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秀水鎮城外的那個破廟,醉漢直接將幸子放在了裡邊的一個吱嘎作響的破桌子上,不由分說,嘴裡嘶哈着某種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寶物可以盡情蹂躪饕餮的喜悅,兩手就一下子扯開了幸子的衣裳,藉着從破廟屋頂漏洞瀑泄下來的月光,就看見了羊脂玉般的兩糰子細軟白嫩在眼前,醉漢的醉意居然在那一刻被一種空前絕後的亢奮給覺醒了,天哪,這個女人是咋長的呢,難道人世間還有這麼好看的胸脯?
難道真是千年的狐妖幻化成的女人?抑或是傳說中的仙女意外下凡降臨了人間?不然的話,人世間的女人咋會長成這樣呢?別說見過,就連聽都沒聽說過呀!
管不了那麼多,再一使勁兒,將褲子也給扯了下來——不是吧,下身也美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幸好醉漢的酒已經醒了,不然的話,那口無比亢奮的粘痰要是上不來,興許直接就給噎死了呢!
醉漢之前不是沒見過女人,也不是沒上過女人,但卻從來沒見過這麼白嫩綿軟細膩撩人的女人,完全出乎他的想象和預料,完全不在他之前認識女人的範疇之內,這樣的美人兒絕對是他做夢都難以企及和想象的……
之前睡過的羅寡婦,人高馬大的不說,皮膚也粗糙,沒等咋地就大呼小叫,生怕左鄰右舍聽不到她正在好受一樣,裡邊也是鬆鬆垮垮的,好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洞,拉鋸扯鋸半天都沒啥感覺,特別難以忍受的是,兩個腋窩散發纔出的氣味兒簡直比遇到了狐狸放出的臊味兒還難聞呢,更要命的是,她的兩手像鷹爪一樣,抓到身上任何地方都會留下血印子,當然最讓醉漢受不了的,是末了總是被羅寡婦在肩膀上狠狠地咬上一口,留下牙印兒算是幸運,咬出血是經常的事兒——唉,誰讓自己身無分文,只能去上免費的羅寡婦呢!
哪像今天自己半道上撿到的這個美人兒,皮膚細膩像膏脂,性情溫柔像羔羊,扛到這裡,一句都沒罵過自己,一下都沒反抗過自己,完全聽從自己的擺弄,好像天生就是給自己準備好而且完全免費盡情享用的女人一樣……
儘管超乎想象,但還是付諸了具體行動,不把這個角色美人兒給享用了,就白瞎了今天這樣的豔遇機會了——趕緊掰開了兩腿,形成了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姿態,然後,就着急忙慌地開始解他那根用麻繩替代的褲帶——可能是過於激動,也可能因爲怕掉褲子竟然繫了一個死結,所以,解起來很費時費勁兒……
而此時此刻,仰躺在破廟裡舊桌子上的幸子,仰望破敗的屋頂瀑撒下來的月光,居然有了一種用自己的身體奉獻給冥冥中的神明,由他來主宰自己的一切,任由他來處置自己的身體,用這樣的方式來贖那些無法救贖的罪孽的執念……
就讓自己潔白如玉的身子在這樣一個冰冷的夜晚,在這樣一個殘敗的破廟裡,讓這個醉漢給踐踏蹂躪成一灘爛泥,然後化作泥土,香消玉殞在這異國他鄉吧……
然而,那個碩大的醉漢居然在解開麻繩褲帶上浪費了寶貴時間,卻給了幸子充分的時間來堅定自己徹底放棄自己,將自己獻給任何形式的救贖行爲的決心……
然而,就在醉漢終於解開了褲帶,直接撲上來,就要肆無忌憚地享用那一場天上掉下來的歡愉盛宴的前幾秒鐘,幸子爲了表現出完全放棄自己,徹底犧牲自己的心態,將兩臂完全敞開到兩側,形成一個耶穌受難時刻的十字姿態的時候,手背上被何秀姑的剪刀扎傷的傷口驟然被觸及,那種疼痛彷彿耶穌的兩手被釘在十字架的那種鑽心劇痛……
真是這樣神來的痛感,猛地讓幸子想起了一個曾經的不算承諾的承諾——如果手背上的傷口結成疤,我就把它看成手背上開出的花朵——天哪,還沒讓那個人看到自己手背上到底開出的是怎樣一朵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的奇葩呢,怎麼就放浪形骸,任由這個醉漢來奪走自己的第一次,也奪走自己的一切呢?
其實只是一瞬間的感覺,幸子居然就完成了改變命運的轉變!
當那個醉漢真的全副武裝,荷槍實彈地撲上來的時候,幸子居然一下子拿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左手洋火盒兒,右手洋火棒,就在醉漢撲上來的瞬間,左右手配合,將火柴點燃!
