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決定住在父親倫敦的住處,但關於蘇梓婧該住在哪裡,他們卻爭論了很久,最後,在蘇媽媽的勸說下,蘇梓婧才勉強答應住在維克托的住處,蘇慕林儘管心裡有疙瘩也不好意思反對妻子。
第二天一大早,喬治走到蘇梓婧房間門口確定她還沒醒,便隻身趕到醫院見蘇慕林夫婦,但他顯然來早了,這個特別病房裡沒動靜--他們還沒起牀,喬治只能耐心地站在走道里等待。
直到蘇慕林從病房裡出來,他才趕緊迎上去,又是問早,又是嘻笑,將狗腿子的絕活演繹到淋漓盡致的地步。
蘇慕林並不是看不出喬治的心思,但即使這個白種人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也不能使他對他產生好感,因爲他是他情敵的兒子,看上他大女兒註定過不了做父親的這一關,所以獻多少殷勤都沒用。
蘇慕林去爲太太取早餐時,喬治偷偷溜進病房裡。此時,蘇媽媽已經醒來,背倚着牀頭斜躺着閉目養神。不知是蘇媽媽未清醒,還是喬治步伐過於輕盈,總之後者進門足有五分鐘才被發現。
這五分鐘可夠他熬的了!喬治緊張地來回踱步,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敢直視蘇媽媽,心裡反覆排練着要說的話,他得先從他第一次見到蘇梓婧說起,然後再說他們是如何相遇,如何成爲工作夥伴,再者他是如何越來越深刻地愛上這個貼身翻譯……
直到蘇媽媽無意間睜開眼睛--“是喬治啊?你來了?”
“啊--”這一問把正在思考中的人嚇得不輕,喬治的臉一陣紅一陣綠地定在原地,雙手胡亂比劃着不知擺在何處,好像正在作案的小偷被逮個正着似的,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我!”
蘇媽媽被他率性的舉動逗樂了,笑着說道:“我們家梓婧平時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喬治哪敢說蘇梓婧什麼不是,他今天可是來提親的,再說若有什麼不是也是他的不是,他一開始接近蘇梓婧就是“居心不良”,至少這一點他不能否認,而且爲了他那個“居心不良”的目的,從現在起直到入土,他都得極力討好這位未來的丈母孃啊!想到這些,喬治趕緊擺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梓婧工作一向兢兢業業,任勞任怨,謙虛謹慎,是我給她添麻煩了。”
蘇媽媽見他四字成語像順口溜似的脫口而出,更是樂了合不攏嘴,她說道:“沒想到你和維克托一樣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
聽到這褒揚,喬治心虛地陪笑着,天知道這幾個成語耗死他多少個腦細胞!
接下來的幾分鐘,他們又閒聊了一些日常瑣事,蘇媽媽對這個耐心的年輕人越發喜愛,喬治也樂於與這位平易近人的長輩聊天。聊到最後,喬治終於忍不住向她表露自己對她女兒的愛意:“伯母,你也許不知道,我在很早以前就喜歡婧兒了,相處時間越長我越是被她的認真謹慎和善解人意所吸引,我知道我這輩子若沒有她……”
喬治說得真心誠意,蘇媽媽也聽得感動不已,這時一個煞風景的聲音突然出現--
“得了吧!”
蘇慕林推門進來,喬治被這突如其來地打斷嚇得差點腳一軟癱到地上,但前者絲毫不爲自己這番舉動自責,而是嫌惡地諷刺道:“這麼噁心的話也好意思說出來,你就不怕我太太聽了反胃嘔吐?”
“我……”喬治即刻白了臉,不好意思反駁,也不敢反駁,急得差點想哭。
“你什麼你?不許叫我女兒‘婧兒’!真是噁心到了極點!我們與她相處二十多年都沒這樣稱呼過她,你有什麼權力這樣叫她?”
“唉!蘇慕林,你怎麼這樣說話呢?”蘇媽媽輕聲斥道,做丈夫的才稍微收斂些,端着早餐走到太太牀邊,但這個過程仍不忘斜睨着那個白種人,在他看來,這個情敵的兒子根本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蘇慕林激烈的反對幾乎要讓喬治當場崩潰,但蘇媽媽不是站在他這一邊的麼?他至少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