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次郎跑到縣城向川上靖一報告了抗聯的去向後,看見一批一批的日軍屍體和傷兵被運回來,知道戰況不妙。冥冥之中他感覺到大日本帝國的大廈即將傾覆,殺頭的危險正在悄然地向他襲來。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做出一個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跑路吧。什麼帝國利益,什麼效忠天皇,什麼大東亞共榮,都他媽地見鬼去吧。於是,小川次郎在黃昏時分就騎着馬向鷹嘴巖馳去。在朦朦朧朧的月光下,小川次郎滿頭大汗地來到埋藏皮箱的地方。拂去僞裝的雜草,用軍用鍬挖開泥土,小心翼翼地把皮箱抱出來,然後拴在馬背上,騎着馬就向開拓團奔去。
夜色下,小川次郎累得縷臉淌汗,張着嘴,喘着粗氣,像鬼魂一樣潛回了開拓團的團部。杏子正在寢室裡睡覺。
杏子見到大汗淋漓,像幽靈一般的小川次郎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急急忙忙地問道:“你沒死啊?”
小川次郎瞪着眼睛怒斥道:“八嘎,你地咒念我死?”
杏子說:“我……我以爲你可能殉國了。”
現場處理說:“小點聲,不要點燈,給我點兒水喝,你趕緊穿衣服,咱們倆走人,回日本。”
杏子問道:“皮箱裡是啥呀?”
“啥,這裡都是金銀財寶,夠咱們倆活一輩子啦。”小川次郎邊喝着杏子遞過來的熱水,邊回答道。
杏子的眼睛一亮:“什麼?金銀財寶?讓我看看。”說着說着,杏子就嘛騮地使勁兒把皮箱抱到窗前的桌子上,三下五除二就把皮箱給打開了。
月光下,箱子裡面映入杏子眼簾的是一塊塊拳頭大小、冰冷堅硬的暗黑色石塊。杏子嘟囔了一句:“什麼老破玩意,拿一堆破石頭來蒙我。”
小川次郎趕緊過來查看。看到皮箱裡面裝得果然是石頭,手裡的水杯“鐺啷啷——”地就掉到了地下,小川次郎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下。嘴裡面嘟嘟囔囔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杏子說道:“什麼不可能?都是一文不值的破石頭。”
小川次郎晃晃蕩蕩地站起來,冷冷地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大日本帝國的軍官,居然被小狗剩兒這個狗雜種騙得這麼慘!”
杏子問道:“沒有錢了,咋回日本吶?”
小川次郎說:“來不及了,咱們先逃活命吧。”說着,不由分說,拽住杏子的手,就往門外的黑夜裡走去……
上午時分,爺爺和奶奶來到街裡的公共廁所旁,爺爺進去,在檁子木的縫隙裡面取出一個小紙團。看了一眼,就把小紙條撕碎扔到了糞便坑裡。
在回家的路上,爺爺對奶奶說:“情報告訴說小川次郎害怕殺頭,現已失蹤。這個憋犢子,他能往哪裡逃呢?”
奶奶說:“那還用說,日本唄。”
爺爺說:“按理說,那個級別的軍官要是跑了,川上靖一也脫不了干係,川上靖一也會抓他。”
奶奶說:“回去和大傢伙合計合計吧。”
川上靖一回到縣城守備隊司令部,脫掉衣服,“叭-“地一下子甩在地上。把皮靴脫下來,“哐噹噹——”扔在地上。坐在凳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突然,川上靖一喊道:“參謀!”
一個參謀跑進來說:“嗨依!”
川上靖一說:“你給小川次郎打個電話,讓他馬上就來!”
參謀說:“報告大隊長,你們出發以後,小川次郎團長說他回開拓團。結果今天早上,開拓團的辦事員來電話,催他回去。然後我就安排人找他一天,沒找到。目前,此人已經失蹤。”
川上靖一說:“什麼,失蹤?你馬上打電話,把偵緝隊的喬隊長找來。”
參謀說:“嗨依!”
午後,在通往哈爾濱的大路上,一輛毛驢車在行進着。趕車的是一個老漢,過早地戴着一頂牛毛氈子的鴨舌帽,嘴上叼着一杆旱菸袋,身上穿着一抖就掉土的落滿補丁的黑色土布衣褲。臉上落滿了油灰,一看就是多少天沒有洗臉的樣子。車上坐着一個滿臉污垢的老太太,渾身上下也是髒兮兮的。
路過一個小鎮的饅頭攤前,老漢瘸着腿,戰戰兢兢地用手比劃着,要買兩個饅頭。
夥計說:“你們都是是聾啞人?”老漢點點頭兒。
夥計說:“你要買兩個,還是殘疾人出門,不容易,算了,不要錢了,就算我積德,送給你兩個吧。”說着,夥計就遞過來兩個冒着熱氣的饅頭。
老漢給夥計作揖,還伸出大拇指,然後就戰戰兢兢地趕車走了。
黃昏時分,喬二寶風風火火地趕到日軍守備隊司令部。
川上靖一問:“你怎麼纔來?”
