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天既然註定了我有一個不平凡的父親,那麼,就註定了我有一個不會平凡的人生,在我努力想不惹人注意,安安分分地度過青色的校園生活的夢想,註定也將是個夢想。估計以我平均半年至一年時間,鬧一次緋聞的機率來算,我註定會成爲聖迷亞學院有史以來最能引起轟動的平民生,我想,我會紀錄在學院的史冊中,說不定多少年以後,被後輩們偶爾談起時,還會帶着對我的崇拜,也許,我也會成爲難解之謎之一。
不是我自大,而是事實確實如此,那天鬼使神差下的一撞,撞掉了我的初吻,雖然心裡一直給自己催眠着,那是意外,只能算是不小心身體碰觸了一下而已,就像手碰了對方的胳膊一下,根本不代表什麼意義。可是,畢竟這個碰觸的地方實在是代表的意義與衆不同,尤其是對於女孩子來說,更是有着神聖的意義。
在我催眠自己沒有發生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時,學院裡的傳聞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什麼五花八門的消息都有,有的說我是貪慕虛榮,想故意賴在熠的身上,這是貴族們大部分的說法;有的說我是被人陷害的,對方是故意演出這麼一幕,想趁此打擊平民生,這當然是廣大擁護我的平民生的代言了;有人說我是被那些貴族子弟設計的,誰知道設計人的反而被整了,天意做弄呀,這當然是最接近事實的,我估計這是現場目擊的人說的,可是找不出來說這話的人,沒人出面承認,但是這種說法可能是最多人心裡認同的。
不管事實怎麼樣,現在的情況就是,我和熠在衆目睽睽下,接了吻,於是乎,又有許多人憤怒了,對我快要羣起而攻之了,對於這種情況我也算是有經驗的了,第一次被羽諾誠的迷們追的狼狽逃竄,是因爲頭一次經歷,被嚇到了。這一次,我有了心理準備,加上羽格一直守在我的身旁,把那些想來威脅我的人都打退了,所以,我不再是孤軍奮戰,而有了閒情逸致聽那些不實的傳言。
與我這個身處謠言風暴的當事人相反的羽格,本來應該沒有他的事情,我這個被造謠的都對這些一笑了之了,他卻彷彿是被陷害的人,整天擺着一張黑臉,怒氣衝衝的樣子,很多想找我麻煩的人都是在見到他這張臉後,打了退堂鼓。
以我多年闖蕩江湖經驗--主要是被父親大人心血來潮扔出去訓練我的求生本能的不良嗜好--我想,我或許可以把羽格這種情緒歸功爲吃醋。因爲再怎麼說,衆口鑠金下,我和熠的一吻已成事實,我在怎麼辯解也沒人信,而另一個當事人,卻是對此事一言不發,所有敢去問的人都壯烈犧牲在熠的怒火中,結果也沒人再敢去問,而熠一見到我就一副想宰了我的樣子,他跟羽格就像兩隻鬥雞,只要對上眼就乍起全身的雞毛,恨不得上去撲咬廝殺一番。當然,我是絕對不會讓這種場面出現的,所以我都是避着熠走,就算不幸遇上,也是拉着不情願的羽格轉身走人,根本不管身後的人早已經怒氣高漲了。
我這兩天跟羽格幾乎是形影不離了,白天一起上課,晚上,他就從陽臺飛進我的宿舍,在另一張空着的牀上安睡。我不是鐵齒的人,爲了什麼虛無的隱私死命逃避關心自己的人的保護,我知道只要我離開了羽格的視線,估計就會冷不丁地殺出一記悶棍,這種不利己的事情,我是一向不屑去做的。我知道以自己的功夫對付這些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是以一敵衆是最傻的,誰也不能說大話,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我是從小就被教育的,在衆人眼中刻畫出我是個柔弱女孩子的形象對我比較有利,我不能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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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盥洗室出來,竟然發現羽格不在門口等着,這真是怪異,莫非要發生什麼大事了?我左右尋找羽格,又不敢離開盥洗室太遠,生怕羽格回來找不到我,可是就是找不到他。想了一下,發覺自己最近似乎是太過於依賴他了,嗯,這不是一個好現象,當一個人過於依靠別人的時候,就是失去自己的開始,一旦這個依靠不見了,後果會很慘的。
