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臉上充滿了絕望,彷彿到現在還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絕望的現實,“我是中原人,有一次兄長出門做生意,我調皮的偷偷跟着出去,走在一處熱鬧的大街上,不知道怎麼眼前一黑,被人給打暈帶走。”
女人停頓了許久,這才接着說道:“醒來之後,我就發現自己來到了這裡,兄長不見了,周圍都是這些野人……”話沒有說完,微微搖頭,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裡面的意思已經非常的明顯。
“不要試圖逃離。”女人見到宋婉兒眼眸不停的打量着四周,語氣冷漠的開口道,然而話語中卻暗藏着關心。
宋婉兒聞言,頓時轉頭看向女人。
女人神色悽苦,悲慘的搖頭苦笑道:“除非你比野人的速度更加快,力量比那些野人更加強大,能夠打得過他們,你就試圖逃跑,否則你要是被他們給抓回來,你的處境只會更加的悲慘。”
野人那種兇殘的速度,不可思議的身體強硬程度,宋婉兒昨天已經見識到了,擱在以往她當然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逃走,甚至一時好心帶上這個女人也未嘗不可,然而現在……
宋婉兒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肚子裡的小傢伙大概是感覺到此地的危險,一直都非常的安分,沒有搗亂。
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宋婉兒也要謹慎一些。
宋婉兒看着女人問道:“那些野人爲什麼不殺了我們?”
昨日裡那些野人跟雲墨等人交手的時候,絲毫看不出手下留情的意思,那種兇殘比真正的野獸還要狠厲,宋婉兒原本以爲她被野人給抓住,肯定是隻有一死。
她真的是沒有想到,醒來之後居然還安然無恙,而且還有一個同樣是普通人的女子來到屋裡,跟她說話聊天,那些野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野人其實也有性別歧視,他們只殺男人,不殺女人,如果真的是那樣,爲什麼又要把她給抓回來,是要用她來威脅雲墨,這些野人會有這麼高的智商嗎?
宋婉兒被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給糊了一臉。
女人滿臉的悲苦和諷刺的一笑道:“因爲他們需要女人來爲他們繁衍後代。”
“什麼意思?”宋婉兒一聽頓時臉色沉了下來,眼眸中閃過震驚,夾雜着厭惡。
這些禽獸,不會真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宋婉兒看着女人高高隆起的腹部,那種不正常的隆起弧度,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大小的胎兒,大概是因爲女人的身形屬於嬌小一類,越發的顯得她的肚子大的離譜。
宋婉兒透過門縫,看着外面那些體型高大到離譜的人,某個猜測雖然荒誕,然而卻清晰的在她的心中浮現。
女人看着屋外的陽光,臉上的表情非常的淡漠,彷彿說的都是別人的事情,跟她沒有關係,更不會關係到她的生死。
女人淡淡道:“那些野人雖然強悍,但是你應該也發現了,他們之中大部分都是男人,幾乎沒有幾個女人,對了,你剛纔看到的那幾個,就是整個野人部落中唯一的幾個女人。”
宋婉兒還不曾出去過,沒有見到這個野人部落的全貌,不過不久前的一場交鋒,讓她清楚的認識到,這個部落裡的野人數量應該不少。
對了,剛纔站在屋門外的女野人一共有幾個來着,她沒有怎麼注意,不過數量肯定不會太多就是了。
那女人見到宋婉兒不說話,以爲她是嚇到了,其實她剛剛來的時候,心裡同樣害怕的不行,那種無助,那種絕望,讓她覺得活着都是一種煎熬。
女人陰森森的笑道:“他們沒有女人,但是他們需要繁衍,所以我們被他們抓來,成爲了他們繁衍後代的工具,呵呵,幫着他們繁衍後代的工具!”
女人的表情充斥着絕望,那是一種整個世界都沒有了希望,恨不得拉着一切陪葬的瘋狂。
宋婉兒看着女人扭曲的表情,看着她眼眸中流露出的驚恐還有絕望,目光落在她那大的不同尋常的肚子上,驚呼道:“這是野人的孩子。”
女人壞了野人的孩子!
女人點頭,看着宋婉兒道:“嗯,這孩子已經七個多月,恐怕馬上就會出生。”
說道孩子的出生,女人的臉上沒有絲毫即將爲人母的那種喜悅,反倒是厭惡,甚至宋婉兒還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驚恐。
宋婉兒擡手道:“我是大夫,可以讓我看看嗎?”
女人就坐在宋婉兒的身旁,看到她伸過來的手,並沒有反對。宋婉兒摸着女人的脈搏,臉上的表情飛速的變換,最終看向女人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這個孩子,對於你的身子負擔太大了,只怕會早產。”宋婉兒儘量委婉的措辭道。
孩子太大了,而且女人在懷孕期間並沒有得到妥善的照顧,加上她這還是第一胎,生產起來只會越發的危險。
宋婉兒不忍心告訴她,一個不慎,等着她們母子的可能就是一屍兩命。
女人的臉上並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聞言看着宋婉兒說道:“你還真是善良。”
宋婉兒疑惑,脫口而出道:“你早就知道你的身子情況。”
女人點頭,“不久之前這裡被送來的女人當中有一個懂得一些醫術,這些事兒都是她告訴我的,對了,你也是大夫嗎?”
宋婉兒聽着女人平平淡淡的話,好像生死已經被看淡,早就不值得被她放在心裡,或者她已經明白,自己沒有力量去改變眼前的現狀,早就已經認命,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宋婉兒點頭道:“嗯,我會一些醫術,你的身體情況並不是完全沒有了希望,只要接下來好好調養,生產的時候找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還是有希望……”
女人轉頭,就那麼直直地看着宋婉兒,眼神淡漠的如同一潭死水,宋婉兒頓時說不下去了,她心中也明白,眼前這樣的情況,女人能否活着都要靠那些野人的施捨,其他的一切更是妄想。
她的性命,並不由得她自己掌握,這纔是最讓人絕望的無奈。