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長相很嚴肅,整個人透着一種剛正不阿的氣場,尤其是那雙炯炯的鷹眼,更是給人一股壓迫感,看得人心裡發慌。
負責審訊的警察們被突然闖進來的一大批人嚇住,“你們是誰?”
這幫人的氣勢、衣着,都不像是普通的老百姓,警察有些吃不准他們的身份,難道又是罪犯的同黨?
“你就是程於青?”男人無視了警察的詢問,從進屋,他就在不着痕跡的打量程於青。
她就是最近鬧出這麼大動靜的青幫掌權人?
“這裡是審訊室,無關人員,不能隨意出入,你們是哪個部門的?”被無視的警察有些惱怒,氣勢洶洶的再次逼問。
男人總算捨得看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笑,像是在嘲笑他的虛張聲勢。
不屑,倨傲的目光,讓年輕的警察心裡頓時升起一團火,他總覺得這個人在嘲笑自己。
“你還不夠資格詢問我們組長的身份。”男人身後,穿得西裝革履的漢子,冷笑道,“我們要帶走她,給她解開手銬。”
“沒有局長的命令,我們不會私自放人。”警察寸步不讓,這都是什麼人?以爲他們是誰?居然敢說出這種話?他們難道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嗎?
“哼。”漢子傲慢的冷哼一聲,從西裝外套的內側拿出一份文件,那是由北.京司令部蓋章的保釋令,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現在,可以放人了嗎?”
警察一把將保釋令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爲了確保萬一,他立即打電話向上司彙報。
很快,得到消息的公安局局長,和謝強,副局長等警方高層一起,趕到審訊室。
當進入房間,謝強一眼就看到了,在這幫男人的西裝上衣左側,掛着的一塊灰色的圖章。
如果他沒有記錯,那應該是國家的秘密部門擁有的標誌,這個部門的存在,是爲國家解決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件,權利極大,凌駕在軍方,警方之上,是一支只隸屬於國家的隊伍,聽命於每屆的領導人。
“保釋令是真的。”公安局局長仔仔細細將保釋令看了一遍,確定印章是北.京司令部蓋下的以後,他便開始打量眼前帶頭的男人。
在他的印象裡,似乎並沒有見過他,他到底是什麼人?又是什麼身份?爲什麼他的手裡會出現一份由北京派發的保釋令?
“局長。”謝強在這位局長身後,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多問,既然秘密部門的人現身在這裡,肯定是上頭有什麼指令,作爲執法人員,他們應該做的,不是去質疑,而是按照上頭的命令辦事。
在公安局局長的點頭同意後,警察才替程於青將手銬解開。
雙手得到自由,她揉了揉被固得已是一圈淤青的手腕,蹙眉凝視着這幫不請自來的男人。
“還有一個人,我也要帶走。”男人朝身後的下屬遞了個眼色,又一份保釋令,被遞到局長手中。
上邊清楚的寫着,要將樑飛釋放,印章同樣是出自北.京司令總部。
“我需要向上面彙報。”放了樑飛?公安局局長不敢貿然答應,雖然這保釋令是真的,但他實在沒辦法理解,爲什麼司令部會突然下令,釋放樑飛和程於青。
他們二人是這次東北大亂的主謀和從犯!明天法院就將開庭,對他進行審判,司令部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把人帶走?
事情的發展太過匪夷所思,局長謹慎的撥通了東北公安廳廳長的私人電話,把這裡的情況向他進行彙報,大約二十多分鐘,廳長從更高層的官員那裡得到確切的消息,司令部的確派發過保釋令,也的確派人前來哈爾濱,提走樑飛一干人。
有了頂頭上司的確定,公安局局長只能派人去將樑飛從拘留所裡帶出來,他的雙手被手銬緊緊銬住,在十多名配槍的武警押解下,被送出警局。
三輛白色的越野車靜靜停靠在公安局大樓外的街道旁,他幾乎是被警察推着,才坐進車廂。
整個過程,樑飛的情緒一直很平靜,即便心裡有疑惑,他也沒有流露出來,在進車後,他纔看到同樣也在車裡的程於青,臉色這才變了:“怎麼回事?”
