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按照沈全安的吩咐,拿起酒精棉很細心的給鐵縱橫擦拭着身體,擦完後面擦前面,等忙完之後,沈全安便拿着銀針坐在了鐵縱橫的牀邊。
葉寒主動站到了一邊,看着沈全安行鍼。
沈全安全神貫注,手持銀針,第一針先在鐵縱橫的鼻子與嘴巴中間刺入,口中喃喃的道:“一針鬼宮,即人中穴,斜刺從下向上,刺入三分。”
說完之後,他便去取第二支銀針,刺在了鐵縱橫位於手拇指未節外側、距指甲0.1寸的位置,依然喃喃的道:“二針鬼信,即少商穴,從外向內直刺,入三分。”
葉寒站在一旁,全神貫注的看着沈全安行鍼,針在何處,如何施針都看的一清二楚。
第二針刺入以後,沈全安斜視了站在一旁的葉寒,見葉寒看的很是仔細,問道:“看清楚了嗎?”
葉寒愣了一下,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急忙說道:“對不起,我不該看那麼多。”
說完,葉寒便轉過了身子,背朝着沈全安。
沈全安見狀,問道:“你背過身子幹什麼?”
葉寒道:“中醫不是最忌諱偷師的嗎?”
“呵呵呵……傻孩子!沈老頭要是怕你偷師,又怎麼會讓你站在這裡?他這樣做,是想讓你跟着他學針呢!”鐵縱橫平躺在那裡,笑呵呵的說道。
葉寒看了沈全安一眼,見沈全安已經拿起了第三根針,便問道:“沈老,這是真的嗎?”
沈全安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平時看你挺聰明的,怎麼到這個節骨眼上就變得糊塗了?”
葉寒聽後,有些欣喜,便轉過了身子,不敢確信的問道:“沈老,我真的可以看嗎?”
沈全安點了點頭,道:“你不僅可以看,還要仔細的看,而且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仔仔細細的記清楚,包括我出針的手法,也都要給我看仔細了。”
“好!我一定仔仔細細的看,用心的記。”葉寒興奮不已的說道。
對於葉寒來說,鍼灸並不陌生,可是他本人卻從來沒有學過,因爲鍼灸不屬於西醫的範疇。但是葉寒是很好學的人,尤其是在醫學上,只要是在陌生的領域裡,他都希望能夠學到很多很多的東西。
沈全安便將第三針刺入了鐵縱橫位於足趾內側,去指甲角一分處的地方,緩緩的說道:“三針鬼壘,即隱白穴,從外向內直刺,入二分。”
沈全安話音一落,便斜視了一眼葉寒,再次問道:“這次可曾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很好,此套針法一共有十三針,叫做鬼門十三針。據史書記載,‘鬼門十三針’在古代由張天師所創,祛病除邪,愈後永不復發,堪稱醫學神技。經過多年研究解密,通過傳統鍼灸醫學資料的調研,以及走訪各界名老中醫,成功得到‘順治鬼門十三針’的十三針法,結合中醫鍼灸,對抑鬱症、失眠、強迫症、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疾病可以達到標本兼治神奇治療效果。”
說着,沈全安已經將第四針刺入了鐵縱橫位於腕掌橫紋的中點處,當掌長肌與側腕屈肌腱之間的位置,同時大聲說道:“四針鬼心,即大陵穴,從外向內直刺,入五分。”
話音一落,葉寒便在心裡默唸了一遍,用心記在了心中。
沈全安低身去拿第五根銀針,緩緩的說道:“‘鬼門十三針’是鍼灸穴中博大精深的一種特殊治療方法,是中醫鍼灸中最神奇所在,在古代是醫玄之家的不傳之秘。專治百邪癲狂,從現代醫學講就是抑鬱症、強迫症、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疾病,該針法吸取各類鍼灸精華,利用不同穴位的鍼灸機理,針到病除,療效獨特。鐵老頭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每個星期都必須用鬼門十三針對其進行醫治,同時,在他的體內,還有一顆尚未取出來的彈頭,因爲太過於接近心臟,所以無法做手術取出。也因此,鐵老頭每天都遭受着病痛的折磨,只能依賴杜冷丁等這些醫用嗎啡來解痛。”
話剛說完,沈全安的第五針便刺入了鐵縱橫的體內,同時也說了一句鬼門十三針的行鍼口訣。
就這樣,沈全安一連行了十二針,在刺第十三針的時候,他拿着銀針望着葉寒,鄭重其事的道:“我將行第十三針,也是最爲關鍵的一針。前十二針,全部都是爲第十三針做鋪墊的,如果第十三針能夠準確刺中,才能彰顯前十二針的功效,如果無法拿捏的住第十三針,那麼前面的十二針就等於前功盡棄了。所以,你要仔細的看好,記住我行鍼的手法。”
葉寒重重的點了點頭,對沈全安說道:“沈老,你刺吧,我會用心記住你行鍼時的手法的。”
沈全安將目光移到了鐵縱橫身上,見鐵縱橫也點了一下頭,便道:“鐵老頭,委屈你做一次白老鼠了。”
鐵縱橫笑道:“就算給你做十次八次的白老鼠,我也心甘情願。沈老頭,你刺吧。”
沈全安提了一口氣,手持銀針,他還沒有說話,鐵縱橫便主動張開了嘴巴,伸出了自己的舌頭,看來是早已經知道了這套針法的鍼灸位置。
沈全安兩眼盯着鐵縱橫的舌頭,拿針的右手迅速出手,一針便刺在了鐵縱橫的舌頭上。
同時,沈全安這一針刺下去後,便道:“十三針鬼封,刺在舌下中縫,刺出血……”
話音一落,沈全安又急忙從榆木箱子裡拿出了兩根銀針,左手、右手同時各持一針,以最快的速度分別朝着鐵縱橫的間使穴和後溪穴上刺去。
當行針完畢之後,沈全安便長出了一口氣,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緩緩的說道:“終於完事了……”
鐵縱橫躺在那裡,身上插滿了銀針,一句話也說不來,動也動不了,兩隻眼睛只能乾瞪眼。
葉寒一直站在旁邊,從頭到尾的將沈全安的鍼灸之術看了個清清楚楚,但當結束時,他卻皺起了眉頭,問道:“沈老,你剛纔不是說這套針法是鬼門十三針嗎?爲什麼會多出兩根針?”
