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麗已經有幾年沒見過姚若溪了,聽到王元榮跟她定親,簡直氣炸了。她想最多的就是王元榮定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萬萬沒有想到王元榮會和姚若溪這個瘸子定親。糾集了幾個平常玩得好,也愛慕王元榮的就氣勢洶洶的找來,想要跟姚若溪一個教訓,讓她退親。
沒想到見到姚若溪,她直接愣了。這還是那個瘦小寒酸的小瘸子嗎?她啥時候長這麼白,這麼標緻了?連身上的衣裳和首飾都看着比她的還要好。
天氣漸冷,姚若溪已經穿了夾襖,粉紫色繡纏枝花的交頸夾襖,白色挑線撒花裙子,頭髮隨意的挽了個斜髻,圍着髮髻帶了半圈珠花,半垂的頭髮隨風飄着,淡然的走出來。要不是她還住着一個柺杖,王慧麗指定要認不出眼前的人就是姚若溪了。
跟來的幾個人一見姚若溪的樣子頓時也驚訝了。本以爲就算她們家日子過好了點,她爹再是舉人老爺,一個瘸子,哪能跟她們比!?可這出來的人,不管穿戴還是長相,再不承認,也比她們高上一籌。頓時讓幾人就氣勢鬆下來。
王慧麗見還沒出戰,自己的人就先泄了氣,瞪了眼幾人,提醒道,“她就算長了一個狐媚子臉,打扮再妖氣,也還是個瘸子!”
幾人本來就是來找茬兒教訓姚若溪的,聽這話都點頭。就算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又能有啥?還不一個瘸子!是瘸子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跟她們比不了的!
王慧麗冷眼不屑的看着姚若溪,“你個瘸子識相的就趕緊退親,元榮可不是你能配得上的!別想憑一張狐媚子臉就迷惑人!”
姚若溪挑眉,“就算我跟他退親,也輪不到你這個堂姐吧?”
王慧麗臉色頓時難看,惡狠狠的瞪着眼,“你個小賤人你說啥!?”
“三王嶺之所以叫三王嶺,就因爲是三個兄弟初始建成的村子,三兄弟雖然各有子孫,也早已經出了五服,但整個三王嶺的人皆是同宗同源,你若不懂就回去翻一下族譜。看可有同宗姐弟結連理的事兒!?”姚若溪沒想到王慧麗比王元榮還大,都十六七了還等着,還真是有毅力。
“你胡說!”王慧麗臉色隱隱發白,怒喝姚若溪,“你最好給我快點退親,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一個連自己臉面都不要的姑娘家,你又想如何跟我不客氣?”姚若溪冷眼看着。
王慧麗還是以爲自己是大爺爺是里正,可以在村裡橫行,還是以爲姚若溪可以任憑她欺辱,而她不敢還手。今兒個一下子被姚若溪打擊到,又直言她不要臉面,更是羞恨惱怒。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喜歡王元榮的!這個瘸子憑啥能嫁給元榮?
她心裡惱恨,咬着牙上來就要抓姚若溪打她,“你纔是個不要臉的小賤人,看我先教訓你一頓!”
“王慧麗!這不是三王嶺,你別亂動手!”王桂香忙上前來攔着。王慧麗在三王嶺欺負人也就算了,跑到槐樹村來欺負人,真是太過分了。
“我就亂動手咋了?!她這個瘸子哪裡配得上元榮!”王慧麗一邊叫罵着,一邊衝上來,伸着手抓姚若溪的臉。
姚若溪拉着王桂香後退了兩步躲過她。
王桂香看她簡直眼神幾乎瘋狂,出聲警告她,“王慧麗!你不要再鬧了!你大爺爺是里正,若溪的爹也是里正!而且元榮喜歡的也是若溪!”
