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情況……”趙辰一來,也許是撞邪。今兒受傷的病人多之又多。擔架擡的人,來來往往……
丁彤在急診室前,坐在一張冰涼涼的鐵沙發上默默地啜泣着。
趙辰前來,隻身一人。丁彤道:“已經送到手術室了……聽說很眼中。剛纔還發生了一場大出血……”
趙辰一聽,忙是心急如焚。道:“他媽的,醫生呢?!醫生在哪……”
丁彤道:“別說了,等等吧。”
時間滴滴答答地溜走着。良久,二十分鐘,等候在手術室門前的二者,終於望見了那醫生的出來。
“醫生!情況怎麼樣了……”丁彤道。
一名雙手是血的主治大夫,臉上非常凝重。趙辰看那雙不齊的雙眉,時而跳動,又時而眨巴。
丁彤又哭了……那醫生道:“可能要多準備兩瓶青黴素,還有……對了!你們有家屬、親屬主動輸血麼?!如果沒有,我們只能從血庫拿了。這是賬戶,麻煩你們簽字一下。”
趙辰道:“且慢。要多少?”
主治大夫道:“500cc……B型血。她的血型比較特殊。”
趙辰一拍腦額,道:“他媽的!老子是AB,丁彤你呢?!”
丁彤悻悻道:“O型血……”
主治大夫道:“好吧……我想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在妊娠期間,大人的飲食極不規律。加上她本身子宮比較靠前,我剛纔檢測她的血液裡所含的酒精濃度……是非常高的!”
趙辰道:“別他媽廢話!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
主治大夫道:“現在是輸卵管妊娠破裂,急性劇烈腹痛……而且還導致休克!命苦啊,這個姑娘……”
趙辰道:“呵呵!他媽的,竟然落到這個下場。準備一下,我馬上輸血。”
主治大夫道:“可是……你們血液不符。可能要準備一下……”
趙辰道:“他媽的!你以爲現在是白血病捐骨髓麼?!這只是失血過多,缺水脫幹。你們血庫我不信沒有B型血,調劑師哪兒去了?!咹……”
望着主治大夫那奸相,趙辰倍覺不悅。主治大夫嘆氣道:“已經來不及了……倘若再遲20分鐘,可能大人的情況則非常緊急!”
突然……一個個靈巧的小碎步,那是一雙雙女護士的柔巧玉足,穿着布鞋,分外地輕盈。三步並二步,走在那走廊上。道:“醫生……病人醒了!”
主治大夫道:“醒了!真好……那更應該輸血了!先生!人命關天……別再計較這零星費用了好麼?!”
趙辰道:“呵呵!行,我忍!但只容一次。”
一個稍顯臃敦的老護士上前,跟主治大夫耳畔旁呢喃了幾句。主治大夫道:“不行……這怎麼可以呢!?手術室是什麼地方……保證無菌!豈能容外人進來……”
老護士道:“怕是不行,病人的情緒很激動!我甚至懷疑,病人有吸食毒品的歷史!哎呦,大夫啊!保命要緊……”
主治大夫道:“我就是爲了保命才這樣做!你別忘了……倘若出現大感染,那是九死一生!”
趙辰:“感染!行……你們要是攔得住我,你們儘管阻止。”
趙辰直接撥開這滿手血糊糊的醫生,倆護士站在那手術室前,遠遠地卻已然感覺到氣場逼人!
趙辰太兇悍了,直接行入那手術室前!
“先生……你不能進去!這是手術室,裡面的病人情況危急!”
趙辰道:“你們清楚還是我清楚!?我告訴你,今天晚上
她若有差池!那你們也將會有差池!”
主治大夫上前,一臉陰鬱道:“兄弟,你冷靜下。我知道,裡面的病人對你很重要!但是這銘明文條例是不能破壞地!如果你執意孤行,我們只能叫保安……可能報警了!”
趙辰道:“他媽的!你們這一個二個庸醫胡來還有理了!你們要報警,隨你們!”
趙辰闖了進去!那手術室內正在護理、止血的護士給嚇得團團叫。正吸着氧氣的“屎綠色”望見趙辰,仿似望見希望的星辰。
她伸出那手背扎針的胳膊,指着他。條地欲摘下那氧氣罩,趙辰上前,道:“給我三分鐘的時間,只消三分鐘。”
衆人望着他,似望着枚炸彈,又似望着一場洪峰。
“‘屎綠色’,你沒事吧?!”
屎綠色吞吞吐吐道:“我……可能活不過這遭了。我清楚,丁彤的肚子是那幾個社會小老大給整大的,也整不清是誰的種。你想護着,我明白。你也想護着我……”
趙辰緊扣“屎綠色”的手,輕聲道:“別說了,我會盡全力救活你。錢不是問題,善後工作也有着落。”
“屎綠色”道:“呵呵,你是個善人。只怕是,我沒有這般福分纔是了。你的情況,我都清楚。他們要你交人,給你開條件!現在……我的孩子失了,你可以拿這個作證據。去交換條件。”
趙辰道:“‘屎綠色’……”
“屎綠色”竟而伸出手,去觸碰他的臉頰!這叫他先是反感三分,譬如坐檯陪客的小姊是很反感客人親吻她的嘴脣。但她言語出下句後,趙辰卻又是萬分同情。
“肚子裡……是我叔的種。去年我爹投資的二十多萬速生桉全軍覆沒,我叔給填了十萬八萬。呵呵,我叔有胃病,長年累月腳寒。他要求我,去替他‘暖腳’。‘暖’出了一個孽種……”
“失去這個孩子,我分毫都不心疼。生出這個孩子,我也不清楚會否是智障。也不知道……誰是爸爸,該何以叫!趙辰……這是我的命,也是孩子的命。你不要內疚,也不要想着補償。”
“如果逃過這一遭,我們再好好算賬!”
