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帶着張梓晴向後院走去,在角落中毫不起眼有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庫房也僅有二人高,四人寬。老夫人掏出鑰匙,上前拂拭鎖上的灰塵,眼中沒有歡喜,也沒有悲傷。
似是看見多年好友,盡是回憶。隨着開鎖的聲響老夫人長嘆一聲並吩咐下人:“把它拉出來吧”
幾個下人進去將一個巨物拉了出來。形似虎蹲,下身配置木質四輪,鐵鑄圓柱體前口開着,光是看着就令人觸目驚心,下人又抱出幾箱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大鐵球。
“這…這…這不是大炮麼。”張梓晴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
老夫人見張梓晴說出大炮的字樣心裡顫抖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可思議,這孩子竟然也是穿越過來的?轉念一想又並不稀奇,萬事萬物有因有果,自己可以穿越過來,別人自然也能,看來穿越者也並不是只有自己一個。
心中也有些疑慮,究竟是我們這些人創造了歷史,還是歷史創造了我們。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麼。
老夫人發現了張梓晴也是穿越而來,多年的孤獨感也隨之消卻了一半。更加親近越發喜愛張梓晴了。
也感嘆了一句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啊!
老夫人定了定神問道:“小芳也對火器有研究?老身還真是對你刮目相看啊。”
張梓晴一時大意心中大叫不好,自己竟然一時說漏了嘴。
便應和道:“年幼之時,在市井結識了一位老人家,老先生滿腹經綸卻思維古怪。一次在他家的書櫃上看到了大炮的圖樣,與製作方法,沒想到竟然世間真的有此神兵利器。”
“這火炮也是有來由的,對於張家來說,也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老夫人感慨着,娓娓道來。
“願聞其詳。”
“當年爲抵禦鄰國侵襲,以保山河永固。我爲老爺尋遍大江南北,能人異士造出了這火炮。老爺也靠着它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鄰國不敢來犯,蠻夷之輩雖是驍勇善戰,卻也是有勇無謀。多次進攻,伏屍遍地,血流成河。於是老爺班師回朝,並帶着這火炮回了京。皇上龍顏大悅,犒賞三軍,擺慶功宴慶祝老爺凱旋而歸。”
說到這裡老夫人眼裡閃着精光,望向天空。彷彿看見了她心愛之人的少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又看見,守護着萬里河山,將老夫人擁入懷中允諾着國泰民安之時,就隱居山林,遊湖泛舟共度餘生的那個男人。
接着又說道:“之後確實是在這京城之中安穩了兩年,老爺從邊疆退了下來,過着安穩的生活。一日,邊關告急,敵軍首領,趁着雨夜,藉着雨勢攻打我軍大營。邊關將士拿出火炮,準備禦敵。可火炮受了潮,啞了膛,我軍不敵,大敗而回。
皇上聽信奸臣忤逆之人的讒言,上奏朝廷,火炮華而不實,也因這脆而不堅的火炮使我軍士氣怠惰,纔有今日一敗。
於是便下令銷燬火炮,貶謫於此。”老夫人這一番話不僅僅是對張梓晴講述張家當年的歷史,也是對張梓晴的推心置腹。
張梓晴聽了心裡也是一陣唏噓,便鼓起氣勢說道:“老夫人您請放心,您的兒子帶着火炮一定會重振張家家業!不會讓您失望的!”
老夫人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我張家的女人們巾幗不讓鬚眉,我張家的穆桂英也能大破天門陣。”
“老夫人,那我就上路了!等着張嘉澍的好消息吧!”
“那就祝你們夫妻二人武運昌隆!”
深秋的清晨薄薄的霧氣,遠行的隊伍伴着嘈雜的聲音在崎嶇的山路上。山間鳥鳴,張梓晴心如利箭,直直的奔往張嘉澍所在的方向,月亮灣。這不是張嘉澍第一次出征,可她的內心仍有惶恐不安,也爲張嘉澍建功立業感到興奮。
想到自己的男人雄姿英發,威風凜凜縱橫沙場的樣子,心中自然也是熱血澎湃。
張梓晴趕到張嘉澍的大營,張嘉澍正看着地圖與府丁們討論進攻對策。
看見張梓晴的時候張嘉澍一臉驚訝:“小芳!你怎麼來了!你知不知道這裡多危險,快回去!”
張嘉澍看了看將士們,示意他們先出去。府丁們心領神會便出外等候。
“眼下已近初冬,糧食與供暖必定供給不足,我奉老夫人之命前來運送糧草補給。還有一件…禮物!”