“胡說八道!你們都是胡說八道!要不是你個小賤人,元榮也不會被你勾引的跟你定親!你纔是個不要臉的小騷貨!還沒長大就知道勾引男人!你趕緊給我退親!否則我要你個小賤人好看!”王慧麗妒恨的指着姚若溪,恨不得上去抓爛了她的臉。
家裡剛買了兩個婆子,一個姓羅,一個姓方。
羅媽媽出來抱東牆邊曬的柴火,遠遠的見到王慧麗幾個小姑娘圍着姚若溪,嚇了一跳,急忙就趕過來,“三小姐!”
王桂香一看就鬆了口氣,王慧麗可比姚若溪大幾歲,她又帶着好幾個人來,要是動起手來,她們倆人根本打不過王慧麗這些人。
王慧麗打量了眼羅媽媽,“你是哪個老貨,快滾一邊去!別擋着姑奶奶的事兒!”
羅媽媽掃了眼王慧麗幾個,微微屈膝,“這位姑娘,我家小姐如何得罪了幾位,你們這樣欺負上門來,也太過分了吧?”
聽她稱呼姚若溪爲自家小姐,王慧麗臉色一僵,更是陰沉難看。這個小賤人家裡啥時候用上下人了!?
前天姚滿屯買了五百畝地,去新安縣辦地契,訂磚瓦的時候,人牙子有了消息,看倆人規矩都好,底細清白,就直接把羅媽媽和方媽媽買了回來。
王慧麗身後的王小妹幾個見人下人都使喚了,氣勢頓時又弱下來。實在是姚若溪變的太多,家裡越來越富裕,氣勢洶洶來,卻是打擊到了自己。
羅媽媽也是在富貴人家待過的,以前的主家賠了生意,減賣奴僕,才把她和方媽媽賣了出來。倆人來到鄉下,還以爲要伺候一家粗俗的暴發戶,沒想到主家溫厚純善,幾位小姐少爺才學出色品貌都好,對待她們也很是溫和。尤其是三小姐,文靜淡雅,腿腳又不好,那麼可人疼。雖然才短短兩天,已經調整好狀態,好好服侍主子。
打量了眼王慧麗,羅媽媽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姑娘若是不滿我們我們小姐的親事,那真是讓姑娘費心了。這婚姻大事,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若實在有意見,可差大人出面。我們小姐的還要念書,就不多陪幾位姑娘了!”說完,伸手扶着姚若溪回家。
王桂香連忙跟着,她是真的怕王慧麗動手打人。她可是打過不少人的!
王慧麗氣的鼻子都要歪了,“那個老貨是啥意思!?”
後面的王小妹幾個雖然氣恨,看王慧麗的樣子,卻不敢明說出來。那明顯是嘲諷她們多管閒事兒淡操心,姑娘家出來亂說親事的事兒,還擠兌她們沒念過書,擡高姚若溪。
王慧麗快氣炸了,又追上去叫門,“姚若溪你個小賤人給我出來!你快給我出來!”
“外面誰在罵人!?”王玉花聽見,臉色一沉,抱着瑾哥兒就要出來。從姚滿屯當里正,還沒聽見誰敢當面跑到大門口來這樣叫罵的。
“不過是一羣嫉妒衝昏頭的,夫人不用理會。讓奴婢出去瞧瞧。”羅媽媽勸了她一句,快步出來。
方媽媽也跟上來,想看看到底是個啥樣的人,姑娘家竟然不顧一點臉面這樣上門來鬧的。
羅媽媽出來也不理會王慧麗,直接看着王小妹幾人道,“這幾位姑娘,你們也都是年紀不小的人了,該說親嫁人了的,要是還這麼不顧臉皮,不要名聲,以後毀的可是自己的前程。這姑娘嫁人可就是再投一次胎,但你們要是自己把自己的路子給堵死了,這輩子可就完蛋了!”