趙辰一聽,緊咬牙關。
“先生……三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如果你再不出去的話,我們就要報警了。”護士們百般催促。
趙辰從囊中,分別取出了八張一百塊。整整八百,朝四名護士的褲帶裡分別塞下二張。
趙辰道:“救活她,用你們的全力。這是我私人給你們的‘提成’。但是如果救不活,就不是領不到‘提成’這麼簡單了!”
一名婦產科護士,似剛過實習期般的青澀。戰戰兢兢道:“敢問……大哥你誰呀?”
趙辰道:“呵呵,你的問題,不是已經說出了答案麼。我,就是‘大哥’!”
趙辰離開,坐在手術室前的塑料沙發上,久久地凝望着長廊的一舉一動。連那灰塵漂浮起來的顆粒物,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趙辰交了錢,血袋一包接一包地送入。而那手術室的上方,還是偌大的呈紅色。
“趙辰……你說‘屎綠色’會有事麼?!”
趙辰望着丁彤那張糙臉、短臉,無光的二目。一下子,厭倦的感覺也消退三分。
趙辰道:“也許會有事,也許沒有事。”
丁彤哇地一聲大哭、大嚎。直接靠在趙辰的肩上,遠遠還能嗅到一股劣質的洗髮精的氣味兒。
久了,他望着表,滴滴答答地轉動着。登時,一個電話……卻打破了這頹唐的沉寂。
趙辰拔出手機一
顧,乃大驚!上面寫着三個大字……“薛一列!”趙辰接過,豎起食指來抵在自己的脣中,示意丁彤別瞎說話。
“薛老闆。”趙辰聲音格外地平靜。像是大病初癒般。
“趙辰兄,你剛纔打給我作甚?”薛一列的聲音似剛起,抻懶腰的叫聲久久地迴盪在手機話筒中。
“我有打給你嗎?”趙辰詫異。
薛一列道:“喲呵,趙辰兄。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明明在這通話記錄裡看到你打來個未接來電,我剛兒睡了過去……呀!樸敏,你起來啦?!”
趙辰一聽,還有女人的名字,又是格外浮躁。
趙辰道:“也許我撥錯了……”
薛一列道:“哎,哪有撥錯的理?!是不想跟哥哥言語,還是身有屎啊?!呵呵,跟哥哥我談天說地也不行嗎?趙辰兄,我再問你一次哦,今日我心情大悅。你有啥事可以直說嘛!我有耐心!”
趙辰聽着薛一列那振振有詞的話語,他心裡清楚。薛一列底氣十足,也許是撥錯,也許是緣分。
他的心裡,還回蕩着“屎綠色”那句言語。“孩子失去了我分毫不心疼。”
趙辰心兒在滴血般,以命抵命般地說出一席話,這席話叫丁彤驚愕!也叫對方的薛一列驚訝起來……
趙辰道:“您吩咐我的事,已經辦妥了。你讓我流的孩子,我已經流了。你的小弟,將不會承擔任何風險……”
薛一列聽,直呼:“操!兄弟,此話當真?!這樣的事兒,可不是口說無憑的。”
趙辰道:“你相信我的爲人,也相信我的作風纔是。我現在拍倆張照片,包括病例,逐一地發到你的郵箱,你查收。”
薛一列道:“兄弟,你太有誠意了!”
趙辰道:“嗯。”這時,醫生也隨之走來,遞給了趙辰一份單子。道:“先生,麻煩您在這上面籤個字……病人已經沒有大礙了。輸入的血也正好合適。”
丁彤呼出口氣,醫生補充道:“只是她可能一下子失血過多。加上身體機能本來就不算太好,所以可能短期內昏迷不醒。你是負責人是嗎?麻煩你請我到這邊來……辦一下住院手續。”
趙辰道:“我有個要求。”
醫生道:“您講。病人逃過一劫,我們都很慶幸。”
趙辰道:“這本病例我不喜歡,還有這張單子。我要你再製一份,這份保留在我手上。”
醫生這時臉上露出了爲難的神情,道:“先生……我們這沒有這樣的規矩。”
趙辰道:“如果連這樣的小事你們都辦不妥!你們……還捨己爲人?!懸壺濟世?!”趙辰高指着辦公室上的一副字畫。
醫生迫於無奈,反正也非難事。只消叫電腦再打印一份罷了……
趙辰道:“紙張費我會給。我只要這份檔案,行吧?”
醫生道:“好吧……您稍等!”
趙辰拿着這份病例,還有夾雜的墮胎記錄。直接行入了一戶辦公室,裡面空空如也。只有辦公桌上有一個顯眼的“阿狸”玩偶。
趙辰迅速找出份塗改液,塗改了那原有的名字。用非常潦草的手筆,模仿醫生的字跡在“病人姓名”一欄簽上了丁彤的尊姓大名。
“咔嚓、咔嚓”二聲,拍下了那病例。還有手術室門前,醫生出出入入的景象。傳送到了薛一列的郵箱……
薛一列發來條短信,呈四個大字:“合作愉快。”
趙辰呼出口氣,心裡卻滿滿地不忿!
但是……“喂!你在我辦公室做什麼?!你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