喬二寶說:“大隊長,剛纔我帶領弟兄們幫助火化戰死的皇軍士兵去了,這不,渾身上下都是難聞的胡吧味兒。”
川上靖一急了,罵道:“八嘎!”
喬二寶急忙改口說:“啊,好聞,好聞的味兒。”
川上靖一說:“告訴你,小川次郎失蹤了,我判斷他的失蹤與抗匪攻擊開拓團有關係,他給我提供的情況嚴重有誤,致使我軍此次圍剿行動嚴重輕敵,遭受慘重損失。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千方百計把小川次郎給我抓回來。”
喬二寶回答:“是!”
喬二寶帶領10個偵緝隊的隊員,迅速登上一輛軍用卡車。
在車上,喬二寶說:“弟兄們,今天晚間開始,咱們開往哈爾濱的方向,一路上要抓捕一個重要人物,他就是原日軍守備隊的副大隊長小川次郎。他矇騙川上大隊長,提供假情報,致使皇軍遭受重大損失。我們一定要抓住他。一路上要警惕,認真查找!如果他要是反抗,就當場擊斃他。聽清沒有?”
衆隊員回答:“聽清了!”
卡車徐徐開出了偵緝隊的院大門。
在縣城日軍守備隊司令部裡,川上靖一對參謀說:“戰況報告裡面,消滅抗
匪的人數加上200人,我軍戰死人數減少100人。另外,開拓團還有多少兵員可以徵用?”
參謀苦着臉說:“大隊長,上次我們從開拓團徵用的新兵一共是280人,經過這次圍剿抗匪,還剩下50多人了。據說開拓團可以徵用的適齡兵員已經沒有了,基本都是婦女和兒童了。”
川上靖一說:“那你再寫個請示,請求關東軍司令部補充皇軍兵力300人。”
參謀回答:“嗨依!”
虎娃和李海順、李大栓、王玉梅一起回到了爺爺家裡。進了屋,虎娃趴在炕上大哭。
爺爺說:“咋地啦?出事兒啦?”
付麗梅在西屋趕緊跑了過來:“怎麼啦?虎娃。”
李海順和李大栓、王玉梅也不吱聲,悶着頭坐在那裡。
奶奶說:“孫子啊,有什麼事兒就說,爺爺奶奶挺得住。”
虎娃哭着說:“小順子和小蓮子、福間哥他們犧牲了……”
爺爺說:“什麼,小蓮子還是我派她進山,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爺爺蹲在地上無聲地哭了。奶奶當時就腿一軟,一屁股就坐在地下了,大家急急忙忙七手八腳地把奶奶擡到了炕上。
奶奶臉色蒼白,“哇——”地哭出了聲:“你們兩個苦命的孩子呀,從小就沒了爹媽,好歹咱們老老少少湊成個人家,也對付着長大成人了,好日子就要到了,你們倆還沒了。福間這個小夥子白瞎了,別的日本人來到中國是殺人放火,可他來了是幫助咱們打鬼子呀,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將來咋向他的爹媽交代呀。哎呀,我還咋活呀,我的娃呀……”
爺爺擦了一把眼淚,瞪着紅紅的眼淚問道:“他們仨是怎麼犧牲的?”
李大栓說:“我們被鬼子咬住以後,福間哥手持一挺輕機槍主動留在後邊掩護部隊轉移,大量消滅敵人後,最後掏出一顆手榴彈自盡了。鬼子攻擊到老虎洞附近的時候,九二步兵炮炮火很猛,原阻擊殲敵行動受阻。營長命令趕緊撤回老虎洞,下地道轉移。哪知道鬼子貼得很近,無法擺脫,小順子和小蓮子最後一個撤退到地道口,這個時候小蓮子腹部和胸部各中一彈,小順子急了,看見成羣的鬼子衝進了老虎洞,就扭開了引爆器,洞裡洞外58個炸點的炸藥同時爆炸,炸死了幾百個鬼子和漢奸,小順子與他們同歸於盡了。出了地道口,枝子趕緊給小蓮子包紮搶救,可是小蓮子已經不行了,傷勢太重,流血過多,犧牲了。”
爺爺說:“那他們仨的屍首呢?”
李海順說:“今天下午,我們和營長到老虎洞去了。順子哥的遺體實在找不到了,只好把他用過的一把弓箭和匕首,還有一件衣服與小蓮子合葬在一起了。福間哥的屍首已經不全了,只找到頭顱等一部分軀體,暫時掩埋了。營長說,將來給他火化後送回日本再正式安葬。”
爺爺問:“那我們的人犧牲多少?”
