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歸位時的氣息, 五界皆感。更何況,妖界,還是紫瀚特地知會過的。
只是現在妖界的情景, 挺……出人意料的。
“義父, 仙界確實迴歸了。”墨白完全不同於之前的乖順跟言聽計從, 頗爲強勢看着墨玄冷笑道“可是沉睡了千年的仙界, 以及一個失了仙體的帝君。又如何跟魔界抗衡呢。”
墨白心裡真是有些壓不住的火氣, 吳煦竟然是仙界的帝君,可是那位,可從來沒有跟他透露過。
而且, 貓兒他……。
“什麼?不可能?”靜躺在牀上的墨玄突然睜開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仙體於帝君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更別說還是天地初生時的混沌靈體了。
“我沒必要說這種馬上就會被戳穿的謊言。而且, 這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了。”
墨白看着墨玄不可置信的表情, 又故意加深了臉上的鄭重道。
“義父不是好奇我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又是如何贏得白虎跟朱雀兩遺族支持的麼?”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雖然墨白說的認真,可是墨玄總是能從他臉上瞧出些詭異的表情來。
“因爲,仙界迴歸,四聖卻只歸其二。另外二人,早就爲魔界所用了。”
另外二人爲魔界所用, 什麼意思?墨白他……也爲魔界所用了麼?
墨玄一時沒忍住, 脫口而出。
“逆子。”
墨白聽聞這句話後愣了片刻, 忽而失笑。
“墨玄。你有什麼資格?”
“我爲什麼不能依附於魔界, 我如果沒有依附於魔界的話, 我還能活到現在麼,我這條命還能有麼。”
“母親被背叛時, 母親獻祭的時候,我被傳送走奄奄一息的時候。母親在臨死的時候還惦記着墨嶺的時候。”
“您又在哪兒呢?舅舅!”
墨玄全身巨震,滿臉震驚的看着近乎冷漠的墨白。
“等我費盡千辛萬苦活下來長大後您又出現了,認我做個義子。說兩句好聽的,賞兩個好玩兒的就想讓我改邪歸正。”
墨白突然又激動的有些瘋狂。
“憑什麼!”
“更何況,孰正孰邪?魔界又是爲什麼被打上邪惡的標籤。當初的天地六界,可從沒有過善惡正邪之分的。”說到這裡,墨白臉上的厭惡未曾掩飾分毫的道。
“我看那些聽風就是雨,從來不動腦子,不花心思去了解的人。纔是真正的惡人,也是真正的噁心。”
墨白似是想起了什麼,緊握成拳的雙手不停地顫抖着。
“憑什麼他一張嘴就能定義善惡。憑什麼他能信口雌黃的不分黑白是非。”
墨玄從來面癱的一張臉,此時卻一直保持着震驚,又有些痛心的道。
“墨白,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麼?”
墨白突然自嘲的輕笑了笑。
“對,我一直這樣就是這樣想的。我一直覺得只要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怎麼做都是可以的。”
他低聲的不斷喃喃道。
“我想活下去有錯嘛?我想更好的活下去,有錯麼?你們憑什麼把我定義成壞人,我從未……。”
從未…………。
墨白閉了閉眼。
“我唯一傷害過的人,也是唯一真心的對我好過的人。我確實,是個壞人吧。”
“可我,又對你們做過什麼呢?”
墨玄皺了皺眉,無聲輕嘆道。
“你企圖禍亂妖族,取妖君而代之。你說,你做過些什麼?”
墨白盯着動彈不得的墨玄靜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墨玄別開臉後,他才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禍亂妖族?請問舅舅妖族現在亂了麼?取妖君而代之倒是沒錯,我又對妖君做什麼了麼?妖君昏庸,想跟着仙界一起葬送了妖界。我身爲妖族子民,自然有義務替妖君分擔啊。”
“更何況,現在,大家也都不認爲跟着仙界纔有前途啊。四聖都能一分爲二,妖族爲什麼連第二種話語都不能有?”
