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香杏沒有見到田震中的人影,也沒有收到他的電話;連個短信也沒有。
香杏就在心裡罵,罵田震中不是人,跟他爸是一樣的東西;不是不是,他跟他爸不一樣。
香杏幾次想給田震中打電話,號碼都撥上了,最後還是沒有打。
忽然,一天傍晚,田震中打來電話:“喂,香杏,準備一下我去菜園子接你。好好打扮打扮。聽清了嗎?喂,我的話你聽清了嗎?”
“我又不是聾子!”香杏聽到田震中的話心裡就來了怨氣。
放下手機,香杏忽然想到:不對啊。他來接我去哪?……是去城裡喝酒?不行!我跟他一起去喝酒,遇見熟人怎麼辦?遇見他姐姐田玉清,他爸爸田嘉禾……那可要命啦!
香杏心裡很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放下電話,田震中就開着車到了武家菜園子接香杏。
聽到田震中轎車的聲音,香杏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聽到田震中推柵欄門的聲音,香杏就緊張。
田震中一進屋香杏慌慌張張地說:“你走吧,我不去!你走吧!”
田震中也沒聽清香杏說什麼,三步兩步直奔香杏而去,抱着香杏就吻。
一邊吻着一邊伸手到香杏的衣服裡,嘴裡說着:“想死我啦。”
“你走吧,我真的不去!”香杏掙脫開。
田震中更來勁了,抱起香杏放到沙發上……
“香杏,怎麼啦?你的臉色不對啊!”
“我今天不舒服,哪裡也不去!”香杏說。
“不就是到城裡去吃頓飯嗎,去吧。如果不舒服的話帶你去醫院看看。”
“我說過堅決不去!你下來,怪難受的!”香杏有點不耐煩。
“你今天有點反常啊,這幾天在家裡都幹什麼?”田震中雙手牢牢地握着香杏的手腕,控制着不讓香杏亂動。
“我能幹什麼?再說了,我要幹什麼你管得着嗎?”香杏猛然一翻身,把田震中推下來。
“這麼多日子,你耐得住嗎?連個電話也沒有給我打。”田震中忽然想起了什麼,“你的手機呢?”田震中向香杏要手機。
香杏坐起來,她知道田震中的意思,是想檢查一下跟誰聯繫。香杏覺得田震中太小氣,就沒有理睬他話。
田震中自己去找,在梳妝檯上找到了。翻開通話記錄一看,這些日子沒有一個電話。沒有跟別人聯繫,別人也沒有跟她聯繫。田震中不相信,就又查看了話費,這才真正相信。
香杏看出來田震中不相信她,香杏覺得很委屈。又害怕田震中強迫她去城裡陪朋友喝酒。
香杏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而且越想越怨,越傷心,眼淚就“嘩嘩”地流。
田震中一看香杏哭得既委屈又傷心,田震中心軟了,過來抱着香杏安慰她。
“香杏,對不起,委屈你了。”田震中撫摸着香杏的臉頰。
這一小小的溫情,讓香杏更冤,哭得更厲害。
田震中這時好像真的心痛了,“寶貝,別哭了。我向你認錯,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堅決改正。行了吧?來一個。”田震中吻了香杏。
“你把我當什麼人啦?我一個人好好地守着……,你卻……。還檢查人家的手機,你不覺着過分了?”
“可是你要知道,這都是因爲我太愛你了。因爲愛所以才珍惜,因爲珍惜所以纔不放心。假如你有一件寶貝放在家裡,你在外面你放心嗎?假如你把一堆亂磚頭放在大街上,你還擔心嗎?如果我把你當做無所謂的亂磚頭,我能這樣嗎?如果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不重要,無所謂,我能這樣小心眼兒嗎?”
香杏抽泣着說:“你說你對我好,把我當寶貝;可是,你來就是爲了幹那個……。幹完了,你滿足了慾望;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一走就是半月,連個電話也沒打,把我忘得一乾二淨。想發泄了,你就來;發泄完了就走。跟上廁所沒什麼兩樣的!你這樣的人,還說什麼愛?”
“香杏,你把我說得一點兒人味都沒有了,就跟豬狗一樣了?哈哈……”
一聽田震中這麼粗俗的髒話,香杏就想起了田嘉禾。田嘉禾外表文雅,可是經常髒話連篇。一上牀更是厲害,過去那個時刻,回想起來香杏都覺沒法入耳。
“你跟你爸一樣……”“流氓”兩個字在嗓子眼又被香杏吞到肚子裡,香杏的心“砰砰”地跳。
“我是我爸的兒子嗎,能不一樣?我哪裡像我爸?”
“……,模樣像,其他不像。你爸是老闆,有本事……。”香杏顛三倒四地編話說。
“香杏,你太單純了,看問題膚淺。以後我就是我爸的接班人,震亞公司以後我就是老闆。這兩個星期我就在跑房地產項目,現在項目已搞定。我高興地就想來找你,放鬆放鬆,好好地玩一玩。聽到這個消息你不高興嗎?”
“你說的這些對我並不重要,我關心的是你是不是真心對我好。”
“這還需要懷疑嗎?我對你怎麼樣你看不出來?對你不好,我能這麼做?”
“震中,”香杏第一次這麼稱呼田震中,因爲以前都是稱呼“叔叔”的。”“你可以聽我一句話嗎?”
