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昊天和秋沐等人還在淮水壽州附近。沉吟了半晌,昊天總算給出了一個批示:步步爲營,緩步進逼,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雪傾城當時就站在昊天的身邊,看着昊天緊皺的眉頭,雪傾城連忙說道:“夫君,烏必蒼雄也是立功心切,因此情有可原。”
雖然以前血色一族和邏些王朝征戰年年,不過雙方畢竟都是同宗同族,骨子裡都留着同樣的血液,況且現在邏些王朝已經歸附到了河套麾下,並且是青寧路的直屬領地,因此雪傾城也不希望烏必蒼雄受到太大的懲處。
烏必蒼雄不過是匹夫之勇,這一點昊天早就明白,而且正是因爲對烏必蒼雄性格的瞭解,所以昊天才暫時將他放在了邏些。只是,烏必蒼雄領軍作戰的水準也太差了一點,又急於求成,倒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不要將單賀奇調到雪狼軍團?”昊天心中想到。邏些路算是血色一族的內部事情,昊天也不想去理睬,因此首先考慮的,便是從青寧路調人過去。只是思維縝密的司於連傑已經戰死,單賀奇僅僅是一介武夫,呼必延單又在雪獅軍團之中,還真有些爲難。
擺了擺腦袋,昊天覺得滇南路的情況暫時只有這樣僵着,畢竟滇南四族實力薄弱,根本不可能馳援金花三越的主戰場。而烏必蒼雄若是將剩下的三萬騎兵抱成一團,在穆山的協調之下,鯨吞蠶食滇南四族的地盤也並非難事。
想到這裡,昊天笑着說道:“我不是怪罪於他,只是烏必蒼雄這一戰打的確實有些窩囊。算了,這畢竟是你們血色一族內部的事情,你自己警告一下他好了。”
說完,昊天一擺腦袋,又對着身邊的辛皎秋沐二人說道:“你們兩個配置的藥物現在完成的怎樣了。”
“藥房早已經交給了先生,這件事情由先生全權負責。”秋沐笑着說道:“不過,現在還有必要配置這些藥物嗎,我們大軍現在一路燒山過去,那些蛇蟲鼠蟻要麼是被燒死要麼全部逃了,根本不可能威脅到士兵們的安全。”
昊天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有備無患嘛,我可不希望我們英勇的士兵因爲這些莫名其妙的因素死在這裡。”
秋沐翻了翻可愛的白眼,沒好氣地說道:“行,妾身說錯了吧,知道你愛兵如子。”
昊天也不以爲意,只是樂呵呵地說道:“愛兵倒是愛兵,不過絕對不是如子,要是將士們都像昊晉他們兩兄弟,那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對了,秋沐,你們死亡森林和金花王朝交界的地方,是不是也全是原始叢林?”
秋沐點頭,她也有些擔心這個問題,河套擺明了是準備對金花三越進行火攻,而死亡森林同樣是古樹參天的原始森林。不過死亡森林不像是金花三越的原始森林的上就是,這裡的植被終年常青而且降水豐富,因此要想點燃並不容易。
“你通知你師門一下,將死亡森林和金花交界處的森林砍掉部分,空出一條寬十里左右的空白地帶,想來就不會有危險了。怎麼說那裡都是你的師門,我多少得給一點面子,你說對不對?”昊天笑呵呵地說道。
樸志成還是失算了。
樸志成原本以爲,河套會從安越北部的朱津渡口強行渡河,其實也算不上是強行,金花三越根本沒有正規的水師,即便是民間的商船,也在多年的戰爭中消耗殆盡,因此,河套在這裡渡江有着很大的優勢。況且,河套直屬的白虎、榮譽、赤蛇以及楚憐風的逐鹿軍團都在這裡,因此在安越國王聞透武的提議下,三越四十萬聯軍雲集於此,準備和河套渡江的大軍決一死戰。而樸志成也親自率領着十五萬最精銳的士兵在後面的竹溪城接應。
“朱津渡口地勢平坦眼界開闊,適合河套排兵佈陣。而且這裡獨孤宇明曾經來過,因此必然是河套的主要進攻防線。不過大家一定要小心,河套水師相當強悍,而且普通士兵的戰鬥力也相當彪悍,切不可掉以輕心。”樸志成這樣叮囑道。
在他看來,朱津渡口確實是一個最佳的突破口。
河套只要順利登陸並且站穩了腳,那麼大軍南下直撲安越王國的竹溪城,拿下竹溪,也就割斷了安越楚越和西面的齊越金花的聯繫,可以很順利的實行分而滅之的策略。
不過,樸志成明顯小看了河套的胃口。河套已經不是剛剛起兵定州時的那個小諸侯,當時的河套,不過就算是當時的河套,也是以弱勢兵力和東大陸上最強的軍事政權交鋒,何況現在已經橫掃神州縱橫天下?