反正就要到上課時間了,羽格會出現在教室的,只是這麼一點時間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大事的。
做好了決定,我飛快地向教室跑去,減少事故發生機率。無巧不成書就是說,故事的發生都是一連串的巧合湊成的。當我跑到拐彎處時,突然冒出的身影,讓我急忙收住腳步,差點撞上對方。
“啊,是我沒看見前面有人,你沒事吧?”清澈柔和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看見對方的樣子,我才慶幸幸虧沒有撞上去,否則我的敵人會更多,因爲他竟然是冥,熠的弟弟。雖然我總有一種感覺,剛纔他好像是故意冒出來的,可是人家這麼態度良好的認錯,我哪裡還好意思說什麼,總之,先走人是最好的。
“啊,沒事,沒事,我還有事情,先走了。”我急忙越過他,往教室趕。
“哎呀,你是上次那個學姐嘛,”冥突然象是恍然大悟似的一把抓住我,“我還沒有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呢,上次你跑的太快了。”笑眯眯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我臉上開始冒汗,這是什麼世道,哥哥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弟弟卻是把我當成救命恩人一樣,這兩兄弟難道都不知道對方的事情嘛?
“沒什麼,學弟,我要上課遲到了,我想你總不會看着我被老師責罵吧?”
“當然不會了,”冥笑得很無辜,可是爲什麼我卻有種被當成獵物盯上的感覺,“因爲我會幫你求情的,老師們很喜歡我的。”
我無話可說了,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覺得熠其實挺可愛的,至少比他這個弟弟好得多了,大家都說冥看起來更容易親近,因爲他比他哥哥好說話,也更溫柔,可是在我的眼睛裡,我只看到一頭盯着我奸笑的狐狸。
以前曾在那些無聊的鄉野軼事中看過,狐狸這種東西,黑色皮毛的比起紅狐狸來說更是道行高深,總是半信半疑,現在我卻真的有些相信了,因爲我憑着自己的本能可以感覺到,眼前這個一頭烏黑的長髮的,據說是學院創校以來最柔弱嬌美的美少年絕對比他那個脾氣火爆的紅髮哥哥更難對付。
“嗯,冥,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你只要讓我過去就好了,我會自己跟老師解釋的。”只要能躲過他的算計,我寧可挨老師的責罰。
“這怎麼可以呢,來來,學姐,我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的。”冥不容我分說,拉着我就朝教室走去,我掙脫不開他的手,右手無力地捂着臉,心在悲泣,這下死定了。
果然我的預感是正確的,從我跟冥同時出現在教室門口起,我就感到同學們的目光有多麼的強烈,簡直能把我烤熟,而最強烈的有兩個,一個不用說肯定是熠,當然了,看見我這個仇敵跟他那優雅的弟弟在一起,他不激動我纔會奇怪呢!另一個就是藏身在教室後面的羽格,我不清楚爲什麼他會自己先來教室,可是看到他疑惑,眉頭深鎖,而又帶着一絲不愉快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還是根本就沒有味道。
熠的眼光越來越灼熱,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爲他在看着心愛的女孩,可是我們都知道那不是友好的目光,而是帶着一種廝殺的感覺,要不是爲了顧忌周圍的人在場,我毫不懷疑他會上前殺了我。
