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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剛剛下了地平線。帶着江上的以及海上潮氣的風一陣一陣地吹上了岸,只使得空氣中的寒意又冷了幾分。黃浦的夕潮不知怎的已經漲上了,現在沿着黃浦散佈的碼頭上的各色船隻都浮高許多。
推開洋行的玻璃門,迎面吹來的寒風讓劉逸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今年的這個冬天,比往年更冷一些,在縮頭的同時,他甚至想把大衣的衣領豎起來,但理智卻告訴他不能這麼做,若是被那些洋鬼子看到了,他們在背後不知會怎麼嘲諷自己,這甚至會對他在這個行當裡聲譽的造成影響。
也許應該穿件棉襖。
這個念頭稍閃即逝,作爲洋行的買辦,他必須要穿着西裝,這是洋行裡的規矩。當然,這是洋人的規矩。
因爲天氣寒冷的關係,劉逸軒連忙加快了腳步,朝着昨日約好的地點走去,那是家很普通的飯店,雖說和其它的買辦一樣他同樣已經適應了西餐,但是在私下裡,即便是買辦之間的聚會,也會選擇中國人自己的飯店,吃中國人自己的飯。
不過只走了十幾分鍾,劉逸軒便來了約好的飯店門外,剛一進門,便有兩個聲音同時招呼他:
“呀!逸揚兄!來得好,請你說罷!”
這一聲不約而同的叫喚,像禁咒似的立刻奏效;原本正在爭論着什麼事的人聲立刻停止了,許多臉都轉了方向,許多眼光射向這站在門邊的劉逸軒的身上。尚在劉逸軒腦子裡的事情,這會也立刻消失了。
他微微笑着,眼光在衆人臉上掃過,隨手將頭上的禮帽和大衣摘下,遞給一旁的夥計之後,便走到那一堆人跟前,左手拍着一位矮胖子的肩膀,右手抓住了伸出來給他的一隻手,好像鬆出一口氣似的說道:
“你們該不是又在這裡討論今年的煙價吧?怎麼着?說到什麼地方了?”
矮胖子不相信似的挺起眉毛大笑,可是他的說話機會卻被那位伸手給年青人搶了去了:
“和煙價沒關係,打從五口通商以來,雖說這煙土還是私貨,可是你也知道,海關那邊多使點銀子便是了,自然的這煙價就沒有添頭了,除非那天再出個林則徐,要不然,這煙價,我們是在這裡談論的是法國的事情。先坐了再說罷。”
“哎!黃得勤,法國又有什麼事,能引起你的興趣!”
劉逸軒裝出抗議的樣子,一邊說,一邊皺一下眉頭,便擠進了那位叫做黃得勤的青年坐位的旁邊。他們兩個人都是同一個教會學校出身,雖說前後相差十數年,可那份香菸情總還在,自然的交情也還不差,但是劉逸軒所喜歡的擅長的事情,對黃得勤來說卻是全外行;而這黃德勤從事的工作,劉逸軒卻不是外行,法國的事情,對於買辦們來說自然也就是生絲,就像英國的事兒是茶葉一樣,每一個國家都有其不同。
對於買辦們而言,爲洋行做生意是一方面,他們同樣也會趁機做一點自己的生意,就像黃得勤藉着洋行的便利條件,涉足鴉片生意,將鴉片運往國內,矮胖子藉着洋行收購茶葉,再售予洋行,總之,這是這個行當裡的行規,也是公開的秘密。
買辦,看似風光,可這風光的背後,卻有諸多的辛酸,而這些辛酸,只有用銀子才能撫平,而他們相聚時,也會談論與生意有關的事情,更準備的來說,是討論眼下的和將來的商機。
房間裡的靜默了持續了片刻。似乎因爲有了新來的,所以大傢伙都要講究禮讓,誰都不肯搶先說話。此時,聚集在這包廂裡的人就這麼維持了片刻的安靜。
剛剛坐下來的劉逸軒這會才注意到,除去胖子和黃得勤外,還有一個陌生人,一位二十幾許的青年,似乎對一切都顯得很好奇,卻又顯得極爲沉穩,見劉逸軒的眼光放在這人的身上,矮胖子便連忙站起來介紹道: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美利堅公司的劉兄,劉逸軒,這位老弟是剛從德國回來的,習之墨,劉老哥,你別看習老弟年青,人家可是在歐洲吃過牛排、讀過洋學堂的高材生!這不,今日大家碰巧了在這聚一聚,算是給習老弟接風,這算認識一下,將來好互相關照一二。”
聽說是剛從歐洲歸來的朋友,從未曾出過國的劉逸軒頓時對這人高看了幾眼,他連忙對徐樹珊點頭應酬着:
“老弟居然曾於歐洲讀過書,那豈不就是洋從口中的大學?老弟之大才,實是讓人佩服,佩服。”
“可不是!習老弟頗得洋人賞識,廣州禮和洋行的威道姆大班可是竭力邀請他,結果讓怡和安普生大班搶了先。”
矮胖子代替了習之墨回答。在這個小圈子裡他是有名的“喜歡拉攏”,最會替人吹捧,也正因如此纔會在衆人之間,他可謂是八面玲瓏,與許多人都有着看似頗深的交情,以至於朋友間都叫他“八面仔”,相應的他的真名周國利反而沒幾個人叫他。
“你這八面仔,我那有你誇的那樣!”
