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歌輕蔑的笑了笑:“堂堂康家,這是找了多蹩腳的醫生給你兒子治病,竟然越看越嚴重,還好意思來找我討要說法。也對!庸醫誤人,既然你總是來找我要說法,那我今天就給你個說法。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讓我跟你走一趟嗎?我去看看就是了。”
她這麼說,在元淑萍看來,就是夜郎自大。年紀輕,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她不該拿自己兒子的性命當兒戲。此時,教室裡已經有不少同學在悄悄議論。江雲歌的本事,有的人見過,有的人也只是聽過。可是,她每次都是自信滿滿的樣子,此時也有些人想看看江雲歌出醜的樣子。
“這次可是病入膏肓沒得救了,以前,那都是江雲歌自己動的手,要治好當然是分分鐘的事。這次,人家康少是真的身體不行,我看,江雲歌就是被拉去當替死鬼的。康家總要找個人來負責,這次,江雲歌要倒大黴了。”
“我看不見得吧!不是說她很厲害,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嗎?”
“是不是真的,你親眼見過?這種事,傳開了,自然說得神乎其神。你看誰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們自己就是學醫的,裡頭的深淺心知肚明。相差一點點,那就是一條人命的事,這是能開玩笑的嗎?我看,江雲歌這次是真的攤上麻煩事了。”
“說不定能化險爲夷!”
私底下,同學們分成兩派各執己見,江雲歌充耳不聞,只看着元淑萍:“康夫人,不是要去看你的兒子嗎?你還愣在這幹什麼?人命關天,分秒必爭,這麼點小道理,你都不懂嗎?”
元淑萍回過神,二話不說跟了上去,江雲歌走在前面,兩人就這麼離開了大教室。大家以爲,這兩個人還會有所爭吵,誰曾想,就這樣結束了,實在無趣。
“你們猜,這次,江雲歌能不能化險爲夷?”
“這有什麼好猜的,用不了多久,自然可以知道答案。這麼無聊,你還不如多去圖書館泡着。人家江雲歌這樣的人都每天去圖書館,更何況是我們這種學渣。還是安心學好自己的東西比較重要。”
江雲歌走了以後,教室裡的同學也都散了場。顧良辰還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教室,爲江雲歌擔心起來。看元淑萍的樣子,情況似乎很嚴重,也不知道,這次江雲歌能不能一個人應付過來。
路上,雲歌一言不發,只給君衍發了一條信息,交代了自己的去處,就坐在車裡閉目養神。元淑萍瞥了她一眼,看她老老實實坐着,這才安心。最好,她不要耍花招,不然,就算是君家,在人命面前,也是保不住她的。
元淑萍是擔心江雲歌會找機會溜走,眼珠子一直在江雲歌身上,江雲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然不在意,下了車,就讓元淑萍帶路,先去看看康乾的狀況。
來到走廊,元淑萍半信半疑打量起江雲歌來,一個這麼年輕的小丫頭,哪兒來的自信。那些工作了一輩子的老教授都說沒得治了,她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江雲歌,不是我這個做長輩的非要爲難你這個做晚輩的,只是你的態度,讓人心裡特別不痛快。如果你能向我們家好好道個歉,承認是你的冒失,嚴重影響到了我兒子的身體情況,我還是可以考慮不爲難你的。”
江雲歌聽到後忍不住笑出了聲:“這麼說來,康夫人已經做好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準備?既然你都已經想好了,那還來找我幹什麼?只是爲了演戲,搞臭我的名聲?”
“你的不可一世讓人覺得厭惡,我作爲長輩,只是想讓你明白做人的道理。年輕人,還是要低調一點比較好。”
“我的人生,就不麻煩康夫人關心了。康夫人應該更關心自己的兒子吧!不帶我去病房給你兒子看看?你可是他親媽,就打算這麼放棄他了?”
元淑萍當然不忍心放棄自己的兒子,可是,兒子是個怎樣的人,她心裡還是很清楚的。那麼多教授都說治不了,她怎麼會相信一個小丫頭能治好兒子的病。看她還是不死心,元淑萍這才帶着江雲歌去往康乾的病房。
“你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我今天就讓你徹底死心。”元淑萍冷哼一聲,推開病房門,設備齊全的VIP病房裡,康乾全身都插滿了儀器,眼下的他,只能勉強維持生命體徵。才幾天不見,他已經瘦了一大圈,人還是昏迷不醒的,躺在病牀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哪裡還像是宴會上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康乾。
古語云,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康乾這一病,可不就是如山倒嗎?
江雲歌取了一次性手套戴上,上前給康乾做了個簡單的檢查,又捏住手腕,給康乾號脈。元淑萍只看見江雲歌在擺弄自己兒子的身體,有些不放心。
“我兒子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把他怎麼樣?”
江雲歌皺緊眉頭:“你如果真想你兒子死,那就繼續鬧下去。”她聲音不大,卻透着很強的威懾性,明明是一張減齡少女臉,竟有不怒自威的效果。就這麼一說,元淑萍就嚇得不敢再吭聲。
她屏氣凝神看着江雲歌,只看見她時而皺眉,時而舒展,元淑萍的心情也跟着像是做過山車一樣,一會好一會壞的。可她又不敢出聲打擾,直到江雲歌鬆開了康乾的手,元淑萍這才小心翼翼問一聲:“我兒子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能不能救活?”
“他現在不還活着嗎?”江雲歌面無表情摘掉了一次性手套,順勢洗了個手,看上去一點也不着急,倒是把一旁的元淑萍給急壞了。
“那些專家都說治不好了,只能等死。我兒子還這麼年輕,我怎麼能看着他死?你就說,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治好我的兒子?”
江雲歌答非所問:“康乾的病歷呢?我需要再看看他的檢查結果。”
江雲歌記得很清楚,在宴會上,他的身體還沒有現在這麼糟糕,她要看看,這醫院裡的醫生,究竟都對康乾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