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同事們毫無芥蒂選擇相信他的話,沒再針對張毅的橡皮汽艇採取什麼動作,裴基勇大大鬆了一口氣。
結果海上巡防隊那邊傳來一陣喧譁聲,又令他的心提了起來。
事實證明他想的太簡單了,他的那一套拿來糊弄警方的同事們管用,糊弄海上巡防隊的人就未免不夠用了。
外加現如今H國的海上巡防隊主要掌控在專管國防方面的車家人手裡,車家現如今有車聞京一力針對張毅,另有車聞仲跟張毅之間的舊怨,車家逮住機會能放過張毅纔怪。
這不聽聞張毅染了一身毒在羅斯江上亂晃,海上巡防隊第一個看不下去,由他們隊長帶隊,連羅斯大橋下面臨的劇毒危機都忘了,硬要派人攔停張毅乘坐的橡皮汽艇。
“你們不能這麼做!汽艇上還殘留‘惡魔之手’之毒,毒素一旦外泄流入羅斯江,你我誰能擔負得起責任?!”
“攔停而已,又不是要他翻船,介時用我們的海上吊車作業給他拖回岸上不就好處理了嗎?倒是你,一而再阻撓別人動張毅,是不是早就被戰斧收買了!作爲一名警務人員,你居然公然爲外人說話,我很懷疑你的立場。”
海上巡防隊的隊長玄永斌是車家的嫡系,過去也曾經在車聞京手下做事,頗受車家重用。
他知道車聞京一心想抓張毅和戰斧的小辮子,卻是礙於國際刑警總部來的緝毒科主任的面子上,不得不暫時放張毅一馬,頓知這次是針對張毅和戰斧的好機會,又怎能不搶着爲車聞京以及車家分憂。
他早看裴基勇這小子爲張毅明目張膽打掩護很不滿,現在終於逮住機會讓他懟裴基勇到啞口無言了。
眼瞅着裴基勇支支吾吾說不出幫張毅的具體理由,玄永斌嗤笑一聲,傲慢地推開他直接帶人去追張毅。
與此同時他還不忘打電話通知車聞京,讓老上司帶着人來抓現行。
看張毅一身是毒還怎麼爲自己辯駁,只要確定了他身上有“惡魔之手”的毒,隨時有殃及H國的危險,等待他與戰斧的必定是遣離H國的結局,任何人都無法轉圜。
車聞京接到消息自是無比興奮,迫不及待就帶人趕往羅斯大橋,急切欲和海上巡防隊的人會合,逮張毅一個現行讓他百口莫辯。
再看張毅,他知道有殺手突然來襲,保不齊自己和南充棟對峙,還身染“惡魔之手”的消息會被傳得滿城風雨,所以趕緊做了部署。
橡皮汽艇的油還夠他行駛個幾百米,這幾百米的功夫足夠戰斧的戰士們自帶一身藍顏料,同樣開着橡皮汽艇來跟他會合了。
“首領,夫人讓我們來接應您,聖光醫生已在岸邊就緒!”
“很好,我要的全封閉救護車也準備好了嗎?”
戰士們都知道自家首領一身是毒,八成準備全封閉救護車也是爲了以防萬一,紛紛鄭重點頭。
張毅待到汽艇真正沒油了,才從上面下來,爲了不讓後續追兵伺機做文章,他親自打掃完汽艇,又命人拖到無人的地方銷燬。
“走吧,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但在那之前誰來打擾我和聖光都不行,勞你們護持左右。”
“爲首領做事,屬下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戰士們一路護送張毅去聖光所在的地方,聖光早已聽聞消息焦急地站在全封閉救護車前等候了。
看到張毅,他雙眼一亮,又急忙全副武裝戴上手套推張毅進救護車裡。
“快讓我給你檢查一下,高濃度的‘惡魔之手’一旦浸染人體,最短也不過潛伏半小時便會發作,想必你的毒癮也要壓不住了。”
“誒?”