金花三越士兵的戰鬥力究竟有多強悍,別人不清楚,可是和他們長期交手的定南軍團以及血殺獨孤是很清楚的。當時河套都是很輕蔑的稱呼金花三越的士兵爲猴子,因此他們體型較小,長的普遍瘦弱,士兵膚色黃的發黑,只有在山林地區才能夠發揮幾分戰鬥力,並且在山林之中奔跑如飛。
不是河套看不起對方,一個河套士兵至少能夠單挑三個金花三越的猴子。當日獨孤率領一萬士兵和火亮金的五萬精銳對陣,只付出了極其微弱的代價,便輕鬆剿滅了火亮金的五萬大軍。火亮金若不是見機得快,恐怕也會成爲河套的俘虜。
但是,不管金花三越的戰鬥力再差,他們終究是士兵,至少比扛着鋤頭的農民強。當日族滅東倭的時候,血殺等人已經見識了東倭普通百姓的戰鬥力,因此,他們不希望在這裡再犯這個錯誤。
河套確實是準備從朱津渡口渡江,這一點毫不懷疑,不然獨孤也不會將河套的數十萬精銳加上收降的附庸軍團中最爲靠譜的逐鹿軍團放在這裡。但是,河套的胃口很大,獨孤不僅僅想要在朱津渡口南岸取得一個穩固的立足點,而且他還要將三越的四十萬大軍全部吃掉。
金花三越由於其落後的經濟文化,因此國力向來很差。就像是國土面積一半以上都靠近南海的楚越,總人口高達四百萬,不過傾國之力也只能支撐十萬士兵。而人口只比他們多了一半的東倭王朝,總兵力卻高達五十萬。
“其實三越所在的百越地區以及金花所在的嶺南地區,雖然是落後了一些,地利資源這些也相對缺乏,不過他們的地理位置相當的優越,只要大力發展商業和航運,那麼必然會成爲海上強國。只不過金花三越的當權者相當的短視,而且民智未開,所以金花三越才如此的貧瘠。”玄機曾不止一次的這樣說道。
“也不能這樣說,金花三越在君臨天下王朝時代,便成爲了我神州密不可分的國土。當時爲了改變當地落後的文化和社會經濟環境,中原帝國進行了大量的經濟文化援助。到了清風的武烈帝時期,金花三越的發展雖然比不上西江北岸的江南大湖,不過也比現在富饒的多。他們現在之所以如此的落後,主要還是由於帝國對他們的經濟文化等各個方面的封鎖。”駱祥反駁道。
但不管怎麼說,金花三越國小力弱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眼前聚集在朱津渡口南岸的四十萬聯軍,已經是三國所有的兵力,現在他們的國內,除了王都,幾乎沒有了一個正規軍。正在三越南部地區巡航的高麗水師,恐怕隨便派出幾個人登陸,就能夠拿下沿海地區的廣大地域。
三越的君主很顯然也明白現在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河套不僅佔據着兵力優勢,而且在兵種上和戰略上也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如果分兵把守的話,那麼只會被河套各個擊破,於此如此,還不如合兵一處和對方堂堂正正的打一仗。
“樸帥,如果河套大軍從其他地區登陸,那該怎麼辦?”宮海濤這樣問道。
“河套大軍強渡西江,你認爲你率領五萬人防守,和沒有一兵一卒駐紮,有什麼不同?憑藉你個人之力,能夠延緩河套多長時間?況且,貴國有那麼多的事情進行分兵防守嗎?”樸志成反問道。
“那麼你爲什麼這麼肯定河套一定會走這條路?”齊越將領錢雙問道。
“因爲我們的大軍在這裡,因爲他們是河套。”樸志成緩緩說道。