“老師對不起,因爲我,讓蘇學姐遲到了。”冥柔柔弱若地對講臺上的老師一笑,頓時顛倒衆生。
“啊,蘇夢羽同學遲到了,冥同學真是好心,還親自來解釋,沒關係的,我還沒有開始講課。”號稱這所學院以鐵的手腕教學的“鐵面殺手”當場表演了“貼面傻手”的轉變,臉笑的像一朵花,別提多和藹可親了。
於是我在衆人的注視下,我臉上掛着僵笑,快要同手同腳走到了我的位子。剛坐下,冥就天外來了這麼一句引人非議的話:“學姐,我很喜歡你當我的大嫂喲,加油!”美少年表達完了自己的心意,在衆人吃驚的目光中,害羞地轉身離去。這是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看到的一幕,我知道人的想象力是最豐富的,我不知道他們能把剛纔的場景想成什麼樣子,或許已經把我認作是耍心計拉攏小男生來追求他哥哥的花癡女了,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會被這個冥害死的預感已經實現了一半。
我不知道課到底是上了沒有,我只感到耳朵嗡嗡的,估計這種震撼連老師也沒有心思上下去了。我低着頭,死死地盯着書,耳朵自動過濾噪音,心裡把冥咒的半死。而我的同桌熠更是用着他那比太陽還毒辣的目光瞪着我,似乎是想把我這個口是心非的女子燒掉,嘴上說着厭惡他,暗地裡卻跑去誘拐小男生給自己說好話。就這樣,我終於捱到了下課,什麼也不說轉身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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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說,謠言止於智者的,既然能上得了這所據說是全國最高學府的學院,說明這裡的人智商都不應該低,就算沒有幾個能達到智者的水平,至少也應該有明辨是非的腦子。可是,看着衆人曖昧的眼神,我終於認識到,原來智者會那麼稀少的原因不是因爲人們的智商達不到,而是一般人相信謠言八卦的消息比較多。
我輕輕搖着頭跟在羽格後面走着,心裡頭不禁爲自己的前途擔憂起來,過了好一會,我才發現羽格不對勁,只顧着悶頭往前走卻不像往常一樣跟我說話。
“羽格,你怎麼越走越快?”
聽到了我的話,羽格放慢了腳步,可是依然不轉身看我。不對,肯定有哪裡出了岔子。
“羽格,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對了,你爲什麼不等我就自己先到教室去了?”我放柔聲音問道。
羽格突然站住了,猛地一轉身,盯着我,“不對勁。”
嗯?什麼不對勁?我一頭霧水,除了他不對勁,我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不對勁的。
“你離那兩個兄弟遠一些,他們來歷不單純。”羽格皺着眉頭嚴肅地說着。
“你是在吃醋嘛?”我有點興奮了。
羽格臉紅了一下,但是馬上恢復正常,“剛纔,我等你出來了後,一直跟着你到了教室。可是,你一進教室就不見蹤影了,我正想着你到哪裡去了,就看見你跟着那個冥進來了。”
“什麼?你跟着我回到了教室?”我不可思議地叫了起來,“我明明從盥洗室裡一出來就找不到你了,所以我纔會在回教室的路上被那個冥纏住,我怎麼可能有分身術?”
“那就奇怪了。”羽格低頭思索。
是呀,是有些不對勁,我也冷靜了下來,把前後經過仔細回想了一遍。羽格是不會對我說謊的,那麼,爲什麼他會先跟着我回教室呢?又爲什麼會出現另一個我而突然消失呢?一切似乎都跟那個冥有關係。
“羽格,你認爲,他們會不會是跟羽族有關係?”不能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這件事情說起來不大,可是處處透漏着不尋常。
羽格聽了我的話,不吭聲,但是,我知道他也在想着這種可能性,半晌,“我不敢肯定,畢竟羽族跟外界隔絕的時間太久了,我們又不跟別人打交道,我想,這件事情或許要問長老了。”
“那麼,你什麼時候回羽族問一下?”
