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幸子想掙脫流浪漢兩個鉗子一樣卡住自己腳腕子的手,幾乎不可能了,倘若是真的被他給拉回去,被他強迫做了他的女人,自己這半宿的溫暖和半塊餅子的溫飽付出的代價可就太大了——還是要想辦法逃脫才行!
可是幸子除了兜裡那盒洋火算是唯一的武器,別的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對付流浪漢的手段了……而此刻是白天,一旦使用洋火的話,可能還沒划着,就被對方識破甚至破滅了,因爲一根火柴的殺傷力完全不在它本身,而在它點燃其他物品的特點——那就尋找一個可以點燃的東西,趁流浪漢撲火救火的時候,自己爬出涵洞逃之夭夭吧……
幸好,眼前就有一些乾枯的乾草,一旦點燃了,抓起來,拋到身後流浪漢的身上,估計就夠他忙亂一陣,至少能鬆開自己的腳腕子,讓自己爬出涵洞去吧……
幸子這樣想,也就這樣做,掏出身上的那盒洋火,不動聲色的打開了,拿出一根火柴,趁流浪漢不注意,刺啦一聲划着了,沒等流浪漢明白是乍回事兒,已經將自己眼前的乾草給點燃,然後,不顧一切地抓起來,就朝身後拋灑過去……
任何人見了突然燃起的火,都不會不害怕——特別是流浪漢在這個涵洞裡呆久了,從來沒見過洞裡起火,突然的火光一下子令他發懵,真的鬆開了緊緊抓住幸子的雙手,開始解決自己的燃眉之急……
幸子趁機得以脫身,趕緊朝涵洞口猛爬……爬出了涵洞,站起身連個方向都不辨認,撒腿就猛跑……
一直跑到渾身沒勁兒了,才一下子撲倒在一棵大樹下,抱住那棵大樹的樹幹,緩緩地癱坐在了樹下……這纔開始辨認,自己這是跑到了什麼地方……
身後是一座雜木叢生的山丘,樹前是一條不知道通向何方的馬路,馬路的那邊是一條叫不上名字的河流,河對岸一里遠的地方好像有一些軍事建築——那些建築的樣式色彩幸子在哥哥的憲兵隊裡都見過——那應該是跟哥哥一樣的日本軍隊蓋的軍事設施吧,那裡也一定住着跟哥哥一樣的日本人吧……
然而,不知道爲什麼,這些對幸子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了,而且生怕再次去到那樣的地方,親眼目睹跟哥哥一樣的日本軍人屠殺中國無辜的婦幼場景……
所以,身上稍微緩了一些可以離開是勁兒,馬上就起身,想沿着樹後的這片雜木叢生的山丘作掩護,儘快離開有日本軍人設施的地帶呢,想不到,剛剛離開那棵大樹沒幾步,突然從馬路那邊的河套裡,躥出兩個在河邊休閒的日本軍人——說他們休閒,是因爲他們下身穿着軍褲,上身卻沒穿軍裝,而且身世也沒帶武器——估計早就發現了幸子藏在樹後,合計好了,一旦她逃離,立即將其捕獲……
幸子藏在樹後的時候,根本就沒發現已經被人發現了,而且,她穿的衣服完全是中國姑娘的衣服,所以,兩個出來找樂的日本軍人,見了樹後藏着一箇中國的“花姑娘”,立即開始密謀如何逮住這個花姑娘,然後,倆人趁機開開洋葷,先爽他一把,之後,將其抓捕回去,送到二十里外的慰安所,將來去的時候,還會享用她吧……
所以,一看樹後的花姑娘要逃走,兩個尋歡作樂的日本軍人立即從河邊隱蔽的地方衝了出來,飛奔着就將剛剛逃進山丘雜樹林的幸子給抓住了……
“花姑娘地別跑,我們不會傷害你,只要你讓我們在你身上玩耍,我們就給你糖吃,完事兒還送你回家……”兩個日本軍人邊這樣說,邊將幸子抓到了一塊路邊的大石頭上,一個按住,一個就開始扒衣服,扯褲子,看見幸子雪白的肌膚,竟然十分驚喜地哇啦哇啦地叫個不停……
假如這個時候,幸子開口用母語跟這兩個日本軍人說話,並且告知自己是誰,哥哥是誰的話,估計立馬就會終止他們的蹂躪行徑,甚至,還會十分客氣地將幸子帶回去,交給他們的長官來處置吧,畢竟幸子是他們的同胞嘛,再沒人性,也會強暴他們同僚的妹妹吧……
然而,到了這樣的緊要關頭,幸子居然咬住嘴脣,就是不肯說出半句日本話來!