程於青搖搖頭,警惕的看了眼前方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兩個陌生男人。
“不清楚,是他們闖進警局,保釋了我們。”她只能猜到,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但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程於青也是滿頭霧水。
“哦?”樑飛略感意外,挑眉向前邊的二人看去,他不認識他們,不過,這兩人沉穩,肅穆的氣勢,他卻能感覺到,只一眼,他就能確定,他們的身份非同一般。
絕對是常年在血腥的廝殺中奮戰的人,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血腥味道,他能夠嗅到。
這種感覺,是他的第六感!一種直覺。
警察砰地一聲將車門關上,並沒有跟着上車,他們眼睜睜看着樑飛和程於青乘坐的越野車,飛速消失在街道前方,心裡充滿一種強烈的不甘心。
“靠,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居然能搞到司令部的保釋令?”一名警察忍不住爆了粗口。
把樑飛重新逮捕歸案,他們付出了那麼多的警力,那麼多的人力,甚至還有同伴犧牲,現在倒好,上頭連一個解釋也沒有,就把人給帶走,這讓他們心裡怎麼可能好受?
“鬼知道。”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批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在咒罵一陣後,警察們才轉身回到大樓裡,人都被帶走了,他們再不願意,再惱火,又有什麼用?
越野車在哈爾濱市區的繁華地段高速行駛,車窗外林立的高樓,沐浴在朦朧的月光裡。
樑飛的雙手一直被手銬拷着,他輕輕在座位上握住程於青的手腕,拇指在她的手背上來回摩擦,也不知道是在挑逗她,還是在無聲的安撫她太過緊繃的情緒。
最後,三輛越野車在一間普通的便捷賓館外停下,周圍的街頭,少有行人走動,偶爾街道上有一兩輛車飛速行駛,從越野車旁擦身過去。
“帶他們上樓。”帶隊的男人坐在副駕駛座上,利用後視鏡,一路上都在觀察樑飛和程於青,尤其是前者。
“是,組長。”後方的兩輛越野車裡,一身西裝的漢子們接二連三的下車,他們迅速將車門打開,氣勢洶洶的向樑飛吩咐道:“你們下車,別玩花樣。”
樑飛微微眯起眼,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握着程於青的手,慢吞吞彎腰走出車廂。
他和程於青被一同帶進了便捷賓館裡,一間雙人經典套房,早已經被開好,負責登記的年輕女人,對他們的到來似乎沒有感到意外。
她不着痕跡的與那名帶隊的男人對視一眼,還衝着他點了下頭。
看樣子,他們和這間賓館的關係不淺啊。
“走,上樓。”一名漢子不悅的瞪着突然莫名其妙看向前臺美麗女人的樑飛,要不是他突然出聲,說不定樑飛還會繼續愣神,半天回不過來。
“小心。”程於青緊張的反手握住樑飛的手,湊到他的耳邊,低聲提醒道,這些人的行爲太詭異,讓她有些看不透,莫名其妙把他們弄出警局,難道他們是想在賓館中對他們不利?
各種各樣的猜測層出不窮。
樑飛鬱悶的聳了聳肩膀,在對方的催促下,慢吞吞和程於青一起邁開步伐,走進了這間便捷旅館裡。
進屋後,樑飛拉着程於青,在這雙人套房的客廳長沙發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盯着比他們先一步進屋的男人。
他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惡意,也沒從對方的臉上發現什麼針對自己的負面情緒。
這人對他打量的視線視若無睹,向手下揮了揮手,又指了指臥房旁開啓的窗戶,一名下屬立即過去,將窗戶關上,阻絕外界的一切偷窺。
他們的行爲,訓練有素,分工明確,絕對是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訓練,纔會造成今天進退兩難的地步。
窗戶外清冷的月光從蒼穹上灑落,透過窗簾間的細小微孔。
樑飛慵懶的靠着沙發,眸光審視。
“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龍騰四組組長,龍雕,這些是我的組員,也是我的雄給。”帶頭的男人率先出聲,他就站在窗戶旁,但一雙壓迫感十足的眼睛,卻直直的看着沙發上的一男一女。
“龍騰?”樑飛顯然沒聽說過這種東西,他混黑道的時間不長,但見過的市面,卻絕對不少。
相較於他的孤陋寡聞,當聽到這名叫龍雕的男人,宣佈了他的身份後,她冷不丁倒抽了一口涼氣,龍騰?傳說中,黑白兩道通吃,只忠於國家,聽命於最高領導人的秘密部門?
“唔,你有什麼事嗎?”樑飛奇怪的轉過頭去,鋒利的目光,咻地刺破空氣,向龍雕射去。
“你是樑飛?”龍雕輕聲問道。
“沒錯,是我。”樑飛眼觀鼻鼻觀心,將視線從龍帶哦身上收回,看向身旁的程於青,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