“現在我不能離開你的身邊,那兩個兄弟會做出什麼,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那,過幾天風聲小一些吧,你要是速度快點,說不準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呢。”我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任何謠言再怎麼轟轟烈烈,時間長了,人們會在潛意識裡接受它的存在,然後,慢慢的失去新鮮感。過了最**的時候,學院裡的人也漸漸不再對我大叫了,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了,於是我勸羽格連夜回羽族問清楚。儘管不是跟情願離開我身邊,可是爲了一勞永逸,羽格還是飛回羽族了。
第二天,他沒有回來,我只好自己去教室。剛走到教學樓下,就被突然冒出的一隻手拉了過去,還來不及尖叫,我就被人捂住了嘴,一個熟悉而又讓我有些害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學姐,別叫,是我。”
我轉身,看見冥在對我笑,笑的我渾身打冷顫,“啊,是學弟呀,你有什麼事情嘛?”我勉強擠出笑容迴應。
“嗯,學姐,對不起,我知道自己給你添麻煩了。”少年羞愧地低頭認錯。
“沒事的,我不介意。”我說謊了,明明很介意的,可是面對人家這麼誠意的道歉,心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想早早打發了他,這個冥可是羽格交待過遠離的人物。
“謝謝學姐肯原諒我,對了,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說,能不能跟我到一個人少一點的地方,這裡人太多了。”
“嗯,不會呀,這裡也沒什麼人注意嘛,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好了。”我可不想到什麼危險地方去。
“其實這跟羽格學長有關,我發現學長有些不同常人的地方,我想--”冥還沒有說完,就被我一把捂住嘴。
“嗯,這確實應該找個地方好好說一下,學弟,這裡人太多了。”我不能讓人發現羽格的身份。
我跟冥其實走得並不遠,也就是到了學院的倉庫附近,因爲這裡離禮堂和運動場都很近,也不時有人經過,但是卻不會引人注意,所以,我覺得冥似乎也沒有什麼想陷害我的。
“夢羽學姐,那天我聽哥哥說了,羽格學長似乎能操縱風?”冥掙大着眼睛看着我,裡面閃爍着不知名的東西。
“怎麼可能,是熠產生錯覺了,你看,其他在場的人都沒說過嘛,要是有什麼不尋常,他們早就叫了。”我辯解着,羽格用羽族的力量稍微催眠了當時的人,讓他們只記得羽格怒衝衝進來,然後就是我們跟熠發生了爭執。
“可是,我聽到的不是這回事呀,咦,那不是羽格學長嘛?”冥的聲音讓我下意識轉身看是不是羽格回來了。可是身後哪有人,正在這時,只感到一個力量使勁推了我一下,我一個趔趄衝進了旁邊一扇虛掩的門。還沒站穩,就聽見身後的門“哐”的鎖上了。
我大驚,轉身推門,紋絲不動,“學弟,冥,你在開什麼玩笑,快開門!”
“學姐,對不起,我騙了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真的希望你能做我的大嫂,我知道你跟哥哥有誤會,兩個人又沒有好好坐下來溝通才會越走越遠,哥哥現在也在裡面,你們趁此好好談一下吧,我希望能看到你們和好,希望我能叫你嫂子喲!”冥的聲音很溫柔,可是卻讓我聽了很害怕,他似乎是在說,要是我不跟熠和解,成爲情侶,那麼他是不會開門的。
“冥,我要遲到了,你快開門,我會跟你哥哥好好談談的,先放我出去!”我敲門叫着,可是卻沒有人應聲了。使勁敲了好久,可是也沒有人聽見,我放棄地轉身往裡走,希望那個熠真的在裡面,讓他跟他弟弟說,或許會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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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空間,從屋頂的縫隙間泄漏出一線光線,總有一種神秘而又神聖的感覺,象是希望,而這些也只是我一瞬間的感覺罷了。不過,我感謝這線光明,它讓整個房間不會顯得太過陰暗。勉強沿着兩旁雜物間的小道往前走,我直直地往前看,決不向兩邊打量,因爲我怕看見什麼不想見到的生物,而引起一連幾日的噩夢。
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彷彿走了很久,其實也只是過了一會而已,我終於推到了另一扇門,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吱呀--”一聲,開了。
突然的光亮讓我下意識地舉起手擋了一下,幸虧不是很強烈的光,我馬上就適應了。放下手,看見坐在桌子旁邊,神情自若的熠在見到我進來時臉色突然變了一下,隨後恢復成正常的樣子。
“你還真的來了。”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這不是你應該早就料到的嘛,畢竟這是你弟弟冥的傑作,他不可能也是把你騙到這裡的,你要不是參與其中,哪裡會這麼鎮定地坐在這裡等着我來?”我略微嘲諷地說着。
熠的臉色一白,轉眼又若無其事地看着我,“你真的是來跟我化解敵意的嘛,這麼激動,這會讓我認爲你是專門來跟我吵架的。”
我這纔想起來自己的處境,自己還要靠眼前這個人打開門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自己的的情緒,臉上擠出一個讓自己看起來很真誠的笑意,“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們確實應該好好化解一下彼此的誤會。其實,這一切的開始都只是因爲身份不同,而後又出現了不少巧合,讓我們的矛盾越來越大,我仔細想過了,其實我也有很多不對,請你原諒我。”我確實認識到了自己對他的牴觸情緒,也纔會任憑矛盾激化,但是並不像我說的大部分的錯在我,平心而論,我認爲,他的錯更多,可是有句話不是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先哄他讓他叫冥開門是最先的考慮。
彷彿沒有想到我這麼容易就道歉了,熠一時間象是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我,久久說不出話來,最後,才發出帶有一絲沙啞的話來,“你真的是在認錯嘛?”