沈全安自豪的說道:“順治鬼門十三針,確實只有十三根針,但是經過我的手之後,便又會多出兩針,是我在鬼門十三針的基礎上,自己加上去的,這樣一來,就有了十五根針,效果也會好過順治鬼門十三針。”
“那豈不是鬼門十五針?”
“也可以這樣叫。只是,這鬼門十五針只有我一個人用,在社會上,其他人依然用着鬼門十三針對癲癇等病進行醫治。”
葉寒道:“我是從沈老這裡學來的這套針法,明明有十五針,那就叫鬼門十五針。”
“隨你怎麼叫吧。你剛纔學的怎麼樣了?”沈全安問道。
“看是看會了,就是沒有實踐過,而且我也是第一次學鍼灸,不知道如何下針。”葉寒毫不掩飾的說道。
沈全安愣了一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唉!你看着我這記性,我忘記你是學西醫的了,根本沒有碰過鍼灸。不過,沒有關係,鍼灸很好學的,只要你想學,肯學,很快便可以學會的。等以後有機會,我慢慢教你鍼灸之術。”
葉寒道:“多謝沈老。”
過了十幾分鍾,沈全安開始將十五根銀針逐一從鐵縱橫的身上撤下來,然後又裝進了榆木箱子裡。
鐵縱橫重新穿上衣服,變得紅光煥發了,下牀之後,先握緊拳頭在空中擊打了兩下,像是一個拳擊手。打完之後,他的臉上便堆起了笑容,走到沈全安身邊,伸手拍了一下沈全安的肩膀,認真的說道:“沈老頭,你又救了我一次。”
“那這一次是現金啊,還是刷卡啊?”沈全安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鐵縱橫,便板着臉問道。
鐵縱橫道:“還是記賬吧,先欠着,等我什麼時候有錢了,我再還給你!”
“你住這麼豪華的別墅,居然還說自己沒錢,說出去誰信啊?”沈全安白了鐵縱橫一眼。
“天地良心啊,我鐵縱橫現在要是有一分錢,就讓我立刻死掉。”
“收回你的誓言吧,我好不容易把你從閻王殿拉出來,你還想回去?那豈不是顯得我沈全安的醫術太無能了嗎?”
葉寒看着這兩個老頭嘴上鬥來鬥去的,也覺得挺有意思的,在那裡露出了一抹微笑。
鐵縱橫突然走到了他的身邊,笑着對他說道:“小夥子,沈老頭居然把鬼門十三針都傳給你了,可見他對你很是器重啊,你就用心學吧,以後有你出人頭地的時候。”
不等葉寒開口,沈全安便朝葉寒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和鐵老頭還有點話要說。”
“嗯。”
葉寒拎着沈全安的那個榆木箱子,走到房門口,伸手將房門拉開,赫然看見,周管家紋絲不動的站在門口,看他的眼神裡,依然是那樣的輕蔑。
他也不管周管家是如何看他,他就昂首闊步,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順便將房間的門給帶上了。
葉寒一走,沈全安和鐵縱橫的笑臉便消失不見了,換之而來的,竟然是一臉的陰鬱。尤其是鐵縱橫,臉色很是難看,犀利的眼神瞥了沈全安一眼,喝問道:“葉寒爲什麼會在你那裡?”
沈全安回答道:“那是因爲我與他有一種緣分。”
“你應該知道,葉寒是華國安要的人!”鐵縱橫厲聲說道。
沈全安冷笑了一聲,道:“那又怎麼樣?難道華國安還生吃了我不成?”
“你……”鐵縱橫氣的一屁股坐在了牀上,“算了,葉寒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是,你和華國安遲早要見面的……”
沈全安的眼睛裡不經意間流露出來了一種殺機,眼神十分的陰冷,從牙縫裡擠出來了一句話:“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鐵縱橫皺起了眉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家當年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現在卻自相殘殺,我真不願意看到你們相互敵視。我就納悶了,葉寒到底有那一點好,竟然讓你們爲了他爭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