“舅舅,我不會傷害你的。”墨白靠近墨玄笑道“我不僅不會傷害你,還會把你送給你最喜歡的妖君,如何?”
墨玄猛然回過了頭,眸子裡竟然隱隱有些惶恐。
“墨白,你敢!”
墨白一臉無所謂的邪惡。
“我爲什麼不敢。”說完起身喚道。 “來人。”
“少主。”
墨白眼皮輕揚,眼神輕掃過怒盯着的他的墨玄後,惡趣味的笑容便逐漸擴散。他故意放緩了道。
“你去稟告妖君,就說雲中君墨玄身體不適,靈力難聚。所以,請妖君一見。”
“是。”
墨玄掙扎着想要起身,可無奈渾身無力的動彈不得。他真是,太小看墨白了。
“墨白。”
“舅舅何必動怒,我說的不都是事實嘛。更何況,你敢說你不想見他麼?”墨白緊盯着墨玄一臉的意味深長。
墨玄回看了他一眼後突然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你不配,喊我舅舅。”
墨白聞言一滯,然後邪魅笑道。
“好的,墨玄。”
而此時的仙界,幾人終於是正經的坐在帝宮裡,正經的談論事情了。
銀月趁着他們稍停下來的功夫,輕拉了一下吳煦的袖子道。
“煦君,我要不要跟青龍去妖界走一遭?”
吳煦沉思了一下,未曾說話。他是真的不喜歡讓貓兒去妖界。
然而……有熱情的。
“帝后,不知帝后爲何突然想起要去妖界?”
青龍自從聽了吳煦的介紹以後,帝后這兩個就總是掛在嘴邊。
吳煦倒是聽的開心,銀月,卻聽的很是臉紅。
“那個……,青龍大人身爲前任妖族通靈者應該知道我們的通靈者的能力吧。”
“自然。”
銀月看了吳煦一眼後正色道。
“我之前有預知到妖族有變,而且可能還涉及到魔界。所以,現在趁着魔界還未動手,便想先將我妖族穩定下來,也好以絕後患。”
“帝后是說魔界可能插手妖族?”青龍皺着眉想事兒,也不耽誤他對帝后這個稱呼的執着“魔界現在竟然這樣猖狂麼?”
“雖有顧忌,卻無人制衡。”瀾塵開口道“怕是這千年來過的太順風順水了,他界之事都敢幹預。”
“他以前干預的還少麼?”紫瀚突然皺着冷冷的開口道,引的幾人紛紛側目。
他自從坐到這兒開始,就一聲未吭。主要紫瀚也實在不知該在這討伐魔界的商討中,說些什麼。
腦袋中完全是一團亂麻。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的放空自己,好讓自己不去想太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這句話,也沒人能夠反駁。
吳煦挑眉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這句話。轉而又看着銀月輕笑道“那貓兒就跟小青辛苦一趟吧,小青也好順便看看族人。”
吳煦說完突然又看着玄武道。
“對了,玄武要一起去麼?也看看自己的後人。”
玄武微頓了一下。
“我就,不了。我在仙界跟他們一起佈防吧。”
青龍點頭道。
“嗯,我們會快去快回的。”
而此時的妖界,澤山步履匆匆的剛趕到墨玄的寢宮內。
墨白規矩乖巧的守在外室,見他進來忙站起來行禮道。
“墨白參見妖君。”
澤山一進門只瞧見他一個人,臉色更不好了。
“阿玄怎麼回事兒?靈力爲什麼聚不得了?”
墨白低頭答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義父突發狀況,整個墨嶺都束手無策,只能去叨擾妖君了。”
澤山看了他一眼,低聲道。
“無妨,我先看看阿玄。”他說着話的同時腳步一刻未停,此刻走到了內室門口反而猶豫了起來。
內室,阿玄從來不讓他進的。不知道,他們……。
“阿玄他,自己在裡面嗎?怎麼你們都沒人進去伺候。”
墨白還是一貫的恭敬。
“回妖君,義父是自己在裡面,他說,不讓我們待在裡面,有事兒他會喊我的。”
“他也是,都什麼時候了,還……。”澤山輕搖了搖頭之後,推門走了進去。看清牀上靜躺着的身影后,立刻急道。
“阿玄,你怎麼回事兒?怎麼弄成這樣?受傷了?”