“說。”
“咱倆的關係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不能讓你們家的人知道。”
“這我理解,我們都是有家庭的人。你放心,只要不影響倆個家庭就行。”
香杏搖搖頭說:“如果你跟我好這件事讓你家裡知道;那就完了,我們就不能再來往了。所以,你要是真想我的話就到這裡來行了。我不能跟你進城,不方便。”
“好,好。今天就在這裡親熱親熱吧。我開車出去帶幾個菜回來,你陪我喝一杯。”
聽說不進城了,香杏放心了。
香杏高興地說:“你坐着看電視,我下廚去給你做幾個拿手菜讓你品嚐品嚐,看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好吧,我還沒有吃過老婆做的菜呢。我想你的手藝一定跟你一樣有味道。”說着田震中將香杏攬過來吻,“好了,做菜去吧。”
香杏又很主動地回吻了田震中。
“看電視吧,我去做菜了。”香杏向田震中拋個媚眼。
“有酒嗎?對了,我車上有。”說着田震中出去了,一會兒搬着一箱進口葡萄酒回來。
田震中坐着看電視,香杏在廚房做菜。
香杏心靈手巧,做菜也是乾淨利落。
一會兒四個菜上來了:山芹炒肉、嫩韭炒雞蛋、清蒸牡蠣、鹽水河蝦。
山芹炒肉中,山芹嫩綠得如同翡翠。田震中看看就要流口水,忍不住夾一塊放到口裡,清香嘣脆。
“搶什麼搶,還能沒有你吃的?”
“啊呀,太好啦!”
“好?你再嚐嚐那個韭菜炒雞蛋。”
田震中又夾了一口韭菜炒雞蛋,“好,真是好。香杏,你真是個細心的女人啊!看看這四個菜的搭配,真是絕了!色香味俱佳,營養齊全。”說着田震中又夾了一筷子雞蛋,吧嗒吧嗒嘴:“好,真是鮮美啊!”接着夾了一段芹菜放到口裡,“嘎嘣兒,嘎嘣兒”地一嚼,“這火候把握得恰到好處。”再把一塊肉送到嘴裡吃着,“香,還不膩。”
放下筷子,田震中指點說:“看看這韭菜雞蛋,顏色搭配的,黃的,金黃;綠的,翠綠。不要說吃,看着就流口水。”
香杏說:“你是在外面的大飯店裡吃膩歪了吧?一換口味就新鮮,這跟你看女人一樣。嘿嘿……”香杏用挑逗的眼神兒瞅了田震中一眼。
田震中領會了香杏的意思,說:“喜歡的久吃而不膩;如果不喜歡的,不要說是動,就連看上一眼都不痛快。”
香杏在田震中對面坐下,田震中說:“幹嘛坐對面?到我身邊來!”
“到你身邊可以;但是,喝酒的時間你的手要老實。”
香杏笑眯眯地說,滿臉的嫵媚對着田震中。
“鮮魚就在身邊,那貓怎麼能老實?除非是隻死貓。”
香杏笑笑,坐到田震中的身邊。斟上酒,兩個人對飲。
“香杏,這兩個星期很忙,收穫也大。這個項目在咱這麼個縣級市也算是大項目了。”
香杏不關心這個項目,這個房地產項目告訴香杏,就跟告訴她登月工程一樣。在她腦子裡一點概念都沒有,香杏現在最關心的是與田震中的關係。
香杏說:“搞工程辦廠子是你的事,這與我沒有關係,我不關心。”
田震中笑了:“哈哈……,你不關心,這個項目完成後少說也得賺幾個億。”
“再多也是你們家的錢。……”香杏忽然變得表情冷淡。
“我們家有錢了,你做我的女人,能缺了錢花嗎?”
“我怎麼能做了你的女人?你來這裡不就是爲了吃喝玩樂?想了就來,幹完了,舒服了,立馬就走。如果這樣也算你的女人的話,你的女人應該很多吧?”
“香杏,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忽然間就變臉了?女人的心思真是變化莫測啊!”
田震中表現出一副被誤解了的委屈相。
“不是說話難聽,我說的是實話。做你的女人,你能娶我回家嗎?你敢說你能娶我做你的老婆嗎?”香杏嚴肅地逼問田震中。
田震中自我解嘲地笑着說:“你要讓我跟李嫣然離婚嗎?我離了你能離?”
香杏知道田震中的心理,他是在激將香杏。
香杏就說:“你離了我馬上就離,我和他本來就是名譽夫妻。”
“你真的能離?”田震中皺着眉頭說,語氣很嚴肅。
“真的!有什麼可怕的?要不我先離,我離有說法,感情不和,是父母包辦的!”
香杏說的是事實,所以田震中信以爲真。
田震中心裡還沒有準備,他擔心香杏真的先走出這一步,那樣田震中會很被動。
田震中就說:“其實婚姻沒有什麼,並不重要。說白了,那只是一張紙。沒有必要扔掉一張廢紙然後在花費工夫去換一張同樣沒用處的廢紙。”
“可是沒有那張紙我怎麼做得成你的女人?”
“我們這樣不是也挺好嗎?何必再去……”
“田震中啊田震中,你那麼聰明;可是我現在發現你很傻,在這件事上你跟他差不多。”
“跟誰?”
“武光榮。……你跟武光榮不同的是,他傻得可愛!”
“哈哈……。香杏,你知道什麼是真誠什麼是傻嗎?”
田震中以爲香杏是在跟他說笑話,逗着玩。
香杏認真地說:“你以爲我真想離婚嗎?你不要以爲我跟武光榮一樣單純。我心裡很清楚,即便是我離了婚,你也不會娶我。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是那種真正有情有義的男人;可是,你們家也不會答應的。你爸是什麼人你不清楚?……田莊人誰不清楚?所以在你身上我從來就沒有那種想法!”
田震中被揭穿了,很尷尬,臉也紅了,一時無語,只好以笑解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