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日軍帳篷裡面。參謀向川上靖一報告說:“報告大隊長,我軍取勝,現已攻佔抗匪的洞穴。可是,抗匪在洞內、洞外埋設了大量的炸藥,爆炸後,我軍當場損失217個士兵,皇協軍損失36個士兵。我軍一共擊斃48名抗匪,抓獲11名重傷抗匪,其餘抗匪不知去向。”
川上靖一喊道:“我們一共損失了多少人馬?”
參謀趕緊報告:“我軍一共戰死326人,重傷23人。皇協軍戰死56人,重傷15人。”
川上靖一來回走動,邊走邊喊:“這叫什麼勝仗,這是徹徹底底的大敗仗!恥辱,大大地恥辱!去,把抓住的那些重傷抗匪立即斬首!然後撤退!”
參謀答應:“嗨依!”
川上靖一帶領下級軍官來到老虎洞周邊戰場。只見樹木在燃燒,鬼子、皇協軍、抗聯戰士的屍體呈各種各樣的姿勢,場面十分慘烈。一些日軍和皇協軍的傷員躺在地上呻吟着。
川上靖一說:“把傷員擡走。”
幾個中隊長立正:“嗨依!”
鬼子的隊伍走在前面,皇協軍走在後邊。鬼子和僞軍們個個都是疲憊不堪,焦頭亂額,垂頭喪氣。有的擡着重傷員,有的揹着重傷員。個個的腿都像是灌了鉛一樣在向着山外走着。
來到了松樹溝,川上靖一騎在馬上往高處看看,也沒說什麼。隊伍繼續往前走。
姜明彩和戰士們個個頭戴荒草編成的僞裝帽埋伏着。眼見鬼子的大隊進入了伏擊圈,姜明彩對戰士們做了一個手勢。
告訴戰士們說:“專炸鬼子!”
戰士們幾乎同時拉開了導火索,300顆冒着白煙的手榴彈接二連三地像下雨一樣向着鬼子們飛去。
鬼子們萬萬沒有想到,回來的路上遇到如此猛烈的伏擊。手榴彈落入敵羣,炸得鬼子支離破碎,哭爹喊媽,四處狼狽逃竄。川上靖一的戰馬被炸折了一條腿,把川上靖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幾個鬼子兵過來架着川上靖一往外跑。
一會兒,手榴彈不響了。川上靖一回過頭來一看,大隊的日軍部隊幾乎沒有了多少人馬。
川上靖一拄着戰刀站在路邊,參謀頭上纏着繃帶,向川上靖一報告說:“大隊長,抗匪手榴彈偷襲,我軍死亡103人,重傷39人。皇協軍沒有傷亡。”
川上靖一拄着戰刀仰天嚎叫起來:“恥辱啊,大日本帝國,竟慘遭如此這般的羞辱。千人的皇軍部隊竟然只剩下了一半兒人馬。”
川上靖一突然收住。說:“參謀,把阪田中隊長找來!”
姜明彩說:“同志們,看看情況再說,不要動!鬼子現在只剩下了400多個,咱們的子彈咋樣?”
戰士們說:“還有不少呢。”
在松樹溝溝口。川上靖一對阪田說:“現在抗匪用手榴彈伏擊了我們,他們一定會在前面設置機槍陣地等待我們。發現沒,抗匪不炸皇協軍,我們讓皇軍部隊混雜在皇協軍的隊伍裡面,一起向溝外衝。”
阪田說:“那重傷員怎麼辦?”
川上靖一說:“爲了保存皇軍的實力,只好做出犧牲了。所有的重傷員都由你帶隊處置,處置完畢後,立即開始攻擊。阪田君,趕緊執行命令吧。”
阪田答道:“嗨依!”
阪田率領10幾個日軍士兵,開始擊斃所有的重傷員。日軍中和皇協軍中的重傷員哭喊着,叫喚着。
一個日本兵重傷員用日語高呼:“天皇萬歲!”隨即被
“叭”地一槍擊斃。
一個日本兵哭喊着用日語說:“不要打死我,我要回家見媽媽。”隨即被擊斃。
一個皇協軍重傷員喊道:“皇軍,我家裡還有老母和孩子呀。”阪田不爲所動,用手槍擊斃了這個重傷員。
一個皇協軍重傷員破口大罵:“你們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我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饒了你們。”阪田暴怒地對他開了槍。
所有的鬼子和皇協軍都不忍心地轉過頭去。
阪田走過來向川上靖一報告:“所有重傷員全部處置完畢。”
川上靖一揮舞戰刀,大喊:“開炮,把炮彈給我打光,攻擊突圍!”
10幾門九二式步兵炮一字擺開,炮彈呼嘯着飛刀松樹溝溝口道路兩側的小山包。
隨後,鬼子和皇協軍們混雜在一起,扔下步兵炮狂呼亂叫地迅猛地向着溝外衝去。就像是一羣瘋子一樣,舞刀弄槍地席捲而去。
黃昏,在松樹溝伏擊陣地上。姜明彩高興地喊道:“李大栓,派出一個排警戒。其餘的同志們跟我下去打掃戰場!大家注意,把敵人兜裡的乾糧拿出來,一會咱們好吃晚飯!”
戰士們一個一個地檢查敵人的屍體,收繳敵人的槍支彈藥和食品。突然,一個裝死的日本傷兵“嗷——”地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手裡舉着一顆冒着白煙的手雷,嚎叫着一瘸一拐地向姜明彩衝去。
姜明彩見狀,擡手一槍,把這個日本兵打倒在地。隨即喊道:“大家臥倒!”