“當然是真的了。”雖然有些不情願,可是,我的表情看起來還是不夠真切嘛,爲什麼熠大公子看起來象是被駭住了,不對呀,按理說,我這點做戲的天分還是有的,否則怎麼能在父親和紅翼那兩個人的眼皮子底下好好地活到現在,而沒有瘋掉。
“你要跟我和解?”聲音雖然低,但是不難聽出裡面的不太相信的成分。
“這是當然的,請你原諒我,”早些化開怨恨對我也有好處,不用走到路上會被人想方設法陷害,“難道你不願意原諒我?”
“我——”熠說出這個字後又不出聲了,象是很爲難,一點都不像平時他對我的樣子,這倒是讓我覺得有些不真實,彷彿眼前站着的是另一個人冒充的。
“你原諒我吧,大人有大量。”我看他沒有什麼動靜,更是進一步上前繼續說着,不知不覺把平時跟羽格、紅翼他們撒嬌的態度露出了一些,因爲平時我只要這樣,羽格是很快就會投降的,而紅翼雖然不好哄,但是他在享受完我的百般討好後,也會大方地放我一馬,所以這招用得有點熟練了。
“你——”似乎真的被我說動了,熠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最後終於吐出了我要的話,“好,我原諒你。”
“真的嘛?太好了,謝謝你!”我大叫了起來,終於可以出去了。
而熠卻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只是看到我爲得到了他的諒解這麼高興,臉上露出了連他自己也沒有覺察到的笑意。
“太好了,對了,熠,我們還有課要上,你讓冥把門開開,我們已經遲到了,要是曠課的話,老師會給我一個深刻的教訓的,麻煩你給冥說說,讓他開門嘛。”我連忙趁熱打鐵。
“好,”熠點頭答應,看着我的笑容,片刻後,又遲疑地說了一句,“你,沒有別的要說了嗎?”
別的要說,沒有了呀,還有什麼是我應該說的?我低頭想了想,實在想不起來自己還應該說些什麼讓這位大公子滿意的,擡起頭,看着他搖了搖頭,“我,忘了什麼嗎?”
不知道這句話犯了熠大公子哪句忌諱,熠的臉色一變,瞪着我不說話,彷彿也忘了自己剛纔答應我跟冥說開門的事情。
我低着頭努力回想自己真的忘了什麼沒有說的,可是就是想不起來還應該說什麼。就這麼僵住了,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只剩下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
“那個,我真的不記得了,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你知道的,女孩子總有些不那個的——”我說的含糊,其實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個了,只是這時候模糊一些總是沒錯的。
果然,熠的臉色有了好轉,看着我,靜靜的,就在我以爲他不會說什麼時候,突然開了口,“你,又喜歡的人嘛?”
