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田秋香左右爲難之際時,尹夫人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她一路急奔而來,幾乎是撲向了尹致予,她關切地問道:“煜兒,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昨夜真是嚇死娘了……”
許是因着出了宮變之事,尹致予將自己那份對母親的愛戀全然壓積在了心中,他沒有理會尹夫人的關切,只是問道:“平安在哪裡?我要見她。”
尹夫人的道行顯然比田秋香高太多,撒謊的能力也比她強很多,說起謊話來是頭頭是道,根本就看不出那是假的。
在這一刻,田秋香對尹夫的其實是敬佩的,因爲,她當真可以將白的說成黑的,死的愣是說成活的。
她說的是:“平安昨天在我殿宇裡跪到深夜,她說她現在只剩下她母妃一個親人了,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孃親,她說她願意用與你的幸福來換回她母妃的那條命,娘本來不想放她離去,但是看在她服侍你這麼些日子的份上便準了她了。”
尹夫人說得言辭懇切,讓人不相信都難,更何況對象還是她人小養大的兒子?
------我是華麗的分割線----------尹致予看着自己的孃親,他眼眸微眯,有些狐疑,再次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說話間,他轉眸看了看一旁的田秋香,田秋香雖然對尹夫人的欺騙有些惱恨,但是,逝者已矣,她又何必再讓念情徒惹傷悲呢?讓他認爲平安已經遠走高飛,不是更好麼?有了這層想法,田秋香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尹致予凝望了一陣子後,在心中已然做出了決定,或許這一次,娘說的是真的。
“煜兒,經過這麼多事,娘也看開了一些。”尹夫人忽而垂了眸,神色有些黯然。
尹致予看着她的神情,眼眸一轉,問道:“娘,南宮景軒在哪裡?我想去看看他。”
尹夫人淺笑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還能走?只要你將身體養好,讓娘放了他都可以。”
南宮景軒那小子犟得很,既然他死活不願意說出淑妃所在地,那麼他便只能忍受那情蠱了。一想到情蠱,尹夫人餘光朝田秋香瞥了一下,這個丫頭不讓自己的兒子好過,她也別想過安生的日子。
“真的麼?”尹致予一聽可以放過南宮景軒,眸色自然亮了許多,他承諾道,“孩兒一定好好調養。”
尹夫人點頭笑道:“好的,煜兒,你昏睡了許久,可是覺得餓了?要吃些什麼?”
尹致予回道:“一些清粥就可以了。”
“好,娘讓人去準備。”尹夫人說罷站立起身,當她邁開步子朝前行去時,轉眸對立在原處的田秋香說道:“既然煜兒已經醒了,你就回去吧。”
田秋香回道:“好的。”
說完看了一眼尹致予後便轉身離開了。尹致予起初並未看向她的背影,待到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大殿時方纔癡癡地望了過去。
尹夫人吩咐好後便折了回來,當她迴轉身時卻見煜兒仍舊凝望着殿門處,而當他觸及到自己的眼神時,竟是一瞬間收了回去。
“煜兒,既然想讓她留在身邊照顧你,卻又爲何不開口挽留呢?”說實在話,對於兒子的愛而不得,她的心裡是憤恨的,不過,剛纔那場戲已經開鑼,爲了兒子的身體健康,她自然不能將自己陰狠的一面顯露出來,不然煜兒他當是不會相信自己的話了。
尹致予睫毛低垂,看着薄被上的雕龍圖案,那五彩繽紛的金龍刺痛了他的眼眸,不過,這樣的情緒卻被他內斂其中,對於母親的問話,他不太想回答,只說道:“她累了一夜,該回去休息了。”
尹夫人緩步上前,去到他的牀邊坐了下去,她微笑盈盈,話道:“煜兒,你若是喜歡這丫頭,娘爲你做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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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用那種極致的手段麼?”尹致予一直對宮變一事心有憤慨,每當一提及,他就忍不住渾身帶刺。
尹夫人看着自己的兒子,隱於袖袍中的手握緊成拳,可她的眸中卻是帶着些許的淚珠,她凝望着兒子,軟下話語:“煜兒,你一定要跟娘這般說話麼?”
她知道,經過宮變一事後,定然不能以硬碰硬,如此,便只能以柔克剛了,畢竟,自己是他的親生母親。
果不其然,當尹致予看見尹夫人眸中那盈動的淚水,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重,遂說道:“沒有,娘,我先閉眼休息會兒吧,傷口還有些疼。”
“好的。”尹夫人點點頭,隨後將尹致予攙扶下去。
田秋香回到自己的殿宇後,慕容清風便侯在了殿內,見她回來,他上前問道:“念情怎樣了?”
“應該無大礙了。”
慕容清風點點頭,隨後壓低聲音在她耳旁說道:“二師兄來說,後日夜裡便可帶你出去,同時也將劫獄帶走念寒。”
田秋香沒有說話,只默默地點了點頭。
時間過得非常的快,轉眼便到了後日夜裡,這兩日田秋香再也沒有去見念情,也不知他恢復的情況怎樣。不管怎麼說,自己已經不欠他什麼了,從今以後,她怕是永遠也不會見到他了。
入夜後,念凡便易容來到了她的宮殿,守候在外的士兵已被念凡用調虎離山之計弄走了,田秋香出了殿宇之後便與念逸一路朝龍嘯殿而去,到得殿內後,念逸開啓了密道機關,他二人順利離開了皇宮。念凡在田秋香與念逸成功離開後,轉回頭去逐月那裡幫着他們劫獄。
這廂,由於準備充分,經過一場戰之後,地牢之門開啓,南宮景軒被人帶了出去,因爲田秋香已經離開,是以,就算尹夫人追擊,他們也不用擔心,因爲她的手中已經沒有田秋香這個人質了。
尹夫人本是在尹致予的殿宇中照顧他,當她聽見有人來稟告說是劫獄時,眉宇之中顯露出了濃濃的陰霾。
尹致予看出了端倪,問道:“娘,出了何事?”
尹夫人眸中的陰霾旋即消退,柔聲安慰道:“沒什麼事,你莫要瞎擔心。”
“是麼?”尹致予有些懷疑,挑眉問道:“我怎麼聽着隱隱有些殺戮之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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