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每個人的病歷都應該放在病房裡,可江雲歌找了一大圈都沒看到屬於康乾的病歷本,這時,元淑萍才支支吾吾說道:“病歷本被那些專家拿去了,他們要針對康乾的病情開一個會診,最後討論一下治療方案。”
江雲歌諷刺的笑了笑:“是治療方案還是殺人方案?宴會上我給他把脈的時候,情況並沒有現在嚴重,我也很想知道,這些所謂的專家到底對你的兒子都做了些什麼。”
按照元淑萍的指引,江雲歌來到了醫生會診的會議室門口,門是虛掩着的,站在門口還能聽到會議室裡那些專家的說話聲。
此刻的會議室氣氛凝重,這些專家還在爲康乾的情況頭疼不已。他的身體正在以很快的速度衰弱,這絕對不是現在的醫學手段可以改變的。
以西醫爲主的這羣人,其中以張嬋爲醫生代表站出來說道:“根據我們這邊小組的討論,最後的決定是,將康乾身上逐漸衰弱壞死的器官做移植處理。既然功能不行了,那就換掉吧!”
瞧瞧!這話說的多輕鬆,就好像擺在他們面前的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還有一點剩餘價值,即將報廢的破機器。如果不是礙於康乾的身份,他們是絕對不會在這討論康乾的病情。以他的情況,費那麼大勁去醫治,結果未必是好的。
張嬋的話引起了中醫小組的不滿。華夏國傳統醫學可是博大精深的,一直奉行內調的原則。都說中醫斷根,治的也是根。對於康乾的情況,聽到對方的發言,歐陽華作爲中醫代表,站出來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你們這是在修機器嗎?我就想問問,你們到底有沒有把人道主義放在心上?他現在的情況的確很嚴重,如果是平時,當然是不需要繼續治療了。現在家屬強烈要求,我們還是要努力拿出最好的方案來,怎麼能說換就換?那些是人體器官,哪裡有說換就能換的?簡直荒唐!”
就這樣,兩邊的人因爲這件事吵了起來,他們各執己見,眼看吵起來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出結果的。雙方實力相當,誰也不肯退讓。
江雲歌冷漠的看着這一屋子老頑固,忍不住笑出了聲,也總算明白,爲什麼康乾在醫院才住了幾天就把自己搞成就現在這個樣子。
在這些所謂的專家面前,病人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聽從醫生的意見。
元淑萍不明白她這是在笑什麼:“他們可都是專家 ,能坐在這裡的每一個人,經驗都比你豐富,資歷也比你深 。一會兒我帶你進去,你說話不要那麼衝 ,儘量不要和他們起衝突。”
江雲歌只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衝不衝突的,也要看這些人怎麼做,如果冥頑不靈,她也不是好欺負的主。
“各位,既然在這裡討論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那不如把這個病人交給我來處理吧 !”江雲歌先聲奪人,門還沒有推開,聲音已經傳入了這些專家的耳朵裡。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年輕女孩兒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竟敢在他們的專家會診會上大言不慚。
張嬋最先站出來問道 :“你是什麼人,病人家屬嗎?難道不知道這裡是專家的會診室?一般人是不可以進來的。我們現在正在討論重要的事情,麻煩你出去。”
她覺得自己說的話還算客氣 ,要不是看在這麼多人在場,她會直接上手把人轟出去。
江雲歌打兩者說話的這個人,又想起了剛纔她發言時說過的那些話,更覺得好笑了,看她的眼神裡充滿了諷刺和譏笑。
張嬋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你這個小丫頭,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
“就你,也是專家?我倒是好奇,不知道這位……張醫生,是哪個科室的專家?”
張嬋穿着白大褂,見江雲歌提起自己的身份,她特地提了提自己的工作牌,習慣性推了推眼鏡,擺出一副學識淵博的樣子。
元淑萍好心上前解釋:“這位張教授,可是有名的內科專家,你不要無禮。”
元淑萍解釋着,又向那些專家賠笑臉:“各位教授,這位小朋友之前給我兒子看過,得知他現在的情況,她特地過來看看。要是有什麼說話不得體的地方,還希望大家不要往心裡去。這孩子年輕氣盛,沒有壞心思的。”
元淑萍雖然是康家的人,可在這些醫生面前,她是不敢擺臭脾氣的,畢竟,兒子的性命還被他們握在手裡。她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只希望有人能把兒子治好,其他的,她逗不求了。
江雲歌嗤笑一聲:“現在這是怎麼了?怎麼是個人穿上白大褂都敢說自己是教授,也不嫌臊得慌!”
“夠了!我看,你可不像是來看情況的,倒更像是來砸場子的!你是哪裡來的黃毛丫頭,居然敢在我們面前指手畫腳,陰陽怪氣說話。你好大的膽子!”
這些人平時都是被人捧在高處 ,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更別說被別人質疑教授的身份,對方還是一個小女孩 ,這不等於在打他們的臉嗎 ?在場這麼多醫生,沒有一個是可以接受的 ,這些人一個個臉色鐵青,都要找江雲歌討個說法 。
元淑萍見這個情況,自己也沒辦法保住江雲歌了,乾脆默不作聲,看看江雲歌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江雲歌冷笑着:“現在這些醫生都是怎麼了,混了一輩子,混到教授的職稱,就以爲自己真的夠資格當教授了。醫院裡正因爲有你們這些庸醫,纔會有更多不該死的人死在冷冰冰的手術檯上。你們也好意思說自己是醫生。我真爲你們覺得丟人。”
“江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你這個樣子,難道是故意來這裡找麻煩的不成?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爲什麼要特地跑來砸我們的場子?”
終於,一直坐在首位默不作聲的老醫生忍不住說話了,他尖銳的眼神細細打量着江雲歌,試圖把江雲歌徹底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