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性格,多少有些斤斤計較,這是可以理解的。高寧遠想着,江雲歌不答應,這不是還有君衍嗎?看他威嚴的樣子,在家裡地位一定很高,只要君衍點頭答應,江雲歌也不敢鬧事。
只可惜,這件事,他還真就想錯了。
君衍無奈的笑了笑:“高教授,若不是看在當年的情面上,我家雲歌又怎麼可能只是讓你開個記者會公開道歉就算了?你大可去打聽一下,得罪她的人,都是什麼下場。我家這位,天生的暴脾氣。你再看看我這幅身子……”
他說着,還故意咳嗽了兩聲:“身體孱弱,又如何做一家之主?我們家,都是雲歌說了算。這麼決定,還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不然,她也不會囉嗦。你們侮辱了她最尊敬的兩個人,廢了雙手,那都是輕的。”
高寧遠驚愕的看着江雲歌,又看了看君衍。男子漢大丈夫,竟會被一個小女子管得死死的。要傳出去,說君家三少懼內,誰信啊!
可是,君衍都這麼說了,高寧遠還有什麼辦法?
“當真,只能這麼辦了嗎?”
江雲歌漫不經心說道:“如果,高教授不想公開道歉,我們也可以乾脆一點,你們自廢雙手,從此也不必再給人瞧病了,免得耽誤了別人活下來的機會。兩個選擇,你們自己挑。自廢雙手,誰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幫幫他。”
她說着,眼中閃過寒光,讓在場的人渾身發顫,一個看似沒有任何危險性的小丫頭,竟然有這麼強大的氣場,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局面是難以扭轉了,高寧遠知道,這次自己算是栽了,職業生涯也就在這裡畫上了句號。只是沒想到,他竟會混到晚節不保的地步。說來,也是他這些年過得太安逸,讓他得意忘形。
高寧遠放棄掙扎,不再爲自己辯解。
“罷了!都是這把年紀的人了,在小輩面前,更應該有誠信。我們言而有信,三天之後,我聯繫好了,就會告訴你們時間,到時候,我會兌現自己的承諾。如果我沒有做到,江小姐可以直接把手機裡的錄音和視頻公開,我們這些人一樣名譽掃地。如何?”
江雲歌認可的點了點頭,老頭如果這麼說的話,她還算滿意。要是像一開始那樣,她可不會客氣。
“希望高教授和你的這些人能夠言而有信,我會把名單列出來的,在座的各位,千萬不要有僥倖的心理,我這個人,別的不好,就是記性特別好,尤爲記仇。如果有誰不兌現自己的承諾,被我發現了,後果可不是名譽掃地這麼簡單了。”
江雲歌放下狠話,這才和君衍一起離開。大家看着他們一起離去的背影,陽光下,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可誰又知道,這兩個人,遠比魔鬼更爲可怕。
歐陽華剛纔一直憋着不敢出聲,等人走了以後,他纔不甘心的責問道:“高教授,你剛纔怎麼就答應了她的要求?一旦這麼做,我們醫院的聲譽也會被徹底毀掉的,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個後果嗎?這件事,可關係到了我們醫院的未來。”
“所以呢?你想讓江雲歌把視頻和錄音放在網上,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醫院的教授專家們,一個個不守承諾,還欺負一個小姑娘嗎?你是想成爲天下人的笑話嗎?你丟得起這個人,我丟不起。既然敗了,作爲一個男人,更應該敢於承擔後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可是……”
“沒有可是!技不如人,那就只能承認,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不要那麼多廢話了,我現在就去安排,你們都做好心理準備,聽到沒有?”
大家議論紛紛,可是,沒有誰敢公然和君衍作對,挑戰君衍的威嚴。別說君衍,就是江雲歌那神仙般的手段,都讓人害怕。難怪,之前傳言,醫聖的徒弟快要青出於藍勝於藍了,他們本來還不相信,現在親眼見到,他們也不得不信了。
高寧遠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無精打采,再不想看到這羣人。他擺了擺手,讓這些人散開,下去忙自己的事。經過今天這件事,他需要讓自己好好靜一靜了。
歐陽華離開時,看到張嬋還呆呆的站在原地,便拉了她一把:“你還愣在這幹什麼?高教授說了,讓我們回去準備一下,他要一個人靜一靜。”
張嬋回過神,應了一聲,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高寧遠,這才離開。
一路上,她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歐陽華和她說話,她也像是沒聽到似的。
“我剛纔跟你說話,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這是怎麼了?”
張嬋回過神:“沒!沒什麼。你剛纔說什麼?”
歐陽華嘆了口氣:“我是說,我們這些人,辛辛苦苦大半輩子才熬到了現在的職稱,能夠受人尊敬,這是我們最珍貴的東西。就是有這個身份,我們才和其他人不同。現在,卻要因爲一個小女孩,就將自己的名譽毀掉。我真是不甘心啊!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時,我們就不應該和江雲歌對着幹。”
張嬋諷刺的笑了笑:“你看江雲歌那個架勢,就算我們不對着幹,你以爲,她就不會羞辱我們了嗎?她特地來醫院,就是來羞辱我們的。居然還說,是我們羞辱了她,真是可笑。我們憑什麼要道歉,承認自己是庸醫廢物?這話說出去,我們的職業生涯就徹底毀了。”
“可不是嗎?可是,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高教授已經和江雲歌說好了,我們能怎麼辦。你想和君家作對?”
歐陽華嘆氣道:“想來我們之前還爭鬥不休,現在想想也是好笑,那些東西,在此刻已經顯得毫無意義了。誰會想到,康乾真的能被江雲歌救活呢?要是,他沒有被江雲歌救活,那就好了。”
他不過是感嘆了一句,卻提醒了有些魔障的張嬋。
張嬋猛地揪住了歐陽華的袖子:“你剛纔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