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長吁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大聲喝道:“奉敬,信刻!”
“屬下在!”奉敬二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我不給你們限定時間,但是你們應該明白現在的情況。如果陛下的二十萬大軍全軍覆沒,不僅會大大折損我們的力量,而且對帝國的抗戰決心影響甚大。從現在開始,不要再給我玩什麼捉迷藏的遊戲,在最短的時間裡,給我鑿穿海西和東倭的防線。”
奉敬和信刻心中一凜,對望了一眼,最終點頭說道:“屬下必定全力以赴!”
“那就好。冠英,這次是有意外,但是你自己想想,你究竟有沒有失職。豫州戰火紛飛,決戰一觸即發,這種時候,身爲情報人員,你應該明白盯緊對方的重要性。當然,也不能全部怪你。可是,我不希望還有第三次!”昊天陰沉着臉說道。
“屬下明白,屬下一定全力以赴,不負主公厚望。”冠英總算是鬆了口氣,他自己也明白這次昊天是因爲太過憤怒也太過擔心戰局,而自己恰恰撞到了槍口之上。只能算自己倒黴。
“軍師,你儘可能的聯繫賀懷仁軍團長和秦川李鐵鳴,希望他們能夠調集水師堵死加藤鷹的水上通道。現在力量寶貴,我們必須集中每一分力量,大河之上,只能依靠他們了。”
“屬下明白!”玄機躬身說道。由於東倭水師不斷地在河套後方投放兵力騷擾,因此河套每次進攻的時候都無法盡全力。當然,這也與駱祥等人的戰略有關。不過如果任由東倭水師在大河之上巡遊,那麼對河套的威脅還是特別巨大的。尤其是海西拜京抽出了十萬軍隊南下並且已經到達了遙州地區之後。如果不能堅決東倭水師的問題,那麼河套很有可能會面對着聯軍的渡河偷襲。
“駱先生,轉告威遠王,就說我河套滇南路大軍準備借道淮水西部北上豫州路,請他在淮水賓州地區準備好足夠的渡江船隻。讓血帥他們動作快一點,滇南那邊我們已經顧不上了,叫他們儘快將地盤轉送給宋家。”
許州城內的一把大火,讓清風的局勢更雪上加霜。本來秦川李家和輔政王都還準備等着昊天先打頭陣,然後跟在後面撿便宜的。不過現在一來,所有的人都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的情況。
安永昌的事情昊天已經轉告了天都聖京主政的輔政王,而安永昌爲了洗刷自己的清白,不僅交出了自己所有的權力,而且自動禁足家中隨時接受朝廷的調查。這樣一來,本來對安永昌疑心重重的輔政王以及昊天等人都是無比迷茫,不知道安永昌的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在遙州的十萬東北聯軍到達洛州金宗悟那裡,並且卡辛巴斯親自前往指揮之後,清風各方勢力包括昊天在內都是一陣眩暈。到現在爲止,在許州英烈帝二十萬大軍的周圍,已經聚集了五十多萬東北聯軍,十多萬東倭陸軍,二十萬極樂大軍以及十萬東倭水師。面對着如此情況,原本在大輝縣的李家父子現在也有了幾分退意。
在他們的東北面是程顯清的二十萬軍隊,南面是極樂四大名將的三十萬大軍,西北面是卡辛巴斯親自指揮的三十五萬極樂聯軍。雖然正西面還有一個戰鬥力無比彪悍的龍騎軍團,而且極樂聯盟的重點是英烈帝的二十萬大軍。但是如果極樂聖教想要先吃掉他的這點家當,李鐵鳴不認爲自己能夠全身而返。
面對如此惡劣的情況,昊天並沒有被嚇倒,反而是激發了他的鬥志。麾下近三十萬大軍嚴陣以待,不過讓血殺和獨孤大軍北上的密信卻是一封接着一封。
“主公,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一下。”好不容易用各種理由支開所有人,駱祥徑直找到了昊天的小院。
昊天很是好奇,駱祥如此鄭重的前來,很顯然是有要事相商。不過他實在不明白駱祥究竟有什麼事情。這些天軍方的事情全部是駱祥和玄機在策劃,應該沒什麼事情纔是。
想了一下,昊天還是對着辛皎揮了揮手:“皎,你出去一下,我和先生說點事情。”
駱祥道:“主母留下也無妨,至少主母也代表了幾位主母的想法。”
辛皎默不作聲,昊天疑惑的看了駱祥一眼,最終點了點頭。
“主公,老實說,我想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執着的想要衝破卡辛巴斯的防線救出被圍困的二十萬大軍。你想過這樣的後果沒有?”駱祥開門見山的說道。他和昊天之間,好像也用不着說那些寒暄虛僞的話。
“你們很有意見?”