聽聖光一說,張毅反而滿臉茫然。
他一邊順着聖光的動作進入全封閉救護車裡,一邊脫衣服乖乖任由聖光上下其手檢查,完了才說道:“我爲什麼一點異常反應都沒有?我自己也沒感受到絲毫不適。”
“那是你的潛伏期還沒過,現在給我安靜,我還要化驗,沒空管你。”
聖光急着調出化驗結果,沒好氣地掃過來一眼,又讓張毅悻悻閉口了。
等緊鑼密鼓的化驗結果出來,在此過程中車聞京也雷厲風行帶人搜查行跡搜查到救護車這一帶。
“張毅就是在裡面嗎?”
“絕對沒錯的,司長,我們的人親眼盯着他進那輛救護車裡,有個醫生給他做身體檢查。”
車聞京聽到手下的彙報立時冷笑一聲,臉上浮現出陰狠的神色。
“這麼着急做身體檢查,說沒被‘惡魔之手’感染也絕無可能!張毅,這次我看你還怎麼逃過一劫!走,進去搜人!”
最好連醫生檢查的結果一併搜出來,讓所有人都看清楚張毅毒癮發作的糗狀,來個證據齊全,看張毅還怎麼狡辯!
戰斧的戰士們早聽從首領的話在周圍戒嚴,是以車聞京帶人匆匆趕到,他們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彼此交換個堅定的眼神,紛紛繃緊了肌肉,拿起槍堵在了車聞京他們要去救護車那邊搜人的路上。
“戰斧的走狗?滾開,你們的首領夫人在我面前尚得客氣三分,不敢不給我面子,你們又算老幾?過去我們國際刑警與你們戰斧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則不同了,你們的首領涉嫌染毒,染的還不是一般的毒,是具有相當傳染性的‘惡魔之手’!
如果放之任之,你們戰斧把H國民衆的生命安危擺在哪裡?作爲H國國際刑警分部司長的我,有責任以身作則,嚴厲處置這樣的事情,決不能容許有人在我眼皮底下渾水摸魚,故意掩藏染毒的事實,再傳染給任何一名無辜的H國民衆,導致人財兩失!”
車聞京說的是義正辭嚴,可戰斧的戰士們都警惕地不退半步,任憑他一個人怎麼慷慨激昂的演講,就是紋絲不動,毫無動容。
車聞京頓感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地罵道:“你們這班蠢材,只看他張毅是你們的首領就執意維護到底是嗎?哪怕他毒癮深重,有可能禍及咱們H國的同胞,你們也選擇放任,那介時H國發生大災難,就全是你們爲虎作倀推波助瀾的責任!”
“今天不管你怎麼說,想越過我們弟兄動我們戰斧的首領,那是癡心妄想!”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強行突破,今天非要給我抓出張毅不可!”
車聞京有充足的信心,他們這邊人多,不止是國際刑警H國分部的人馬,還有海上巡防隊的人。
他一聲令下,玄永斌第一個怒喝一聲率人跟戰斧的戰士們對上,雙方廝殺一團,只是由於不敢傷人命的限制,戰鬥顯得膠着。
車聞京要的也不是戰斧的人死絕,他的主要目的是抓張毅,以及親自揭破他染了“惡魔之手”之毒的事實,讓張毅和戰斧從此在H國無法立足。
只要一想到張毅這會兒保不齊龜縮在那輛救護車上,遲遲不肯下來就是不敢見人,生怕被撞見毒癮發作的瘋癲狀態,車聞京就不禁得意地笑起來。
張毅啊張毅,不管你過去如何能耐,敢和我大哥車聞仲叫板,屢屢讓他下不了臺,今日還不是照樣撞到我手上。
不止是你,戰斧有了你這樣的污點,恐怕日後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也要大幅下降,可能比從前還不如!
真是想想就大快人心!一貫牛逼上天的張毅你也有今天!
車聞京越想越亢奮、愉悅,領着手下步步靠近救護車的心情也愈發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