王小妹幾個也只是十四五的小姑娘,愛慕王元榮,記恨姚若溪一個瘸子還能和王元榮訂了親,被王慧麗挑撥幾句,就互相攛掇着來尋仇了。看到事實情況,那麼大的落差,本就受了打擊。現在又聽羅媽媽奉勸警告的話,頓時都後退想走了。
王元榮已經定親了,就算不定親也是輪不到她們的。她們也就是嫉妒,氣不過。可要是因爲這個就毀了自己的親事,可真是哭都沒有地方去。
“她拉着你們來,你們就自甘墮落,不要名聲,自甘毀了自己!?”羅媽媽嘲諷的撇了眼王慧麗。
王小妹幾個對視一眼,再看村裡已經有人看到她們,往這邊來了,更是害怕起來。
“姑娘家的名聲就是命,幾位姑娘還是趕緊的回家吧!那邊人可都過來了,要是傳了什麼話出去,吃虧受累的可是你們自己。”方媽媽指了指不遠處過來看熱鬧的人。
王慧麗見幾人想走,就上來攔着,“你們幾個站住!別聽那兩個牢騷貨胡說八道!姚若溪那小賤人根本就不配嫁給元榮!我們提前說好的,還沒吭聲,你們就要走了!?”
“幾位姑娘被人挑撥着來找茬兒,冒着名聲丟盡的風險,又能得什麼好處?是王少爺會娶你們,還是給了你們多少銀子?”方媽媽見幾人打退堂鼓,說話就更直接了。別說三姑爺跟她們小姐定了親,就算還沒定親,這樣的進門連丫鬟都做不了。
王小妹幾個臉色頓時更難看了,好處?她們哪裡有啥好處!雖然幻想過不少次,理智回來的時候也知道王元榮也不會娶她們。看着幾個瞧熱鬧的人越來越近,幾人你拉我,我拽她的,“慧麗!還是趕緊回家吧!”
王慧麗要攔,幾個人就走的更快了。
朱氏納罕的過來,“這是上門找茬兒的?誰家的閨女,這麼悍!?”
王小妹幾個一聽,急忙跑了起來。要被人抓住說道一頓,她們就嫁不出去了。
王慧麗氣恨的咬牙切齒又跺腳,可是沒有人給她撐着,又是在外村子,看着來人,怒指着姚若溪家門恨恨道,“姚若溪你個小賤人給我等着!”
放完狠話,跑的比王小妹幾個還快。
王桂香出來看了看,回去報告消息,“已經走了!”
姚若霞卻看着羅媽媽和方媽媽若有所思。若是平常,有人上門挑釁定然要更加衝突,吵鬧起來。這倆人出面只幾句話,就‘勸退’了王小妹幾個,讓王慧麗孤掌難鳴,沒辦法再鬧。
人家找上門來罵自己閨女,王玉花自然沒有好話。
羅媽媽正勸王玉花,“夫人何必跟那起子人一般見識,沒得失了身份。她們就是嫉妒,自己作踐自己,不用理會她們,作踐到頭,是沒好結果的!”
