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你們這些老混蛋,放本小姐出去。我怕老鼠,蟑螂啊!快點放我出去。”
昏暗的牢房,四周用堅硬無比的金剛石鑄成牆壁,寒鐵鑄成的欄杆冰涼徹骨,在這種防禦之下,就算是武王級別的強者也難以逃出去。
瑤兒一張小臉嚇的煞白,冷汗直冒,美目緊緊的盯着不遠處來回移動的老鼠和蟑螂。儘管其面對殺人極爲平靜,但是女人共同特點都是害怕這種小小的邪惡東西。
“啊!”黑漆漆的蟑螂爬到到了瑤兒的腳上,嚇的其直接跳起來,接着又是一陣破口大罵。
“雲城派的老混蛋,快點放本小姐出去,不然的話把你們全都殺光。”
“哐當!”一聲沉悶的巨響,牢房那厚實的鐵門被推開了,枯瘦的臉上閃爍着一雙凌厲的目光,在其身後還跟着一個氣質頗佳,長相斯文的年輕男子。
瑤兒一見來人,大聲怒斥道:“老混蛋,快點放我出去。”
“放肆!”不等枯瘦老者開口說話,其身後的斯文男子便開口喝道,“我師父乃是雲城派八長老,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哼。”瑤兒柳眉一蹙,斜着眼睛瞪着對方,“八長老很了不起嗎?你又是什麼東西?敢對本小姐叫囂?”
男子臉色微沉,壓住正在上涌的怒火,故作大氣道:“我乃八長老的親傳弟子耿飛。”
“什麼玩意?本小姐有讓你自我介紹嗎?”瑤兒白了兩人一眼,沒好氣的回答,“師父什麼德性,就教出什麼樣的徒弟,上樑不正下樑歪。”
“你?”男子頓時氣的怒火中燒,說不出話來,本想好好的拍拍師父的馬屁,話還沒說幾句,就被對方奚落一頓。
八長老目光陰沉下來,如刀子一般的銳利直視瑤兒,“你是誰派來的?竟然公然在安雲城殺死我分雲堂堂主?”
“沒有人派我來啊!不就一個堂主嗎?想殺就殺唄。”瑤兒輕描淡寫,毫不畏懼的直視過去。
“哼,好一個想殺就殺,你把我雲城派當什麼地方了?豈能容你胡作非爲?”
瑤兒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小手一攤,彰顯天真可愛,“那你們想怎樣?”
“師父,這妖女太過放肆,乾脆一刀殺了算了。”耿飛有意恐嚇瑤兒,要看到對方害怕的樣子才甘心。
不過註定他的希望要落空了,只見瑤兒拍着小手,故作害怕的樣子,“對呀,對呀,一刀殺了我吧!我好怕怕啊!你們別這些老鼠蟑螂還可怕,哈哈哈哈。”說完後更是掩嘴笑的花枝亂顫。
八長老氣的是吹鬍子瞪眼,耿飛也是恨得牙癢癢,敢情面前這女人還不明白現在的處境。兩人倒真有一刀把瑤兒殺了的衝動。
“妖女,我看你能囂張幾時。”八長老一甩袖袍,怒氣衝衝的轉身離開牢房。其弟子耿飛狠狠的瞪了瑤兒一眼,跟着追上八長老的腳步。
瑤兒不依不饒的對着兩人背影嘲笑,“唉,明天記得找人來幫我把這裡打掃一下。”
“哐!”鐵門被重重的關上,可想可知兩人被氣成什麼樣了。鐵門隔絕後,依稀可見兩人憤憤不平的對話。
“師父,爲什麼不直接殺了她,那妖女太可惡了。”
“哼,你以爲我不想嗎?她把分雲堂堂主給殺了,這件事比較重大,必須先請示掌門才行。”
“可是掌門師尊和幾位長老都閉關修煉“伏魔七煞陣”,也不知道何時能出關。”
八長老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那也只能等了。”……
不滿的怒罵聲漸行漸遠,牢房再一次重歸安靜,瑤兒並沒有去注意兩人的對話,臉上的笑容也已經退去。看着不遠處爬來爬去的小東西,大眼睛中竟是涌出莫大的委屈。
“將夏,都是你這個大混蛋的錯。”輕聲嬌罵一聲,瑤兒玉手一翻,掌心頓時多了一張白色的卷軸,淡淡的力量波動從卷軸上散發出來。
小手握緊,剛欲發力將其捏碎,眼中又閃過一絲遲疑,片刻的思索,紅脣緊抿着,自言自語的說道,“再等兩天,如果兩天,,”
早晨的第一抹陽光照射透過窗戶灑進了房內,又是晴朗的大好天氣,混亂不堪房間,躺在牀上的年輕男子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
“哎呀,睡的還真是舒服。”男子起身下牀,眼角餘光一瞥,地面上躺在一個被繩子五花大綁的跟糉子一樣的人,令人不解的是,兩人的相貌幾乎是一模一樣。可想而知,剛剛睡醒的就是易容後的將夏,而地面上的“糉子”便是真正的費澤。
將夏走到費澤旁邊,輕輕的踢了對方一下,“哎,別裝了,信不信我把你從這山上扔下去?”