原來,此刻的幸子,已經完全蛻變成了反戰反日的中國女人心態,她目睹和經歷太多的血腥與蹂躪,心中對戰爭、對日本軍人那種禽獸般的屠殺和*擄掠早已深惡痛絕,甚至永遠都不願意跟他們使用同一種語言,跟他們擁有同一個祖國了!
我的祖國不會有這樣的軍人,我的語言不應該跟這些惡魔軍人一樣,我跟他們不是同類,我寧死都不會用他們的語言和表明跟他們是一個祖國來換取自己的身心自由!
那就來吧,沒讓中國的醉漢玷污,也沒讓中國的流浪漢佔到便宜,現在輪到自己祖國的軍人,在別人國家的土地上,來輪污自己的骨肉同胞了,這是怎樣的報應啊!這是怎樣的罪孽呀——這樣的光天化日之下,這樣赤裸裸的強暴行徑,蒼天有眼,大地爲證,就算自己真的用自己柔弱的身體,用自己卑微的失貞甚至死亡,來懲戒這些色魔的日本軍人,來贖回欠下中國人的罪孽血債吧!
幸子超凡拔俗的肉身,加上毫無反抗掙扎的樣子,令兩個日本軍人覺得自己豔福不淺,居然能在這樣的荒野間,收穫這樣的豔福,簡直欣喜若狂,立即脫光了上衣,解開了褲帶,將仰在大石頭上的幸子拉拽到了合適的位置,其中一個,就要展開他的禽獸操作……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居然傳來一聲奇異的呼哨,緊接着,就有一個神奇的物體,後屁股冒着青煙呼嘯而至,正好打在了要操作的那個日本軍人的胸膛上,居然還爆出一聲響動來!
鑽天猴?幸子一旦聽見那聲呼哨,就有了似曾相識的記憶,再聽到那聲爆響的時候,立即識別出,這是中國民間的一種可以飛行、可以抵達後爆響的炮仗,俗名叫“鑽天猴”,而使用它的卻是馮二雷從虎頭山帶回來的那個外號就叫鑽天猴的那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天哪,這個時候,咋會突然冒出一支鑽天猴,咋會突然在即將玷污自己童貞的日本軍人的胸前爆響呢?
幸子弄不明白這些,那兩個日本軍人更是搞不清是什麼狀況——別看他們在中國的土地上燒殺搶掠的時候,肆無忌憚殘暴無比,可是一旦他們身上沒帶武器,遇到任何襲擊立即都嚇的魂飛魄散,居然立即提上褲子,抓起衣服,就朝他們的軍事設施那邊逃竄了……
幸子趕緊起身,邊四處張望試圖尋找到鑽天猴來自何處,邊將自己已經被扯爛,但還能勉強遮體的衣服給穿上……
剛剛穿好,一個瘦小的人影就蹽到了幸子的跟前,定睛一看,果然是鑽天猴啊!