王玉花也知道閨女家尤其是不能作踐自己的,就是氣不過,說嘴幾句,也不吭聲了。
姚若溪招了方媽媽問話,“跟你們一塊的,方媽媽可還知道人品好,做事踏實的,也介紹來幾個,不拘是丫鬟還是小廝管事的。”
方媽媽一聽這話,猶豫道,“回三小姐話。我家的倆小子都是挺能吃苦的人,要不領來給老爺瞧瞧?要是能看得上眼,留他們做雜工也是行的。”主要是她看這家裡沒多少活計,只有兩頭小野豬,她和老羅多忙活會也就照看完了。
“若是方媽媽的兒子,品行想必也是不錯的,抽空領過來瞧瞧吧!”姚若溪點點頭。如果一家人都買過來,也更歸心,做事也更賣力些。
方媽媽回頭跟羅媽媽一商量,羅媽媽準備把自己兒媳婦也帶過來,不過兒媳婦還帶着個才六歲的孫女不能幹什麼活兒,就過來求王玉花個恩典,“我家那口子死的早,兒子也病沒了。兒媳婦帶着孫女在家,也是能麻利的手,就是孫女才六歲,還做不了多少活計,夫人看……”
王玉花聽她男人死了,兒子也死了,頓生同情,讓她儘管把兒媳婦和孫女帶過來。
沒兩天,方媽媽就帶了倆兒子,羅媽媽帶了兒媳婦梅嫂和孫女小蘿過來。
梅嫂臉上長了塊拳頭大的紅胎記,不敢擡頭,小蘿怯生生的站在旁邊,想拉梅嫂,看了眼姚若溪和王玉花幾人,又規矩站着。
方媽媽的兩個兒子,大的一個十四叫江明,小的一個十一叫江遠,看樣子也是都學了些規矩的。
姚若溪看他們眼神清澈,帶着兩分靈動,不亂瞄亂看,規規矩矩的,回話也很是有禮,就跟王玉花說了怎麼看人,然後把幾人都買了下來。
家裡的客房頓時都住滿了,江明和江遠則住到了啤酒廠去。王桂香看着猶豫,“若溪!我都住了好些日子,也該回家了吧!”
她的針線比姚若溪好,在幫姚若霞繡衣裳。可吃住了這麼些天,雖然也天天幫着幹些活兒,王桂香卻覺得總是白吃白住的。而且她的年歲也不小了,一直住着,別人也會說閒話。
“家裡有地方住,不礙事的。等後面的房子蓋好,羅媽媽她們都是要搬到後面去住了。”姚若溪知道她是擔心不夠住的,笑着勸她。她的雙面繡還沒有學好,學成雙面繡,她嫁人也多一份依仗。
王桂香不好意思的笑着點頭,說讓她幫着繡衣裳不假,卻是想讓她學雙面繡,她都知道的。
姚若溪的雙面繡屏風已經接近尾聲了,時間不多,炕屏卻是來不及繡了。
“要不繡幾把執扇,或者荷包手帕的,留着用。”王桂香聽這事兒就建議。
段浩奇那邊又沒有啥親戚,荷包用的也少,姚若霞就讓她別繡了,“不是開春還要進京去拜壽,屏風繡完了,你就趕緊的準備壽禮吧!這邊有娘和桂香幫忙,我不差什麼東西了。”
姚若溪想了想,笑着應聲,卻還是剪了布,做了鐵圈,把鐵圈用細棉布纏了一層固定好,做幾套胸衣出來。
“大姐先試穿一下。桂香回去也拿兩套。”姚若溪拉着姚若霞試穿。
“這個…那麼小,怎麼穿啊?”姚若霞聽是當肚兜穿的,頓時驚疑着臉發紅。
“試試。”姚若溪拉她裡間,教給她換上了胸衣。
姚若霞驚羞不已,“穿這個,還咋見人啊!太……”大了。
姚若溪現代的時候因爲雙腿殘疾,致力於編程,也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體現女性美的東西,也是近期想着姚若霞出嫁要洞房花燭,纔想起這胸衣來。見姚若霞滿臉通紅,低聲說了幾句。
姚若霞還是有些不敢穿,沒想到就兩片布,穿上就像包着一樣,竟然一下子就變大那麼多。
“回頭給娘也做兩套穿。”姚若溪看着挺翹起來的胸部,抿着嘴笑。
等姐妹再出來,王桂香就盯着姚若霞的胸脯瞧啊瞧,直瞧的姚若霞滿臉燒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王玉花抱着瑾哥兒過來,“你們幾個對着笑個啥,笑的臉都紅了。”