“啊,你怎麼知道的?”我驚訝地叫了起來,臉刷的紅了,熠怎麼知道我暗戀羽格的事情。
“我當然會知道了,”故意裝出不在意的少年,臉上已經泄漏出自己焦躁,“我是誰嘛,我怎麼會不知道的,你不就是來這裡要說這個的嘛。”只是後面的話聲音太小了,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根本沒有聽清楚。
“這個,我,我會不好意思,當然不想讓人知道了,誰知道,誰知道,你怎麼知道了。”我諾諾地開口,其實也是無話可說,只是覺得這時候應該說點什麼罷了,否則更尷尬。
“那個,你就實話實說嘛,我又不會笑話你的,我們不是和解了嗎,你又顧忌什麼嘛?”熠的臉更紅了,只是我低着頭不好意思看他,沒有發現。
“那個,那個,你,不要告訴別人喲!”我不敢像羽格表白,但是憋在心裡的話要是沒有人跟我分享,我只怕更難過,父親和紅翼這兩個跟我親近的人,我是從頭到尾也沒想過,給他們說無意是自討苦吃,可是又沒有別人可以跟我分享秘密,所以,這時候也許是環境的影響吧,我竟然有了一種想跟對方分享我心底的事情的衝動,根本沒想到,眼前這個人不久前還跟我勢不兩立的。
“嗯,我不會說的。”熠也小聲應承。
“我,我喜歡——”在我吞吞吐吐地說着自己的秘密時,身旁的牆外傳來一個熟悉而又帶着焦慮的聲音,“青舞,你在裡面嘛?”隨着聲音旁邊突然打開了一扇門,出現在門口的正是終於從羽族回來的羽格,而我的表白也收不住,讓眼前的兩個人聽個明明白白,“我喜歡羽格。”一時間,我們三個人都呆住了,時間象是靜止了一樣,定格在這一霎那,誰都沒有動靜。
“哥哥,學姐,你們和解了嘛?”最先打破僵局的是終於出現的冥,帶着一臉的笑意,“學姐,你向我哥哥表白了嗎,我該叫你大嫂了吧——,咦,你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呀——!”我羞得滿臉通紅,推開擋路的羽格和冥,衝出屋外,恨不得消失不見。
而留在現場的三人,冥一臉的迷惑,羽格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而熠的臉上則是一會紅,一會綠。最後,羽格轉身走了,沒有說一句話。
冥看着羽格的背影,走到熠的身邊,“哥哥,發生了什麼事情,事情進行的不順利嘛?”
“不,很順利。”就是太順利了,纔會讓他這麼煩躁,不是早就這麼計劃好了,讓羽格看見他保護的女孩蘇夢羽跟自己表白的場面,雖然早有感覺蘇夢羽喜歡的應該是羽格,可是當冥向自己提出這個計劃時,自己還是懷着一線希望接受了。要是蘇夢羽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一定會在羽格面前說她喜歡的是自己,這樣絕對會分化兩人的感情。就算她真的說出喜歡羽格的話,以女孩子的口是心非,發現自己讓羽格知道了心意,也絕對會有一段時間讓兩人產生磨合的,這正是他們要的時機,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明明知道的結果,真的實現了,卻感到這麼煩躁?
自己這是怎麼了,一切不都向着預想的進行嘛,自己爲什麼感到心裡空空的,又象是堵着什麼似的。
“哥哥,你,不會是動心了吧。”冥突來的話嚇得熠一驚,下意識的反駁,“怎麼會,你多想了。”
“是嘛,但願如此,哥哥,別忘了我們的真正目的,希望那個意外的接觸沒有影響你的思維。”冥若有所指地說。
“怎麼可能,你都說了是意外的接觸,我又怎麼會放在心上,這地方真的讓人難受,憋死了,快走吧,你怎麼也不挑個好一點的地方。”抱怨着,熠率先走了出去,手,下意識地摸向下頜,這一點就連冥也沒告訴,其實蘇夢羽那天嘴只是碰到了他的下頜,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卻沒有辯白,似乎心裡真的希望那個女孩的初吻是他的,心,就這麼沉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