張嘉澍聽完前半句認爲是合乎情理也是意料之中,聽到後半句,臉色頓時紅了起來,便大聲叫嚷道:“什,什麼禮物!!胡…胡來!這,,這剿匪可不是兒戲!”張嘉澍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臉燙的都能煎個雞蛋。
“胡思亂想什麼呢!!是老夫人讓我帶來的禮物!”張梓晴作勢敲了敲張嘉澍的頭,拉着他走出了大營來到火炮面前。
“這是!!火炮??”張嘉澍神情有些詫異
“對!這就是火炮,是老夫人送給你的禮物!”張梓晴特意強調了一番.
“真是如虎添翼啊!太及時了!有了它這次剿匪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小芳!真是我的賢內助啊!”張嘉澍開懷大笑,握着張梓晴的手激動的溢於言表。
“這些棉衣糧草也都是雪中送炭!來人!卸車,把棉衣棉被分發給府丁們! 小芳!我們回去說!”說罷,便拉着張梓晴回到大營。
“好好好,不急不急!看你開心的!”
隨後便在大營與將士們商量對策。
“月亮灣易守難攻,如果正面衝上去,山中迷霧,路上設有陷阱,外加設有伏兵不好攻啊”旁邊的副官說道。此時張梓晴在旁安靜的聽着臉上若有所思。
“如果我們繼續從對面的山崖採用投石器外加現在的火炮,我們的傷亡定會減少,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被他們逃了,日後也定然是個禍害。”張嘉澍說道。
“不如我們兵分兩路,我帶兵從山下進攻堵住他們的去路,少爺在對面山崖對面安放投石器與火炮,消減他們的兵力。”
“狡兔三窟,只怕沒那麼簡單。從山下攻進去,有陷阱,都是大坑下面埋着竹籤,還有下野豬的套子。我們不能再增多傷亡了。”
張梓晴看了看地圖。豁然開朗,覺得和自己曾經玩過的象棋非常相像,要把對方將死顯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從大局上來講,有了火炮的加持我方佔了優勢,只不過考慮如何兵不血刃。
讓我方傷亡減少,畢竟將士們的性命也都是性命,不比王侯將相的性命低賤。於是張梓晴指着地圖講道:“你們看!月亮灣呈月亮的形狀,背靠大海,中有斷崖,雖是易守難攻,但出路也只有一條,不如我們就像副官說的,我們改成兵分兩路。但圍而不打,馬上就要入冬了,他們的供給,糧食,挺不了多久。
他們的人一上來我們放炮,退下去就立刻用投石器。等到要跑的時候,我們的伏兵早就在安全的地帶等着他們。”
“此招甚妙!不愧是少奶奶!少爺您看如何?”府丁開心的說道.
“嗯!小芳!《孫子兵法》也曾講過,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小芳你真是冰雪聰明!看來祖母真的是不止給我送來了一件禮物!就這麼決定了!”
張梓晴心中滿是欣喜,能爲張嘉澍排憂解難對於她來說是一件幸福的事。望着張嘉澍說道:“也沒有那麼厲害啦,你只是當局者迷,這些都是你和我講過的啊!”
次日,張嘉澍戰甲披肩,手握亮銀槍,腰間寒芒蠢蠢欲動。溫良的眉宇之間盡是殺氣。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氣勢宛如天兵天將下凡。
來到對面山崖叫陣。“賊人!出來受死!限你三日之內速速投降,否則,我踏平月亮灣,提你的狗頭覆命!”
山洞內嘍囉大叫道:“頭兒不好啦!不好啦!那張家的二少爺又來攻山了!他還說...”
“說什麼!”
“說要頭兒你快投降,不然就拿你的,你的狗頭覆命!”
“媽的!真他娘給他臉了!給我上!拿人給我堵上!給我弄死他們!”
此時情勢仍與那天如出一撤,張嘉澍一擺手,推出火炮,砰的一聲!**落地,血肉橫飛,還略帶一絲熟肉味,混合着硫磺的氣味。沒有人再敢上前去,生怕自己連屍首都沒有。暗中,副官的兵馬正前進着只等土匪頭子羊入虎口。
“頭兒!不好了!不好了!那張家二少爺又不知道弄了什麼個鐵怪物,把兄弟們炸的是血肉橫飛!”
“什麼!孃的!這張家到底還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告訴兄弟們!撐住!一定要撐住!看我不劈了這狗孃養的。”
土匪頭子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也打怵,那是什麼東西能把人炸的血肉橫飛,屍首分離,便悄悄偷着出去往外看,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嚇得癱坐在地上。連滾帶爬叫上親信收拾細軟。趕忙離開。
張梓晴和張嘉澍趕上來查看之時,人已經不見了,卻給他們留了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