墨玄卻答非所問同樣急切的看着他。
“澤山,你別信墨白。”
澤山看了一眼他關上的房門,安慰道。
“好,我不信他。我先幫你看看你身體到底怎麼了?”
“澤山,墨白他跟……。”他跟魔族勾結?墨玄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說不出口。他閉了閉眼睛後改口道。“墨白他想對你取而代之,當初銀月的預測裡就是他,是我太大意了,我也太過相信他了。你,你應該早就知道的吧。”
他感覺到自己被澤山扶起的身子,又急忙掙扎着說。
“澤山你不用管我,你先……。”
澤山卻緊緊的扶住了他的兩個肩膀,沉聲道。
“阿玄,別動。”他請拍了拍墨玄,讓他冷靜下來後。
“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先給你看看你究竟怎麼回事兒好不好?其他的一會兒你好了再說也不遲。”
墨玄對於自己體內的情況還是知道一點兒的,並且他根本就不打算讓澤山來幫他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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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明知道他可以說話,明知道他會把所有事情告訴澤山,爲什麼還會主動請澤山過來?還要……讓他們單獨待在一起?
墨玄覺得自己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更何況,他……絕對不能被澤山的靈力探測身體。
可是澤山纔不知道他想了這麼多,他只關心墨玄的身體如何。
所以墨玄來不及阻止,就感覺到澤山渾厚的靈力探入-他體-內。
“是封印?墨白下的?”澤山本來就皺着的眉突然像是要凝成一片了。
“怎麼回事兒?還是兩層?”
不過無論幾層,區區靈力封印,他妖君還不放在眼裡。
“澤山,不要。”
澤山卻沒理會墨玄的話語,靈力強橫卻又小心翼翼的衝開了封印後。他還沒來的說話,只是低頭看了墨玄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對勁來。
他臉色有些異樣的發紅,讓跟着發紅的眼眶裡水波流轉,格外惹人憐愛。澤山的心狠狠顫了一下的同時,顫聲道。
“阿玄,你……。”
墨玄的聲音似是有些痛苦。
“澤山,我說過不要的。”
墨白,他到底在封印裡做了什麼?怎麼會這樣?還有自己原本的封印也被解開了,他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要控制不住了。
腦中還剩餘的一絲理智,拼命將澤山向外推着。墨玄此時的狀況,澤山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他只是覺得憤怒,滔天的憤怒。墨白他,怎麼能對阿玄做這種事。再感受到墨玄一直推開他的手,他不自覺的就遠離了些。
可是,在他剛剛就要脫離墨玄的範圍的時候,又被他一把拽了回去。
“阿玄,你冷靜一些。”
“你爲什麼非要解開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一句話,澤山也完全不能冷靜了。
“我以爲,我將自己的感情禁錮起來……。”墨玄話沒說完突然悶哼一聲,澤山急忙抱緊了他喊道。
“阿玄。”
發現他沒有大礙後,才又輕拍這安撫着他。
什麼叫“將自己的感情禁錮起來”。阿玄他身體的兩層封印,墨白應該只需要一個就到達目的了吧。
那麼……。
“阿玄,你到底有多少事兒瞞着我啊。”
墨玄在澤山的懷裡委屈的拱了拱,聲音從未有過的軟糯道。
“澤山,我想你。”
澤山覺得自己被轟的一下炸開了。
“我想你。”
可能被炸的粉身碎骨了吧。
“我想你,很想。”
不,是成粉末了。
“我想你澤山。想你……要我。”
那就,拼湊回來吧。回來……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