李大栓說:“59人。但是我們消滅鬼子407個,僞軍56個。最後鬼子還把80多個傷員也斃了。合計消滅敵人550人左右。”
爺爺說:“那就是說,你們打了一個大勝仗?”
李大栓說:“是的,只是小順子和小蓮子、福間哥的犧牲,代價太高了,算是慘勝吧。”
爺爺說:“小順子和福間,尿性,都是漢子。唉,師長和枝子都沒事吧?”
李海順說:“都安全,沒問題。師長原打算來看看你們二位,可是大家看師長很悲痛,就勸他不要來了。”
奶奶此時止住了悲痛,奶奶問:“那其他犧牲的戰士都安葬了嗎?”
李大栓說:“都安葬了,小順子和小蓮子的合葬墳塋和其他烈士的墳塋都在一片林子裡,很安靜,坐北朝南,前邊面向遠處的江水,後靠臥虎山,風水挺好的。福間哥的墳塋就在他犧牲的山崗上,也很眼亮。
奶奶說:“玉梅回來了,趕緊回家看看孩子吧。我和你大爺挺得住。打鬼子,上戰場,哪有不死人的。虎娃、大栓和海順你們幾個自己動手做點飯吃,我緩醒一會兒,待一會兒我到堡子裡面掏弄點兒燒紙,給這60來個孩子燒點兒紙錢,到那邊去不能空手啊。”
清晨,大路邊上。喬二寶帶領偵緝隊的隊員檢查去往行人。喬二寶對偵緝隊的隊員們說:“小川次郎的特徵大家都知道,凡是去往哈爾濱方向的人都要認真辨認檢查!”
聾啞老漢的驢車上多了一個大油桶,油桶裡面是晃晃蕩蕩的大糞,還沒有到跟前,偵緝隊的隊員就捂上了鼻子。老太太坐在驢車的右側,聾啞老漢坐在左側。
一個隊員過去說:“唉,老頭兒,你是上哪?”
聾啞老漢用手比劃着,意思是山那邊,有田地,送糞。
偵緝隊員一看老漢一臉油灰的埋汰相,加上臭氣熏天的大糞,就一擺手:“走,快他媽的走吧!”
爺爺奶奶的情緒平穩些了。虎娃也穩當了。
爺爺說:“今天到縣城,情報說小川次郎害怕追殺,失蹤了。”
虎娃說:“他失蹤了?不好,有可能要逃回日本。海順,摩托車還在不?”
李海順說:“應該沒有問題。”
虎娃說:“咱們三個化妝成日軍,進山騎上摩托車,向哈爾濱方向追,弄不好還得上火車。走,現在就動身。”
喬二寶來到路邊問偵緝隊隊員:“怎麼樣?有什麼可疑情況?”
一個隊員說:“沒發現吶。”
喬二寶說:“小川次郎是個瘸子,凡是瘸子都要留意啊。”
另一個隊員說:“一個送大糞的老頭是個啞巴,一直坐在驢車上,不知道是不是瘸子。”
喬二寶說:“他過去多長時間了。”
隊員說:“一大早就過去了,按理說,送大糞早就該回來了。”
喬二寶說:“不好,這個老頭兒就是小川次郎,趕緊追!”
喬二寶帶
領偵緝隊員登上汽車,喬二寶命令道:“加大油門,快追!”
翻過了前面的山崗,司機把車停了下來。說:“隊長,路邊那個大鐵桶就是那個老頭兒裝大糞的。”
喬二寶走下汽車,一看,大鐵桶果然是裝大糞的,大糞已經倒在了路邊的水溝裡,附近都是臭烘烘的氣味。喬二寶趕緊上車。
喬二寶急切地喊道:“繼續追!”
下午,大路上。虎娃和李大栓、海順三人扮成日軍,全副武裝,騎着摩托車狂追。
喬二寶帶領隊員緊追了一陣子,沒有發現趕驢車的老漢,來到一個能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莊。
喬二寶下車對隊員們說:“弟兄們,下車挨家挨戶地檢查!”隊員們立即散開,跑到各家各戶檢查。
喬二寶和一名隊員正在村口監視來往行人。遠遠看見一輛摩托車駛來。喬二寶眼睛好使,大老遠就看出是虎娃扮作的日軍。
喬二寶告訴身邊的隊員說:“你在這繼續監視,我去看看皇軍來是什麼意思。”
隊員回答:“是!”
喬二寶迎上前來,大聲說:“皇軍,你們幾位有何貴幹哪?”
喬二寶然後小聲說:“川上靖一說此次戰鬥是小川次郎提供了假情報,讓我帶人抓捕小川次郎,我準備見到他就擊斃他。”
虎娃問:“我也是特意來追殺他的。現在他在那裡?”