駱祥點了點頭:“不只是我,包括所有的軍方將領以及幾位主母,甚至政務方面的官員也是如此。”
昊天早知道自己的決定會引起衆人的反對,但完全沒想到居然所有人都是如此的想法。側過頭來看着辛皎,辛皎居然是低下了頭,很顯然也是贊同駱祥的意思。昊天不禁一聲苦笑,沒想到自己一個決定便淪落到了衆叛親離的地步。
昊天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隨手給駱祥推過一把椅子,端起桌上的茶杯猛飲了一口,苦笑着說道:“先生,你詳細的說一下吧。”
“我們並不贊同救援英烈帝的二十萬軍隊。”駱祥很直接的說道。
“許州城內只有二十萬大軍,其中精銳之師不過十萬。裡面的糧食最多支撐五天,而你看看他們的周圍,近百萬精銳之師,他們唯一突圍的方向就只有卡辛巴斯這邊。但是你看看,卡辛巴斯麾下整整三十五萬大軍,雖然來自四國,不過卡辛巴斯何等人物,他一到達這邊,我敢肯定這三十多萬軍隊便已經牢牢地捏在了他的手中。主公,我並不認爲我們這近三十萬軍隊和英烈帝的二十萬大軍兩面夾擊就能夠突破卡辛巴斯全力防守的防線。”
昊天淡淡的說道:“那你的意思是,坐視他們滅亡?”
駱祥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朝廷方面是不可能前來援助我們的,他們根本沒有那個膽量。秦川李家的軍隊已經被朱兆等人盯死,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那二十萬軍隊已經是死棋。他們守城是死,突圍也是死,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除非我們的水師能夠奪回大河防線,然後讓他們從大河之上撤退。”
“身爲帝國臣子,我怎麼能夠坐視陛下覆滅?”昊天瞪着眼睛說道。
駱祥毫不退讓:“我不認爲我們具備解救陛下的能力。帝國大軍一旦離開許州城,周圍的極樂聯軍軍隊必然會緊緊地跟上。而我們要想突破卡辛巴斯的防線,至少我認爲我們沒那個能力。就算是血帥和獨帥的十萬大軍到了也是一樣。如果我們真的要硬拼的話,我看我們這三十萬多軍能夠剩下一半便已經是僥倖。”
“身爲帝國臣子,時刻要有爲帝國捐軀的準備。”昊天毫不遲疑的說道。
“那是你個人的看法。我們河套將士不介意爲國捐軀,但絕對不是死在這樣毫無價值的地方。你一個人想爲帝國盡忠可以,但是爲了你一個人的想法卻葬送了十多萬將士的性命,我不認爲這是一個上位者應該做的事情。”
昊天冷冰冰的看着駱祥:“你別忘了,我們是帝國的子民。”
駱祥很顯然是決定和昊天徹底的攤牌,因此說起話來也毫不顧忌:“主公,現在河套三路包括血色高原,除了你自己,即便是主母,恐怕也不把自己當做清風帝國的子民了。帝國早已潰敗,已經成爲民族的拖累。619年之後,河套還當自己是清風帝國子民的百姓已經寥寥無幾。尤其是壺口會戰,所有的河套子民都已經對帝國離心。主公,我問你,你就算救出了陛下,你認爲以清風現在的情況,陛下還能夠中興嗎?”
“沒有試過,爲什麼說不能?”昊天強自說道。
駱祥冷笑了一下:“主公,就算陛下能夠逃脫,但是二十萬軍隊也所剩無幾。那樣的話,帝國的軍隊還剩多少?拋開南方軍區,帝國的軍隊最多就是守住天都聖京。秦川李家,益州宋家,極樂聖教,加上虎視眈眈的東北三國,帝國憑什麼中興?而且,如果真的喪失了這十多萬精銳士兵,主公,你認爲我們憑什麼保住河套三路。你別忘記了,你是河套三路的主公,你治下的一千六百萬百姓的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主公,爲了你一個人的忠義,卻導致十數萬大軍跟着你送死,我堅決不贊同你的意思。”
昊天臉上陰晴不定,他自然明白駱祥說的有道理,只是,他也有他自己的堅持:“先生,我這樣做並不是爲了我的名聲,而是爲了我們的國家,爲了天下百姓。”
“如果你真的是爲了天下百姓,你最好的選擇便是自己當皇帝,早點結束帝國這四分五裂民不聊生的局面。你看看我們河套三路,在經歷了異族入侵的肆虐之後,經濟和民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可是短短三年的時間,我們便已經恢復並超過了以前最繁盛的時候。而你看看現在的帝國,包括天都聖京,百姓們的生活有我們河套過的好嗎?帝國已經沒落了,已經沒救了。你口口聲聲爲了天下百姓,可是這樣下去只會是加重百姓們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