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給我這麼多新首飾?”秦芳不解的看着面前一盒子的首飾,這個個不是嵌寶就是赤金,全是精細打造的貴重頭面。
“那個,郡主身份貴重,卻無華服首飾相配,不合適。”素手紅着臉,輕聲言語。
秦芳眨眨眼:“你家公子是不是覺得我太寒酸,立他身邊,他丟人?”
才被一肚子不靠譜的謠言給憋了火的秦芳立時就想到一邊去,素手聞言一愣,趕緊擺手:“不不不,郡主千萬不要多想,我家公子絕沒那個意思,只是,只是覺得該給郡主您準備一些。”
秦芳一愣,隨即明瞭的點頭:“哦,我懂了,這是補償我的,對不?”
那傢伙一派清高做了好人,她就稀裡糊塗就變女流/氓,現在奢華首飾送上,不是給她的安慰補償,又是啥?
她是這麼想的,素手聽到補償兩個字,則瞬間想到了另外一層去……
是得補償,主人竟然都硬來了,這,不補償一下怎麼合適呢?哎,主人到底是個男人,平日暖臉冷心的,哪裡知道硬來有多傷人啊,我且爲主人緩和一些,也好過就此傷了他在乎的人……
素手眨眨眼後點了頭:“是,我家公子就是這個意思。”
“這還差不多。”秦芳看着一盒子的值錢玩意兒,頓時覺得暢快了許多:“算他有良心。”
聽着秦芳的嘟囔聲,素手繃直的肩也鬆垮了一些。
看來,我日後還是要替主人多呵護一下郡主纔好啊!主人您有雄心,也還是需要一個溫柔鄉的,雖然素手不明白,你到底喜歡上了郡主的哪一點,但,您喜歡了,必然有喜歡的道理,何況只要是您喜歡的。在乎的,素手都會用心去守護,再不敢有絲毫怠慢呢!
……
外面的流言每日發酵升溫,秦芳就躲在卿王府裡足不出戶。
今天給輪椅上漆打磨,明天又自己滿院子裡找東西當零件,試圖自制一柄連弩給自己防身用--沒辦法,這次的事情讓她深深地意識到,這個時代,她就是個弱者,她必須想辦法自保。
雖然她有3d打印技術。可以複製打造出未來世界先進的光弩和鐳射弩。
但這是個冷兵器時代。那兩樣東西一旦拿出來。也許會讓時代發生可怖的變化,而這個變化,她不敢賭。
因爲她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清楚,當戰爭告別冷兵器時代後。死亡的數量是幾何倍數的增長的,這個時代,負擔不起那樣的存在,而她也不想引發這個可能。
所以她藉助光腦搜檢來了老舊的連弩結構圖,自己開始動手慢慢製作。
流言傳了半個月後,似乎並沒有減弱的趨勢,當秦芳把打造好的輪椅交給韓文佩並教會他如何藉助齒輪和把手,來完成輪椅前進後退和轉向後,沈二孃終於又風風火火的跑進了屋。像是帶來了最新的八卦消息。
“不會是傳我懷孕了吧,看把你急的!”這些日子,八卦每天都在升級,她這個女流/氓都快成了女惡/霸了,所以一看到沈二孃那急吼吼的樣子。秦芳就打趣先言。
“沒有,不是您的事,是,是葉家的小姐,那個人稱飛雲的葉,葉……”
“葉芳菲!”秦芳好心的替她接上:“她又怎麼了?”
“宮裡剛去了馬車儀仗,宣旨,將她給,接進宮了,好像是,是淑妃!”沈二孃氣喘吁吁地說了這話出來,秦芳挑了下眉:“都半個月了,才接啊,真夠慢的。”
她本以爲,花燈宴上,葉芳菲爲了她自己豁出去的以一舞失胎向太后皇子投誠,能立即換來入宮爲妃的機會,卻不想那胎兒都失了半個月了,皇上這才叫人接進宮裡,倒委實真能拖。
“人哪,都是爲着自個兒,就是不知道,這算不算她要的結果。”秦芳嘆了一口氣,覺得心裡有點唏噓。
不知道是爲那個可憐的葉芳菲,還是算計了半天最後什麼也沒撈着的葉正樂。
“郡主啊,您,您就別操心別人了,還是趕緊的操心您自己吧!”
“我?有我什麼事兒啊?”秦芳一愣。
沈二孃此時兩步湊到她跟前,直接就和秦芳咬了耳朵:“郡主,我回來的時候,瞧見了一位刑部的衙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王爺被流放時,他就是其中押解送地兒的其中一個,叫周大力。”
“什麼?”秦芳登時緊張起來:“他什麼情況?”
忠義王被流放,自然是刑部派衙差押解送地兒,只是按照原本所知的時間,還有一個月纔到衙差返回的時候,如今這人提早回來了,只怕是有變。
“不大好。”沈二孃一面比劃一面低聲言語:“他這裡這裡還有這裡,衣服都是爛開的,這些地方,都還有陳舊的血漬,鬍子拉碴的看着很糟糕。”
一個全身是傷,死裡逃生回來的衙差,意味着什麼?