談笑中,習之墨輕輕的客氣着。
“小弟那當得起幾位仁兄的謬讚,不過是在德國還有法國讀過幾年洋學堂,因緣際會罷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習之墨的眉宇間還是閃動着些許得意,無論如何他也是這個時代中國少有的曾留學歐洲的人,至少在這一點上他便遠超過衆人。
簡單的客氣之後,八面仔便立即轉移話題,以免衆人被這年青後輩奪去風頭。
“唉,諸位,有沒有聽說一個消息?”
“嗯?”
在衆人把視線投在自己身上後,八面仔方纔說道。
“你們聽說那個朱家的朱少爺的事情了嗎?”
因爲上海租界並不大的關係,加之那朱家是少有的幾個於租界內有塊永租地的華商,衆人自然知道那位做生意賠了家當,氣急攻心又丟了小命,可最後又死而復生的朱少爺的事情。
“八面仔,我還當是什麼事,不就是死而復生的新鮮事嘛,這早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他死而復生,大家都知道,可知不知道,他從美利堅公司那……劉兄”
八面仔笑看着劉逸軒,接着說道。
“人家用不到市價三成的價格,置下了不下五十萬兩的貨不說,而且就付了不到三萬兩的定金,就把所有的貨都清走了……”
“這事是老皇曆了,積壓三年多的破洋槍洋炮,都是不值錢的玩意,這姓朱的敗家也敗出境界了……”
在衆人的嘲諷聲中,劉逸軒卻搖頭說道。
“這家,他還真沒有敗成,你們沒聽說嘛,現在十幾萬逆匪正在圍攻武昌,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這場民亂若是不能制止,那將來戰亂一致,諸位以爲那些洋槍洋炮能掙多少錢?”
“什麼?還有這種事!”
黃得勤的雙眼一睜,驚訝的看着劉逸軒。
“居,居然打仗了?”
“那些個洋鬼子,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他們能眼睜睜的瞧着姓朱的掙上這筆錢?”
“這事,誰也不知道!”
話聲稍頓,劉逸軒搖頭嘆道。
“來的路上,我想了一路,就是想不明白,那個朱少爺倒底是怎麼辦到的,難不成他當真能未卜先知不成?”
“未卜先知?這又怎麼可能?如盯規模匪亂,又豈是一天兩天所起?想來他應該是得到了一些風聲吧!”
“只怕這筆暴利不好掙啊,那些人大都是各國來中國淘金的冒險家,那種人又豈會甘心嚥下這口氣?”
語間帶着嘲諷,心知他們所談何事的習之墨感嘆道。
“說實話,這件事內情,我倒是知道一二!”
“哦?善言老弟,不如把內情告知,也好解我等之惑?”
見衆人的眼光都投在自己身上,劉逸軒微微一笑,搖頭說道:
“其實,這事我當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打算,但我敢肯定,此事他們絕不會善了。”
“就是,這些個洋鬼子,可沒有一個善了的主啊!”
大家都點頭,對黃得勤的這番話表示贊同。而這時一旁的習之墨卻開口說道。
“善言兄,我想,在另一方面,小弟倒是對那位朱少爺佩服至極,單就是這傾家相賭的魄力,又有幾人能有?”
習之墨的話就好像衆人的身邊爆開了一顆炸彈,衆人的臉色無不是驀地一變,而他卻繼續說道。
“依我來看,朱少爺雖說不過只是初出茅廬,可這份眼光,卻超出他人許多,單是這份魄力,便是我等拍馬難及的!以小弟看來,若是這位朱少爺能順利渡過此關,那麼將來不說世界皆知這號人物,至少在這上海灘,誰也不敢輕視他!”
“輕視?”
一直在旁邊陪着耳朵的八面仔卻把聲音一壓,輕聲說道。
“若是你們知道了,他是怎麼用合同卡死洋鬼子,用別的銀子做了這筆生意不說,又卡的洋鬼子明面上使不出招來,恐怕你們更不敢小瞧他!”
“哦,聽你們這麼說,我倒是想見上一見這位朱少爺!”
習之墨在一旁接了聲,而黃得勤則隨口說道。
“想見他?估計有點難,聽說他去香港了去……”
“香港?”
劉逸軒隨口接了句。
“香港他去沒去我不知道,可今天“太平洋號”已經入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