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將夏心頭大驚,沒想到這樣都被人看不順眼,難不成自己走哪都被人厭惡?轉念一想,現在用的是費澤的身份,也就釋懷了些許。饒是如此,琴師之間,最忌諱的就是毀壞別人的琴,尤其是還沒有招惹對方,這種情況尤爲的令將夏不滿。
接着擡頭看去,只見前面幾排的耿飛等一衆弟子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將夏不禁眉頭一皺,眼中涌出些許寒意。
耿飛見此,笑的更是開心了,“嘿,廢物今天還會生氣呢?哈哈哈。”接着衝身後的一個年輕男子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露出一抹怪笑,手指一撥琴絃,兩道黑色的光芒從琴身中爆射而出,目標直指將夏手中的五絃琴。
“砰!”的一聲巨響,屬於費澤的五絃琴爆裂開來,木屑四處亂飛。齊刷刷的目光全部移到將夏的身上,那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嘲諷以及憐憫。這種事已經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費澤的琴也不知道被耿飛一衆人毀壞過多少。
全場除了凌琳和少數幾人還在閉目彈奏之外,都注意到了這邊發生的情況。教導琴藝的老師岑明只是淡淡了瞥了一眼,自顧自的撫琴,根本就沒有把這當成一回事。
耿飛冷冷一笑,喉嚨發出輕微的聲音,“嘿,廢物,滾回你的地方撒尿吧!別在這裡丟人了。”
周圍的衆人皆是跟着大笑,他們不知道的是,今天的“費澤”並不是真正的費澤。將夏雙拳緊握,清澈的目光變成的森冷,牙齒輕咬出幾個字,沉聲喝道,“欺人太甚。”
衆人皆是一愣,平常費澤受到欺負之後,根本不會出現這種反應,更加不敢開口說話。耿飛與身邊幾人對視一眼,旋即說道,“給這小子點厲害嚐嚐。”
“嗯!”剛纔發動琴技的男子再次撩動琴絃,三道深黑色的光芒帶着破風之聲襲去,這次的目標是將夏的身體。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幸災樂禍了。
“砰!”
男子的琴技在距離將夏半米遠的時候直接被震的粉碎,衆人心頭一驚,定神一看,只見“費澤”的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件硃紅色的五絃琴。
將夏雙眼緩緩閉上,修長的十指在離殤琴上輕輕撥動,“噌!“高昂琴聲如潮水般的擴散出去,旁邊的幾個弟子感覺心臟遭受到重擊一般,有些喘不過氣。這還不止,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將夏手指一彈,一道凝實無比的紅色光刃宛如流星一般的朝着耿飛身後的那個男子急速飛去。
衆人無不驚訝,誰也沒有想到“費澤”會來這麼一下,就連岑明都被嚇了一跳,面露不解之色。
“砰!”的一聲巨響,耿飛身後的那個男子的琴在衆人滿是震驚的目光下炸裂開來,木屑四濺,琴絃全斷。
於此同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個個都傻了眼。就連凌琳也中止了彈奏,美目涌出些許異樣。
“我?我的琴?”被毀壞琴的男子半天沒反應過來。耿飛臉色彰顯陰寒,跟着衆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隨後都是手撫琴絃,五顏六色的華麗琴技施展出來。
將夏依舊閉着雙眼,手指靈活無比,比之前更加高昂的琴聲發起一陣陣的猛烈的衝擊。耿飛等人聯合發動的琴技何其的壯觀,密密麻麻的光刃,鋪頭蓋臉的對着將夏砸去。看着這一幕,不少弟子都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只怕“費澤”今天不殘也要去掉半條命了。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岑明竟然沒有制止耿飛等人的惡劣行爲。如蒼蠅般的攻擊蜂擁而至,將夏面色平靜,就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就在衆人看着“費澤”受傷之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費澤”食指與中指一夾琴絃,“噌!”,尖銳的聲音極其刺耳,所有人的心臟跟着緊緊一縮,凡是到達將夏跟前的光芒無一例外的被震的粉碎。
這一幕可把岑明等人嚇的着實不輕,要知道耿飛幾個人可都有着四階大琴師的實力,“費澤”能夠輕易的攔下這麼多的攻擊,非五階大琴師所不可。然而所有的人都知道,費澤充其量也就一個三階琴師。可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眼前,容不得不相信。
將夏彈奏的一聲比一聲高昂,衝擊的包圍圈越發的擴大。耿飛幾人端的心頭大駭,隱隱就快要頂不住。
凌琳一雙美目滿是濃濃的不可置信,“費澤”所發出來的氣勢絲毫不弱於自己,也就是說,對方的的確確是個五階大琴師。水眸輪轉,轉向平時不願意多看一眼的師弟,當其看到“費澤”手中的那件硃紅色五絃琴。
凌琳嬌軀忍不住一顫,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身材消瘦,相貌清秀的少年身影。風揚宗的一曲彈奏,引起無數人潸然淚下的那個少年。凌琳水眸泛動着點點柔波,白皙的玉手輕捂紅脣,失聲喃喃道:“是他?”