“別別別。”費澤一個哆嗦,連忙睜開眼睛,挪動着身體,當其看到將夏的樣子時,整個人徹底的傻了,接着是一陣哭爹喊娘,“媽呀,見鬼了,你怎麼長的跟我一樣,沒天理啊!我這麼帥氣的獨一無二可是不能複製的,嗚嗚嗚嗚。”
“行了行了,我暫時借用你這張臉幾天。”將夏俯身,一臉邪笑的看着對方,“告訴我,你通常早上起來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撒尿。”費澤想也不想就回答。
將夏暗暗搖頭,這他孃的確實是個怪胎,敢情雲城派的十長老老糊塗了還是重口味?收了這麼一個奇葩弟子。
“然後呢?”
“嘿嘿。”費澤露出猥瑣的笑容,眉毛一上一下的跳動,“然後就是去琴藝場,跟二師姐打招呼,這是我必須要做的,就算不撒尿,也要跟二師姐打招呼,嘿嘿。”
將夏有點站立不住了,連忙擺擺手,“算了算了,你這個滿腦子只有撒尿的傢伙。你在這裡老實一點,我不會殺你,這點你可以放心。”
“不行,綁着難受,你能不能把我解開。”
“哪裡那麼多廢話?”將夏隨手抓了一個布包塞在對方的嘴裡,然後將其拖到牀底下,找了牀被子蓋好。最後拍了拍手,轉身離開房間。
聽到關門聲,牀底下的費澤發出一陣“嗚嗚”,根據音調依稀可以辨認,“我,要,撒,尿。”
出了費澤所住的地方,七拐八拐的朝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偏僻的環境,不禁讓將夏想到了當初在雲玄門的住處,同樣是幾乎被人遺忘的角落。想到這裡,將夏竟是有些可憐費澤了,堂堂的十長老親傳弟子,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因爲費澤的資質一般,天性懶惰。再加上一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引得雲城派的衆人頗爲不滿,對此十長老也很是無奈,爛泥扶不上牆,朽木難以雕刻,既然教導無用,索性不再搭理。失去了十長老的庇護,師兄弟沒有任何顧慮的欺負他,從而導致了費澤今天這個樣子。
不過將夏對此並不知道的,只想接着費澤的身份,早點救出瑤兒而已。一到雲城派的內院,人就變的多起來,但是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和不屑,這點很是令將夏鬱悶,轉念一想,現在的自己是費澤,也就釋然了。
“費澤,你還不去琴藝場?等下遲到了,岑明老師又要拿琴敲你腦袋了,哈哈哈哈。”戲謔的嘲笑從一個年輕弟子的口中發出來,接着周圍也跟着爆出一片鬨笑。
將夏環顧一眼四周,然後禮貌的問道,“這位師弟,請問琴藝場怎麼走?”
衆人皆是一愣,開口說話的弟子隨手指了一個方向,繼續說道,“費澤,你不會是被打傻了吧?”