錢雙很是迷茫,不僅僅是他,便是他身邊的封三郎和河千雲等人,全都是一臉的疑惑,他們很不清楚樸志成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樸志成的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這就是將領素質的差距,自己已經說的夠明白了,可是他們居然還不明白,還等着自己點破。就這樣的一羣將領,你難道還希望他們和兵法謀略已經躍居東大陸之首的河套將領鬥智?別做夢了,如果真抱着樣的想法,還不如早點回家抹脖子的好。既然他們都是有勇無謀,雖然部分人連有勇都說不上,那麼只能和河套硬拼了。
樸志成有一種直覺,河套的主力一定會從這裡渡江,因爲這裡囤積了三越的四十萬傾國大軍。
河套是一支驕傲的軍隊,他們有過以實擊虛的記錄,不過他們更渴望堂堂正正的擊敗對方。滅國之戰,首先要摧毀的,除了對方的軍隊,還有就是對方的信心,只有將對方的信心一併摧毀,才能夠真正將其族滅。因此,河套大軍必定希望給金花三越留下這樣一個印象,沒有任何人能夠擋住他們的腳步,即便三越聚集了他們所有的精銳也是如此。
“河套一定會將這裡選爲主攻方向,他們會來的,一定!”樸志成沉聲說道,不僅僅是對周圍的將領,其實也是在對自己說。
聞透武畏畏縮縮的站在最後面,低聲對着樸志成問道:“樸帥,老實說,河套大軍的戰鬥力確實很強大,你確定我們真的能夠在渡口擋住他們嗎?”
“擋不住也要擋一下,不然,河套大軍渡江,我們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那不僅是讓人笑話,而且也寒了將士們和百姓們的心啊。”樸志成不知道這個三越之中實力最爲雄厚的國主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於是順着他的口氣說道。
聞透武偷看了一眼正在激烈的討論怎樣排兵佈陣的將領們一眼,低聲說道:“樸帥,其實正面作戰,我們獲勝的把握並不大,既然如此,那爲何不採取我們最擅長的游擊戰術,軍隊化整爲零,最終拖垮河套了?”
樸志成突然覺得有些眩暈,他很清楚自己面前的這個安越國王是怎樣的德行,就是因爲他的懦弱和沒有主見,因此當初王國才堅決扶持他登上王位的寶座哦,以方便自己這方將其綁在戰車上一起進攻神州。
這些年來,安越也沒有讓自己失望,只要金花的要求不是特別的過分,聞透武從來沒有拒絕過,三越之中最爲強大的安越王國,逐漸成爲了金花王國的附庸。不過,他沒有想到這個懦弱的國王居然白癡到了這種程度。
“殿下還記得河套怎樣對付東倭躲避在山林之中的那些百姓嗎?他們是直接放火燒山,根本不給對方留下任何生存的餘地。況且,游擊戰和化整爲零的基礎是我們的百姓基礎還在,不過河套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連百姓都沒有了,我們怎麼化整爲零?因此,我們必須集中所有的兵力拼死抵抗。”樸志成耐心的解釋道。
“河套的大軍在滇南路已經這樣做了,你想想,他們對於自己人都能夠這樣殘忍,對於我們這些曾經冒犯了他們的尊嚴,屠殺了他們的子民,姦淫了他們的婦女的人,他們會怎樣?殿下,如果我們還抱着和河套和談的想法,那麼念天聖京的白骨城牆上,恐怕早已經給我們留好了位置!”