“你在哪裡看見他的?”
沈二孃攥了攥拳頭:“我是在宮門口前見着他的,我本來看到他想打招呼的,結果他和侍衛已經說上了話,當即侍衛就扶着他進了刑部的官坊了,我尋摸着不對,趕緊折返回來,就遇上葉家的小姐被接進宮了。”
“你可知道他家在何處?”秦芳當即眼珠子一轉,有了去找那人問話的想法。
“知道,他家就在葉子衚衕。”
“走,我們去他家等他!”
秦芳想見這人,當即讓沈二孃帶路去他家等他。
可兩人到了他家裡,卻發現周大力妻子病在牀上,昏昏沉沉的人事不省。
秦芳趕緊給她做了檢查,發現對方竟是嚴重的婦科病,已經累及內膜穿孔,她自然是想着先救下這人再說,遣了沈二孃就近去請一位鍼灸好的郎中來協助她好針麻,自己就跑回府,取了手術的東西。
可沒想到的是,等到她折返再回到周大力家時,病榻上的婦人已經不見了。除此之外,倒是一切都是原樣,連東西都沒有被亂翻過的痕跡。
秦芳正詫異呢,沈二孃也呼哧哧的帶着一位郎中趕了來。
“郡主,周大力家的人呢?”看着牀上空空地,沈二孃一臉好奇。
“我也不知道,我剛來就發現她不在了。”她說着上前去摸了鋪蓋,還有些許殘溫。
“嘿,她不會是裝病騙咱們,然後跑了吧!”沈二孃立刻就叉了腰桿。秦芳卻是搖頭:“她不是裝病。是真病。而且,已經岌岌可危,只她自己決計是出不了這屋門的。”
“那她人呢?”
秦芳沒有回答,而是看着沈二孃。沈二孃愣了愣,表情立時嚴肅起來,而後她轉了身去了那一臉茫然的郎中跟前給了他幾個大錢:“不好意思了,本叫您看病的那人,結果是裝病給跑了,累您一趟,來,這是腳頭錢,拿好了。回去吧!”
郎中看病本就賺個診金,雖然空跑一趟,但腳頭錢拿了,也就沒啥虧的,當即便是轉身走了。
沈二孃折身回來看着秦芳。秦芳輕聲說道:“回去吧,有什麼回去說。”
周大力家的,一個都在昏厥中的人說沒就沒了,且屋裡沒有一點亂相,顯然是被人給擡走了。
能如此動作,又在這個時候,秦芳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南宮瑞指使的。
只是到底是壓下她爹出事的消息,還是另有什麼盤算,這就不得而知,她只能是等。
等什麼?
等南宮瑞發招。
那天在塔上,他對自己說的話,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彼時他用忠義王來脅迫她低頭,她振振有詞的回擊,只是想着他不過是個念頭,一時發昏罷了。
如今看來,倒像是他真的動了手。
可是,這畢竟是猜測,沒有確實的證據,她也不能恣意妄爲,所以她只能等。
但沒想到的是,她一臉等了三天,南宮瑞都沒有動作。
沒有傳喚,沒有消息,甚至每天裝作路過特意去看周大力家的的沈二孃也都沒能再看到那位婦人。
看着外面濃濃地夜色,秦芳考慮要不要去找蒼蘊幫忙,讓他給自己尋摸出一個切實的消息來,好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尋思得差不多,正要出屋時,窗外似有一道黑影閃過,秦芳愣了一下,一把將自己做的連弩半成品端在了手上。
蒼蘊那幾日怕曼羅再來,曾派了四人給她守護院落,一晃七八天過去後,也不知道他哪裡得來的消息,說是曼羅已離開了都城,當天他就把人給撤了回去,所以她的卿王府其實在十天前,就已經恢復之前無人管的地步。
所以當秦芳察覺到有人來犯時,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曼羅,認爲她很可能做了個假象又返身回來再度傷害自己,當下就把手指放在了扳機上,儼然不對,她就攻擊。
此時,她的屋門被輕輕地推開,秦芳全神貫注的盯着,就看到一個男子貓着身子倒退着小心的進了屋。
嗯?
這是什麼情況?
秦芳詫異,而這個時候,隨着男人的倒退,一把劍也顯了出來,不過,卻是指着那男人的。
“素手?”看到隨即進來的女人,秦芳意識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已經被素手發現並且給制住了。
“郡主,這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被我給發現了。”素手說歸說,劍一直指着那男人不曾放鬆。
“不要亂來,我不是惡人。”男人的言語一出來,秦芳就覺得耳熟,啥那間腦中自動對上了記憶,當即脫口而出:“瑜叔?”
“是我,小姐。”男人說着慢慢轉過了頭,秦芳登時覺得鼻酸。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
滿面灰塵與泥污,鬍子拉碴與雙鬢斑白。
這才幾個月的時間,那位看起來英姿颯爽的瑜叔,曾經卿嶽的侍衛長,就看起來這般的狼狽不堪。
“你怎麼……”她剛說了三個字,瑜叔就撲通一下給她跪下了:“對不起小姐,我無能,老爺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