“哦,謝謝。”將夏沒有理會,衝其微微一笑,朝着對方所指的方向離開。留下了呆滯在原地的衆人,費澤從來不會說謝謝的。
在一處極爲安靜的露天場地,幾十個雲城派的弟子一排一排整齊的坐在蒲團上,在他們面前都擺放着彈琴用的矮桌。弟子正前面對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想來便是那教導琴藝的岑明,一個五階大琴師。
相比較雲玄門以武爲主,雲城派講究的就是琴武雙修了,真正的傳承了風揚宗。光是在這一方面,雲城和雲玄之間的差距就體現出來了。
“耿飛,人都到齊沒有?”岑明輕聲問道。
“回稟岑明老師,費澤還沒有來。”開口回答的是第一排,相貌斯文的年輕男子,此人正式八長老的親傳弟子,耿飛。
“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岑明頗爲不滿的搖搖頭,接着又把目光轉向不遠處一個氣質出塵,清新脫俗的美麗女子,“同爲我雲城派弟子,凌琳你已經有五階大琴師的實力,還是每天來此練琴。無論是勤奮還是天賦,這差距,哎!”
“老師繆讚了。”凌琳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岑明眼中掩飾不住的讚賞,輕嘆一聲,“算了,不等了,大家開始練琴藝吧!”
話音剛落,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就出現在衆人的視線,“抱歉,我來晚了。”儘管有人指路,但將夏還是遲到。充滿鄙夷和不屑的目光齊刷刷的掃了過來。
“嘿,”耿飛眉宇間盡是嘲諷之意,“費澤,你還來幹什麼?早上是不是忘記撒尿了?”
“哈哈哈哈。”衆人發出一片鬨笑,當然除了凌琳和少數幾個弟子沒有發笑。岑明輕拍矮桌,笑聲這才停下來。不耐煩的說道,“費澤,來了就趕快坐下,別磨蹭了。”
“是,老師。”將夏禮貌的點點頭,目光掃向四周,尋找屬於費澤的位置。當其看到凌琳之時,不由的一怔,在風揚宗對這個二師姐記憶猶新,爲風揚彈奏的時候,用了對方所演奏的曲子。
凌琳像是有感覺一樣,水眸輕擡,直視過來。將夏連忙收回目光,繼續尋找着“自己”的位置。
“費澤,你還愣着幹嘛?你的位置不在那裡嗎?”岑明沒好氣的大聲喝道,伸手指着最後一排。
“哦?是。”將夏收回心神,在衆人不滿的眼神下,找到最後的一個空位坐下。
凌琳柳眉輕皺,有些覺得今天的“費澤”有些奇怪,尤其是對方的眼神,有種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好了,現在開始!”岑明的說話把凌琳的思緒拉了回來。平復心中的疑惑,開始準備練習琴藝。
衆弟子重新放平了心態,撫動着面前的琴絃,悠揚婉轉的琴音充斥着這片場地。耿飛冷冷的瞥了做到位置的“費澤”,然後衝身後的幾個弟子使了個眼色,幾人頓時會意,皆是露出怪異的笑容。
琴藝場上回蕩着各種不同的美妙樂章,並且還有少數練習着琴技,縱橫交錯的光芒五顏六色。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當屬凌琳最強,只見其美目輕閉,十指纖纖,在琴絃上來回撥動,其周圍的空氣都變的混亂不堪。
美人撫琴,自然引得不少弟子偷偷的觀望,當初雲城派上上下下,都認爲大師兄童正跟二師姐凌琳是一對金童玉女,但沒想到的是,風揚宗一行,童正,王昭和林馳慘死在樹林。以致不少仰慕凌琳的弟子想入非非,盼望着抱的美人歸。但凌琳幾乎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衆弟子也唯有望洋興嘆的份。
最後一個位置,將夏手撐着矮桌,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一件五絃琴,這應該是屬於費澤的琴,髒兮兮的,琴絃上還沾有土黃的泥巴。不過將夏並不打算去彈奏曲子或練習琴技,而是在想着怎麼去尋找瑤兒所關押的地方。
感受到相鄰位置的幾個弟子投來的鄙夷目光,將夏不禁輕嘆一聲,暗想費澤倒是這麼的令人討厭了。無奈的搖搖頭,不由的伸出手指想要去掉琴絃上沾到的泥巴。泥巴已經發幹了,指甲輕輕一刮,露出發黃的琴絃。
當將夏準備清理第二根之時,突然破風之聲襲來,“蹦!”的一聲輕響,一道黑色的光芒不偏不移的正好打在將夏面前的五絃琴上,一根琴絃當場斷裂。
將夏臉色一變,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又是兩道白色光芒襲來,“蹦,蹦。”清脆的聲響,再次斷掉兩根琴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