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文家之後,將夏暫且在一間茶樓歇歇腳,不知道爲何,總是對瑤兒的事情掛念不下,尤其是對方委屈的樣子,時不時的涌上心頭,但一想到對方下手不留情的樣子,就頗爲惱火。
“算了。”甩甩了頭,把腦海中的負面情緒揮去。端起冒着熱氣的茶水,發燙的觸覺從指尖傳來,輕輕的一吹,熱氣化作翻騰消散的霧氣。
茶樓的人並不是很多,或許是臨近下午的原因,眼看着一天又要過去,至今還未到達西州的邊境。西州,陌生而又遙遠的詞,緊接着腦海中又涌現出兩個身影,一個是衣衫不整,每天頹廢模樣的中年男子,亦師亦友,金坤。
還有一個是出水芙蓉,美貌動人,聲音跟夢雨相差無幾的單純少女,夏曉南。將夏的眼神愈發的柔和,嘴脣輕聲喃喃道,“金坤大哥,曉南,當我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時候,會不會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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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將夏拿出一個金幣放在桌子上,準備起身離開。然而門口走進來一個慌慌張張的身影,一看到茶樓裡的將夏,臉上的焦急頓時化作莫大的驚喜。
“將夏大哥,終於找到你了。”來人不是文言又會是誰,少女滿頭大汗,幾縷青絲散在兩側,顯得有些狼狽。
將夏眉頭一皺,心中的不安再次涌出來,“文言,你怎麼來了?”說話之際還不忘掃向其身後,卻沒有發現那道身穿黑色長裙的曼妙身影。
“將夏大哥。”文言走到將夏面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將夏爲其倒上一杯溫熱的茶水,文言一口灌下,開口說道,“瑤兒,瑤兒姐姐被雲城派的八長老抓走了。”
“什麼?”將夏臉色一變,滿是疑惑的問道,“爲什麼會這樣?”
“她殺死的範用是分雲堂的堂主,分雲堂是雲城派的勢力,你離開後不久,雲城派的八長老就找上門了,然後就把瑤兒姐姐給帶走了。”
將夏面色端的凝重異常,這等於是正面惹上了雲城派。本來瑤兒早就是知道這件事情,本想殺了範用跟將夏離開便是,等到雲城派知曉之後,兩人早就離開安雲城了。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八長老今天正好來分雲堂找範用交待任務,範用前一腳被殺,他就火速趕到,把瑤兒抓回了雲城派。
“該死的。”將夏狠狠的咒罵一句,就此離去的話,他絕對是做不到的。但是雲城派高手如雲,比之雲玄門只強不弱,要想進去救瑤兒,難度不可謂不大。
文言已經是平復下來,看着將夏陰沉的臉色,弱弱的說道,“瑤兒姐姐被帶走之前,還交待我一件事。”
“嗯?什麼事?”
“她說,如果你回我家找她的話,就讓我告訴你,她已經回家了。”說到這裡,文言的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聲音都變得哽咽,“將夏大哥,其實範用父子作惡多端,瑤兒姐姐殺了他們並沒有錯。我不想看着她死的,所以跑來找你。”
將夏身體忍不住一顫,目光變得堅定而又凌厲,深深的舒出一口氣,沉聲問道,“雲城派具體位置在哪裡?”
安雲城外十里有着蔥蔥郁郁,連綿不絕的深山。或許是因爲雲城派的出自於風揚宗,所以他和雲玄門一樣,把創門立派的地點也都選在大山之上。這樣也算是雲城對師父風揚的一種尊敬。
黑夜中的山頭宛如一條一條沉睡蜿蜒的巨龍,在通往雲城派山門的樹林中,一道消瘦的身影小心翼翼的穿梭着。再打定了主意,做了一天的策劃,將夏終於是開始行動。
其不敢走通往山門的臺階,風揚宗,雲城派,雲玄門在創派上都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必然有一位武王實力的長老看守着山門。
而將夏要做的就是要避開那位武王級別的長老,悄悄的潛入雲城派,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因爲對雲城派一無所知,無法確定那位長老的位置。
小心翼翼的延伸了半個多時辰,將夏閃動着清澈的眼眸,依稀可見山頂上那星星點點的微弱光線,雲城派的建築在夜的襯托下,猶如趴在山中休息的洪荒兇獸,令人心生畏懼。
幾乎每走一段路程,將夏就要停下來,屏住呼吸,側耳聆聽。眼下的環境,使得耳力更加的靈敏,晚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不知名小蟲的鳴叫聲,甚至都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噗通聲。
一切都表示的很是正常,就在將夏剛欲踏出步伐的時候,突然間雙眼一陣刺痛,涌出淡淡的紫色光芒。亦驚亦喜,將夏知道,自己的這雙眼睛又要提醒自己什麼了。
果不其然,將夏不受控制的把目光轉向左側的方向,接着腦海中頓時多了一副畫面。那是一個體形微胖,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男子盤腿坐在地上,正在閉目打坐。
短暫時間,眼中的刺痛跟腦海中的畫面一同消失,不過將夏已經知道了危險在何處,悄悄的收回邁出去的腳步,然後朝着右側延伸,腳步輕巧靈敏的朝着山頂移動。
“老天啊!我爲什麼又被欺負了,好歹我也是堂堂十長老的親傳弟子,怎麼活的比那些普通弟子還差勁,連他孃的普通弟子都能鄙視我一番,難道就是因爲我長的太帥了,因此要遭到天妒嗎?”