“沒…沒有!該做飯了吧?我去做飯!”姚若霞紅着臉站起來,就放下手裡的活計,快步往廚屋去。
飯還沒做好,段浩奇就過來了,是嫁衣做好了,來送嫁衣,讓姚若霞試穿。
姚若霞來不及脫掉胸衣,看到段浩奇,雙頰更是紅透了。
姚滿屯和王玉花正在問婚禮的準備情況,段浩奇心不在焉的回着,眼神一個勁兒的去瞄姚若霞,總覺得她今兒個好像不一樣了。
等姚若霞試穿了嫁衣,腰身的地方很好,就是腋下還需要改動一下,不收一點,因爲冬天,層層疊疊的穿上,會顯得胳膊下夾了東西一樣,後肩也會有點鼓起來,脫掉嫁衣的時候,忙順便把那聚攏的胸衣給脫了下來。卻是一直想着剛纔段浩奇瞧着她的眼神,熾熱,黏膩,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穿了這個聚攏胸衣,變的更大顯得奇怪了,心裡胡思亂想着,外面又喊她,就手忙腳亂的把那套胸衣收在了嫁衣裡面。
成親前的規矩是不能見面,不過鄉下沒有那麼嚴苛,段浩奇也心心念唸的就想黏在姚若霞身邊,藉着這個機會跑過來,已經讓段太太說了他一頓。所以吃了飯,記着嫁衣哪個地方要改的,就又帶着回去了。
一路上想着姚若霞穿嫁衣的模樣,段浩奇心神盪漾,回到家沒有先去把嫁衣拿給裁縫,自己展開看,卻發現裡面的聚攏胸衣,頓時驚疑了。
拿起那樣子奇怪的胸衣打量比劃了一番,都沒想到是做什麼用的。突然想到姚若霞今兒個比往常的細微變化,好像……身條更婀娜,胸脯…也更加挺翹了。
把胸衣往自己身上一比劃,想想姚若霞玉白的肌膚,穿着這樣深紫繡花胸衣,段浩奇轟的一下臉色也全紅透了,一瞬間,血脈逆流,幾欲噴漲。又想到她慌亂的模樣,緋紅的臉,猜想這胸衣怕是脫下來的時候慌亂中放進了嫁衣裡面。
那現在,知道這樣奇怪的胸衣到了他這裡,指不定羞成啥樣了呢!
段浩奇心裡翻滾起來,悄悄的把胸衣收起來,把嫁衣交給裁縫修改,心裡想着要不要把這個胸衣瞧瞧給她送回去。
而找了一圈沒找到的姚若霞,驟然想起胸衣被她放進了嫁衣裡面,震的霎時滿臉通紅通紅,懊惱的恨不得揪自己的頭髮。
姚若溪聽到也是愣了下,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裝作不知道?還是跑去要回來?
只是天已經黑下來,就算去要也是不可能這個時候出去的了。看着姚若霞恨不得鑽到地縫裡的樣子,姚若溪也有兩分訕訕,要不是她讓大姐試穿,也不會把那個弄丟了出去。那嫁衣是拿去給裁縫修改去了,幸好不是肚兜,不然可就好看了,也幸好這古代的人不知道胸衣是個啥。
姚若霞輾轉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蕭恆墨悄無聲息的摸進姚若溪屋裡,拿了火摺子點了蠟燭。
姚若溪一下驚醒,看着又大模大樣肆無忌憚半夜闖進她屋裡的蕭恆墨,暗自咬牙,“你又來幹啥?”
蕭恆墨把帶來的東西拿出來,是兩杆土槍,“小乖乖!東西做好了,你來試試看一下。”
姚若溪飛快的穿上長襖起來,黑着小臉抓了一杆土槍,看了下子彈,然後拉着上了鏜,站在窗戶下,朝着窗外‘砰——’的一槍打了出去。
蕭恆墨本來看她熟練的動作正詫異,沒想到她直接就朝外面打了一槍,伸着手來不及阻止。
這種土槍雖然威力不是太大,但聲音還是震響的。這一聲槍響,直驚的睡夢中的一家子人全都瞬間驚叫着醒了過來。
瑾哥兒直接驚嚇的大哭起來。
“咋着了?咋着了?”
