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橋殿淳斜眼瞪了孫女一眼,冷冷轉身,快步離開。
“爺爺——”橋維維爲難地望着媽媽,想不通好好的一家人怎麼就反目爲仇了呢?
“沒事,你快回去吧,我馬上還要去醫院看你杜叔叔。”
“叔叔怎麼了?”橋維維緊張地問。
“闌尾炎,動了個小手術。沒事,不用過去,趕緊回去吧,不然的話你爺爺會大發雷霆的。”談芸總不能讓這唯一的女兒跟着受牽連。
橋維維無奈地點點頭,很是乖巧地開口:“那我回去了,你告訴杜叔叔,我有空就去看他,讓他把身體養的壯壯的。”
談芸笑着頷首。橋維維快步跑出候機室。
秋梓粲回來了,優優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秋家似乎沒有什麼新的喜事。談芸實在不解,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她苦笑了一下,可能是自己看錯了優優的意思也說不定。
談芸拍了拍神經過敏的腦袋,走出候機室。
假期對於旅遊業來說就是一個賺錢賺到爆滿的時候,雙向在這期間有多忙碌,只要看他公司裡那些頂着熊貓眼的員工就知道。除了少數人請假回家過年之外,大部門都在賣力地工作,畢竟春節的工資可是平時的翻倍。
辦公室裡,溫姐把K縣要啓動的項目簡略敘述了一下,然後等着舟粲做決定。
“開春第一件事,就是啓動這個項目。”這個毋容置疑。
“啓動冰刃的資金完全可以,其他的就……”還是資金,去年年底沒有找到合作伙伴,溫姐很惆悵。“如果再沒有資金投入,只怕項目會成爲泡影。”
這也是舟粲擔心的,問題是目前他真的找不到可以合作的公司了。
白家控股的公司都聽命白家,被KN收購的公司自然不用提,有的公司擔心項目會虧損不敢伸手,這也是雙向現在面臨的嚴峻考驗。
“不是說KN有合同過來嗎?”他似乎記得溫姐提過。
“有,不過我看了合同,很霸道。”溫姐平和地回答,眼神裡卻閃出一種輕視,對KN那種不可一世態度的輕視。
“霸王條約是吧?”他就知道,KN不會那麼輕易答應合作的,不過是看他現在山窮水盡的想炸他一筆。
“這家公司怎麼樣?”舟粲查了幾夜的資料,從那些資料中找到了這家公司的一些簡單介紹,不過他放假的這幾天特意去這家公司看了看,意外發現這家公司完全沒有資料上寫的那麼微小,而且他也留意了一下各個大賣場的珠寶店,幾乎都是這家公司的總代理。
“唐氏珠寶?”溫姐瞪大了眼睛,那可是一個地下皇帝。
“M市的珠寶大亨唐氏產業。”這確實很意外,因爲像這麼大的一家產業,竟然那麼低調,真是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您覺得他會跟我們合作嗎?”溫姐可是清楚,像這樣不顯山露水的企業更是難以企及。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想試試。”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要付出百倍的努力。不然的話,白家和橋家不是要
笑掉大牙了嗎?雖然項目被自己拿下了,但是沒有資金注入就是一個空殼項目。白嘉粱是要他在M市丟人現眼的。
“好的,我去幫您搜尋一下這家公司的一些資料。”溫姐下去。
舟粲拿起手機,轉動座椅,背朝門口而坐。
“喂,鴞嗎?幫我查一下唐氏公司的總裁。”
“要具體一點,”
掛斷電話,他木然地坐着,能不能走出這一步困境就要看能不能找到可靠合夥人了。
“何必舍近取遠呢?”秋梓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雙手撐着桌面,一副居高臨下,王后駕到的模樣。
“此話怎講?”舟粲沒有回頭,把玩着手機,冷笑着開口。
“你要去找唐氏合作,不如和我合作。”秋梓瑤神氣活現地開口。
舟粲轉動座椅,面向秋梓瑤,微怒地注視着她眼神裡的調笑,恨恨開口:“雙向是秋家的,是你秋家的,你要跟我合作?我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
她要是真的有錢那就拿出來幫雙向度過危機,不要在這裡玩什麼虛情假意的把戲。
“雙向是我秋家的,可是目前公司是由你掌管的,我是個女孩家自然不能繼承秋家的一切,不過我從小就懂得積攢私房錢,而且我爸爸當初爲了……”她話說一半停了下來,因爲她手裡的那一筆鉅額財富是她爸爸要給……那個男人的。
“說下去呀。”舟粲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看她能出什麼花樣。
“我爸爸當初爲了我們秋家能夠光彩的回來,把一筆款子撥到了我名下。”她自然不會告訴那筆錢是怎麼回事。
“是嗎?”舟粲臉色陰沉下來,目視秋梓瑤的目光陰冷森寒。撥在她名下,只怕是當年的車禍發生後,秋家怕承擔太多的責任而故意這樣做的吧?