偏僻的院子,一個滿臉苦惱,眼神滿是不甘的年輕男子聳拉着眼皮,在其眼角依稀可見幾朵閃亮的淚花。
“老天啊!我費澤哪裡惹你了,長的帥是我的錯嗎?暗戀二師姐三年了,結果她連看不都看我一眼。從小勤學苦練,到現在還只是個六級武者,差點沒把師父他老人家給氣的吐血而死。”男子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哭了起來。
“嗚嗚嗚,老天啊!求求你發發慈悲吧!我不要當廢物啊!求求你讓二師姐多看我一眼吧!讓我明天在那羣欺負我的兔崽子頭上撒尿也行,我不想被人家看不起啊!我想離開這個破屋啊!我想跟二師姐住在一起,嗚嗚嗚嗚。”
叫費澤的男子越說越帶勁,不停的嚎啕大哭,令人不解的竟然還拍着胸口,這還不算,光是看到其眼角的淚花,但就是不見眼淚流下來。
片刻之後,費澤終於是停止的鬼哭狼嚎般的嘶吼,嘴巴張開,深深的打了個哈欠,“呼,累了,睡覺了。早睡晚起,春夢無限,最好是跟二師姐,嘿嘿嘿嘿。”
費澤一陣怪笑,剛纔還滿是不甘的眼神此刻充滿猥瑣,彷彿剛纔那些抱怨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轉身朝着身後的房間走去。就在回屋之際,眼角突然一瞥,余光中像是多了一道人影。定神一看,消瘦身影,清秀的臉龐,對方看上去比自己年級還要小。
“唉,這麼晚了,跑我這來幹嘛?是不是想讓我在你頭上撒泡尿啊?”雲城派的弟子也有幾千之多,費澤把眼前的清秀少年當成了自己的師兄弟。
將夏俊眉一挑,饒有興致的笑道,“想不到這雲城派還有你這樣的怪胎?”
“哎哎哎,怎麼說話的?你就不能對師兄我客氣點?”費澤有些生氣,旋即心中猛地一“咯噔”,雙目圓睜的盯着將夏,“你?你說什麼?你不是雲城派的人?”
將夏眼皮輕擡,緩緩的走上前靠近對方。費澤不免緊張起來,搓揉着雙手,開口阻止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的話,我可要叫了。”
將夏暗暗發笑,想不到十長老的親傳弟子竟然是這麼一個奇葩。
“非禮啊!救命啊!”費澤已是語無倫次,扯開嗓子大喊大叫,不過由於地處偏僻的原因,根本沒人聽到,就算有人聽到,也不會加以理會。雲城派上上下下都知道,這十長老的弟子的思維,不是正常人能夠理解的。
“砰!”將夏一拳砸下,費澤兩眼一翻,倒在地上。“真是個怪胎。”笑罵一句,一把抄起對方,進了屋內。
將夏直接把昏倒了費澤扔在地上,修長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嘴角劃過一絲邪邪笑容。掌心一翻,手中多了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先是把人皮面具貼在費澤的臉上,只見面具上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當白光收斂回去,將夏從對方的臉上取下面具,然後貼在自己的臉上,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了。將夏的樣子變得跟地面上的費澤一模一樣。
在屋內找到鏡子,看着這張陌生的臉,將夏暗暗稱奇,“風揚老前輩留下的東西終於是派上了用場。”
當初將夏答應爲風揚報仇,後者不僅相贈魔靈五絃琴,並且把儲物戒指中的幾部武技,琴技和幾件寶貝一起留給了對方,這種人皮面具就是其中之一。將夏知道想要救出瑤兒,必須對雲城派有一個大致的瞭解,而費澤的身份,卻是再好不過了。
剛纔他在屋外的那些抱怨,將夏是聽的一清二楚,一個幾乎不跟任何來往的弟子,更加容易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呵呵,那麼我就當一段時間的費澤了。”將夏摸了摸鼻子,嘴角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