詳了片刻他的眉眼,發現他沒有敷衍的意思,便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的感激我已收到,你可以出去了,莫要打擾我修煉。”項天歌面無表情地開始趕人,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擠在一張牀上算什麼。
雲靜水那張漂亮的臉微微一僵,看到項天歌閃着寒光的眼眸,只得悻悻地下牀,朝外走去。
替房裡的少女將門關好,雲靜水臉上的笑意緩緩散去,目光也淡了下來,神色漠然冷酷的可怕,他幾不可聞地喃喃自語,“我一定會走進你的心裡。”
“主銀,你看上那個可惡滴小魔女了?”金子從雲靜水懷裡鑽出來,震驚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不錯,所以,你以後一定要討好歌兒,不許再叫她小魔女,不然小心我揍你,還有,給你一個任務!”雲靜水瞥了它一眼,兇巴巴地說。
“神馬任務?”小麒麟受傷地說。
“討好小狐狸,和小狐狸成爲好朋友,不許欺負小狐狸,就算小狐狸欺負你,你也不能欺負小狐狸。”雲靜水無情地說。
“主銀,你怎麼能這樣對偶……”金子不禁落下兩行淚來,好悲傷……
翌日,朝陽初升,一隊神秘的行人便無聲地走向韓家宅邸,家主韓韋站在門前,向來人深深抱拳行禮,“徒兒見過師尊,師兄!”
“哈哈,師弟,一別十年,別來無恙啊!”一名邪氣森然的血衣男子哈哈笑道。
“孽徒,少來這些個虛禮,給爲師先上一桌珍饈美味來!”一個黑衣老頭兒揮手砸向韓韋腦袋。
與此同時,一隊浩浩蕩蕩的仙池宗隊伍也去往了楚家,楚家一衆長老和楚銀劍亦是早早地恭候在門前,爲首是一名白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此人雖已中年,但長相極豔,尤其是眉心一顆血色硃砂痣,更是襯得他豔麗逼人的容顏生生多了一份聖潔。
看到此人,楚銀劍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激動,深深地彎腰行禮,“銀劍拜見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