喬二寶說:“小川次郎和一個女人扮成老漢和老太太,都裝成聾啞人,乘坐一輛毛驢車,身上和車上都有大糞味兒,可能就在這個村子裡,不會跑遠。”
虎娃說:“那好,我們幾個人負責村子外圍搜索,你們在村子裡搜索,小川次郎很狡猾,一定要仔細搜查。”
喬二寶說:“沒問題。”
喬二寶回到了村口。幾個隊員報告說:“家家戶戶都搜遍了,沒有發現他。”
喬二寶說:“外圍的監視搜查由幾個皇軍負責了,咱們就是負責村子裡面的搜查。我命令,再搜查一次,一定要仔細。開始行動!”
隊員們答道:“是!”
在村外的玉米大田地裡,小川次郎和杏子瞪大眼睛往村子裡面望着。
杏子突然問道:“你說我的丈夫死了,誰看見了?”
小川次郎說:“回來兩個傳令兵說的。”
杏子說:“你在撒謊放屁,他們知道我的丈夫叫什麼名字?你知道我丈夫叫什麼名字?我不跟你走了,我要回到開拓團,等我的丈夫回來。”
小川次郎說:“八嘎,你這不是在找死嗎?他們正在追殺我,見到你會饒了你嗎?”
杏子說:“他們追殺的是你,又不是我,這些事情和我沒有關係,我也犯不上跟着你擔驚受怕,我走了。”
小川次郎說:“你敢,你要是敢走,我就殺了你。”
小川次郎說着,一把抓住杏子的手臂,杏子極力擺脫,二人在玉米地裡廝打起來。
杏子邊廝打,邊喊叫說:“你這個魔鬼,混蛋!”
小川次郎在情急之中,上來捂住杏子的嘴,杏子氣得就用嘴咬小川次郎的手掌。小川次郎疼得火刺楞的,頓時火冒三丈,一下子把杏子摔倒在地上,接着又瘸拉瘸拉地撲上去,雙手死死掐住了杏子的脖子,僵持大約幾分鐘,杏子的臉色逐漸發白,蹬了蹬腿,死了。
在路口搜查的李海順過來告訴虎娃:“營長,前邊的苞米地裡好像有人在喊叫。”
虎娃說:“走,看看去!”
倆人來到了地頭,虎娃說:“看,這是毛驢車的痕跡,進苞米地了,你去把喬二寶他們和李連長找來,咱們趕緊包圍這片莊稼地。”
喬二寶帶領偵緝隊隊員急匆匆趕來,虎娃用生硬的漢語說:“喬桑,苞米地的幹活,驢車的痕跡。趕快包圍,我們三個人地進去。”
喬二寶立正說:“嗨依!”
喬二寶回身命令:“弟兄們,趕快包圍這片苞米地!”偵緝隊隊員們急匆匆散開。
虎娃對李大栓和李海順小聲說:“咱們三個帶好短槍和匕首,看見他立馬就地處死!”
二人回答:“是!”
喬二寶又跑回來,小聲說:“營長,你們把他幹掉了,我回去咋向川上靖一交代?能不能讓我帶人幹掉他?”
虎娃說:“我怕你危險。”
喬二寶說:“我的營長啊,你的心腸就是好。我不怕死,何況據我們掌握,他不可能帶武器。”
虎娃說:“那好吧,幹掉他以後,我們就分手回家。”
喬二寶說:“好的。營長,你就瞧好吧。”
喬二寶來到一個高處,喊道:“弟兄們,咱們從四個方向進到苞米地裡。在中心匯合!”
隨後,喬二寶就和隊員們衝進了苞米地。一會的功夫,傳來“叭——叭——”兩聲槍響,接着又是一陣亂槍的聲音。
虎娃說:“不好,有人受傷。走,進去!”
來到苞米地中央,只見一個老太太和一個老漢倒在地上,附近還有一輛毛驢車。老漢身中好幾槍,傷口正在淌着血。老太太則眼睛睜得大大的,臉色鐵青,早就嚥了氣兒。
虎娃問:“誰地受傷了?”
喬二寶過來說:“太君,一個隊員身中一槍,傷在腹部。小川次郎首先發現我們的隊員,搶先開了兩槍。隨後被大家亂槍打死了。”
虎娃彎下腰,用手巾擦擦老漢屍體的臉。
仔細端詳後,虎娃站起來說:“是小川次郎的幹活,沒有錯。你們功勞大大的。”
喬二寶鞠躬說:“謝太君誇獎!”
虎娃說:“我們地開路了。”
虎娃說着一擺手,就帶領李大栓和李海順走出了苞米地,騎上摩托車就往回趕路了。
喬二寶帶領偵緝隊隊員們把小川次郎、杏子的屍體扔到毛驢車上,擡着受傷的隊員,來到卡車旁也打道回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