刺啦一聲,就有磷火爆燃出一種石破天驚的意外,令那個醉漢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他意識到自己那垢面上的蓬頭有點發燙,還看見了熊熊的火光的時候,居然邊雙膝跪地,嘴裡邊唸叨着:“神佛饒命,再也不敢了……”邊用雙手在自己的頭上囫圇地拍打按壓試圖將頭頂上突然形成的火焰給撲滅……
估計這個醉漢以爲突然頭頂起火是神明對他的現實懲罰呢,所以,立即有了這樣的反應。
幸子則趁機從那個破舊的桌子上迅速起身,抓起自己的衣褲就逃出了破廟……
跑下山坡,鑽過樹林,跨過溝渠,趟過溪流,不知道在城外的原野上奔跑了多久,才被一塊石頭絆倒,摔在了路邊……氣喘吁吁了半天,纔算緩過勁兒來,卻忽然覺得渾身發冷,這才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在不顧一切地“裸奔”……趕緊把手中的衣褲給穿上,起身朝四野望去,夜色茫茫,自己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到底應該朝什麼方向去呀……
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啊,走……天空中那輪殘月還在瀑泄着慘白的月光,照耀着人間凸凹不平,彎彎曲曲的道路……起風了,是那種秋天的夜晚纔會有的涼風,呼嘯着從耳邊刮過,時而還有夾雜的樹葉土屑打在身上甚至臉上……
很快就有了飢寒交迫的感覺,想再多往前邁進一步都有些困難了,索性先在路邊的壕溝裡趴一會兒吧,等身上有勁兒了,再往前走吧……
可是一旦趴下,就再也一步都不想走了……而且一旦停下,身上立即就開始發抖——那種冷幸子還是頭回體驗到,那種餓也從來沒有過,飢寒已經讓她有些呼吸不暢了,假如這樣下去,她感覺,再過一個時辰,非冷死在這路邊的壕溝裡不可……
堅持着回到了路上,在一陣緊似一陣的秋風中,繼續朝前行進……
就在幾乎耗盡了全部體能,再也挪動不了一步的時候,發現前邊的路突然隆起了一米多高——想必那下邊應該有個涵洞吧,那裡應該可以避風吧,可以用洋火點燃柴草讓自己取暖吧……
可是走是走不動了,那就趴下往那爬吧……
本來已經筋疲力盡,一步都爬不動了,可是一旦雙手接觸到了地面,就讓自己感覺到了手背上那兩個傷口的疼痛,同時,也就想起了那個不是承諾的承諾——彷彿那兩個傷口已經癒合結疤了,彷彿已經看見在自己的手背上,開出兩朵奇異的鮮花了——當他看見那兩朵花兒的時候,他的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他的心裡是喜悅還是心疼呢?
一旦他的音容笑貌浮現在了眼前,幸子彷彿感覺自己突然吸納了某種神秘的力量,居然很快就爬到了那個涵洞旁邊,然後,真的發現,在道路下邊,有個一米多高的涵洞可以棲身避寒,就朝裡邊爬了進去……
進了涵洞,馬上就有了避風港的感覺,至少那寒冷的秋風不會直接吹到身上了……繼續往裡爬,估計快要爬到路中間下的涵洞深處的時候,突然摸到一個軟乎的東西,還有些溫度,趕緊使出最後一點力氣,爬了過去,將那個軟乎又溫暖的東西給抱在了懷裡……
只是令幸子想不到的是,發抖的身體剛剛得到緩解,那個軟乎的東西居然動彈了,而且從某個角度伸出一隻臂膀來,一下子就將幸子給摟住了!
幸子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個軟乎又溫暖的東西是個人,也才從這個人那酸臭的氣味中,判斷是居住在這個涵洞中的,傳授中的流浪漢……
天哪,纔出虎穴,又入狼窩,這可咋辦呢?
幸好,那個流浪漢只是做了個什麼夢,可能是做了個娶媳婦兒的夢吧——入了洞房,見了新娘,就伸手將她攬在懷裡——可是僅僅就這一個動作,然後,又呼呼地睡着了……
此刻的幸子,完全沒了逃離的力氣,所以,也就沒動劃根兒洋火,再次燒了對方的眉毛鬍子或者頭髮之類然後逃走的想法,因爲現在自己想逃,完全靠爬都未必爬得動了——反正暫時還是安全的,反正這個涵洞比較避風,反正這個摟住自己的流浪漢身體還能幫自己取暖,即便是他渾身酸臭,但比起外邊刺骨的秋風要好忍受得多吧……
就這樣出於無奈幸子就安於現狀,打算在這個涵洞裡忍一宿,明天天亮再做別的打算了……居然,在飢寒交迫得到緩解之後,還囫圇着睡了一覺,一睜眼,媽呀,涵洞外邊的天,已經見亮了……
趕緊把恢復了很多的體力拿出來,將流浪漢的胳膊給搬開,然後就試圖往涵洞的外邊爬,可是手剛觸地,就摸到了一個東西,憑感覺,應該是食物吧,抓起來一看,原來是半張玉米麪餅子,湊到鼻子底下一聞,有些酸了,但跟自己的飢餓比起來,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趕緊將外皮的髒東西撲擼掉,然後居然狼吞虎嚥地把那半個餅子給吃了下去!
有食物下肚,立馬像新充了電一樣,感覺身上更有勁兒了,可是令幸子想不到的是,再想往出爬,後腿卻讓什麼給抓住了——不好,流浪漢醒來了吧……
回頭一看,流浪漢果然醒來了,發現洞裡有人,還偷吃了他的早飯,一把就將幸子的小腿給抓住了,嘴裡還含含糊糊地說道:“吃了我的東西,就要做我的女人……”兩手抓的更緊了……
天哪,不是吧,吃你半個餅子,就要當你的女人?你也太愛佔便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