沒有人注意到凌琳的異樣,全都被場上的琴技戰鬥所吸引了。耿飛幾人快要頂不住了,將夏已是要衝出包圍圈。
“八師兄,我不行了。”一個男子手指開始發抖,身心上下被將夏的琴聲所影響。
“給我頂住,那個廢物肯定也是強弩之末,再堅持一下。”耿飛也是咬着牙,硬着頭皮催動琴技,饒是如此,幾人聯合發出來的琴技難以破開將夏的防禦。
“哼,我要讓你們看看,誰纔是廢物?”將夏沉聲喝道,雙目赫然睜開,加快手中的彈奏速度,暗喝一聲。
“琴技驚夢!”
“轟!”
將夏的氣勢陡然上漲到一個高度,一圈強悍的力量波動擴散出去,耿飛等人所有的攻擊在這一刻完全被震的七零八落,消散無形。將夏旁邊的幾個弟子跟矮桌都被掀翻在地。下一個瞬間,“嘣,嘣,蹦,,,”接連不斷的琴絃斷裂聲刺激着衆人的耳膜,耿飛幾人如遭電擊,嚇的臉色煞白。
將夏的琴聲還未停止,就像是一塊塊巨石衝撞着耿飛幾人的胸口,氣血上涌,“噗,,”幾人無一例外,全都吐出一口鮮血。琴技驚夢,傷人無形,將夏單手輕抹五絃,琴聲緩緩的變低,然後消失。
安靜,全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嚇的是目瞪口呆,大腦一片空白。耿飛那邊一共有五個四階大琴師,還是敗了,五個大琴師被一個人打敗了,那個人不是老師岑明,也不是二師姐凌琳,而是一個經常被欺負,滿腦子只有撒尿的怪胎。
這要是傳出去,雲城派上上下下只怕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但事情就這樣發生了。那些斷裂的琴絃和吐出來的鮮血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耿飛面如死灰,茫然失色的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個廢物怎麼可能,,”
“說別人廢物之前,請你好好判定一下自己。”將夏收起離殤琴,站起身來,冷冷的回道。
“你說什麼?你敢教訓我?”耿飛頗然大怒,身形一動,手臂爆出一片璀璨的白色光芒,一拳對着將夏狠狠的轟去,“廢物,你別太得意了。”
衆人皆是一驚,還未從剛纔那一幕中緩過神來,耿飛已是衝到了將夏面前。前者有着八級武者的實力,而衆所周知的費澤只有六級武者,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謂不大,耿飛這一拳下去,費澤難逃重傷下場。
再次令人膛目結舌的事情出現了,“費澤”直接探出手掌,正面迎上耿飛的重拳。
“砰!”
將夏的掌心涌出一抹璀璨的藍色光芒,空氣一陣混亂,在衆人滿是不敢相信的目光下,耿飛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然後重重的摔倒在一張矮桌上,桌子破碎,耿飛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傻了,衆人一個個都傻了,八級武者的耿飛被“費澤”一招被打敗,還有比這更滑稽的事嗎?全場除了凌琳之外,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耿飛眼中盡是怨毒和不信,惡狠狠的罵道,“廢物,你怎麼可能?”
“對不起,我叫費澤。”將夏眼神涌出些許寒霜,邁開步伐緩緩的走向耿飛。
後者臉色大變,衆人也跟着大吃一驚。“你想幹什麼?”耿飛有些緊張的問道。
將夏俊眉一挑,饒有興致的回答,“你覺得呢?”聲音一頓,像是想到什麼,臉色露出邪邪的笑容,“嘿嘿,你這種混蛋,長的沒老子帥也就算了,還嫉妒我?信不信老子在你頭上撒泡尿。”
此話一出,衆人都跟吃了一隻蒼蠅一樣,也都相信眼前這個人確實是費澤,只有費澤才能說出這種話。凌琳有些忍俊不禁,差點沒笑出聲來。
耿飛臉色氣的是一陣紅一陣白,還未開口。“咳咳!”岑明已經從震撼中回過神,輕咳一聲,沉聲說道,“費澤,師兄弟之間難免有些摩擦,此事就算了吧!”
將夏淡淡一笑,聳了聳肩,“算了?行啊!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剛纔我差點被師兄給打死,老師怎麼忘記勸阻了?”
“你?”岑明沒想到“費澤”連自己的面子都不給,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老師應該是沒看見吧?”將夏摸了摸鼻子,眉宇間涌出些許嘲諷,接着微微抱拳,“各位師兄弟請自便,費澤就先告辭了。”
將夏並不願多留,轉身即走。岑明眉頭一皺,下意思的開口問道,“你去哪裡?”
“回去撒尿。”
衆人眼角忍不住一抽搐,凌琳卻是“撲哧”一笑,兩眼彎彎,花枝亂顫。這下所有人都徹底的崩潰了。換做是平時費澤說這番話,這二師姐都不會多看一眼。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詭異,師姐不像師姐,費澤不像費澤。
幾件斷裂的琴絃,耿飛怨毒的眼神成爲了今天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