“除了啥事兒了?”
姚若溪以爲蕭恆墨過來,家裡的人肯定又要一睡無夢到大天亮了,沒想到這次竟然沒有下手。聽着外面的驚叫聲和瑾哥兒的哭聲,姚若溪呆了,整個人僵在原地,呆愣的反應不過來,還保持打槍的姿勢,僵硬的扭過頭看蕭恆墨。
蕭恆墨是真的沒有想到她動作那麼流利的就開搶了。見她呆滯的模樣,燭光閃耀中,素白的小臉近乎透明,往日淡冷的鳳眸更是呆呆直直的,小嘴微微張着,被自己震驚住了的樣子,眨眨眼,迅速彈滅了屋裡的燭光,拿過姚若溪手裡的長槍收到旁邊。
周圍一下子陷入黑暗,姚若溪也頓時驚醒過來,卻是看不見周圍哪是哪,只能憑着印象往炕邊摸。
今晚的月色還是很不錯的,月高星稀,月光卻也很是皎白明亮,蕭恆墨武功非凡,即使夜間也能自然視物,看她黑暗中伸着手摸索着,小臉的又是懊惱又是憤怒,緊皺着眉頭,眉頭一動,把火摺子遞到她手邊。
外面姚滿屯和姚若霞,姚若陽幾個已經披着衣裳開門衝了出來。因爲聲音就在她們家院子裡,見姚若溪沒有動靜,姚若霞立馬就衝到門外敲門,“三妹!三妹你沒事兒吧!?”
姚若溪吹着了火摺子,屋裡頓時微亮起來,蕭恆墨靠在立櫃旁邊躲着,姚若溪摸了下自己的銀針,見他似笑非笑的挑着眉頭,氣惱的收回手,忙去開了門,“我沒事兒,大姐!剛纔怎麼了?”
“你沒事兒就好!我也不知道剛纔怎麼了,突然的一聲驚雷一樣,就驚醒了。”姚若霞看她長襖已經穿在身上了,不僅疑惑。
姚若溪忙解釋,“我原本起夜,誰知還沒出來,就聽到那一聲震響,驚的火摺子掉在了地上。”
姚若霞點點頭。
王玉花抱着瑾哥兒剛哄了他不哭。
王桂香和小四也都起來了。
姚滿屯看內院的人都沒有事兒,就開了二門去前院看了,姚若陽,王祖生和丁顯聰幾個也都沒事兒,羅媽媽幾人也都驚嚇了下,知道都沒有事兒,都鬆了口氣。紛紛疑問剛纔到底是個啥情況?
姚若溪的書架上擺了不少地理雜文,輕咳一聲,微皺着眉頭,一臉正經的解釋,“可能是一道球形閃電,像光球一樣漂浮在地上,會爆炸,或者一閃而逝消散開來。”
家裡的人都知道她‘見’多識廣,看的書多懂的也多,只是擡頭看看天上的高懸的明月,明明就是個大晴天,這個時候會有閃電嗎!?還有那個球形閃電,她們都沒見過,也沒聽過的。
大冷的天,又大半夜的,又等了一會,見沒有事兒,衆人這才各自回屋歇息。
姚若溪黑沉着小臉進屋,就見蕭恆墨拉了一條備用的被褥裹在自己身上,大模大樣的坐在她炕上,手裡拿着兩把長槍正把玩着,頓時臉色更黑,目光冷冷的瞪過去。
“我都還沒來得及說話,沒想到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打了一槍。”蕭恆墨狹長的桃花眼微眯着,嘴邊掛着淺笑,絕美的面容在燭光反射下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做的很成功,你可以走了。”姚若溪冷笑一聲,左手已經捏住了兩根銀針。
“這麼好的寶貝,還沒起名字呢!你覺得火銃如何?”蕭恆墨實在覺得土槍倆字難登大雅之堂。
“很好。”姚若溪冷聲回了倆字。
“我餓了。”蕭恆墨看她明顯怒氣,笑眯眯道。一副你看着辦的樣子。
姚若溪知道這個人的無恥程度,隨意進她房間,大模大樣偷自己的圖紙,更是跑去偷了今年秋闈的考題,強盜都沒有他那麼無恥。轉身翻了一包五色點心扔給他。又出去到堂屋的爐子上倒了熱茶過來。
沒有放倒姚滿屯等人,還出了剛纔的事兒,是沒辦法再跑到前院廚屋弄吃的,蕭恆墨也只好對着點心和蜂蜜花果茶將就一下。
姚若溪看着他動作不顯優雅的吃完走人,這才黑着臉重新脫了衣裳睡下。就這麼點事兒,竟然還跑過來驚擾一趟,權勢高的人都這麼任性!?
