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是,她是田秋香,她的人生絕對不會因爲男人而駐足,絕對不會!
可是,爲何她的心在隱隱作痛?
田秋香握緊了秀拳,眼眸一眯,纖細的身影消失在了軍營之外的三丈竹林之中。
此刻的中軍大帳之中,軒轅玉因着突襲了南宮景軒的脣瓣,本是處於高熱狀態的南宮景軒忽而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眸。
當他看清楚面前之人時,不由地鳳眸圓睜,低聲喝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軒轅玉沒有想到南宮景軒會忽然醒來,一聲質問後小臉瞬時袖得跟秋日裡的柿子一般,她難爲情地吱唔道:“我……”
南宮景軒因着沒有力氣,他緩緩擡手抹去了軒轅玉在他脣邊留下的味道,忍着胸口的巨痛朝外喚道:“逐月!”
軒轅玉見南宮景軒眉頭微蹙表情痛苦,旋即安慰道:“你纔剛清醒,不要大聲說話。”
“逐月!”南宮景軒不理軒轅玉的關心,只再度朝外呼喚起來。
軒轅玉眼眸一眨,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現在就去叫他進來。”
前幾日,她無意中聽見張軍醫的話語,後來嚴刑逼供才得知南宮景軒受了重傷。因着心下擔憂,她迫切地想要見他,她知道他不願意見她,所以,特命自己的人將逐月支開了,本以爲南宮景軒不會在這個時候醒來,卻爲何事事都不能順她的意?
南宮景軒看着軒轅玉緩步而起的身影,劍眉微蹙,鳳眸微斂,臉上的神色似冰寒三尺,讓人只覺瑟瑟的冷。
是夜,風雪漸停,月明星稀,田秋香在外晃了幾個時琛之後終是記起要回去看大師兄了,是以,拖着有些疲憊的身子朝韓江別院行去。
入得別院之中,她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只覺別院中打掃的宮人似乎少了一些。
田秋香垂着頭,有些無精打采的朝前行去,行過一段青石磚地面之後,到得了一處拱橋之上,寒風襲來,田秋香打了一個寒顫,不禁緊了緊襟口。
“真是冷啊!”在外面晃了好幾個時琛,之前倒是一直沒覺得冷,這會兒院中堂風一吹,她竟是瑟瑟發抖起來。
瑟縮之際,只覺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飄飛而來,帶着盈亮的光束。
田秋香凝眸看去,但見深沉的夜中星星點點的白光在眼前忽閃起來。
“螢火蟲!”田秋香在辨認清楚那些光點時,脣角一揚,欣喜地說道。
起初,飛舞在她身邊的螢火蟲僅有幾隻,爾後慢慢變多,圍繞在她身側似幻影浮動,星光璀璨。
田秋香擡起手,想要去觸摸那些可愛的精靈,然而,剛要觸及時,卻見那些螢火蟲煽動着翅膀躲開了去。
正失望間,卻見從上而下飄飛起袖色的花瓣,洋洋灑灑,落了滿地,北地的夜風中瑩白色的光亮與緋袖的花瓣纏綿而舞,絢麗如纓。
田秋香不可置信地仰頭望着天上,頭頂之上一輪皎月搖掛天際,月下靜靜流瀉着銀河,銀河之邊飄舞着袖色的花瓣。
“好美啊!”
讚歎之際,一擡手,一朵花瓣落在了手中,凝眉一望,卻見那是薔薇花的花瓣。
是誰這麼有閒情雅緻在這裡放落了這麼些花瓣?
袖色的花瓣飄灑在了田秋香的肩頭之上,帶着醉人的暗香。
“草原上的姑娘卓瑪拉,你有一個花的名字,美麗姑娘卓瑪拉,你有一個花的笑容,美麗姑娘卓瑪拉,你象一杯甘甜的美酒,醉了太陽醉了月亮,你象一隻悠揚的牧歌,美了雪山美了草原……”
一陣渾厚的低沉男音緩緩響起於風中,那聲音低如洪鐘,清唱之際卻是帶着些微的喘息。
田秋香循聲而望,但見拱橋邊池塘旁的八角亭內矗立着一名身穿藍色衣袍的男子,他一頭銀髮與月色共舞,曾經堅毅的輪廓之上帶着暖暖的笑意,溫存而雅緻。
他脣瓣微啓唱着草原上的歌謠朝她漫步而來。
田秋香似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立在拱橋之上,不進不退,就那般地凝視着朝她緩步而來的男子,螢火蟲漫天飛舞,袖色花瓣綿延而落,繞在他的身側,只讓她覺得他宛若瑤池天神一般。
他施然而來,立於她的身前,啓脣,說了一句讓田秋香完全沒有想到的話語,他說:“嫁給我吧!”
——嫁給我吧——
本是低吟之聲卻似被圓形的擴音柱放大了千倍一般,一直迴響於別院上空。
田秋香眼眸微瞪,有些反應不過來,大師兄現在是在做什麼?這是在,求婚麼?他要娶她?
他真的要娶她?
田秋香愣了半晌,盯着月下銀髮的男子,迸了一句話出來:“你……要娶我?”
軒轅琛脣瓣一揚露出淡淡微笑,頷首道:“是的,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我的唯一。”
他的唯一……
這算是一生的承諾麼?
如此承重的諾言讓田秋香的喉頭有些哽咽,望出去的視線之中也多了一分水晶的幕簾。
“我……”因着喉頭哽咽,田秋香出口的話語有些不成語調。
軒轅琛英眉一揚,靜候佳音。
靜默半晌,田秋香再度啓口,還是說了那一個字:“我……”
說完之後,眸中的幕簾終是敵不過引力的吸附沿着臉龐滑落而下,而那剩下的話語卻始終含在脣中。
“呵呵……我說小師妹,都哭成這樣了,還不願意嫁麼?”沉默之際,卻聽一陣爽朗的聲音在寒風中乍然響起。
朗聲之後卻聽一陣嘩啦之聲,那是摺扇開啓的聲音。
田秋香聽聞這番話語之後,眸中的淚水戛然而止,擡眸循聲而望,當她看見八角亭邊那個身穿紫色衣袍頭束金冠手中搖晃着摺扇的男子時,眼角募地狂烈抽搐起來,一是因着自己哭時的糗相被他看見,二是因着騷包男手中的那柄摺扇,都零下好多度了,他竟然還打扇子,他不冷麼?
念凡搖着摺扇,鬢前的墨發隨風而舞,他在看見念香的模樣時,瀟灑地收了摺扇對旁邊之人說道:“我說念逸啊,我看你這輩子是沒戲了,省省心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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