“轟——”的一聲,鬼子手裡的手雷爆炸了。大家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土。
姜明彩問:“傷到我們的人沒有?”
大家說:“沒有!”
閆老三拎着血淋淋的殺豬刀走過來說:“鬼子都是他媽的亡命徒,剛纔有兩個裝死的,讓我給捅了。”
姜明彩說:“你那把殺豬刀還帶着啊?”
閆老三說:“我使喚順手了,捨不得扔掉它。”
李大栓過來報告說:“教導員,一共繳獲步槍120支,子彈5000多發,九二式步兵炮12門,但是沒有炮彈了。”
姜明彩說:“李連長,我領幾個人分解這12門步兵炮,你安排幾個戰士,尋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挖個坑,先把這些武器藏起來,將來我們會用得着。”
李大栓說:“是!”
戰士們都在吃飯休息。李海順走到李大栓和姜明彩的跟前說:“你說怪不怪。鬼子和僞軍損失了大半人馬,屍體都扔在了戰場上,可是也沒見他們把戰死士兵的武器帶走啊。我看是不是咱們再回到老虎洞戰場找一找啊?”
姜明彩說:“你的建議挺好。趁着天黑,咱們再回去,鬼子一定是把戰死人員的武器彈藥藏起來了。”
李大栓說:“對,回去找到它們,咱們就給他來個大搬家。”
晚間,姜明彩率領戰士們在密林裡行軍,趕到了老虎洞戰場。
李大栓向姜明彩建議說:“教導員,戰士們都很疲憊了,是不是明天清晨咱們再動手尋找?”
姜明彩說:“可以,佈置好警戒哨,休息。”
清晨,霧靄籠罩着臥虎山。戰士們把犧牲的抗聯烈士遺體一具一具地擡到了密林裡,整理遺容。一部分戰士四處查找敵人的武器彈藥。
一撥一撥的戰士回來報告說:“報告,沒有發現敵人的武器。”
姜明彩問:“這裡的山山水水都查看了嗎?”
戰士說
:“所有的可疑地方都看了,沒有任何痕跡。”
姜明彩說:“這就怪了,鬼子們會把東西藏在哪呢?唉,我想起來了,有一個人差不多能找到。”
李大栓說:“誰呀?”
姜明彩說:“我們從監獄裡救出的50多人當中有兩個慣偷,叫張三、李四。這次來增援,張三說啥要來,一開始我還不放心他,後來我看他報仇心切,就答應了。我去找他。”
不一會兒,姜明綵帶着一個個頭不高的戰士來了。此人貌不驚人,還有點兒猥瑣,右胳膊受傷,吊在胸前。”
姜明彩說:“張三,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鬼子們把屍體都扔下了,可是這些死人的武器彈藥並沒有帶走,你說鬼子能把武器彈藥藏在哪裡?”
張三說:“就這點兒事呀,我以爲什麼大不了的。鬧了半天,剛纔上山一夥一夥的就是找它呀。咱們的人上山都耷拉着腦袋往地面上看,往草叢裡面看,沒有一個往高處看的,能找到嗎?”
李大栓說:“我的媽呀,是啊,大夥都低着頭找東西。”
姜明彩說:“那你的意思是東西在高處?”
張三說:“錯不了,錯了管換。”
張三說完,起身走了。
姜明彩和李大栓對視了一會兒,李大栓一拍大腿,走了。
老虎洞爆炸後現場一片狼藉,到處是爆炸後散落的塵土,老虎洞已經不復存在了。
姜明彩獨自查看着這一切。
李大栓匆匆跑來。大喊:“教導員,這個張三真神了。武器彈藥找到了,都在大樹上藏着呢。你說這小鬼子啊,是他媽地鬼道。我安排戰士們正往下吊運呢。”
姜明彩說:“好!可是咱們這些人手也搬不走啊,是不是也要找個地方啊。”
李大栓說:“在這個大山裡,幾百支槍要是藏起來,不難。老虎洞地道出口處就是一個好地方。敵人目前不知道咱們有地道的情況,咱們可以把武器彈藥從出口處送進地道。如果打算長期隱匿,就送到地道的深處,然後爆破封堵一段地道,用的時候再挖開。”
姜明彩說:“咱們先安排大家吃飯,然後你帶幾個人開始行動,暫時不用爆破,放到洞裡就行。我帶領其餘的戰士安葬烈士遺體,小蓮子同志的遺體暫不安葬,待營長親自爲她下葬。”
李大栓說:“好吧。”
午後,川上靖一帶着丟盔卸甲的殘兵敗將跑回了縣城。滿街的老百姓都在用詫異的眼光看着他們。街頭上議論紛紛。
一個賣饅頭的老漢說:“日本人走時候耀武揚威地有上千人,咋回來不到一半兒呢?”
一個買饅頭的婦女回答說:“你看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狼狽相,那是被抗聯給收拾了唄。”
一個算命先生說:“看來日本人的氣數已盡,一天不如一天了。”
一個偵緝隊的隊員過來拽住算命先生的衣服領子說:“你他媽地敢說皇軍氣數已盡,你這個老棺材瓤子活膩了咋地?走,跟我走一趟!”
碰巧,喬二寶領着倆偵緝隊員打這個地方路過。過去問:“李二狗,咋回事兒呀?”
叫李二狗的偵緝隊員趕緊點頭哈腰地對喬二寶說:“喬隊長,這個老棺材瓤子公然在大街上說皇軍的氣數已盡,這不是反滿抗日罪嘛。”
喬二寶說:“你他媽就是吃飽撐的,對老百姓逞什麼能,滾,跟我回去,有任務。”
李二狗點頭哈腰地說:“是,隊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