她這邊剛睡下,蕭恆墨就返回來說了句,“小乖乖!你想要墨狐皮,回頭給你弄兩張。”
姚若溪牙磨的咯吱咯吱響,這個強盜又偷看她的圖紙!
次一天衆人起來,還對昨夜的那個‘球形閃電’談論不已。也因爲這個,可能都有些沒有睡太好,姚若溪臉上還掛着淡淡的微笑,被莫名紮了一針的王祖生齜牙咧嘴的,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姚若溪面上還笑着,心情絕對的不好。他只不過小小偷懶一下,就扎他。
而這邊姚若溪心情不好,那邊還偏有人又撞上來。
王慧麗回到三王嶺又去探了杜氏的口風,是知道杜氏對姚若溪的嫌棄和厭惡,想着王元榮喜歡姚若溪,也不過就是因爲她長的有兩分姿色,那也是因爲打扮的好,穿的衣裳好,才顯的顏色好些。
她憤怒惱恨,把自己最貴的一套衣裳,和金步搖小珠花都拿出來戴上,擦了胭脂,好好打扮了一番,準備去見王元榮,卻見王元榮又去找了姚若溪。更心裡恨的不得了,想着法的一定要報復,讓王元榮退了姚若溪。就算她嫁不了,也不能眼看着那個不要臉的小瘸子得意了!
王元榮和姚若溪定親的消息傳出來,王寶柱很是痛心的跑來質問王元榮,爲啥搶走了姚若溪。兩人雖然輩分不一樣,卻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王寶柱一直覺得姚若溪堅強文靜又厲害可人,從同情,心裡的好感漸漸的變成愛慕。實在接受不了王元榮不吭不響的就把姚若溪定親了。
王軻勸住了王寶柱,即使不是王元榮,姚若溪也跟王寶柱不可能的。
王寶柱自己也知道,不管輩分還是感情,心裡還是生氣。沒有跟王元榮一塊去打獵。
王元榮自己獵了幾隻野山雞,還抓了一直松鼠,編了籠子養着,讓王軻去開解王寶柱,他拎着東西給姚若溪送過來。
小松鼠怯生生的,等着滴溜溜圓圓的大眼,拿了小四扔進籠子的核桃吃着。
“好可愛!好可愛!”小四一下子就被這小松鼠萌化了,圍着籠子笑嘻嘻的。
瑾哥兒也瞪着一雙不小的鳳眼好奇的看着籠子裡的松鼠,伸着小手咿咿呀呀的跟姚若溪說話。
姚若溪衝的王元榮一笑,跟他道謝。
王元榮看着她,黑亮的眸子蕩着層層情意,回她燦笑。
王慧麗遠遠的看見王元榮從姚若溪家出來,還滿臉的笑容,簡直刺痛了她的心。恨恨的看着,眼裡是近乎瘋狂的怨毒。小賤人,今兒個就毀了你,看你還咋勾引元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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