“原來是你呀!”幸子和鑽天猴幾乎同時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咋在這裡呢?”倆人又是異口同聲……
“先別問了,快跟去救三當家的吧……”鑽天猴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
“三當家的咋的了?”幸子一聽三當家的,就知道是馮二雷出事兒了,所以,十分急迫地問道。
“來不及說了,快點兒跟我去救他吧……”鑽天猴說着,已經拉起幸子的手腕子,就帶她朝兩個日本軍人逃離相反的方向飛奔……
跑出一里路吧,幸子眼瞅就跑不動了,就想慢下來休息,可是鑽天猴卻不撒手,硬是拉着幸子又跑了一里路,這纔到了一棵樹下,看見馮二雷倒在了那裡,既沒了心跳,也沒了呼吸……
“天哪,他這是咋的了?”一下子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馮二雷,幸子那顆芳心都快跳出來了,可是一看見他已經死掉了,那顆芳心又驟然停住了!
“別問那麼多了,能不能救活他吧!”鑽天猴也急得火燒火燎。
“你得告訴我他是咋休克的,我才知道咋救他呀!”幸子卻又這樣說。
“三當家的從城裡出來一隻扛着這個好幾百斤的鐵砧,到了這附近,看見有鬼子行動,就只能改走小路,想不到,到了這裡,腳下一滑,摔倒了,又被這個好幾百斤的鐵砧給碰了一下頭,倒是沒出血,可是人就成這樣了……”鑽天猴簡單地解釋了馮二雷爲啥變成了這樣。
“那好,那咱們立即對他施救……”幸子知道了馮二雷休克的原因,立即來了精神,馬上吩咐鑽天猴,跟她一起搶救馮二雷。
“咋救他呀……”鑽天猴卻有點麻爪,不知道從何做起。
“我來做胸壓,你來做人工呼吸……”幸子邊說,邊已經騎跨到了馮二雷的身上,沒受傷的那隻手在下,受傷的那隻手在上,就開始在馮二雷有心臟的左胸上開始按壓了……
“啥叫……人工呼吸呀?”鑽天猴一下子懵懂了。
“就是你的嘴,對準他的嘴,我擡起手來的時候,你往裡邊吹氣兒,我下壓的時候你往出吸氣兒,聽懂了嗎?”幸子馬上說明什麼叫人工呼吸。
“聽不懂啊——我是男人,咋能跟他嘴對嘴呢……”原來鑽天猴不懂的不是那個動作,而是性別之間的問題。
“這是要救他的命啊,他的心臟不跳人就活不了了,想要心臟跳,就得先呼吸呀……”幸子還試圖解釋爲啥一定要這樣做。
“可是我從來沒幹過這樣的事兒呀,我真的做不來呀……”鑽天猴難以想象自己會對三當家的馮二雷嘴對嘴地往他的胸腔裡才吹氣兒——要是換成女人還差不多!
“那你像我剛纔這樣按壓他這裡,我給他做人工呼吸……”幸子知道時間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所以,立即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這個我同意……”鑽天猴如釋重負,馬上同意跟幸子呼喚角色了。
幸子馬上從馮二雷的身上下來,跑到馮二雷的頭上側面,跪在地上,就將身子完全哈了下去,很是在行地將嘴脣貼了上去,然後,根據鑽天猴按壓的頻率,來給馮二雷吹進空氣,吸出濁氣,反覆進行了一陣子,突然感覺到,馮二雷自主地開始呼吸了……鑽天猴馬上用耳朵貼在了馮二雷的胸前,果然聽到了漸漸恢復的心跳聲……
“活了,活了,咱們把他救活了……”鑽天猴這樣高興地喊着——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加上剛纔在按壓馮二雷的胸脯,配合幸子做人工呼吸的時候,從幸子那勉強遮體的衣領往裡看去,居然看見了兩個比白麪饅頭還細白的東西在一起一伏,煞是好看……手上的動作也就快了,勁兒也就使得夠奮力了,估計也正是得益於這樣情不自禁的激動,才這麼快就救活了馮二雷吧……
然而,馮二雷心是跳了,呼吸也自主了,但還是昏迷不醒,完全不能與幸子和鑽天猴溝通,給出下一步到底該幹啥的指令……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遠地看見剛纔對幸子玷污未遂的兩個日本軍人,已經穿上軍裝帶上武器,還帶領十幾個鬼子一同哇啦哇啦地叫着,朝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