還真是沒有想到,秋要文還會玩這麼一手。
“舟粲,你這是什麼態度?我爸爸撥給我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再怎麼表現好也只是我爸的養子,養子,你懂嗎?這是區別。”秋梓瑤盛氣凌人地羞辱着舟粲的身份,傲慢得不可一世。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有什麼一樣的,只是我沒有想過,面對一車的死亡,你爸爸想的是怎麼保住那些錢財。”舟粲用了‘你爸爸’三個字,而且特別地用力。
秋梓瑤錯愕地愣住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話會引起舟粲的誤解,可是話說到這份上,她又不能再改詞,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
“舟粲,你別心裡有陰影,畢竟那場車禍只是意外,我爸爸也補償了死者家屬,不管是從道德上還是人道上,爸爸已經做的很好了。”
“那是活生生的二十五條人命!”他激憤地砰地站起來,雙目通紅地望着這個視人命如稻草的女人,她的心該有多冷酷。
他在那場車禍裡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一對親人,從此他和哥哥變成了可憐的孤兒,從此他和哥哥的命運也因爲這場車禍發生了改變。
他和羽打小和睦相處,從來都是相親相愛的,也就是有了這場車禍,彼此
都變得不想失去心中想要的東西,才反目成仇到一種難以和解的地步。而製造車禍的元兇家屬竟然可以毫無良心愧疚地說出這麼氣勢的話。
做的已經很好了?好到哪裡?收養自己嗎?如果沒有那場車禍,他用得着被收養嗎?
“我只是來和你談合作的事情,你幹嘛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指責我?舟粲,誰都可以,你不可以!這麼多年,你吃的穿的用的,那一樣不是我們秋家的,我們秋家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
“滾出去!”舟粲第一次失控地對秋梓瑤發火,實在不想聽她那些自以爲是的論調。
吃的穿的用的,要不是他們秋家的業務不規範出現車禍,他用得着吃他秋家的嗎?
“你衝我吼?你敢衝我吼?舟粲,你敢衝我吼?”秋梓瑤委屈地轉過桌面,伸出手想去拉扯舟粲,被他無情地一把揮開,差點摔倒在地上。
秋梓瑤盛大的氣場頓時像泄氣的皮球癟了下去,咬牙切齒地站穩身子,怒視着舟粲,冷傲地說:“舟粲,你現在翅膀硬了,敢吼了,當初你是怎麼像條狗似地被我使喚的,你忘了嗎?別因爲我爸把大權交給你,你就有恃無恐,我告訴你,你想擁有雙向,做夢!”
她扭動身子,走到門口,轉身冷笑起來。
“我倒要看看,沒有錢,你的項目怎麼啓動。”
拉開門的時候,她又頓下來,回頭,很是不情願地開口,但是卻說的很是利索:“爸讓我來提醒你,該去向橋家提結婚的事情了。”
說完,憤然甩上門,轉身離去。
該去向橋家提結婚的事情了!
真是頭大。舟粲頹敗地滑到地上,想起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畫面,想起和羽坐在榆樹下寫字多的情形,想起兩兄弟舔着一個冰激凌的樣子,那時候,多麼幸福呀!
可是這一切都被一場車禍打亂了,他失去了溫馨的家園,失去了雙親,同時也失去了唯一的哥哥。
好累呀!他扯了扯領口的領帶,有種想了結的狂念。
羽,陪着你走好不好?
喝酒,他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喝酒,心情糟糕透了,原本還想執著的東西不知道那裡出現了漏洞,一下子喪失了鬥志。他還爭個屁呀!那是秋家的,管他舟粲什麼事?
酒吧裡聲音喧鬧,金屬搖滾振動耳膜,而他竟然可以在這麼噪雜的環境裡,坐在吧檯邊,清心寡慾地品嚐着這調和後的雞尾酒,還真是難得。
心如止水嗎?
“心情不好?”鴞取下墨鏡,坐到他旁邊,要了杯果汁。這兩天嗓子疼,不能喝辛辣的東西。
“轉性了?”舟粲看着那濃濃的果汁,好笑地問。他想喝酒的時候,他卻喝果汁。真是不合拍!
“嗓子不舒服,對了,你讓我幫你查的,我……”
“打住!”他伸手阻止他繼續,“別跟我提公司的事情,現在是我放鬆的時候,什麼也別說。”
“怎麼了?”鴞端起杯子,邊喝邊觀察他的狀態,精神似乎不太好,眉眼全是迷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