聞透武臉色蒼白,很顯然是明白了樸志成的意思。現在整個神州大陸,還不知道念天聖京是什麼意思的,除了剛剛出生的嬰兒,恐怕就只有神經錯亂的白癡了。死固然可怕,不過要是被送到念天聖京築城,那將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據說,屍骨被拿去築城的人,不僅死後不得解脫,而且永生永世不得翻身。這在深受鬼神文化薰陶的神州大陸,具有莫大的殺傷力。
聞透武的臉色已經蒼白的快要哭了出來:“樸帥,難道我們就沒有別的退路了嗎?”
“退路?有啊。”樸志成笑呵呵地說道。
“真的?是主動向河套投降還是流亡海外?不過河套肯定不會接受我們的投降的,而且流亡海外的話,我們根本沒有水師,而南海之上游弋的是親河套的高麗戰艦。”聞透武着急地說道,他雖然白癡了一點,不過身爲國君,至少對於大勢還是有一點了解的。
樸志成微笑着將他的右手從自己的衣襟上扯下來,笑道:“都不是,殿下,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話,那麼只需要穿過死亡森林就行了。死亡森林的那邊就是孔雀王朝的地盤,想來河套不會有精神跑這麼遠來找你麻煩。”
“死亡森林?”慌張的國君苦笑了一下:“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活得地方。與其去哪裡冒險,還不如留下來賭一下運氣。”
樸志成微微一笑,丟下失魂落魄的年輕國君,轉身和後面正在討論排兵佈陣的將領們交談在了一起。金花三越已經沒有了退路,面對着河套大軍的水陸包抄,金花三越唯一能做的就是誓死抵抗。投降是死,奮戰也是死,同樣是死,那還不如死得轟轟烈烈一點。至少樸志成自己是這樣想的。
身爲西江以南的第一名將,樸志成和河套也有過好幾次交手的經歷,不過或是限於地勢,或是受制於環境,因此一直沒有公平對決的時候。樸志成同樣是心比天高之輩,雖然河套現在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不過樸志成並不認爲自己這邊就沒有一點的還手之力。他要讓河套知道,西江以南也並不是沒有豪雄。
不是樸志成不夠級別,而是河套的將領實在是太優秀了。
樸志成猜對了,朱津渡口確實是河套南下的必經之路,獨孤親自率領數十萬精銳駐紮在此處,蛟龍軍團半數的艦隊遊弋渡口,很顯然不是爲了展示河套大軍的軍威。樸志成也猜漏了,因爲河套並不是只有這三十萬雄兵。
625年9月20日,昊天的座駕剛剛進入江南路,在獨孤的親自擂鼓助威之下,河套三十萬大軍在蛟龍軍團的掩護之下強行渡江。
由於金花三越並沒有水師,因此蛟龍軍團的戰艦幾乎是貼到了西江航線的最南側對沿岸的三越士兵進行無差別攻擊。
爲了抵抗河套大軍強行渡江,三越聯軍將朱津渡口南面的所有碼頭設置全部拆毀,並且在沿岸地帶埋置了大量的引火物資,只等着河套大軍一渡江,立刻引燃西江邊上遮天蔽日的蘆葦叢,給河套一個下馬威。
不過河套方面似乎早就洞悉了三越聯軍的算盤,蛟龍軍團的戰艦剛剛駛到西江航線的南部,便主動發起了攻勢。漫天的火箭在弓箭手的全力施爲之下,恍如流星墜落一般飛入茫茫蘆葦之中,這個時候的蘆葦雖然不易燃燒,不過三越聯軍在蘆葦叢中埋置了不少的引火物資,有些火箭碰巧射到這些引火物資之上,頓時便大火熊熊,然後整個西江南岸都陷入了茫茫火海之中。
三越聯軍有不少都埋伏在蘆葦叢中,結果這下還沒有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便被對方燒了一個丟盔棄甲,河套方面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看戲一般等着朱津渡口南岸的大火逐漸熄滅,這纔不慌不忙的將戰艦靠近渡口,數十艘小船緩緩放下,蛟龍軍團的士兵又開始很熟練的搭建起浮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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